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陛下,”玛丽的笑容充满了诱惑力,“有了这个公司,您未来的各种发明就能够源源不断的变成利弗尔了。 ”
“嗯,很对,好吧玛丽,这件事情你来安排好了。 ”
就这样,法兰西未来的超大型国企集团——圣路易公司,在经过短暂的筹备期之后,很快正式成立了,目前该公司主营打字机。
086 万事俱备
虽然打字机的销售工作十分顺利,钱途一片光明,但是玛丽却高兴不起来,目前能够取得的立竿见影的效果,已经取得了,不能指望打字机解决一切,打字机这种东西,即使再好,总不可能人手一台吧?早晚会滞销的,况且,不用太久的时间,应该就会出现仿制品了。
玛丽坐在那里,心里不由的一阵烦闷。
没道理啊!同样都是穿越的人,我怎么就和人家的差距那么大呢?看看人家穿越,不是带着超越时代的利器,就是按专业对口穿;稍微惨点的,也能靠“武艺”做点什么,话说武功这玩意好像是古代更强些吧?至不济的,人家也穿在本国讲着母语,没事儿吟个诗啊词的,也能混个人模狗样的。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就是个普通外企小白领,穿就穿了,让我种个地不行么?好死不死的,非要穿成断头艳后,要是没有少女漫画,指不定我比原玛丽还早掉脑袋!
唉……玛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归根结底,还是回到钱的问题上。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这真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啊。
现在,赚钱的事情就算是走上了正途,玛丽的心里,总算是稍微放松一点了。 可是,又不能完全的把这口气给松了,毕竟,卖出打字机以及以后也许会出现的发明,不过是短期的开源之法,不可能长久地带来收入。 而且,如果没有行之有效的节流办法,赚来多少钱都还会迅速的流出去。 不把向特权阶级征税和凡尔赛宫内制度改革这两件最主要的、也是最根本的解决经济问题的任务完成,法兰西的经济,永远都无法进入良性发展地阶段。
在国王和王后为打字机而忙碌的这段时间里,财政总监杜尔哥男爵地缩减政府部门开支的工作,仍在有条不紊的推行着——原本就没有受到贵族们多少关注。 经过了“打字机舞会”之后,更是没有几个人还记得这件不起眼的小事情了。 受益于此。 财政大臣借机又进行了几项小改革,比如更加均匀的分配了人头税和土地税,当然,这些小动作也没有激起多大反对的浪花。
别人不明白,但是玛丽知道,仅靠这些小改革,是远远不够的。 充其量也就能算得上是表面上地小修补,靠这个救不了法兰西。 就好像一个人,大动脉破裂正向外疯狂飚血呢,你拍俩创可贴上去能管用么,血管不缝合这人早晚流光血死掉。
杜尔哥男爵迟迟没有拿出关于向特权阶级征税的相关计划,这倒不是男爵有意如此,对他来说,这实在是黑瞎子捧刺猬——遇到棘手事儿。 所以。 当王后召见他的时候,男爵全然没有了当初的自信。
见到了王后,大概男爵也清楚王后召见他的目的,他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以一种十分惶恐的语调向王后解释,“陛下。 请您原谅,现在还没有完整地征税计划。 ”
“杜尔哥先生,”玛丽冷冰冰的问,“您打算什么时候拿出完整的计划呢?国王陛下和我不可能无休止的等待下去。 ”
“陛下,微臣一定会尽快的,请您相信……”
“那您究竟遇到了什么困难呢?”玛丽有点儿好奇,从某些程度上,她还是对这位学富五车的当世著名学者充满了期待地。
“陛下,微臣一直在尝试找到一种能够合理而完整的计量税基,并且有可能让大多数贵族接受的纳税方案。 但这非常困难。 ”
“男爵先生。 ”玛丽微微笑了笑,“大多数贵族是否接受纳税方案。 这并不是您能够控制的,因此,我建议您不用考虑这一问题,假如您能拿出一个我和国王都接受的纳税方案,我们会要求贵族们接受它的。 ”
“但是,”没等杜尔哥男爵回答,玛丽又补充道,“男爵先生,我对于税基的计量到是很有兴趣,您能否告诉我,您都考虑了哪些税基?”
