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香方- 第29部分

“哦。”早已经不是活人，这些小乖听过很多遍了。小乖又和赵司译打呼呼说了几句，然后便告辞离开了赵司译的屋子。似乎没有打听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小乖想，先生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她想起来原来和赵司译在一起的点滴，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唯独先生也会制一种奇怪的香而已。小乖记得，赵司译曾经告诉过她，那种香和一般用来焚的香不一样，它是浴佛节灌沐顶时，为浴佛的五色香水之一。赵司译会制那种香，只是因为他们那里有过浴佛节的习惯而已。

没有打探到什么，小乖准备回去向东弗禀报。在路上，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小乖自言自语道。

是夜，小乖翻来覆去睡不着。她闭着眼睛想了想，既然睡不着，那还是起床吧。咕噜一下，她起身坐在床上，打了一个哈欠，走到了桌子边。小乖吧唧吧唧了几下嘴，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小乖一边喝水一边看着黑暗中的前方。水还没有喝进嘴里，小乖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放下手中的水杯，便朝着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走去。

“谁！”小乖惊呼。

忽然狂风骤起，香味扑鼻而来。“苏合香？！”小乖本能地举起手遮住自己的头部，“薇梓姐姐？”周围风股股地流动，柜子倾倒，书卷纷飞，一些细微的东西时不时飞向小乖。小乖头发散乱地飘散在面部周围，她眯着眼，护着头部，还是看不清前方。幸得赵司译前段时间给她的另一个方子可以破解“苏合香”带来的昏迷效果。

小乖大喊：“薇梓姐姐！是你吗？”

前方一直没有动静，周身只有狂风乱作。小乖努力地支撑着身体不被吹走，仿佛间，她感觉到风似乎渐渐变小了，慢慢地停了下来。

“啊——”前方传来一个女声。

“薇梓姐姐？”小乖听出来声音的主人，立刻跑了出去。

屋外不远处小乖看到捂着自己左肩虚弱的薇梓和执剑的东弗。小乖赶忙跑上前去。

“我知道你会来。”

“你……你摆的阵？”

“是。”

“为何对我如此之狠？”

“不可小看你。”

“所以……所以你又赢了，呵呵……”小乖看到薇梓脸上苦楚的笑容，“可惜今天你恐怕不能如愿彻底地打败我了。你等着——”

“当我打败你的那一天，你要娶我为妻！”薇梓撕心裂肺地喊出口，然后便消失在无穷的黑暗中。

那句话，我没有听错吧。小乖想着薇梓说的那句话。

一声叹气，两处闲说。

无期的岁月终究会变成镜中花水中月，这世间原本就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我会等你。”东弗仍旧是那样飘渺的语气。这句话，随着风的流动飘进了小乖的耳朵里，她一惊，呆呆地看着一袭黑衣的东弗。

小乖呆在原地很久，当她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终于开口：“那薇梓姐姐以后应该不会来了吧。”

“她不会。”还会有别人的。

“为什么要抓我？”小乖挑眉问到。原来东弗你早就知道了，居然拿我当饵。

“不知。”

“不知？那你就提前在这儿摆好阵等她？”

“我觉得她一定会回来找你，但是原因目前不知。”

“哦，”小乖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那你猜测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我能让小秋的魂魄回去？”

东弗点点头，默认了。想也是，小乖都能猜到这个原因，东弗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小乖觉得东弗应该的确是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了，喃喃道：“你说这是为什么呢？他们都把小秋抓回去了，为什么还要抓我呢？”小乖走了几步，还在胡乱猜测着：“难道我也不是活人！不对不对，要是这样的话，你们不能不告诉我。难道我是什么神女什么救世主？”

看着小乖不着边际的胡说八道，东弗轻声说：“先回去吧，你衣着单薄，小心着凉。”

“哦。”小乖也自觉一个人YY没有什么意思，答应了一声点点头就走回去了。看来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平静了，小乖想，我们肯定会再次相见的。

居然走散了



小乖和东弗都决定提前动身，主动出击。东弗说有弟子查到薇梓的踪影，她负者伤向西方跑去了。“西方……”东弗似乎记起来什么事。于是他们三人便启程赶往西方。

路上东弗仍旧无言，还好有赵司译陪着小乖，俩人一唱一和，也不至于太过沉闷。小乖告诉赵司译自己那个世界的事情，赵司译似乎能理解，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每次小乖一回头看到东弗那张冰冷的面孔，即使她知道东弗心是热的，还是觉得气温一下子会下降很多。

