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萦相思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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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萦相思桥-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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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分钟,池边就挤满了人,我被咒骂的浪声层层包围,百口莫辩。

很快,皇后来了,妃嫔们也来了,小公主和她娘声音立马一变,瑟瑟发抖地哭抱成一团,不知道有多可怜:“母妃,虹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母妃和父皇了!”她娘哭得是哀心恸骨百般无助:“我的虹儿呀,我唯一的孩儿,你皇弟命苦,母妃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宝贝,若是连你都没了,母妃也就不活了!皇后娘娘,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就是这个贱人,她克死了自己的孩子,就见不过我的小公主!呜--”

皇后连问都不问我一声,直接雷霆震怒,厉声大喝:“来人,给本宫将这个恶毒的贱人拖下去杖毙!”

那一刻,我终于看懂。

有几个侍卫立刻将我环卫在中间,说没有皇上的许可,任何人都不能动我。

我脸上还淌着水,薄裙湿透地贴在身上,身子跟透明已经没什么区别;头发上,鞋袿上全是烂泥和水苔。一场惊悚戏隆重开了场,若自己现在走人,岂不是辜负她们集体呕心泣血的编剧?我只是惊叹,她们竟策划出由一个孩子来冒死“抛砖”,而更让我无法置信的是,那个年仅才五六岁的孩子演得太不错了,她爹若是能拿下“影帝”奖,这位小女孩拿个“影后”奖也是分分钟。

我呆坐在地上想不通,自己只是个冷宫里的小小四品美人,唯一生育下的孩子也已早夭,我从未得罪过她们,现在也没有“享受”到皇上的“宠爱”,为何她们非得对我“用心良苦”痛下杀手呢?

他来了,步履如飞,我抱着满腔委屈深深看向他,可惜,他只匆忙瞟了我一眼,就抢过去搂抱起他的女儿,抚着他女儿的头发连声安慰,一如天下所有的慈父那般,对自己的掌上明珠心疼痛惜不已。

有个站在我身前的侍卫向他回禀了事情的过程,确认我只是下水去救他的女儿。可是,那一切似乎对他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他的女儿刚刚差点“生离死别”,即便是虚惊一场,即便他早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依旧只顾着搂他的小女儿,柔声安慰正在痛哭的长公主。

苗贵妃上前扇了那个侍卫一巴掌,她想冲过来却被那名侍卫拦住,便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说我和那侍卫定有“奸情”,说他在替我狡辩。

我痴痴地望向他,可他却再也不肯吝惜我一眼,更不提给我个机会让我申辩,就仿佛知道我没死,那就行了。至于我随即会被皇后怎么样,会被别人怎么唾骂,我心里难不难过,我冷不冷,我的衣服湿成一团在众目睽睽下被人“一览无余”地出丑,那并不是他现在关心的事情;他现在的眼里只有他的孩子,他心爱的女儿。

我浑身湿透匍匐在地上,身心皆是冰冷。耳朵开始混沌嗡鸣,越来越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而后完全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我一急,张嘴唤他,告诉他我失聪了,可他却像没听到一样。

我收住口,也收回向他求助的目光,心被体温迅速冻结,短短的一个小时,让我充分体味了从天堂堕落到无底寒潭的极速之旅。

从地上爬起来,我环住自己的胳膊,凝望了他最后一眼,还来不及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泪水刹那迷蒙住眼睛,如同飞驰的车窗,瞬间被暴雨模糊,眼前像是陷进了一片白濛濛浓雾,什么都看不见。

我着了慌!双手乱摸口里兀自念着:“糟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也听不见!”

有人往我身上披了件衣裳,我能感到他口里喷出的热气吹在我的脸上,我慌忙地向他抻出手:“你是谁?是我夫君么?”

他赶紧扶住我的肩,我忍不住对他委屈地哭诉起来:“我没有推你的孩子,你信我,我是跳下去救她,真的。”

是男人的手,他在为我擦泪,是皇上,是皇上!我冲上去紧紧抱住他:“夫君,我中了魔咒,我失明失聪了!你别走,你千万别走,我害怕。”

他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我能觉出他的脚步极快。

我搂住他的脖子,脸能感觉到他胸膛起伏有力的心跳,心下不禁暖暖的。骤然间一个惊醒:过一会儿,我会不会连口都张不开?于是,我赶紧让他放下我:“夫君,你快停下,我有话对你说,不然怕来不及了!”

他抱着我停了下来,我慌乱中瞎摸上他脸颊,抓紧时间对他作最后的告白:“亲爱的,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爱你,我爱你!我想告诉你,我很爱很爱你!即便下一秒我就灰飞烟灭,我的灰也在爱你!”

