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诺阿伊伯爵夫人回答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人,驾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好像装着一些箱子,他说一定要亲手把那些东西交给您,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碰那些箱子,您还是看看吧。”
“交给我?”玛丽奇怪的说到,“真奇怪,他也没说从哪里来的么?”
“他只是重复的说着要把东西亲手交给您,”诺阿伊伯爵夫人回答,“除此之外,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您还是快去吧。”
“好吧,”玛丽站起身来,“我们去看看。”
……
“就是这个人么?”来到门口,玛。丽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停了下来,将自己藏在诺阿伊伯爵夫人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向外看了一看,然后问道,“就是那个坐在马车夫位置上的人么?”
“是的,就是他,陛下,”诺阿伊伯爵夫。人回答道,“陛下您认识他么?”
“不认识……”玛丽想了想,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又好像有点儿印象,“我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有些印象。”
“好奇怪的一个人,”诺阿伊伯爵夫人说道,“不过听他。的口音,应该是南方人。”
“南方人?”玛丽更加疑惑了,她从来就不认识什么人。是操南方口音的,关于这个南方口音,她自己还曾有过一段悲惨的经历呢,玛丽决定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走吧,我们还是去看看好了。”
……
“您好,尊敬的陛下,”玛丽带着诺阿伊伯爵夫人刚。刚走下了台阶,那个奇怪的来访者就从马车上跳到了地上,恭恭敬敬的对着超玛丽鞠躬致意,然后说道,“陛下,这是您的一位熟人托我给您送来的,请您收好。”
“这位先生,”玛丽。忍不住开口连珠炮似的问道,“您从哪儿来?这是什么熟人要你给我送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还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您,是这样的么?”
“请原谅,陛下,”奇怪的来访者摇了摇头,回答说道,“您的这些问题,有一些我不能说,还有一些我也不知道答案啊,所以,陛下,请恕我无礼,不回答您的这些问题。”
“奇怪了……”玛丽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您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您的……好吧,既然您不想回答,那就算了,”玛丽停了下来,对诺阿伊伯爵夫人吩咐道,“这位先生看起来经过了长途跋涉,请您带他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谢谢您,陛下,”奇怪的来访者拒绝了玛丽的安排,很明显的,他并不想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他对玛丽说道,“您不必费心了,既然我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也不需要再留在这里了,我这就准备离开了。”
“那好吧,随您的便,”玛丽也没什么办法了,她吩咐道,“来人,去给这位先生准备一些食物和饮水,再拿十个金路易来,没事了,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吧。”然后玛丽对那个来访者说道,“那就给您准备一些食物和饮水,请您不要拒绝了。”
“感谢您,陛下!”奇怪的来访者大声的回答道,并对玛丽行了个礼,当他弯下腰去的时候,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您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美丽善良……”
“啊!”玛丽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吓了一跳,看来这个人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有些吃惊的啊了一声之后,玛丽瞬间反应过来,赶紧掩饰道,“对了,您的马需要草料和水么?”
“谢谢您,陛下,不需要,”奇怪的来访者转过身去,伸手拍了拍马的身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它留在这里,请您给我换一匹马。”
“哦?”玛丽觉得这个要求挺奇怪的,但还是答应道,“好吧,就给您换一匹马。”
“陛下,”奇怪的来访者开始从马车上往下搬箱子,一共五六口箱子,都不是很大,一边往下搬着,来访者一边说道,“这些就是需要送给您的东西了,都装在箱子里面,托付我的人说,这些东西希望您认真的看一下。”
“是么?”玛丽越来越奇怪了,这神神秘秘的人到底是谁呢?又是谁让他送来这些东西给自己呢?玛丽撇开诺阿伊伯爵夫人,自己走到箱子跟前,准备打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看看,这些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还需要我认真的看。”
“您最好还是自己单独的时候再看,”奇怪的来访者趁着弯腰低头往地上放箱子的时候低声说道,然后又用更小的、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安东妮德,要记住那些话。”
“……”玛丽的心里,立刻像翻江倒海一般,奇怪的来访者的最后这句话,使用的是非常标准的维也纳口音!怪不得呢!怪不得自己总是觉得这个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最后的这句话,让他的身上的迷雾一下子被驱散开来了——这个人一定是母后派来的!这些东西,也一定是母后送给我的!玛丽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想要马上打开箱子的冲动,让心跳也恢复了正常,然后才开口问道,“您还有什么需要的么?”
