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园甜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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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园甜居-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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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穗儿知道他是姬老爷的儿子,完全可以做主,却还是双手捧着银子看着他。
那双眼睛分外的漆黑纯真。
姬小童点吃惊的看了眼麦穗儿,放下手里的毛笔。
不解的说:“麦穗儿,既然我爹说你可以先欠着,你就先欠着。你看看你,鞋子衣物都不能穿了。不如去隔壁布衣坊卖身衣服鞋袜。”
麦穗儿摇着头:“童儿大夫。衣服只要能遮体就行,鞋子我姐姐给我锥了,也不硌脚露指头。但是这药费一定得出。”
姬小童刮目相看的看着麦穗儿,瘦瘦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带着坚毅。
“那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给,就给一半吧,剩下的买件衣服。”
姬小童拿过一两银子,找给他九钱五十个铜板。
麦穗儿感激地看着姬小童,坚持将五十个铜板推过去。
姬小童微微摇了摇头,随口问:“麦穗儿。看来你那鸡嗓子婶娘还分给了你们一两银子啊。”
“不是她给的,她一文钱也没给我们,一两粮食也没给我们…”麦穗儿捏紧手里的银子,低头小声说:“这是一个好心人给的。”
“哦。”姬小童有点意外的看着她:“有这么大方的好心人?我怎么没遇见过。”
“你丰衣足食的当然遇不上了。”麦穗儿见姬小童比自己也大不小多少,没了刚才的拘谨,笑了起来:“只有我这样的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人才能遇上好人,就像姬老爷和童儿当大夫你。”
“这么说我也算好人。”姬小童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讨饭般的麦穗笑起来很好看,牙齿很洁白细密,嘴角还旋起两粒蚕豆大的圆圆的嘴窝。
“当然是好人,不但是好人还是大好人,不但人好医术更高…”麦穗儿很肯定地说:`“以后我姐姐要是病好了,你们不但都是好人是神医还是菩萨。”
麦穗儿的马屁拍的姬小童的一双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看着麦穗儿提着药出了门槛,忽然想起爹临出门前交代他将医馆里临时休息的床上的铺盖送给麦穗儿。她家的炕席实在是太破了。还仅此一张,别无他物。而且那棉被破的露出了黑乎乎的棉絮,也不知道那棉絮是不是已经发霉了。
本来他觉得爹是过于慈悲了,做医生之人,什么没见过,现在他觉得就该这样。
他飞快的进了里间,卷起床上的被子褥子毡席子追了出去、“童儿大夫。说你们是菩萨吧你还笑。不怕你笑话,我都没睡过铺着毡的炕,我们炕上那张破竹席,总是垫的我脊背疼,我姐姐也是。”
姬小童抱着被子褥子,麦穗儿说话间将卷成筒状的竹席毡片接过来,很沉,压得她差点坐在地上。
“你是太瘦了,所以会被垫着。”姬小童一只手抱着被褥,另只手抬起竹筒的另一边、两人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快到家。
就听见爆发性的惊天动地的哭喊谩骂声。姬小童吓了一跳。差点扔掉了手里的东西。
麦穗儿也心里恐慌起来,那样惊天地泣鬼神的骂声,除了婶娘麦姜氏还有谁?
而且她是绝对不会冲着自己的儿女发出如此残忍的声音。
一定是冲着姐姐买苗儿的。
她飞快地看了眼姬小童,小跑起来。
姬小童便也跟着小跑。
到了大门外,见自家大门关着,稍微放下心来,转过头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麦姜氏受了这么大的刺激。
就看见麦姜氏龙卷风一般的从麦垛之间旋转过来,人还没到骂声先到:“麦穗儿,你个害人精,我家花儿是把你肠子里的屎给捋出来了吗?你要这样害她。”

第二十八章 毁了婚事?