三人走了一个多月，小乖便迎来了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雪。纯白的雪花洋洋散散地飘落在地面上，偶尔驶过的马车后，留下两条黑丝般的印记，周围的树木均换上了雪白的外衣。小乖看着这样的景色，不觉拉了拉毛茸茸的外衣：“哈……雪啊！下雪了。”她转头对赵司译说：“才过了一个晚上，世界就变成雪白的一片了，哈哈……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呀。”小乖高兴地拍拍手。

“小乖很喜欢雪吗？”赵司译温和地问。

小乖点点头：“喜欢，非常喜欢。”

“华雪易逝……”

“停！东弗你不要这样扫兴好不好，”小乖放下举起的手，“事物都是两面的，悲观的人看到的就是不好的那面。你想想，瑞雪兆丰年，雪能净化空气……”

“净化空气？”赵司译疑问。

哦，对。小乖想起来，这里的生态还没有被破坏，空气里原本就没有多少不好的东西。

“是啊！总之雪好处多多啦。”小乖随意挥挥手，结束这个话题。

风雪飘茫，丝丝雪瓣悄悄地落下，静静地躺在那里。小乖跑出来，用手接住一片。刚刚落入手心的雪花禁不住手心的温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小乖有些懊恼地摆摆手，蹲下，看着地上已经积下的薄薄雪层：“哈……再过几天，就可以打雪仗，堆雪人了。”

“呵呵……小乖真是童心未泯啊。”赵司译探出头，对喃喃自语的小乖说。

小乖扭头不以为然地说：“那是，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最是重要的。那样——”她伸出双臂，像是怀抱自然一般，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这个世界会永远美好的。”

赵司译微笑着看着小乖：“是，要是人人都那样，最好。”

小乖看赵司译迎合自己傻傻笑了几下，就继续在雪地里跑动。赵司译看着自娱自乐的小乖，不觉莞尔。一般女子早小乖这个年龄早就嫁为人妇，有些连孩子都有了。虽说她们有些仍旧保持着天真的童心，但环境已经不允许她们再这样随心所欲了。而小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关系，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爱胡闹，有时爱任性。

东弗走出门口，看着在漫天雪地乱跑的小乖，对小乖喊到：“回来，上路。”

小乖听到东弗的呼喊，已经是玩得大汗淋漓了，她回头开心地说：“好。”

准备好一切，东弗买了一辆马车就准备上路了。赵司译看着热烘烘喘着气的小乖爬上马车，他伸出手。小乖看着躺在赵司译手里的手帕，接过，毫不客气地说：“不客气呀。”赵司译笑着点了一下头：“小心风吹着凉。”

“安拉，”小乖一手擦汗，另一只手挥了挥，“马车看起来不错，而且我身子硬朗着，没事的。”

赵司译笑小乖的用词，东弗驾着马车，三个人继续往西方去了。

一路上，小乖似乎还是很兴奋，总是将马车的帘子拨开，探头看着外面的一切。赵司译在她身边坐着闭门养神。

小乖随着风景慢慢转头，又将头伸出了一些，终于勉强可以看到东弗的后面，她大喊：“小豆腐……呵呵呵……”

“小心！”忽然东弗大叫一声。

小乖感觉到车子颠簸了一下，连忙把头缩了回来。一个重心不稳，她斜坐到赵司译的怀中。一双手温暖地环住小乖。车子忽然剧烈地晃动，车外传来阵阵马的嘶鸣声。

“怎……怎么……回事？”小乖在赵司译怀中问。

“应该是有人袭击。”赵司译稳稳地说。

小乖想要出去看看，赵司译拉住了她：“先不要出去，外面有东弗，应该不成问题。”

小乖也觉得有道理，自己什么都不会在外面也是给东弗添麻烦。她扶住车的另一边，忍着颠簸，听着马鸣，心中有些不安。

“你们坐稳，千万不要出来。”东弗说完，小乖便听到他每次起势时的咒令。随后小乖便感觉到车子稳妥了点，小乖看着马车口的帘子，帘子密不透风，应该是被东弗封住了。她回头看着赵司译，赵司译神态凝重，表情严肃。小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赵司译这种表情了，居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

赵司译看着她，发现她在笑自己，有些好奇地抹了抹脸颊：“我脸上有什么能让你这个时候笑出声？”

小乖招牌式地挥手：“没有啦，我只是看到你就觉得开心。”说完，忽然觉得这句话似乎有些歧义，小乖不好意思地瘪着嘴，脸居然微微红了。

赵司译倒是觉得那句话没什么，倒是小乖的脸红很有探究的价值。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又回头凝重地看着前方。

微小的震动还是令小乖和赵司译不能掉以轻心。他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但是隐隐约约传来打斗的声音令那俩明白外面的形势危急。赵司译有些不放心地拉着小乖的手，小乖回头眉间又出现一丝不安。毕竟这样久，不知道是因为相对论的关系让小乖觉得度日如年，还是来者真的很难对付，总觉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是还是没有听到东弗胜利的消息。