“谢谢您,陛下,”这个时候,去准备食物和饮水的仆人已经带着准备好的东西走了过来,奇怪的来访者说道,“已经不需要什么了,感谢您的赏赐。”
又过了一会儿,为这个来访者更换的马匹也被牵了过来,来访者和马夫一起动手将马匹换了过来之后,抬脚登上了马车,说了一句“再次感谢您的赏赐,陛下”就驾着马车扬长而去了……
“果然是往南方走了,陛下,”诺阿伊伯爵夫人看着马车里去的方向,然后对玛丽说道,“真是个奇怪的人,南方来的人,会是谁呢?”
“您考虑这个干什么,”玛丽说道,“找几个人来,现在就把这些箱子抬到我的办公室去。”
“遵命,陛下,”诺阿伊伯爵夫人应了一声,但是并没有马上就去找人,而是看着箱子比划了一下,一边自语道,“看来是不可能的……”
“您在干什么呢!”玛丽对于诺阿伊伯爵夫人的这种举动有些不快——我的事情你打听的这么清楚干什么,是打算报告给谁么?玛丽的语气也加重了些,“要不要我打开箱子给你看看!”
“不是的,陛下,”诺阿伊伯爵夫人慌忙解释道,“陛下,我只是在担心会不会有危险,那个送来箱子的人神神秘秘的,什么事情也不肯透露,这让人太奇怪了!我看这箱子的大小,里面也藏不下人……陛下,还是小心一点好……那个人满口的马赛口音,刚刚走的时候也是往南,陛下……马赛就在南方,普罗旺斯伯爵的封地也在南方……”
“这些我都注意到了,”玛丽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看来她是错怪了诺阿伊伯爵夫人了,很明显,内宫总管只不过是在担心是否会有潜在的危险罢了,毕竟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那样的神秘,玛丽顺便也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她说道,“刚刚我走到箱子前面,就是要看看箱子的大小。好了,快去找人把箱子抬进去吧。”
“遵命,陛下。”
……
玛丽坐在那里,挥了挥手让那些把箱子抬进来的仆人都离开了房间,然后盯着箱子看了一会儿,对诺阿伊伯爵夫人吩咐道,“我很快就会看完这些是什么,请您到外面帮我看好了,无论是谁,都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诺阿伊伯爵夫人离开了房间,出去为玛丽把守门口去了,玛丽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一个箱子跟前蹲了下来,伸出手来在箱子上随意的摸着,摸了一会儿,玛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仿佛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用力把箱子盖给掀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玛丽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箱子里面装着的……看起来是熊皮?玛丽往下翻了翻,里面都是一些皮毛,这是什么意思?玛丽更加的疑惑了,她又来到第二个箱子前面,伸手打开了箱子,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书;第三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一些长长的看起来像是地图一样的东西;第四个箱子,玛丽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首饰珠宝,还有一个……这是俄罗斯套娃么?看起来很像,但是只有一个大的,却并没有其余的小号的,玛丽拿起一条项链看了看,没什么特别之处。
母亲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啊?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遗产么?玛丽心里越来越感到奇怪,这些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像是遗产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母亲为什么要派人送来这些东西?这是她生前就已经派人送来的,还是做了吩咐等她去世之后再送来的?送来这些东西,是想要告诉我什么?玛丽带着浓浓的疑惑,来到了最后一个箱子前面,蹲了下来。
24 神嘴
玛丽蹲在最后一个箱子跟前,仔细的看了一下已经打开的那几个箱子,以及里面装着的物品,皮毛、书、地图、珠宝首饰和一个套娃,这些东西看起来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啊,难道真的是遗产?不太可能啊,如果是遗产的话,怎么会这么久了之后才送到自己的手上呢?还有那个奇怪的人,为什么总是觉得似曾相识呢?还有他说的最后那句话,很明显,这个人应该是母亲派来的。
我的个娘哎,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临了临了,怎么您这是喜欢上猜谜了?玛丽想想都觉得头疼……现在就只剩下眼前这个箱子没有被打开了,玛丽决定,这一次坚决的不在这件事情上面白白的浪费精力了,再这么用脑过度,脑细胞死得多了补充不过来,那岂不是傻掉了?如果这最后一个箱子里面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或者是比较明显的提示,那干脆就当做是母亲的遗产算了!