财政总监总算有些高兴了,王后的脾气很好,并没有因为他未能按时完成任务而生气,而且,她提出的问题也属于他的专业领域,他完全可以把这段时间地研究成果一一向王后报告,以证明他确实做了很多工作。
玛丽听着杜尔哥男爵地滔滔不绝,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男爵说很难找出一个合适的税基。 逃税基本上是所有纳税人地天性,就更不用说是本来就拥有多项特权的贵族们了。 杜尔哥男爵总是想找到避免绝大多数人逃税的方法,但无论是人头、还是土地,亦或是某些交易的收入,贵族们显然都有办法逃税。
事实上,玛丽早已想到了某个贵族们完全无法逃税的税基,只是她对这项征税方法完全没把握而已,不过,既然杜尔哥男爵追求的是无法逃税,那么,她的想法到是可以拿出来讨论一下。
“男爵先生,您觉得以所有贵族每年获得的爵位薪水和年金作为税基怎么样呢?我们同样可以对所有的神职人员的年金征税。 ”
财政总监着实吃了一惊,这使得他随后低下头想了许久,才抬起头回答道,“陛下的意思是开征新的税种?”
“是的,只不过这项新税种是针对贵族们的,”玛丽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们可以把它称之为爵位税或者特权税。 ”
“包括国王,王后,王室成员在内的所有法兰西的特权等级,在国家财政如此危急之时,都有义务为国家尽一份自己的力量,”玛丽着重强调着。
“可是。 陛下,这样国王和您将会是缴税最多的,”杜尔哥男爵犹豫了一下。
“如果这样能够解决法兰西地财政危机,国王和我都非常乐意去做,”玛丽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另外,男爵先生。 国王和我已经决定出售一些王室产业,用所得来弥补国家的亏空了。 ”
财政总监的脸上露出了某种可以称之为敬意的神色。 好半天,他才认真的点了点头,“陛下,对于薪水和年金征税确实是个不错的计划,但是,这也许比仅仅撤销不对特权等级征税这项法案,还要困难很多。 ”
“男爵先生。 国王和我都相信您是忠实地臣子,因此,我并不打算对您隐瞒,”玛丽盯着财政总监,“我想,这个新税种可以当做一种暂时性的措施被颁布出来,仅仅是我们为了应对国家地经济困难而暂时施行的政策……”说到这里,玛丽停顿了一下。 “当然,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把它变成永久的政策的。 ”
既然财政总监对王后的新税种表示了谨慎的赞成,玛丽也就毫不犹豫的向他介绍了自己所考虑地征税税率,她上辈子缴纳的那些个人所得税总算是没有白交,现在,她终于可以用自己当年好不容易学会的累进税率来向别人炫耀了。
“陛下。 您是如何想到这种逐级递增的税率了?这实在是太高明不过了,”杜尔哥男爵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很简单,特权等级中间,薪水和年金越高就代表爵位越高,爵位越高就代表他对于国家的责任越重要,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负起责任来。 ”
杜尔哥男爵在纸上飞快的记录着,“陛下,我会尽快测算出税率和各种税率大概能收到多少税收地,不过。 要开征这种税。 我们可能还需要一些专门的税官。 ”
“杜尔哥男爵,您不是在精简一些政府部门的人员么?”玛丽微笑着问到。 “从中间挑出几个税官,应该不困难吧。 ”
得到了这时代知名经济学家的支持,仅仅这一点,并不能给玛丽的开征新税政策以足够的支持,在真正把这政策推向整个特权等级之前,玛丽觉得,自己还需要更多地支持。
杜尔哥男爵带着王后布置下来的新任务离开了,他离开之后,玛丽吩咐诺阿伊伯爵夫人,让她邀请朗巴尔夫人、巴兹男爵、科尔夫侯爵,还有她的公公诺阿伊元帅第二天来觐见王后。
实际上,这几位作为国王和王后的坚定支持者,根本没用玛丽多费口舌,就纷纷表态支持新的征税计划,或者,这些人都赞同玛丽提出的“职务越大,爵位越高,责任越大”这个说法。 他们也都各自表态,现在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而当法令颁布的时候,他们会尽一切努力帮助王后争取到更多贵族的支持。
下一个要争取的对象,就是奥尔良公爵了。 不得不承认,玛丽这么做,实在是有冒险——如果不能取得奥尔良公爵的支持,走漏了风声,消息传出去之后,国王和她地处境将会变得十分困难,尤其是她自己,绝对会处在一个千夫所指地位置上。
玛丽亲自去拜见了国王,她的丈夫正在忙着新地发明——玛丽某一次,提出了运用杠杆实现打字机机械换行的想法,国王就开始向着这个目标努力了。
玛丽将自己关于开征新税的想法告诉了国王,国王最初的反应非常良好,但当她请求国王,如果奥尔良公爵不同意征税计划,国王的态度一定要强硬一些,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把支持向贵族征税与海军大臣的任命挂上钩,国王却为难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答应了。
