《冰结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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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结之夏-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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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们在香港一直搜索的是哈雷的线,但能抓到HUGO更是意外收获。 

想不到他真的能亲眼目击大毒枭被逮捕,他衷心恭喜前辈也对这得偿所愿觉得很感动。 

他以后也一定要以前辈为目标,对,绝对不能让哈雷逃了!!下次再见一定是戴上手铐的时候!! 

彷佛看穿了他的心不在焉,前辈像个小孩子般嚷着是男人的话碰杯也要豪气些、不要像娘娘腔般不爽不快,硬是抓着他的手重重碰了好几次,直到香槟都溅出来了,他们都大笑不止。 

他细细啜饮着这杯得来不易的一次胜利,不舍得太快喝完,想仔细品尝、记住此刻的味道,却见到前辈才拉开了杯,就仰头把香槟全倒进口中,咕噜咕噜地吞掉了。 

「GIL SIR……」 

「天杀的这是什么小杯!?用来验尿的吗?用这样小的杯子喝真的不痛快啊!!意大利人竟然连这一丁点的钱都要省,至少要给我个大啤酒杯才像样啊!!」 

将空杯喀勒喀勒地掐成小小的,男人把杯子抛出去,有些不准,勉强地进入了垃圾廔「嗯?你刚才叫我?」 

「哦、不,没什么事了……」 

他想问,GIL SIR的体质是不是有些特别?之前跟GIL SIR去喝过不少次酒,都是啤酒,GIL SIR的酒量都满好的,好像没见过他醉到变成大舌头,搞不好前辈只对葡萄酿制的酒会醉。 

他更想问,虽然前辈立了大功,但……前辈好像不怎样么开心,不、应该说是不开心吧。 

「呐,刚刚在外头玩得开心吗?我看他们好像搬了很多酒进来,因为抓到HUGO所以大家都很高兴是吧?我听到他们在大笑又大叫的呢……」 

男人的表情因为酒醉有些呆滞,手背贴上自己的脸,好热…… 

他一把将椅子踹开些,然后坐上去,将滚烫的脸贴上桌面「哼,那群意大利人只是虚与委蛇,你以为他们真的替我高兴吗?大概心里在哭吧……哈哈,喝下去的酒也苦得跟屎水一样吧!!我们才来这里多久啊!?一来就抓到了他们十几年都抓不住的大毒犯,他们会真会恭喜我们吗?别太天真了,小牛奶……我还宁愿过来找你喝酒呢。」 

他虽然有些醉了,不代表他脑子傻了。 

这里是那不勒斯的分局,那不勒斯是全球知名的犯案率最高的城市,这里的警察不止受到市民们的漫骂,还有整个世界的眼睛在监视着、上十亿张的嘴巴在谴责着,那群日日夜夜与黑手党们周旋的警察铁定不好受,肯定想立功想吐气扬眉很久了,就差一个机会,他们像猎鹰般虎视眈眈每个细微的机会不放,就是抓住一条小虫子也急不及待夸张成大毒虫去向世界炫耀,现在他刚来没多久就抓住了HUGO,那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对意国警方来说简直是糟得不能再糟的情况、最恶的恶梦,刚刚没有在酒里下毒把他切成十八份去埋尸算不错了,还要求他们真心恭贺? 

「……妈的,故意把我灌得那么醉,十成是不想我去明早的记者招待会吧!!」 

「哦哦……」 

牛奶虚应个两声,他也不是不明白意警跟港警之间微妙的拉锯关系。 

来这里有数天了,大家都感觉到暗潮汹涌、有点互不相让的对抗氛围,但没人说破。反正港警不认为他们来这里短短数天能做出什么成绩,别人追着哈雷HUGO他们屁股跑了好几年都没抓到什么,现在难得有个世纪难得一见的双方交易,意国警方一定不容有失、全力以赴,港警好听点是来协助,实际上大家心里有数,不就是来陪跑的么?想不到…GIL SIR始料未及地立了个大功,却不知是喜是愁…唉,大家都是警察,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干嘛还要分国藉跟你我呢? 

结果,前辈抓到HUGO后才是真正辛苦的开端,想了想,满不舒服的,索性转话题了。 

「对了,GIL SIR,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吧?但是我还没听你怎英勇地抓到HUGO的呢?当时到底是怎样的!?真想知道啊!!告诉我吧,我离开之前明明看见你跟HUGO在对恃的!!」 

前辈不愧为前辈,如此凶险的情况不旦化险为夷,而且还形势大逆转地将HUGO压住了!!那个是凶狠成性的大毒枭耶!!前辈一定有些绝世妙计才可以把他制伏,听这席话一定获益良多!! 

他有他径自兴奋、热血沸腾地想像当时刺激的画面,前辈的一张脸却贴在桌面上,除了浏海外看不见任何的表情,连那唯一有动作的,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后颈的手都停下来了。 

「……GIL SIR?」 

抚摸颈背的手停下来了,抓着略长的发尾。 

陈娇只觉得现在浑身燥热,脑子也混淆得像塌浆糊,挤不出什么好话来胡混过去。 

他要怎说? 