虽然这样想的,但是看起来玛丽还是很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答案的——因为玛丽她闭上了眼睛……玛丽闭着眼睛伸手摸索着打开了箱子,然后仍旧闭着眼睛,在里面摸索起来,这个……嗯……软软的……好像是……丝织品?玛丽猛地睁开了双眼,看到箱子里面装着的东西时,立刻捂住了嘴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难道玛丽被藏在丝织品当中的老鼠夹子夹到了手,所以才泪流满面的?当然是绝对不可能的,实际上,当玛丽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几乎满满一箱子的绸缎,还有一些马利纳花边,而这些东西,恰恰就是玛丽结婚之前准备嫁妆的时候,被她的姐姐克里斯蒂安给拿走的东西——马利纳花边、一箱绸缎、一些宝石和首饰……
玛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又哭了起来,原来当初发生的那一切,母亲真的都已经看在眼里。唉,虽然现在这些东西送到玛丽手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效用,但是这总归也算是一种补偿吧?补偿?玛丽想到这里,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她现在好像已经被特蕾莎女王的这种“猜谜游戏”弄得有点儿神经质了——玛丽突然在脑袋里面蹦出了这样一个题目:母亲送这些东西给我,是想要补偿我呢?还是想让我放过克里斯蒂安呢?呵呵,玛丽完全忘记了这一点,她的母亲怎么可能知道她当初心里的想法呢?
“亲爱的,”就在玛丽胡思乱想。的时候,国王突然闯了进来,看起来,就像德。莱歇先生拦不住玛丽一样,诺阿伊伯爵夫人也没能将国王陛下挡在门外,国王一进来,就看到自己的妻子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还在流眼泪,立刻几大步跑了过来,一边推着玛丽的肩膀摇晃,一边很着急的问道,“你怎么了?亲爱的?玛丽?玛丽!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哎呦,不要再晃我了!”玛丽被国王。晃得头晕目眩,大声的叫了出来,“别晃了!晕死我了!”
“你这是怎么了?吓了我一跳!”国。王这才放下心来,一伸手就想把妻子从地上拉起来,“来,我拉你起来,坐在地上凉不凉啊。”
“别拉我,等一会儿!”玛丽没有理睬丈夫伸出来的手,“。都被你晃晕了,让我缓一缓再起来。”
“那我抱你起来好了,”国王弯腰一把就将玛丽抱了。起来,“嘿嘿,这一点儿也不费劲儿。”
“快放我下来,”玛丽突然被抱了起来,赶紧搂住了。丈夫的脖子,“快放下来,把我放下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那你可要站稳。了啊,”国王小心的让玛丽踩到地上,扶着玛丽的胳膊问道,“什么事情?你要问我什么啊,我还没问你呢。”
“对了,奥古斯特,”玛丽抚了抚胸口说道,“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咳,这还用问么,”国王撇了撇嘴,“宫殿前面发生那么奇怪的一件事情,你还想没有人会告诉我么,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啊,好奇怪的人,你认识他么。”
“我不认识那个人,但是我总觉得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玛丽回答道,“算了,不要去管他了,反正他是母后的人,是来给我送母后给我的东西的。”
“母后?特蕾莎女王?”国王对妻子的答案感到很奇怪,“奇怪了,女王陛下给你送东西?她不是已经……呃,都送来什么东西了?”
“喏,就这些,”玛丽朝一旁的箱子努努嘴,“都在那里了,就这几口箱子里面的东西,我也是刚刚才打开看过。”
“就这些?”国王低头看了一下,“真是奇怪的母亲啊……对了,我进来的时候,你在哭什么啊?”
“你看这个,”玛丽蹲下来,轻轻的抚着箱子里的绸缎,“这些绸缎和花边,还有珠宝首饰,都是我嫁给你之前,母后给我准备的嫁妆。”
“嫁妆?”国王问道,“你的嫁妆不是都带来这里了么?怎么,难道还有一些没带来?”
“当然不是,”玛丽叹了口气,“唉,这些都是当时被我的一个姐姐拿走的嫁妆,原本应该是伊莎贝拉嫂子来做这些的,结果恰好那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就……算了,不说这些了。”
“哦,这么说,”国王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些东西算是物归原主了?”
“我哪知道当时不见了的珠宝首饰是什么样式的呢,”玛丽摇了摇头,“再说,你看,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我当时的嫁妆,母后把这些给我是什么意思呢?而且是用这么神秘的方法把这些东西交给我的,太奇怪了。”
“这我可不知道,你不用问我了……”国王一听到妻子的这番话,赶紧竖起了挡箭牌,说完之后,国王弯下腰,挨个箱子都看了看,一边看一边说道,“这是什么?哦,看起来是地图……这些熊皮可真不错!白熊皮!真少见,大概只有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