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鄙视地看了眼还在旁边掰手指的七仔,说道:“六个。”
在这之前,我们只剩下五个鬼邪没见过,再加上荒村手里那只右耳,五加一等一六,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东西,七仔怎么会掰了那么长时间的手指。
“知道五漏之躯吗?”花冥又问。
我摸摸下巴,挺熟悉的,我们宿舍有个妞的爷爷特别重男轻女,经常念叨什么“男孩是七宝之身,女孩是五漏之躯”,那妞就特愤愤不平,长在我们耳边念叨。
这么想着,我就念出声来:“一漏不能为身主,二漏不能为家主,三漏不能为人主,四漏不能为物主,五漏不能为圣主?”
念完我又疑惑了,这好像跟我们要说得没什么必然关系吧。
“虽然不太精确,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吧。”花冥又扔了那片花瓣,说道:“世间任何一种生物,如果成为五漏之躯,可就什么都装不住,什么都承载不了了!”
我似乎有点明白花冥的意思:“你是说,左阳缺少五个器官以上,就是五漏之躯?”
“是啊!如果他是五漏之躯,就算是神,也爱莫能助吧!呵呵!”花冥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我皱眉,怎么又跟神扯上了关系。
“这对你们似乎没什么好处,还是说,这跟六重封印有关?”西茗突然又问道。
“没有,没有任何关系!不论你们是否接受,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若说有关系,这件事还真得只关系到她想不想回去。”花冥懒懒地指了我一下。
我突然发现,左阳好像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他一直在那沉默地立着,头微低,连表情都是那样不真切。
“左阳,你。。。。。。怎么想的?”我走到左阳跟前,不知为什么,有种害怕打扰到他的担忧,语调也不自觉变得很轻。
左阳抬起头,冲我暖暖地一笑:“我刚也一直在思考,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怎样都行,你觉得我该接受,我就接受。”
“我。。。。。。”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决定一直都很明显。左阳对我迟早的离去,应该是已经释怀了吧,我还在担心什么呢?
不知为什么,眼神不自觉偷偷打量了一下叶傲天,他还是那样闲散地靠在车边,他似乎又变成了从前那个叶傲天,对什么事都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咦?”这时七仔突然叫到:“不对啊!就算拿上他的器官,左大哥还是缺五个器官,依旧是五漏之躯啊?”
我猛然回过神,恍然大悟的感觉,看来七仔在旁边掰了那么长时间的指头不是白掰的,至少他发现了六减一等于五。
“这个你们不必担心,出来吧。”
随着花冥的一句话,随着他的目光向身后望去,从那堆士兵后面,闪现出一个粉红色的身影,长及脚踝的发丝,高高地梳了一个发髻,两眼如春水般荡漾,真正的肤如凝脂,美目盼兮。但是,如果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对方是个男的——因为他没有胸。
这还真有点像小受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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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又落悬崖(下)
更新时间2012…3…10 13:00:38 字数:2689
“如果你们考虑好了,那就由我和醇来送还器官。”花冥说着,他手上的玫瑰花瓣却越来越少。
醇,也是鬼邪之一,虽然是鬼邪,却极爱人世间的美酒。别看他一副柔弱相,黄老头那本书中写过,醇最擅长使用的武器是一个一人高的酒缸,是个比较暴力的分子。
不过,今天倒是没见到传说中的酒缸,但他身体散发出的那股醇香却远远地就传过来了。
“那么,可以开始了?”花冥用眼神询问道。
“等等!”我突然觉得很是堵得慌,我走到叶傲天跟前,他微眯的眼睛瞬间变亮,我也不知道我在闹什么别扭,我只是觉得我现在非常看不惯叶傲天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我问:“叶傲天,你说该不该接受这两个器官?”
叶傲天微一愣,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些东西,快得我无法捕捉,静待了几秒钟,叶傲天突然笑了,一如既往地慵懒邪魅,他说:“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我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叶傲天以为我是想从他这知道鬼邪送还器官的内幕。
我不禁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懊恼,我其实还是不了解他的吧。女人是不是都这样,觉得他对你是不同,就开始有些自己以为是地认为加重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我还记得叶傲天那晚说得话:实在不行了,我们可以和平分手,我绝对不会纠缠。。。。。。
叶傲天一直是个潇洒如风的人,他又怎么会被这世间最红颜情感困住呢?
