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小娇妻- 第51部分

曳月可笑着点头：“我们几个人，本来就是亲人，更何况往后要住到一起的，小谷你真的不必这样客气。更何况小叔叔可是我的亲叔叔，我哪里可能眼睁睁看着小叔叔受苦嘛。”

她这话逗得几人都是一笑。曳木摇抽出一手，去揉她头发：“是啊是啊，那多谢了，小侄女！”

曳月可朝他扮个鬼脸，哼一声，不理他。她这副样子，另外三个人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他们几个人，以前并没不像现在这样轻松，以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像曳月可，因为是大曳的公主，所以根本不可能顾忌自己的心情，更别说为所欲为；而百里谷因为知道她父亲和舅舅一直想谋反，所以心情压抑，其实也是不怎么开心的……他们以前或多或少都受着不同的压力，所以虽然各个居在高位，却并不见得开心，而这会他们身无半职，隐居在这山谷里，反倒心情开朗舒畅起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隐逸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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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商量好接下来的行程，决定明天一早曳木摇和百里谷就动身南下，而谷里的事，就交给百里山和曳月可打理。

又闲聊了会，小四从厨房出来，说是热水烧好了，请公主和驸马去沐浴。小四从小跟在曳木摇身边，接触的都是王公贵族，所以在礼仪方面很是有些迂腐，即使大曳亡了，他也改不了口，而是继续叫曳月可和百里山“公主”和“驸马”。而曳木摇和百里谷，都是逼着他改正称呼，他这次转过晚来，只称他们为“老爷”和“夫人”。

这会听小四还叫自己公主，曳月可不禁笑起来，温和道：“小四，你以后就叫我小姐吧，或者叫我的名字。我已经不是公主啦！”

小四闻言，倒也没怎么反驳，只点点头，很快改口道：“小姐。”他又转向百里山，道，“姑爷，你们的热水烧好了，请先去沐浴。”

嘿，他倒是挺机灵，知道直接叫百里山“姑爷”。

几个人不由都笑起来，笑声在山谷里荡漾，映着谷口的绮丽风景，真是说不出的惬意与淡静。

幸好当初曳木摇在这里造小土屋的时候，很有先见之明地多筑了几间，于是曳月可和百里山随意选了一间屋子，然后以后就会住那间房。小四见他们选好了房，便把热水端到他们房里去。百里山和曳月可沐浴去了，而百里谷去房里看拙女。

等事情忙完了，曳木摇站在屋外，叫住正要回厨房的小四，道：“小四，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平常曳木摇都是一副嬉笑面孔，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严肃过。小四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上前应道：“是。”

曳木摇望一会远处的晚霞，再看回小四，轻声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小四摇摇头，笑道：“我从小跟在王……老爷身边，老爷对我这样好，做这些事都是应该的。”

曳木摇笑了笑，又道：“小四，你也看到了，月可和百里都来了山谷，以后就是要一起生活……你，你若是不习惯，又或者不愿意，其实可以自行离去……”

这个问题他们以前讨论过，小四已经明确表示不会离开，这会听曳木摇再次提起，小四不由一愣，直觉喊了句：“王……老爷！我说过不会离开。”

“……哦。”曳木摇轻轻叹息一声，脸上的笑意却没有清减，一笑过后，道，“小四，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只是月可和百里来了，他们可以和你一起照顾拙女，而我和小谷，明日就要动身去南郡……”他顿了顿，看向小四，微微笑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小四沉默一会，最后轻轻点头，眼里露出担忧神色：“老爷，你是告诉我，南郡之行，你可能会有危险，是不是？”

他跟曳木摇身边多年，果然是最清楚曳木摇心思的。曳木摇良久，才点了下头，低声道：“这件事，连小谷都不知道，月可和百里更不知晓……我怕小谷担心……小四，你也别跟她说啊……”他目光又转向了谷口处的霞光和在霞光笼罩下变得异常漂亮的山谷，轻声道，“若这一次我回不来了，你……你若是和月可他们住得不习惯，就找个地方，隐居也好，继续给大户人家做事也好，经商也好……总之，你好自为之吧。”

小四咬了咬下唇，半响，才道：“我想跟老爷和夫人去南郡……”

曳木摇一笑，轻轻打断他的话：“不妥。一来拙女的伤势你是最清楚的，这段时间你可能还要留在谷里照看她，二来我和小谷去南郡，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回来……我们不能耽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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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半响没有说话，最后低声道：“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谷里等老爷和夫人回来。”

曳木摇闻言，侧过头看他一眼，也就不再勉强他，点头道：“如此也好。拙女和月可他们就劳烦你照顾了。”