难道他要说……他的绝世妙计就是装成很痛去撒娇?去博取那男人唯一没被狗叼走的一小块他妈的良心?呃,这应该不会是牛奶期望听到的热血刑警故事。 

「…嗯,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看准时机踢走他的枪,然后往他肩膀开一枪什么的……」 

他要怎说? 

难道他要说……自己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压根儿没有凭实力去取胜。 

虽然他不想承认、不想去面对,却又心知肚明……那男人,是自愿被他打中、被他戴上手铐的…妈的!! 

「哦哦……」 

转移话题、转移话题——「你呢?你不是被哈雷胁走了吗,怎样逃脱的?我有打中哈雷了吗?」 

「喔…那个我也不想提了,又不是什么可以拿出来炫耀的事…我不知道GIL SIR有没有打中那混蛋啦,不过他将我抛下就自己跑掉了,我又不争气,追上去又追丢了……嗯,就是这样。」 

他说谎,他的手心…现在还残馀那男人的鲜血温度。 

但他要怎样说出口?那男人是怕前辈的流弹会瞄不准、会打中他(应该),所以才…把他护在身前地逃跑,也因此中枪了…不、没有这样的事!!那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混黑的跟条子简直是天敌嘛,即使他们在监狱暴动时曾联手…怎样都说不过去,他想太多了、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哦哦……」 

同样地,GIL SIR也没有多问,心不在焉地虚应两声,好像根本没专心在听。 

不期然地,他就有点心虚,好像大伙儿早知道事实真相,他却在欲盖弥彰。 

他有他笔直地坐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彷佛要一辈子才喝得完的香槟。 

男人则半个人趴在桌上,看不见表情、也不知睡了还是醉死了。 

小小一间医疗室从断断续续、毫无精神的对话,变成完全寂静。 

他们心中有鬼,不知说什么才好,快连蚊子飞过的声音也听得见。 

明明该兴高采烈的庆功酒会,在这里却反常地愁云惨雾一大片、低气压能压死人。 

就在二人都努力将自己当透明时,突然,医疗室的门被打开了。 

他们两人简直像看见救星,陈娇连酒醉都不醉了,同时站起来去迎接。 

来者说了句颇蹩脚的英文,大意就是“那个被抓回来的香港男人醒来了,要他过去看看”。 

牛奶明白,意警口中的“他”指的是前辈,并不是自己。 

即使医疗室一眼看尽有两个人,他却被完全无视了,谁叫自己让港警蒙羞了呢。 

GIL SIR表示完全明白了,现在就过去。 

因为意警听不明白中文,更别说是广东话了,审问方面当然是交给港方的。 

他抽起警察风衣,一手拉着门「牛奶仔,你还杆着干什么?」 

「可是我……」 

他认识陆皑,也觉得陆皑是个很不错的人。 

在他刚受了重伤、刚醒过来的时候对他严加盘问,怎样说也…做不出来。 

「在婆婆妈妈些什么!?把他妈的哈雷再送进监狱不是你的志愿吗!?现在最接近哈雷的线索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有闲去顾面子还是杂七扭八的问题喔!?」 

「是的,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于是他也抓起了风衣,追上前头有点步履浮浮的身影。 

GIL SIR说得对,现在不是顾及丢脸的时候了,在你追我跑这样多年后,难得最接近哈雷的人被抓住了,他还有机会参与盘问,说怎样也不能因为芝麻绿豆的小事而放过!! 

而且……前辈简直是用灌的方法来喝香槟的,他说怎样也不放心。 

*** 

在GIL SIR打开拘留室的门时,他深吸一口气。 

以为自己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在打开眼的时候,情况却比他想像还糟。 

自重遇之后没机会说上一句话的陆皑,此刻坐在地上,双腿伸直。 

被血浸得惊心动魄的裤管被剪开了,纱布裹住两条小腿。 

地上有血被抹糊的轨迹,那纱布上也有血迹。 

男人气若游丝,脸色跟唇色一样惨白。 

他受的伤不轻,在码头逮捕他的时候,牛奶就知道了,他两只脚都中了枪。 

但他们…他们没有立即把陆皑送去医院,竟然还把他一手扣在墙壁的突出管道上!!这到底算什么!?这简直是典狱长室的翻版嘛!!陆皑的情况明明已经这样糟了,他们都盲掉了吗!? 