他的唇拢上了我的唇,我尝到了里面的火热和甘甜,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倾注所有的爱,与他的唇纠缠在一起,那个吻是如此绵长浓烈,就仿佛我们会一直这样吻下去,吻到天荒地老。

果然没过多久,我的喉咙再也张不开,紧接着,我的触觉也丧失了,我成了个可以动的“木头人”,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都表达不出。

 第七十章 三年约

那是一种漫无边际的虚无缥缈感。

如同你从天空掉下,可始终坠不落地,就那么一直保持在急坠的状态中永远不能停,手脚乱舞却什么都抓不住;又似乎是你正踩在茫茫无际的白色云海,没有活物,没有任何别的颜色,弥漫在你眼前的永远只有挥不散打不开的雾气。

你张口不能言,什么都听不见,感觉不到寒冷,感觉不到饥饿,找不到一个物体;你看到白的,又像是黑的,还像是昏红的,再变成密密麻麻的黑点,无数个细圈,亿万条射线;你抓不住任何外在感觉,而你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声。

于是,我被嵌入彻底的“空”中,仅存一份自我之意识,木然解读生命。

直到某个迷茫的瞬间,肢体开始“解冻”,有人伸手拔开我眉角的发:“天音,睁开眼睛试试看,可以看见我么?”

居然是子乔。

我躺在一处石台上,四围点了许多蜡烛,这是间很大的密封石室,室顶上垂挂下一串串各式各样造形诡异的八角铜铃。

“子乔,我在哪儿?”

“在我府中的地下密室。”

“我怎么到了你这儿?”

“你五觉尽失,我只有将你带到此处,用沙罗符篆和八角铜铃将你摇醒。”

他扶我坐起来,面色十分憔悴,我心下汹涌起万分感激:“子乔,这次又是你在救我,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他有一对狭长的丹凤眼,笑时很儒雅,有时又有股无形的霸气:“天音,这次我是冒险一试,真怕你回不来,幸好只让子乔苦撑三日而已。”

“你一直陪我,在这里不眠不休吗?”

累成这样他仍不忘调侃:“美人在旁眉目如画,我又如何舍得去休眠?”

我佯装不悦地瞥了他一眼,两人相视大笑。

“子乔,为何我突然会这样?”

他靠我坐近了些:“天音,我也曾苦思不得其解,后来我发现你肩背上有道奇怪的黑纹,像是我从前在洪州任官时见过的一种远古咒印。无奈下,只有启用当年在洪州收剿留存的一些巫师法器为你醒咒。”

我一急:“子乔,当年洪州信奉巫鬼之事曾闹得沸沸洋洋,这些东西十分惑人心神,一不小心就能让施术者自己中降,你也太冒险了!”

他勾起唇角,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为了救你,我早已无所不用其极,若最后还是不成,顶多也就陪天音你魂飞魄灭而已。”

我被他堵得半晌无言,哪还敢再对上他的视线。

他拉过我的手,一种温暖顷刻蔓延我的全身:“天音,那天你深情相唤的夫君莫非是皇上?”

我点了点头。

“既如此,当初你为何离宫以天音公子之名逍遥于世?”

我心想,有些事情连我自己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叫我怎么从头跟你说呢?

“天音,你已然出宫,又因何再回宫?宫中人心叵测,伴君如伴虎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么?”

我向他解释,“子乔,皇上仁厚,待我也极好。”

他十分不悦,竟拉过我的手:“极好?就算皇上从前对你宠爱有加,可如今呢?历来帝王之爱,何曾存过长久?那日你在池旁受辱,圣上根本无心顾你,最后抛却男女之防,枉顾众人诽议,抱你飞奔与你相吻之人——却是,现下端坐于你面前之人。”

“你,你说什么?”

他一改从前那带副玩世不恭,面色憔悴而凝重:“那时,我真希望你口中所唤之夫君,你所爱之人,你相寻之人是夏子乔。你我祖辈皆效忠于大宋,马革裹尸在疆场;而你我又结为知音,情趣爱好相同,”他深情款款搂上我的肩:“天音,你一直以为子乔喜好流连花丛是么?我是个男人,试问天下哪个男人不是如此?有时纯粹只是逢场作戏而已。那日若非我拼死将你带出宫,你现在焉有命在?在圣上眼里,你只是他众多妃子中最为貌美的一个而已,又哪里比得上他的亲生骨肉?天音,这皇宫深苑对女子而言和地狱有何分别?不如趁此机会,子乔略施一计让你永远离开深宫,与我双宿双飞可好?”

可惜,还没等我出声否决,石门竟被白玉堂一脚踹开:“不好!”

吓得我和夏竦一大跳。

白玉堂冲进石室对夏竦大声喝道:“挪开你的手,放开她!”