以前小四是曳木摇的贴身侍卫，曳王府里的人都当是少爷一般的养着，其实也没做过什么粗活，但后来跟着曳木摇和百里谷他们到处跑，后来拙女受伤，很多事好比做饭洗衣什么的，都是他一个人在操持，当然百里谷会帮忙，但总是没有他这样利索。而曳月可和百里山也是从小被人侍候着长大的，虽然他们并不娇纵，但很多事肯定会做不习惯，那就得小四帮忙料理。

小四低低嗯了几声便去厨房做饭了。

曳木摇仍旧站在屋外，不一会，百里谷从拙女房间出来，走到他身边。曳木摇听到声音，知道是她来了，所以也没回头。百里谷停在他身侧，悄悄地握住他的手。曳木摇很快紧紧反握她的，侧头朝她温柔一笑。百里谷便也笑起来，两人望着谷口的奇异壮美景象，许久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百里谷突然叹息出声：“木摇，我们明天就南下吧。”曳木摇捏了捏她手下，微笑着没有答话。百里谷靠在他肩膀上，低声道：“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难道她察觉到什么了吗？曳木摇内心动了动，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含笑点头：“是啊。会回来的。”

百里谷默默看他一会：“木摇，你……到现在，还要瞒着我吗？”

“嗯？”曳木摇不解地笑看她，“小谷，你是指什么？”

百里谷暗暗叹口气，跟他面对面地站着，凝视他：“你的伤势……还有很多……我现在是你妻子了，我们经历过那么多事，你……还是不信任我吗？又或者是你单方面地认为你瞒着我，就可以让我放心？如果是后者，那么其实你也未见得是真的信任我，信任我能陪在你身边，与你患难与共，与你相守……木摇，我不喜欢你这份看似深情实则绝情的戏码，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真实情况？”

曳木摇静静听她讲话，沉默了会，才低声开口道：“小谷，你这样了解我，必定知道我心里所想，我确实……”

“确实只是不想让我担心？”百里谷淡淡一笑，打断他，“可是木摇，你瞒着我这些事，我并不笨，总是可以从其中找到蛛丝马迹，正因为只知道冰山一角的真相，所以比全部知道事情始末要来得痛苦，因为要一直猜测，要一直想象……我知道你肯定瞒着你的伤势……”她顿了下，认真看向曳木摇，“木摇，你老实和我说，这一次去南郡，找到铁化杉后，就真的能替你治好伤势？”

曳木摇笑着回视她，神色里已经没有玩世不恭的味道，和百里谷变得一样严肃：“是。我并没有骗你。”

百里谷皱了皱眉：“不……你还是没跟我说真话……我总感觉你在骗我……”

曳木摇将她轻轻揽入怀里，吻她发顶，沉默片刻，道：“小谷，若你知道了，恐怕……我并非不愿意让你知道，实在是……”

“我们是夫妻啊。”百里谷打断他的话，不满地皱眉，“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即使是……即使是……”她顿了顿，又道，“当初我眼瞎的时候，以为再也不能看到你……你在战场上失踪时，我以为你已经……已经牺牲；在皇宫的时候，我也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甚至是出皇宫那一晚，我们逃出来，我也已经做好可能会受伤、甚至是……死亡的准备。你看我们经历过这么多，还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的？即便你伤势严重，即便是……无药可医，但至少我们在一起，不管能过多少天、多少月，至少我们不会再分开……”她看向曳木摇，语气悲伤，眼底却带了笑意，“你说是不是呢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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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木摇沉默地看她一会，最后无声地闭上眼睛。

百里谷伏在他怀里，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他不接她的话，让她也只能就此打住话头。良久过后，曳木摇才低低叹息了声：“小谷，如果这一次去南郡，我们就此回不来了，你……”

百里谷微微惊讶，看向他：”回不来了？是…什么意思？”

曳木摇顿了下，道：“小谷，你真的能接受事实吗？如果我说出来……”

百里谷被他突然变严肃的语气弄得一怔，眉头不自觉也蹙起来，心想莫不是真的很严重。但她还是忍住了心里的疑问和恐惧，道：“嗯，你说。”

曳木摇低下头仔细凝视她：“我还是不说好了，看你紧张得手都在抖。”

“……”他是故意的吧，故意在逗她吧？百里谷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无奈，又是恐惧，就瞪了他一眼，道，“你快点说吧，到底怎么了。”

曳木摇揽着她，不禁笑起来，道：“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严重。小谷，你说过，我们经历过那么多，即使没有多少天了，只要我们在一起，再不分开就好，是不是？”