只短短几秒钟,我就在心里千转百回了一般,但面上却迅速掩盖情绪。我有我的骄傲,我并不是那种非要死乞白赖粘着男人的女人,别人能潇洒对待的感情,我也能坦然接受一切后果。或许,是自尊心作怪,觉得自己比对方陷入的深,觉得不公平吧,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好面子。
我嘿嘿笑了两声,故意压低声音,开玩笑般说道:“你说过,我回家和救左阳是同一个选项,你果然老早就喜欢我了,所以才偷偷暗示我吧,嘿嘿!”
叶傲天的眸光似乎又闪动了一下,他的表情有一瞬停顿,转眼又是一个勾魂的笑容,让我有点分不清他语调中的认真,他说:“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好。”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叶傲天说这话,我有点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却无法从他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庞上读懂什么。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幽深得让人有种要被吸入的错觉。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有些承受不住地后退几步。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我顿时有种尴尬地感觉,不过,再抬头看叶傲天,他又悠闲地靠在马车上,双眸已经懒懒地闭上,也许,他并没有注意到我刚才的动作吧。
“决定好了,就把阵摆出来吧。”
花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我又看了看左阳,似察觉我的眼神一般,他也回望了我一下,温和地一笑,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终于不再犹豫,从车里拿出包裹,把那个画了捉鬼阵的布放在地上。
花冥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我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用了“迫不及待”这个词,但是,花冥那隐隐带着兴奋的神色,真得让我觉得他很是渴盼这一刻。
醇倒是不紧不慢地走了上去,擦身而过时,他的嘴轻轻张合了两下,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优雅的迈上了那个捉鬼阵。
又是熟悉的黑烟,熟悉的黑色火焰,或者应该说是地狱之火。
左阳照样要经过那种换器官的痛苦,嘶吼过后,他口中吐出肺叶,脸上的鼻子掉落下来,属于他的两个器官,又找了回来。
整个过程当中,我似乎抖处在一种朦胧的状态下,直到左阳换完器官,我脑海中才忽然多出一个陌生的声音,将我从那种迷蒙的状态拉回现实。
脑海中的声音只有两个字:容器。
我当然知道自己没神经错乱,虽然没听过醇的声音,脑海中这个声音俨然就是那个才随花冥下地狱的那个醇。
容器,他擦身而过时,上下嘴唇的轻合轻闭,不就是“容器”两个字的唇形吗?
“呀!他。。。。。。他们。。。。。。”
七仔突然怪叫了一声,如龙卷风般越过我跳上了马车。
我还未转过头一探究竟,身体却立刻有种眩晕的悬空感,闻到那种熟悉的清新味,腰上一紧,叶傲天已经抱着我坐上了马车里。
“你。。。。。。这是。。。。。。怎么了?”
我坐好后才发现,西茗和左阳也已经分坐在车厢外两侧,而西茗已经挥动缰绳,马儿嘶吼一声又一刻不停地向前奔腾。
“那些士兵。。。。。。又活了!”七仔用手拍拍自己的前胸,给自己顺顺气,说道。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车外的确吵闹了许多,那些追赶厮杀的声音又络绎不绝响于耳边。我伸头向外看了一下,刚刚还跟僵尸一样立在原地的士兵们,此时又恢复了之前追赶的动作,仿佛他们一直都是这么追赶的,之前的停顿根本不存在一般。
看来花冥的花香只是暂时让他们僵化,我敢打赌,花冥一定是算好了时间,故意为之的。我就说嘛,这帮鬼邪哪有什么好心啊!
不知道是不是训练得太好,那帮士兵跟着我们跑了这久,居然还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依旧生龙活虎地追在马车后面。西茗不得不驾着马车跑得更快,于是,我被叶傲天固定在角落不动,就那么看着七仔又在车厢里翻来滚去,比马戏团的小丑还辛勤地翻跟头。
“糟了!”我被颠得都有些耳鸣了,隐约间似乎听到西茗说了这么一句。
我条件反射性地往前面一看,我的母亲啊,前方晴空万里的碧空,甚至能看到远处山与天相接处的广阔,又是一副美丽的风景,就像我曾经看到的那片火烧云一样壮观。
问题就出在这,火烧云下面是悬崖,这万里碧空下也是空的。
谁会想到前面没有路了,又是那种熟悉的场景,前有悬崖,后有追兵,似乎怎么样都是一条死路。
我不自觉抓紧叶傲天的袖子,咽咽口水说道:“你说,我们现在跳下去行不?”
叶傲天什么都没有说,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睛也正盯着前方,但眼光却有些飘忽不定,似乎已经飘移到什么更远的地方。
“呵,能死在一起,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吧。”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叶傲天,这种时候这厮不想着逃命,居然还能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来,他果然不是一般人!