麦姜氏嘴里骂着,绕着麦垛就冲了过来,一根枯瘦的长手指点着麦穗儿的额头,另一只手抡起就盖了下来。
似乎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童儿大夫闪开。”麦穗儿对麦姜氏有种本能的提防,见她的手煽了下来,扔掉手里的东西,扭头就跑。
姬小童平时在医馆文文静静,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很有医生的范儿。在外面也是活泼好动之人。经常跟着一群狐朋狗友打打闹闹的,手脚很是利索。
听麦穗儿喊声,同时松开了手。
竹席卷着毡片就掉在了地上,砸了麦姜氏的脚。
竹席毡片卷在一起也很重。
麦姜氏跳了起来,弯下干瘦的身子,一只手揉着脚尖,一双闪着绿光的倒三角眼带着毒蛇的光芒寻找着麦穗儿。
麦穗儿不明白麦姜氏这么疯狂的对付自己,到底怎么了。
想来想去并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到将她刺激成这样的事情。
便在不远处停下来,看怪物般的看着麦姜氏。心里怀疑她是不是疯了。手里还紧紧地提着十服药。
“看着老娘干什么?啊,你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小贱人,你花儿姐怎么你了?你要说她的坏话,好好的都订了亲现在要退亲,你说你要干什么?“麦姜氏见麦穗儿一副看怪物的眼神,心里更来气,又冲了过来。
麦穗儿听麦姜氏的话,更加的不明白了。
她疑惑的看了眼打开门怯生生的扶着大门框的麦苗儿,见她也不明就里。
身子很灵活的往前跑了几步,一眼看见麦花儿靠在麦垛上哭得眼睛又红又肿,麦青儿在她身边替她擦眼泪,见她的目光看过来,狠狠地瞪着她。
真的是不共戴天。
姬小童不知道麦穗儿做了什么让麦姜氏如此疯狂。他一向喜欢惹事生非更喜欢看热闹,村里一般也没什么是让他解解闷。便带着看好戏的心态将被褥交给靠在门框上吓傻了般的麦苗儿。
小声问她:“哎。我说你妹妹怎么人家了?”
麦苗儿还没说话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那天姬小童跟着爹来过。她便认定他和他爹一样是好人,对着他哀求:“大夫,你一定要帮帮我妹妹。我婶娘会打死她的。”
“她到底做了什么?”姬小童微微带着笑问,以他的观察,麦姜氏想要打死麦穗儿还的费点力气。
刚才隔壁院子里哭哭啼啼,接着破口大骂。她听了好一会也一头雾水。但是基本意思听出了一点。说是妹妹说了什么坏话。堂姐妹花儿已经定亲过过完年就要完婚的夫家,来退亲。
她不知道妹妹唯一一次单独去村里,到底说了什么?只好捂着耳朵躲在家里。
“我也不知道。婶娘好好像说她说了什么坏话,搅黄了大姐的婚事。”
她眼睛躲闪着说,有点难为情,搅黄人家的婚事是件不好的事儿。
麦穗儿也从麦姜氏的谩骂声中听出了点眉目。
她瞅准位置站好,确定麦姜氏不会轻易抓住她。才瞪着眼睛说:“婶娘,你把话说清楚了,我怎么了?我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做缺德事儿了。”麦姜氏站稳了身子,才看见姬小童。她天天都要在村子里走一圈,知道他是姬老爷的小儿子,很响亮的拍了拍大腿又抑扬顿挫起来:“姬小少爷,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我家花儿过完年就要成亲了,就是这个死蹄子,去了一趟村里就嚼舌根,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我那女婿非要退亲。你说这是不是缺德的事儿啊。”
姬小童眨了眨眼睛,那天麦穗儿来村里,他不知道她在外面说了什么,在医馆一句麦姜氏麦花儿麦青儿的坏话都没说。就因为这样爹才对这么女子有了好感。
他想了想对麦姜氏说:“你那要退亲的女婿可有说麦穗儿说了什么坏话。”
“他那里肯说。”麦姜氏长长的出了口怨气:“但是他说了句,是在姬老爷的医馆里听说的。这个小贱人去了医馆,不是她说的会是谁说的。”
麦姜氏说的铿锵有力,麦穗儿听得摸不着边际。
她仔细想了想,坚信虽然将自己和姐姐的处境说的很是可怜,绝对能打动人心,却一点没说关于婶娘以及家里人的一句坏话。
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她还是铭记在心的。
一定是个误会。
她快走几步绕到姬小童身后,将手里提着的药交给麦苗儿。
探出头来,一只手指着天:“婶娘,红口白牙你可不能信口开河。那天穗儿在姬老爷家的医馆,如果说过婶娘半句不是,天打雷劈!”