百里谷点点头，顿了顿，又道：“但我还是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

曳木摇哦一声，笑着亲她额头：“其实我的伤势是被你师兄用仙术封印了，又被他顺势打了一掌，这段时间每天都会发作，是因为修为化去后受了重伤，意思是不止伤势这么简单……总之就算以后治好了身上的伤，可能还是会发作……铁化杉能助我将封印解除，但无法根治伤势……”

他一段话，百里谷听得不甚明白，但她抓住了事情的重点，拉着他的袖子问道：“那到底要怎么办，你的伤势才能好全？”

曳木摇笑了下，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如果运气好，铁化杉的修为达到一定境界，或许能助我恢复……不知道他跟你师兄比起来，谁的修为高。”

百里谷似懂非懂，想了想，道：“我师兄怎么说也是凡人，应该比不过铁化杉。”

曳木摇嗯一声，道：“所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把握，你别太担心。我刚刚问你要是不能再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做的问题，其实只是一时兴起问的，你别放在心上，也不要太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嘛。”百里谷嘀咕一声，倒也没再继续追问什么。过了会，趴在曳木摇肩头，低声道：“那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

“好。”曳木摇揽着她，亲吻她，没再说话。

不一会，曳月可和百里山沐浴好，出了房间。百里山去房里看拙女，曳月可就陪着百里谷说话。很快小四做好了饭菜，喊他们用晚膳。

大家围住在屋内，因为曳月可和百里山的到来，每个人脸上都漾了笑。百里谷更是难掩喜悦，几个月来因为拙女和曳木摇受伤，又担心着外面的局势，怕她兄长被她师兄抓住，她不曾真正开心过，这会见了她兄长和曳月可，她心里才真正高兴起来。

几个人围桌畅饮，就像回到了一年前，百里山还是以离山郡长子身份来迎娶当时还是大曳公主的曳月可的时候。那一天在曳王府，曳木摇陪着百里山喝酒，两个人坐在亭子前，百里山喝得烂醉如泥……

似乎都想起了那一次的事，百里山和曳木摇相视而笑。曳木摇晃了晃酒壶：“一醉方休？”

百里山亦举起酒杯：“喝个痛快。”

他们两人这样兴致勃勃，百里谷心里有些担忧，就凑到曳木摇耳边，低声询问：“你身体怎么样，喝酒会不会……”

曳木摇也小声回她：“没有关系。”

百里谷听他这样说，知道再劝也是无用，便点点头，道：“那你自己注意点，别伤害身体。”其实她也是不忍心拂了曳木摇和她兄长的兴致，毕竟大家很难得才重聚在一起。

于是曳木摇和百里山就对酌畅饮，而百里谷和曳月可则低声说这话，小四去厨房里再做了几个菜，给曳木摇和百里山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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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百里谷去拙女房里，拙女刚刚喝下药，正躺在床上休息。百里谷坐在床边，轻轻地抚着拙女面容。拙女睁开眼来，看到百里谷，忙要起身，低声道：“小姐……”

百里谷低低嗯一声，将她扶起，在她身后垫了靠垫，柔声道：“感觉怎么样？”

拙女点点头：“我很好。小姐，公子他……真的回来了？”之前百里山来看过拙女，只是拙女还有些不太确定的感觉，她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百里山了。百里山是大夫人的儿子，而她受大夫人的恩惠，从百里山出生，她就知道要保护他，一心一意替他谋划未来。可是最后……最后她却跟在百里谷身边，心里也渐渐向着百里谷，甚至不曾为百里山做过什么。后来百里谷眼瞎的时候，百里山去北阙找雪无老人替百里谷治眼睛，她也没有劝阻，后来百里山失踪，再出现时就成了离纪申，成了大曳的驸马。她想那也是好的，至少他远离了他父亲和舅舅，不需要陷入争权夺势里。可是后来大曳亡国，被雪里云夺去江山，百里山率领二十万军队和雪里云对峙，那时候她是很担心百里山的，怕他被雪里云抓住。后来她为救百里谷受伤，就再也没得到他任何消息。所以这几个月里，她一直心怀愧疚，因为她觉得自己辜负了大夫人的嘱托，本来她该一心一意向着百里山的，最后却替百里谷挡了一掌……虽然百里山疼爱他妹妹，但她这些年来，确实没为百里山做过什么……

百里谷轻轻拍她后背，微微笑了笑，给她肯定的回答：“是啊，我兄长回来了。”

拙女沉默了会，道：“公子他……没事就好。”

她语气有些莫名的悲怆，百里谷不解地看向她。拙女被她注视着，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百里谷想了想，也就明白过来她的心思，微微笑了笑：“你一直在担心兄长，对不对？”

拙女嗯一声，没有否认：“小姐，我……你知道的，大夫人……”

百里谷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