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色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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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色无疆-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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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莲道:“我父亲与罗老郡王有些交情,不如请他出马。”

瑶涓对这个公公的心性最是清楚,若明泉拿圣旨压他,虽然不至于公然抗旨,但心里的积怨只会越来越多。安老相爷和罗老郡王的交情她也曾听说,若能得他出马,自是最好不过,因此朝安莲感激颔首。

“也好。”明泉想了想,“万一说不动,你们便挨到盛夏,朕去你们那里避暑,给你们撑腰。”

瑶涓见她不到双十年华,说出的话却十分老成,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怜惜,“最坏不过在京城置个公主府,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明泉心想也是,心情复又开朗道:“到时候朕封罗郡王一个刑部司狱做做,也好领一份俸禄养家。”

尚融安对朝事向来不上心,因此问道:“几品?”

明泉正色道:“从九品。”

尚融安张了张嘴,半天才道:“我一定会说服父王的!”

又说了会,瑶涓便以收拾行装之名相辞,明泉颇为不舍,故意一路说笑亲自送到瑶涓宫外。

EG版之逼宫风云

太子汤带着半路集结的狐朋狗友杀回京城。

孙化吉自城头露出个脑袋,手指忿忿地在空中戳戳戳,“你还敢回来?”因为银行户头冻结不及时,一个零光荣地跌死片崖(注1)了。

太子汤噌地一下窜起来,“你YY的,老子为什么不敢回来,老子不但要回来,还要你把钱拿出来!”居然冻结他的户头,害他去借高利贷……想起每夜在床头闪来闪去的刀光,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好歹他也是前候选国家领导人,竟然混到如此地步。

沈南风蹲在墙角刷刷拿笔记下:某年某月某日,前太子对户部尚书进行了赤裸裸地打劫。

“你居然还敢要钱!”冲出来的是高绰君,兰花指在空中戳戳戳,“因为你,我人参变花生,鲍鱼变草鱼,鱼翅变鸡翅,熊掌变鹅掌……皮肤都不知道粗糙了多少,你你你……啊哦……”

阮汉宸扶住他软软下滑的身体,夹到腋下,“我送他回去。”

刘珏挥手。

镜头一转,太子汤身后抬出数十箱箱子,“你看着办吧?”

连镌久沉稳地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去丹心照汗青。你把炸弹收回去吧,战争是残酷的,我们是伟大的,威胁是徒劳的,要命是不给的。”

刘珏在一边小声道:“大人,你的腿抽筋了,它一直在抖。”

连镌久深沉地看了他一眼。

沈南风在一边记下:在左相威严的目光下,工部尚书充分暴露了其人生历练的不足。

太子汤摇摇头,“你们太小看我了。”

箱子啪啪打开。一堆又一堆的帐单白花花地晃眼。

孙化吉突然冲了出去。

所有人怔住。

只见半空中,两只肥嘟嘟的腿来回不停地滑跑。

杨焕之最先反应过来,伸出手,抓住。

所有人松了口气。

咯吱一声。

孙化吉看看他手中自己软掉的中指,又木然地看看他。

“要不要再换一根?”杨焕之准备拉住他的食指。

“不、用、了。”孙化吉很冷静地说,“不要浪费邦迪。”(注2)

沈南风的笔记:在一阵感慨的目光中,户部与礼部终于碰撞出了革命火花。

孙化吉的手指在杨焕之手中一百八十度转圈,面朝太子汤道:“要钱不给,要命你给!”

太子汤头疼地扶住脑袋,“看来只有出绝招了,我们……PK!”

“帝轻骑待命!”连镌之大手一挥。

一群年轻英俊的男子从城门跑出来,排成一列。

太子汤严阵以待。

男子们突然拿出两束捧花。

音乐响起。

“哦爷爷,哦拉拉,哦爷爷,哦拉拉……”踢腿,转圈,下腰。

“哦爷爷,哦拉拉,哦爷爷,哦拉拉……”再抬腿,再转圈,再下腰。

太子汤瞳孔一阵收缩,“想不到你们竟然进步了。”明明他走的时候还只会做广播体操。

连镌久得意地笑。

“不过光是这样,是不够的。”太子汤拍拍手,一群女子翩然而出。

展臂,提臀,收腹,挺胸,回头,笑!

时间定格,人物定格,表情定格。

沈南风执笔的手一颤,吐出口鲜血,晕死过去。

连锩久连退两步才站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芙蓉秘技?!”

太子汤猖獗大笑,“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

“不要得意得太早。”连镌久神秘一笑。

太子汤蓦然回首。

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慢慢靠近。

走得近了,只见来人俱是白裙迤地,长发披肩。

一阵风吹过,裙袂飞扬。

来人一色双手挡裆,竟是当年一代武后的玛丽莲梦露的绝招!

太子脸色大变,一字一顿道:“莫非是……风中凌乱?”

天下武功,千奇百种,芙蓉秘技,无人能懂,风凌不出,谁与争锋!