男人听到开门的声音,很勉强地抬眼看一看他们。 

他跟男人的眼神接触时,男人的眼睛眯起来一些,像表达熟悉的笑意。这让他的怒气全面爆发了。 

「为什么你们不把他送去医院!?他两只脚都中枪了啊!!你们都没看见吗!?失血过多会死的啊!!而且他只是嫌疑犯,你把他扣在地上是什么意思!?那不勒斯的警局没有人权的吗!?……」 

「牛奶、牛奶!!喂好了,牛奶!!」 

陈娇挡在他面前,不让牛奶仔过于激动而犯下什么打伤同伙的前科。 

虽然牛奶说的他全都明白,但这里的人根本听不懂广东话,说了也是白说,更怕那个翻译会译得乱七八糟的,引起港警跟意警的世界大战「你太激动了!!让我跟他们说,好吧!?我会跟他们说!!」 

然后他用英文非常缓慢地询问他们,意警看在他逮捕了HUGO份上,态度不敢太差。 

他们说陆皑的伤势不算太严重,一条腿被子弹打中了骨裂,另一条腿只是被擦过,子弹烧伤了部份皮肤;他们说已经进行了急救程序,血也止住了,生命没什么大础;当他问他们有没有给他吃止痛药时、有没有立即通知联络陆皑的家人时,他们却说,连这香港男人的名字也是现在才知道,短时间之内根本做不了这样多的事情……是吗?不给他吃止痛药也不给他最基本的治疗、不先向入境处查出他的身份,就叫他们过来盘问这抓住哈雷的大线索了!? 

即是说,在套到陆皑口供之前,他们都不打算给他最基本的人权了!?这简直是威胁,他不能接受。 

他转向翻译,坚定地说「在他们把这男人送去医院之前,我们不会套任何口供。跟他们说。」 

翻译立即向意警们叽叽喳喳了些什么,他听不懂外星话,只看见意警的眉头皱得很紧。 

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他就知道了连翻译也不可以信任。 

是意国警方邀请港方去协助调查的,在别人的地方他们自然不能大声,连翻译也是意方分派过来给他们的,这个翻译是意警的人,不能信任,连他翻译出来的意思有否被扭曲也不知道。 

他必须亲自跟陆皑对话。 

他接近那被折磨得很惨的男人,蹲下来。 

有几个意警想来阻止他,结果只向前走了数步,没继续了。 

陆皑抬起眼来瞧瞧他,这次在停留在他脸上比较久,然后说了「……GIL SIR…是吧?我认得你,你之前来过我的公司,问我有关哈雷的事……」 

「哦哦,才前不久的事呢,想不到我们会在意大利再见…」他拍拍颈背。 

怎说呢?他跟这个陆家二少爷真是非常有缘,千里迢迢来到意大利了竟然还会见面,在他知道从码头抓回来的,号称是哈雷小弟的竟然是这男人后,他也很讶异。 

那证明了他之前的推理没错,自他在陆皑公司被那个小秘书摆了一道后,他更确信陆皑、辛可与哈雷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他们在监狱中认识,出牢后两年间还保持联络。 

当时他相信只要能跟紧陆皑跟辛可的线就迟早能连去哈雷的根据点,岂料辛可突然就辞职了,没有给予任何的理由就疏远陆皑,他觉得事有可疑,之后一直擅自跟踪辛可,直到被叫来意大利。 

「你的小秘书如何了呢?……说起来我也跟踪了他不少日子,他的女人…好像叫Jude吧,Jude来找我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啊,他们的性生活有这样不美满吗?还是说辛可根本不举?他的女人问我能不能和她上床呢……」 

他说到一半,男人已经瞪大了双目,彷佛突然领悟了天大秘辛。 

说到最重要的一句时,男人便用仅馀的手握拳揍过来!! 

「你!!你对Jude做了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你竟然去碰Jude,去碰可可的老婆!!如果你敢破坏他们的生活,我要…我要杀了你!!我要替可可…!!你给我说清楚!!」 

他毫无防备地受了重重的一拳,警靴吱吱几声在地板上打滑,响亮得很。 

男人即使两脚都不能动了,却彷佛无知无觉,激愤地仰起上半身,用所有能动的部位去攻击他。 

手铐被拉得喀喀作响,男人像被惹怒的野兽般想向他扑来。 

……哈哈,好痛…什么啊,对待小秘书就比自己的事更激动吗?连别人老婆想外遇都要管? 

喂喂,他说陆皑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了?如果辛可的女人这么刚好有了小baby的话,他完全没有经手啊,因为——「你那么激动作啥?他老婆主动过来邀请我,我又没说我答应了。」 

他再怎样也不会对跟踪的目标出手吧,他不会没品到抢别人的女人。 

被好几个意警按压住的陆皑,听他这一句才松驰下来了,但还是狠狠瞪视他。彷佛在说,如果你敢对可可或可可的老婆动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们想怎样也冲着我来好了!!不干可可的事!!他对这些事完全不知情,你们不要去动他!!」 

哎,他说这个陆家二少爷自导自演的功力真的没人能出其右。 

似乎认定他说刚刚那番话是想用辛可去威胁他作假证供了。 

陈娇的侧脸被打得红了一片,索性也不站起来,就这样双手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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