就在他俩不明所以的时候，忽然一阵风随着打开的车帘灌进来。

“啊——”被强风吹到的小乖惊呼。

赵司译连忙冲到前面，压住吹起的帘子。透过缝隙之间，赵司译看到外面并没有人，马儿却还在向前奔跑着。

糟糕。他心里一惊。东弗的咒令应该已经失效了，现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个状况。不过，在咒令失效的情况下，居然还没有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周围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由于咒令失效，马匹快速奔跑，车子又开始颠簸不止。小乖和赵司译在车内都是东倒西歪的，小乖费力地问：“怎么回事？东弗呢？”

赵司译还在一会儿压着车帘，一会儿看看外面：“他应该是在绊住那些人。”

“那些人？哪些人？哎呀——”小乖被颠地趴在了车内。

赵司译看了眼小乖，有些心急地看了眼外面，忽然他脸色大变：“不好！”

小乖闻之刚刚抬起头，便感受到一阵冰冷刺骨的强风伴着片片雪花飘了进来。她余光中看到赵司译跑了出去，然后便感觉到赵司译拉起了马绳。

“驾——”小乖听到赵司译开始驾驭马车。

但马匹似乎很是不合作，它还是胡挑乱窜着，小乖在车内被摇的七荤八素很是恶心。

“啊——”小乖忽然听到车外赵司译的一声惊叫。她紧张地刚准备问，发生什么事了。忽然马车一个大转弯，受离心力的作用，小乖被甩在了车内的小角落里。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赵司译也被甩了进来，和小乖挤到了一起。

马儿忽然发狂了一般奔腾，嘶鸣，跳跃。赵司译紧紧地怀抱着小乖，俩人相依偎在一起，忍受着车子的癫狂。

“啊——”“啊————”忽然马儿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又来一个高空跳跃。小乖和赵司译同时感觉到车子的腾空，然后下坠，耳边轰隆隆的响声和马儿撕心裂肺地啼叫……

小乖苏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们不知来到了何处，丝丝暖流围绕在小乖的周身，她不觉地扯了扯大衣的领子，但是还是觉得很热，感觉就像是一下子回到了春天，气温是那样的温和。让小乖觉得现在的穿着有些多余，她脱了外套，踉跄地走到赵司译的身边，蹲下，摇了摇他：“先生，先生？”赵司译的面部收到了刮伤，伤口随着他皱眉睁眼而裂开流血。

“啊——先生，你受伤了，”小乖惊呼，“呃……我的脚好像扭了……”她刚走了几步，脚部就传来一阵骤疼。

刚刚清醒的赵司译随意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面部，看了下周围。他们似乎来到了一处荒郊野外，碧草青青，树木抽枝。赵司译走近小乖：“你坐下，我看看你的脚。”

小乖扭曲着面部，慢慢坐了下去。原本觉得还不是很疼，在赵司译忽然一捏脚踝的瞬间却是刺心的痛楚。不过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小乖什么大伤小伤没有挨过，这个并不算什么。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日子不要太费力走动，”赵司译有些担忧的说“听到没有。”

“哦……”小乖蔫蔫地说。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么，就是难好一点。现在处于非常时期，一百天不让她跑步什么的还不要憋死人了。

赵司译看了一眼小乖，转身背对着小乖：“来，我背你。”

“啊……”小乖挥挥手，“不……不用了……我可以……”

“至少最近要注意些。”

小乖看着赵司译认真而严肃的面孔，她只好乖乖的爬了上去，毕竟她也想早点好。

“我们……到哪里了？”小乖小心地趴在赵司译的背上问。

“我也不知道。我比你清醒的晚。”赵司译背着小乖移动了几步。小乖看着赵司译脸上的伤口又流下丝丝鲜血，伸手帮他擦了一下。

“嗯？”

“嗯……没没什么……”小乖脸红了起来。小乖心想，幸好在赵司译背上，他看不到什么。小乖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没有原来厚脸皮了。关于这点，小乖有些懊恼，那么“好”的习惯自己怎么能荒废呢。

赵司译刚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去：“是咱们的马车。”

小乖顺着他的前方看去，看到已经倒在一边的马匹和已经破碎的马车。

赵司译扬了扬头：“看来咱们是从那个斜坡掉下来的。”他向他们的马车走了几步：“嗯？”

“怎么？”

“马被人下毒了。”

“啊……怪不得……”小乖说，“对了，先生，你有没有觉得很热呢。”

被小乖这样一说，赵司译也觉得这里的气温似乎比上面高一些，像是春天一般。

“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