在召见奥尔良公爵之前,玛丽做了一些准备。 经过国王的同意并挑选,德。莱歇先生拟出了一份清单,之后以国王的名义发布了一份公告,内容大意是:国家财政赤字巨大,目前需要支出的费用也很多,国王陛下为了改变这种情况,决定将一些王室产业出售以换取资金,附录上出售产业的清单,并且注明了以拍卖方式出售。
这样做有两点好处,除了能够将一些闲置产业套现并减少一笔维护费用,还可以抢占道德制高点。 这个举动向所有人表明,国王是在以自己的实际行动,为扭转财政状况而努力。 这样一来,即使征税没能得到奥尔良公爵的支持,至少在舆论方面,国王和王后已经处在有利地位了——这一点,对经历过“小册子”的玛丽来说,尤为看重。
087 用权之道
既然能够做和应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那么,早已计划中的那一场“硬仗”——说服奥尔良公爵带头纳税,就应该抓紧时间被搬上议事日程了。
这一件事情,玛丽确实不敢让国王一个人面对他的“奥尔良堂兄”,事实上,国王本人也产生了严重的怯场情绪,以至于当玛丽与他讨论整个安排的时候,他始终关心的都是自己的妻子能否在接见的时候陪同在侧。
“陛下,我当然会和您一起接见奥尔良公爵,但有很多话,还是必须由您亲口对奥尔良先生说,”玛丽表情严肃的盯着国王,“陛下,请牢记,您才是法兰西的国王。 ”
国王本质上还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因此,他最终还会是克制下来自己的畏难情绪,和玛丽一起仔细的阅读杜尔哥男爵按照王后的意见做出来的关于“特权税”的草案——最终还是用“特权税”这个名字,毕竟这是针对整个特权等级的。
“居然能收上这么多税啊,”国王像所有自己记账的人一样,对数字有着超过常人的敏感性,因此,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财政总监预测的税收数,如果顺利开征的话,每年可能为国家取得一笔高达一千五百万利弗尔的收入。
“玛丽,这税率是不是有点儿高了?”当发现自己和妻子每年一共需要缴纳超过二十万利弗尔的税金时,国王终于忍不住提出质疑。
“陛下。 如果贵族们能够接受这个税率,那我们当然也不会介意多收点儿税,”玛丽笑了笑,“但是,陛下,我觉得他们一定会不会轻松答应地,假如他们迫于陛下的坚持而接受了缴税的要求。 也一定会在税率上大做文章的。 ”
“哦,确实应该这样做。 先把税率定高一点儿,便于让那些贵族们讨价还价……”国王若有所思,玛丽知道,事实上,法兰西的国王对于贵族们的讨价还价并不陌生,大约从路易十四时代开始,用封官许愿的办法说服贵族们。 已经成为了国王日常地用权之道。
“陛下千万要坚持,”玛丽表情严肃的再一次叮嘱国王,“即便我们可以在税率上有所让步,但对于开征特权税这样一件事情,您永远都不能松口。 ”
“陛下,我不想危言耸听,但是,您一旦松口。 不仅仅是我们,也许还包括小路易。费迪南德,以及他地儿子,”玛丽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我们这几代人,都将失去对贵族们征税的可能。 ”
国王没有如玛丽预想的那样沉默。 相反,他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重重的点了点头,“玛丽,你说得对,放心吧,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
国王既然答应了,他就一定会做到,因此,接见奥尔良公爵地安排很快就定了下来。 玛丽并不想隐瞒什么。 因此,当听说这一次是国王和王后共同接见时。 公爵本人必然也会明白,是要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为了缓解国王理所当然的紧张情绪,玛丽甚至把一开始的一小段过程都安排好了,因此,最初的寒暄之后,国王立刻把准备好的特权税草案递给奥尔良公爵。
“看看这个,堂兄,”国王客客气气的笑着,“这是最新的一项政策。 ”
公爵有些受宠若惊,在他地记忆里,这位年轻的国王堂弟从来没有和自己讨论过政事,但公爵更关心的显然不是什么其他政事,因此,他接过这份草案,拿在手上并没有看,而是抬起头小心的问道。
“陛下,关于海军大臣这个职位,您做了决定么?”
这属于突然袭击,因此,国王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哦,堂兄,今天我们不谈这个问题。 ”
奥尔良公爵这才把视线放回到手里的文件上,玛丽很仔细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即使公爵像一般贵族那样善于掩饰,但玛丽还是发现,他的眼睛稍微有些瞪了起来,而且,嘴角也开始微微抽动着。
在有所发现之后,玛丽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国王也有些难以掩饰的紧张,但发觉玛丽在看他,他还是对妻子还以微笑,虽然这微笑还有点儿勉强。
玛丽放心了,相对来说,大概完全没有准备的奥尔良公爵此时会更加难过一些,国王夫妇则是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