“罢罢罢。”太子汤仰天长啸,“此恨似魔似幻,我心凌乱凌乱!”话毕,卷袖而去。

白裙大军后方,蔺郡王为眼前白发男子倒酒,“帝师果然才华惊人,令之不战而屈。”

帝师嘿嘿一笑,“好说好说。”

“只委屈了军中好男儿作如此打扮。”郡王身边的军事惋叹道。

帝师笑容更深。无妨无妨,反正别人的孩子死不完。

空中突然响起一道哀叫,“太子哥哥,你回来啊!朕要让位!朕强烈宣布要让位!”

半晌后,连镌久的声音阴恻恻响起,“皇上,该读书了。”

重逢(上)

瑶涓朝尚融安使了个眼色,他知机地拉着安莲往里走,“我有几张珍藏的曲谱,请皇夫共赏。”

明泉握着她的手,缓缓蹲下。

“你与他现在这样……很好。着实想不到,原来皇夫也可以这样柔和。”瑶涓轻抚她的发,“有他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明泉的心弦顿时被撩拨得有些烦乱,低喃道:“哪里有什么好不好。”

瑶涓的手一顿,低声道:“你还在记挂他?”

“谁记挂他了!他走了,我都不知道有多高兴!”她倏地站起,怔怔地看着瑶涓清澈瞳孔中的自己,面红耳赤,惊慌失措,好象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仓皇地捂住胃,那里好似被无数拳头猛捶不休,酸水在喉咙叫嚣欲出。

“明泉……”瑶涓担忧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她单手扶住椅背,闭上眼深呼吸,直到心绪平和,“朕没事。”睁开的眼睛,眸光深沉,如一潭幽幽深水,哪里还有半分波浪。

“朕终有天会让他相信,朕有能力守护这片锦绣江山。”手指紧缩,椅背上坚硬的棱角抵住她的掌心,钝钝的疼,“那时……他一定会回来的。”

瑶涓按住她的手背,“他回来又如何?”

“什么?”明泉眨眨眼,听不懂她的意思。

“如果斐旭回来,你待如何?”

“朕……”她呆了半天,才恨恨道,“朕一定让他把皇宫里所有的茅房都打扫干净!”

瑶涓知她故意回避,也不好再逼,只淡淡道:“人往往因为眼睛的高度而喜欢眺望远处的青山黛影,却忘了低头看看身边更加真实的绿草红花。”

明泉张嘴正欲说什么,却看到安莲和尚融安已经出来了。

“可有中意的曲谱?”她改口问道。

安莲淡然一笑,道:“都是高雅之作。”

她抓抓他空空的袖子,“那怎么不带走?”

尚融安惊讶得啊了一声。

瑶涓扑哧笑出来,“皇夫爱琴之名,天下皆知,什么曲谱没见过,哪里还轮得到他来献宝。”

明泉故作不屑地撇撇嘴,“原来是班门弄斧。”

安莲牵过她,“天色渐晚,我们先回去吧。”

随后三人又说了什么,明泉一字也不记得了,全身的感官好象都集中到了手上。她低头看着交握的手。安莲手背的肌肤要比她白一些,一个毛孔都看不见,好象玉雕一般。自己的手也不难看,只是手背上有两条淡淡的青筋。他的手指修长而笔直,指甲圆润而干净。而她的……手被轻晃了两下。

“皇上?”安莲的声音近在耳畔,她甚至能感到吹拂在耳垂的温雅呼吸。

她故作镇静地抬起头,“恩?”耳根微微发烫。

他浅浅一笑,放开手,“请上帝辇。”

手上的温度慢慢失去,五指怅然若失地垂着。两辆辇车一前一后停在面前,太监们恭敬而麻木地低头等待。她心里微微一叹,朝帝辇走去。

又是堆得望不到头的折子。

明泉托腮坐在龙椅上,倦怠像蛇一样从四肢百骇游移过来,钻入心头,泛滥成海,不可收拾。

啪得拍案而起,她兴冲冲地走到门外,对正向他走来的严实道,“宫里很久没热闹了,不如办个晚宴如何?”连镌久说是要为她大婚宴请众臣,但等了好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实在不可靠。

严实慢吞吞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玉匣子,“启禀皇上,樊州送来八百里加急。”

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明泉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甩袖回殿关门。

严实知她被搅了兴,正起气头,约莫一两个时辰不会唤他,准备找个地方歇息一下,门却突然从里打开,明泉满面喜色地冲他叫道:“快准备马车,朕要出宫!”