“笨!逗你呢!我怎么舍得你死呢!”
叶傲天的手更加牢固地抱着我,眼神却是那种让人沉溺的温柔,我似乎越来越不懂了。
“跳车!”
终于,西茗略显严肃的声音冷冷传过来,我趁机一把抓住还在车里“翻跟头”的七仔,做好随时待命的准备,只要西茗说一声“跳”,我们就拉着七仔一起从车窗跳下去。
“来不及了!想活命,谁都不要乱动!”
叶傲天突然收紧了抱着我的手,厉声说道。
西茗一把丢开缰绳,扶着门边,摇摇晃晃地进来,他盯着叶傲天,脸上有一片看不懂的阴沉与冰冷。
而这时,马儿突然惊恐地嘶吼了一声,车顶上传来一声剧烈的重创,那种把人骨头都要颠散的感觉被一种急速下降的失重感代替,有冷风瞬间灌入车内,叶傲天的发丝吹到我脸上,有种痒痒的感觉。
越过七仔,我看到西茗就那么站立着,不说话,也不再挪动一下,只有他那不断飞舞的衣袂,让我有种真实的感觉。
而左阳,至始至终都坐在外面,我们之间虽然隔着距离,但我却能毫无阻隔地看到他眼神中那种淡然。心里隐隐一抽,以左阳处的地势,他其实早就可以安全跳下马车的,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一起落入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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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奉神之都(上)
更新时间2012…3…11 13:00:08 字数:2429
忽然之间,马车几乎是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还是七仔第一个察觉这些,他指着窗外,叫到:“快看!”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原本急速消失在视线里的景物,正以一种缓慢而均匀的速度清晰地映入眼帘,我惊奇地发现,这马车居然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如同一片羽毛般轻轻飘落,之前因惊吓而嘶吼不绝的马儿居然也神奇般地安静下来。
西茗终于不再那样奇怪地站着,他挪了挪脚步,慢慢靠着窗,单膝屈起坐了下来。他没有再看着叶傲天,也并不像七仔那样看向外面,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阳,进来,外面风大。”我冲左阳说道。
我觉得大家都怪怪的,明明我们是掉落了悬崖,是那种绝对能粉身碎骨的悬崖。可是,七仔居然在安心地看风景,西茗一副沉默的样子,叶傲天依旧是无所谓的慵懒劲,左阳除了淡然也没有额外的情绪,似乎并没有人害怕,就连我自己,似乎都没想到过“恐惧”这个词。
左阳默默坐到车内,却跟我隔着距离,如果是以前,左阳是很喜欢坐在我旁边,是我变得太敏感了,还是左阳变得太敏感了?
车厢里一直维持着这种奇怪的气氛,不知过了多久,车厢轻轻晃悠了一下,马儿似欢愉地叫了两声,不用看都知道,是安全着陆了。
车顶又一阵剧烈的摇晃,我听到阿西低低的吼叫声。看来,刚才坠入悬崖那一刻,车顶剧烈的摇晃是它引起的,这个阿西,看到西茗掉下来,也不顾地下是什么就跟着往下掉,这就是使兽与主人之间生死相随的契约吗?如果是左阳掉了下去,我会跟着跳下去吗?
我自嘲的摇摇头,最近怎么老想这些有的没的。
微微一挣,叶傲天松开了搂在我腰间的手,我跳下马车,随便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无意间抬头瞟向四方,眼睛却像被深深钉住一般,无法挪开一寸。
恍然间又有那种飘渺梦幻的感觉,在我的正前方是一座巨大的石刻雕像。入目的视野中,有一半都被这座石像占据。即使隔得这般远,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姿势,坚不可摧屹立着的形态,右手那把与他一般高的长戟。精致的五官,坚毅的脸庞,深邃的眼神,紧闭的唇线中透露出的高贵与威武,风华绝美,那种似模糊又清晰的美,似乎世间没有什么地方能承载他的神圣,这世间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显得那样污浊肮脏。
“我是不是应该说你‘见异思迁’呢?”
叶傲天戏谑的话在耳边幽幽想起,我恍然回过神来,并不理会他那句调侃,我指着那座石像说:“叶傲天,这石像。。。。。。为什么那个时候,在迷城,也会有这石像?”
不知为什么,我会对这座石像那么深刻,仿佛一种本能,刻在骨髓中般清晰,一种慌乱的感觉,我似乎真得有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