“你没说,我那好好的女婿怎么会退亲。小贱人,你是看我们花儿找了个好婆家。你那瘸子姐姐没人要,气不过吧。”麦姜氏看了一眼姬小童,见他似乎在想什么,以为默认了。上前指着麦穗儿:“我告诉你贱人,就是我家花儿退了亲,也还会有人来提亲的。你家那个瘸子,这一辈子都没人要。”
麦苗儿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瞬间决堤。
她捂着脸一扭一扭的进了院子,泄气的将手里的药扔在了地上。
麦穗儿本来想解释清楚,见麦姜氏出言不逊,出口伤人。
火气就蹭蹭蹭的涌上头顶。
怎样说她骂她诬陷她都行,可是这样说姐姐,对一位已经被她过度消费成这样的女子这么残忍的辱骂,绝对是是不可忍。
她气呼呼地上前仰起脸看着麦姜氏:“婶娘,话出自己口要入旁人耳。不要说我们是你的侄女,就是个外人,你也不能出口伤人。我姐姐的以前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是坏的成了这样。我们这么多人,怎么都好好的。”
麦姜氏瞪起一双三角眼,很挑衅的看着麦穗儿。
“那是啊,你家麦花儿怎么会被退亲,那也是她罪有应得。你怎么在这里怪人呢?”
麦姜氏被麦穗儿噎的说不用出话来,她翻着白眼只着麦穗儿,麦花儿冲了过来,一把楸住麦穗儿的衣领,厮打起来,嘴里骂道:“你,你个小贱人。你说什么!今天跟你拼了!”

第二十九章 原来如此

姬小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两个厮打的女子分了开来,麦穗儿的头发早已散乱,她个子矮身体弱,根本不是健康丰满的少女麦花儿的对手,刚才只顾着保护脸部,衣袖也被撕破。
姬小童不可思议的看着麦花儿。以前他只以为只有他这样年纪的男子才打架闹事儿,没想到女子也会打人。这么大的女子出手就打瘦小的麦穗儿,可以看出平时打惯了的。
刚才他好不容易理出头绪来,和麦花儿订了亲的男子就是他的师兄李玉龙。是爹的师弟的弟子,跟随师傅在云崖镇行医,前几天帮师父给爹送来一些药,麦穗儿来医馆的时候,他正帮忙将那些药放进医柜的抽屉里。
怪不得他那晚问自己,麦姜氏一家的为人。
看麦花儿还有点不依不挠的挽着衣袖,相比之下绝对弱小的麦穗儿也不示弱,他大声的咳了几声。
“你们两个,先不要这样,女儿家家的。”
见两人都看着他。
正了正脸色,强忍住看好戏的神色,很郑重看着麦花儿:“麦花儿是吧,你那个未来的夫君是我的师兄,我可以保证麦穗儿什么话都没说。”
转脸又对麦穗儿说:“麦穗儿,你那天来医馆,他确实在。”
麦穗儿不明白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没好气的说:“他在关我什么事儿?我又不认识他。”
麦花儿又扑了上来:“怎么没关系?姬小少爷都说你在怎么跟你没关系?”