皇上金口一开,下面手忙脚乱。

严实亲自指挥,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明泉便坐着马车顺顺当当地出了宫门。这次她特地带了几个熟悉地形的京城侍卫,只说了个客栈名,他们就熟门熟路地驾着马儿上路。

看着路上似曾相识的景色,她放下心来。

不一会,马车便到了地头。

掀帘一看,果然是当初的那家客栈,点心铺还搭着,只不过卖的不是豆浆油条而是煎饼。顿时记忆排山倒海涌来,她怔怔地捂着胸口又坐了会,才缓缓下车,信步走进客栈,烧酒味刺鼻如昔,竟让她险险落下泪来。

“皇……谢小姐。”欧阳成器站在楼梯口,拘谨地唤道。

她板着脸走到他面前,顺手一掌拍在他头上,“我什么时候变成黄蟹小姐了?”

欧阳成器扬起唇想笑,但眼中阴郁太盛,终是笑不出来。

明泉见他如此表情,来之前心中那点故人重逢的愉悦顿时被抹得一干二净,淡漠道:“找个地方说。”

欧阳成器点点头,转身领进开好的房内。

严实留在大堂,几个大内高手悄悄潜伏在房间上下前后,虽是无影无形,却是铜墙铁壁。

进了房间,明泉挑了把正对门口的椅子坐下,等他开口。

欧阳成器深呼了口气,将准备多时的话一气倒了出来,“樊州贪污的情形的确很严重。我查到的知府加起来就有五个之多,下面的官帽官袍堆在一起,恐怕能让一个县的百姓过一个寒冬。”

明泉目光冷厉地盯住他,“那知府往上呢?”

欧阳成器抓抓头皮,尴尬道:“查不出来。”

“是查不出来还是不愿意查出来?”

欧阳成器赔笑道:“我在京城不过是会些武功的闲人一名,难得得皇上青睐,执掌五分热血堂,已经是难得的恩典。这个御史……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要心有余就好。”明泉拿住他最后一句,淡然道,“五分热血堂势力限制于京城,让你贸然插手樊州的确强人所难。幸好朕早有安排,过几天给你安排一个帮手,让你事半功倍。”

欧阳成器苦求道:“皇上,不如让帮手直接扛了这差事去?”

“放肆!”她拉下脸,“你以为官位是什么?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

欧阳成器咬咬牙,继续坚持道:“臣守好五分热血堂已经十分吃力,实在……”

“你若实在不愿,朕也不勉强。”她慢条斯理道,“论能力,乃父应是绰绰有余。朕原先顾惜他年迈体弱,不过如今……”

欧阳成器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明泉也不逼他,悠然地给自己斟了杯茶。

“皇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半晌后,他平静道。

明泉喉咙一阵发紧,慢慢放下杯子,“朕能用的人,不多。”

“那皇上为何放过孟子檀呢?”

“那时的朕,非今日的朕。”她嘴角微弯,却笑得欧阳成器嘴巴发苦。“朕答应你,若有一天可以……朕一定放你离开。”她顿了顿,又接着道,“平安无忧地离开。”

欧阳成器叹了口气,“有时候人太优秀也不是好事。”

明泉白了他一眼,“你若想早点离开,这种话还是少说得好。”

欧阳成器闭上嘴巴。

明泉又喝了口茶,“你在信上说,有阮汉宸的消息?”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她自己知道捏着杯子的手有多用力。

“皇上好象不紧张?”

“你既然有他的消息,必定已经做了对策,朕现在紧张又有何用?”

欧阳成器支吾了半天道:“……皇上,还是要有心理准备得好。”

明泉心里一紧,抬头瞄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冷笑道:“欺君之罪……可大可小。”

“他就在隔壁,皇上还是自己……”他看着打开又关上的门,慢慢接下去道,“去看吧。”

重逢(中)

明泉站在门口,竟有一丝胆怯。虽然对欧阳成器的反应有几分把握,但疑虑不能尽释。毕竟阮汉宸无缘无故失踪这么多天,实在不似他的作风。

手慢慢举起,还未落下,门已经从里打开。

阮汉宸疲惫难掩的俊挺面容随着门缝隙的张大而慢慢展现在实现前。“皇上。”轻轻的一句,却掩不住眼中泛滥的喜悦。

“阮统领没事吧?”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两遍。

阮汉宸身体微微一僵,垂下眼眸,“臣未得调令,擅自出京,还请皇上恕罪。”

“不请朕进去?”她弯起指关节,敲了敲门框。原是调侃的一句,却见阮汉宸面露为难之色,不禁愕然。

“谁?”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轻微却紧张地质问。

阮汉宸感到明泉疑问的目光密密落了下来,深吸了口气,转身走进房间。

明泉想了想,蹑手蹑脚地跟了进去。

阮汉宸坐在床边,侧身抱着一个人,细声安抚。床帐朦胧间,两个身影与外界隔成两个世界。

明泉颇不是滋味的孤零零站着,咳嗽一声。

被抱着的人突然激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类似绝望崩溃的呜咽,令人不寒而栗。阮汉宸一只手抓住他乱动的手肘,粗声喝道:“是皇上!”

明泉吓了一跳。

床帐被阮汉宸一手扯下,那个人披头散发的拉了出来,动作太大,衣服自肩上滑了下来,露出一个丑陋的焦黑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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