我刚下石台,白玉堂的剑就拔了出来,我连忙挡在夏竦身前急道:“玉堂,快住手!若非子乔舍命相救,我早就死一百次了,他没有对我怎么样,我们只是误会而已!”

……

还来不及对子乔说谢谢,我就被白玉堂给拖了出去,半拖半拉着刚说上两句重要话,后脚才踏出门,前脚就被红袖阎文应堵在夏府门口截胡:“娘娘,请上轿!”

坐在轿子里一颠一颠,我的思绪乱成一片一片,不过有一点我清楚,有人做了“蝉”,有人当“螳螂”,还有人成“黄雀”,最后再被当今天子一网全收。我在想,这世上还有他不知道的事吗?还有他不能掌控的东西吗?

所以,我又开始不了解他,我想不通当时那种情况,他怎么就可以对我不闻不问呢?

心悄然在痛。

难道,这就是自己不惜辗转万年,一心求索的爱情吗?

他是帝王,他没有专爱,只有兼爱。

要做他的女人,那就准备接收下永远受不完的委屈,一辈子锁在人心冰冷的宫墙。我终于明白,为何素意宁愿喝下断肠草,也不愿我做他的侧妃,他的小妾。

我该怎么办呢?现在我是醒的,我是人,我也会受不了。

还没下轿,我就已经痛得要死。

可是,我放不下。他对我如何,那是他的事情。问自己能将这一切收回吗?不,我收不回来,即便他的眼里不再有我,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守候,守候在爱的死角。爱他难道不是看着他好吗?只要他这个皇帝做得好,他这个男人过得好,那就够了。

于是,我又回到了毓秀宫;而那件公主落水的事情,最后竟被他处理得不了了之,像魔术般被所有人集体忘了个干净,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既没有人要将我关进大牢,也没有人替我伸冤诉辩,成了一场可笑的“误会”。

连续两次莫名其妙地跌进魔障,毫不留情地粉碎了我所有想留在皇宫中孤寂老死,只为陪他的痴念。如果不解开魔咒,别说痴心妄想与他尽情相爱互诉衷肠,甚至连对他深情告白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我收拾好行李,东西不多,两套衣服,素意的小木雕,中山镜。我决定将江南月留在毓秀宫,那是我用暗语告诉他,我的心还留在这里,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回来。

我写好了三封信。

在信中对瑞新说,必须将家中几个女人照顾好,快点给我娶个弟媳;另外三件重要的事拜托他,一是存够钱马上将冠芳的卖身契给赎了;二是来年明锦江和默言的婚事,全靠他这个哥哥费心给操办;最后就是继续寻访我义妹彩蝶的消息。

在给冠芳的信中我说,让她千万保重保护好自己,既然有了心爱的人,那就嫁给他痛痛快快爱一场。

最后是红袖,我告诉她自己会出趟远门,也不知多久,少则三五年,多则一辈子,让她照顾好自己。

天还没亮,我叫醒红袖,把我留给瑞新和冠芳的信塞给她,将她打发出了宫。

将写给红袖的信留在桌上,深深地抚了抚我的江南月:“等我回来。”

准备好一切,我一口气跑到文德殿,揣着我留给皇上的两件定情信物找到阎文应。

“娘娘,您怎么天还没亮就来了?”

我把他拉到一间偏殿,示意他屏退所有宫人,对他跪下来。

他吓得手足无措只好与我对跪,脸挤得像苦瓜:“娘娘,您省个好就别难为奴才了!您要是有什么吩咐,直接与奴才说,别说赴汤蹈火,你就是要奴才这条小命也尽管拿去!”

我还是不肯起来,又对他郑重地磕了三个头。他哑着嗓子鬼哭狼嚎,连连求我饶命,拍着胸脯对我赌咒,凡是我开的口,誓死有求必应。

我将画和荷包亲手交给他,心情无比沉重:“文应,你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也是和皇上一起长大的,我信你,更感谢你!这两样东西,你一定要妥善为我保管。我会出趟远门,如果三年后我还没有回来,你就亲手将它们交给皇上,皇上看了之后自会明白。你能做到吗?”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呀,奴才去禀告皇上!”

我一把扯过他:“文应,你刚刚不还答应过我么?你什么都不要对皇上说,只要到那时帮我把东西给皇上就行。”

他急得不行:“这是小事一桩,可您要去哪儿,跟奴才说总成吧?”

我摇了摇头,心想跟你说和跟他说有什么分别?见他一脸急切,心又不忍:“文应,我的事情很急,归期不定。这段时日,你千万要照顾好皇上,其它你就别再多问,你是要我再给你跪下么?”

一句话将他塞了个实,他是十二万分地怕了我。

背好简单的小包裹,我朝文德殿投去最后难分难舍的一眼:夫君,你要保重,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大声为你唱宫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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