麦青儿也虎着脸站在麦花儿身后,麦姜氏更是虎视眈眈。
“麦花儿,麦穗儿是在医馆,真的什么也没说。我师兄确实也在医馆,也不一定就是听麦穗儿说的。”
姬小少爷说的麦花儿没听明白,麦穗儿也没听明白。
麦姜氏旁听者清:“一定是她说的坏话,不是怎么会都定亲这么久了,一看到她就会退亲。”
“这我怎么会知道,也许就这么巧。”麦穗儿不以为然地说,她是真的不知道。
麦姜氏竖起三角眼逼视着麦穗儿:“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我怎么就遇不上。”
麦穗儿不以为然的移开眼睛,嘴里小声说:“无巧还不成书呢,就这么巧我有什么办法。反正我没说。”
麦穗儿这一动作,更加激怒了麦姜氏,她指着麦穗的鼻子大骂起来:“好啊,还贼嘴硬似铁,有娘养没娘教的野物,才这么大就会搬弄是非,真是缺了八辈子德了。”
麦姜氏手指几乎再次指在了麦穗儿的额头,唾沫星子乱溅。
姬小童厌恶的往后退了退,麦穗儿忙跟着躲在他身后探出头。
“婶娘,骂人也要骂出门槛的吧,我怎么就有娘养没娘教了。我不是管你叫叫婶娘的吗。婶娘那也是娘啊。我娘没了,这些年您老不是苦口婆心的教导我来这么。”
麦姜氏被噎了好半天才指着她继续骂:“我教你去嚼舌根了吗?教你去搅黄花儿的婚事了么?我教好的你怎么没记下。人家都说宁毁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缺了大德了。”
有姬小童护在前面,麦穗儿也不怕被婶娘打骂。她从他身后弹出一颗小脑袋,寸句不让:“没有就是没有。打死也没有。而且婶娘你也知道,我缺吃缺穿缺温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德。不但不缺,还道德高尚的泛滥成灾。倒是有的人,该留点口德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麦花儿麦青儿面面相窥,插不上嘴。
麦秦氏颤颤巍巍的摸着院墙走了出来,一个劲的点着拐杖:“造孽。简直是造孽……”
麦苗儿刚才躲在院子里哭了一场,心情平静下来,捡起药包。这可是妹妹专门为自己求来的。
听见外面的吵闹,不放心妹妹,又打开门慢慢出来、姬小童虽然还是个少年,总是个男子,关键时刻很有主见。
和麦穗儿只是接触了短短的两次,印象很不错,刚才就是突然间决定不顾自己的身份亲自将被褥送来。
就偏向麦穗儿一点,怕自己走了以后,这娘儿三个欺负麦穗儿。村子里的人住的分散,到时候没人来帮忙、他又清了清嗓门:“你们不要吵了,都是一家人吵来吵去的像什么!这样吧,我去将我那师兄找了来,让他给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大家心里都可以放下了。”
麦姜氏第一时间看了眼麦花儿,见她低头不语,默许了。
便说:“好,你就把那个软耳朵的找了来,说说到底是谁说了我们花儿的坏话。”
姬小童回到家派人去找师兄李玉龙,李玉龙刚好又来送药,听说自己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让麦穗儿蒙受了不白之冤。心里虽然不愿意,还是跟姬小童去了麦花儿儿家,将退婚的原因解释清楚、原来那天他在济世堂帮忙,麦穗儿一进门就说她是麦嘉慈的侄女。
麦嘉慈就是他未来的岳父,他就竖起耳朵听。
麦穗儿确实从头到尾没说一句坏话,他却听者有意,媒人可是说他未来的岳父岳母将两个失去爹娘的小侄女视为己出的,怎么能这样。
有了怀疑便去村里的亲戚家打听,就有人告诉他他的未来丈母娘有个外号打鸣鸡,每天早上都会传来比鸡打鸣还高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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