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很小出去长见识的。”
盛夫人的声音很轻柔,穆丹丹心里一凛。盛夫人说喜郎以后是世子,就是间接承认了麦穗儿。她将头稍微偏了偏,靠在了盛夫人的肩头,瘪着嘴说:“表哥小时候可是被派去都城做质子的。有韩少爷陪着,还有老师。喜郎可是跟着他那个村姑娘乱跑。”
盛夫人不置可否的闭起眼睛,她虽然很疼这个外甥女,可是孙子更重要。他是盛家的第一个男孙。
虽然一直不满意麦穗儿,觉得她不适合做自己无以伦比的儿子的媳妇儿,更不适合做侯门正妻。但是现在时机还不到,不好明说。
儿媳妇可以换做别人,长孙可是只有一个,而且后面的事儿也说不准。
庄妈站在一旁,越听心里越不舒服。一双眼睛上一眼下一眼的翻着,心里暗暗问候了穆丹丹家的几辈子:怎么生出这么个不知道知恩图报的,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少夫人出出进进的跑来跑去,你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么。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说东道西。
她却没说出来,作为一个下人。还是少说话为妙。
她知道穆丹丹说也是白说,盛夫人有自己的主意。不过她也看出来。对少夫人很不利。夫人喜欢自己的孙子,但是对于孙子的娘,便看的没那么重。
麦穗儿带着喜郎来到麦家,麦苗儿懒洋洋的坐在热炕上,一心一意的做着针线,麦穗儿看见针脚一会大一会儿小的,知道她是心不在焉。
便陪着笑脸上前说:“姐,别做了,我们去镇上看耍社火,听说今年每个村都办了社火。我们村也办了。”
麦苗儿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去吧,姐姐不想去。”
说完继续拿着锥子,纳鞋底。
她的婚事虽然被延期,问题却没解决。
麦姜氏害怕麦花儿出事儿,将她紧紧地锁在屋子里,除了上茅厕,一步不离的守着,还不时的骂她。隔壁不时的传来麦花儿的哭声。
二嫂魏小姐的谩骂声时时的的传来,骂得很难听。她的丫鬟墨香也很配合的说几句。
听起来麦花儿的日子很难过,她心里也不好受,想起孙黑牛和麦花儿赤身*的纠缠在一起,她就心惊肉跳面红耳赤。甚至有点恶心。
她不知道就算以后和孙黑牛成亲,她能不能面对。
从过年到现在,她都没露出笑脸。
麦穗儿见她没有兴趣,没有强求,而是对喜郎挤了挤眼睛。
小喜郎很聪明的爬上热炕,胖乎乎的身体缠在麦苗儿身上,一双小手搂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大姨,我们去看社火,我给你买糖吃。”
说完在她身上摇来晃去的,还不时的用小手摸着她的脸,不停的说:“大姨,我们走。”
麦苗儿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怕刺伤喜郎。说:“喜郎,乖,大姨腿不好,走不动,你跟你娘,你舅舅舅母去吧。”
喜郎偷眼看麦穗儿,见她摇着头,继续摇晃着麦苗儿:“不,喜郎就要大姨去,大姨坐马车去。”
说完哼哼唧唧的,歪在她的怀里。
麦苗儿被纠缠不过,只好说:“好,大姨去煮几只鸡蛋。带点水。”
谁都可以不理会,却纠缠不过这个可爱的外甥。
喜郎见麦苗儿答应了,得意的冲着麦穗儿伸出大拇指,很自豪的说:“娘,我厉害吧,我要吃糖。”
麦穗儿回了他一个肯定的动作。
麦苗儿下了炕,拖着一条不灵便的腿,拧着身体去了厨房。麦穗儿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煮了几只鸡蛋。麦苗儿从肉盆里取出一只鸡腿,用笼布包好,外面裹了一层油布,装了几块干粮。
麦穗儿拉着她的衣襟说:“姐,进去换身新衣服,梳一梳头,将那只好看的玉钗插上。”
麦苗儿茫然的摇了摇头:“穗儿,那些衣服姐姐不想穿。那玉钗很贵吧,还给韩王吧。”
麦穗儿不容她再说,拉着她进了屋子:“姐,衣服缝下就是是给你穿的,不管以后怎样,我们都得穿得好好的,体体面面的出去。这玉钗是韩王送的,送出来的东西怎么好再给人家送回去。来,我帮你。”
麦苗儿还想说什么,却被麦穗儿喜郎一个推一个拉的的推倒了镜子前。梳好了头,插上玉钗,还抹了点粉,上了点胭脂。麦苗儿的脸上经过前些日子的保养,光滑细腻,却很苍白。
又给她换上了崭新合体的新衣服,穿上精美的绣花鞋。
麦苗儿便神采奕奕的换了个人似的、
喜郎在一旁拍着小手说:“大姨,真好看,真好看,我也要穿新鞋鞋。”
麦苗儿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粉白的小脸淡淡的红晕,眉目如画,额头光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麦穗儿得意地看着她,麦苗儿本来长得不错,只是因为腿不好,走起路来不时的扭动嘴角,脸部看起来便有点扭曲。也加上以前日子过不好,小小年纪负担太重,背部稍微有点弯。额头早早的出现了抬头纹。现在经过她的调治,再画点淡妆,绝对的美貌。
三人出了门,麦宝儿存香也换好了衣服,麦青儿不知去了哪里。
麦穗儿说:“宝儿,看没看见二姐?她换好衣服没?”
她想今天全家都去镇上看社火,这段时间家里实在是压抑。
麦宝儿犹豫了一下说:“二姐说她不去了,可能是过去看麦花儿了。她怕麦花儿有个什么闪失。真是妇人之见。”
人家是亲姐妹,关键时候见真情。
麦穗儿抱起喜郎出了大门,说:“她不愿意去就不去了。宝儿你去给她说。门开着。”
几人出了门,天语已经等在外面,麦苗儿存香麦穗儿喜郎都坐进了马车。麦宝儿跟在后面。
今天是去镇上,路近一点,不过比较崎岖。
走过河床过了吊桥,远远的看见百草谷的路口盖起一座茅草屋。麦穗儿好奇的看了一眼,转脸对麦苗儿说:“姐姐,童儿大夫该不会真的在那里盖了屋子住下来了吧?”
麦苗儿摇了摇头,随即说:“那也说不定,我记得以前他说过,要在百草谷盖一座屋子,好研究百草谷的那些药。”
两人相视一眼,麦穗儿说:“我们去看看。”
姬小童很讲信誉的腊月二十六就搬了出去,到现在没回来过。家里少了一个人,便有点空。麦苗儿心情不好,看到姬小童也许会高兴一些。
下了马车,姐妹两个带喜郎走近茅草屋一眼看见姬小童在屋前晒着药。
☆、第二百九十一章 高兴就好
姬小童听麦穗儿几个要去镇上看社火,便说也要去镇上的药馆买点天虫,蝎子之类的虫类药物,顺便也看看闹元宵。说话间随手扣上门,背上药箱,牵出那头麦穗儿为他买的灰毛驴。
果然看见姬小童麦苗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问:“姬小大夫,你怎么会住在这里?听说这条百草谷里里面有很多野兽。你就不害怕吗?”
姬小童一点不在乎的说:“不害怕,我有驱虫驱兽的药,不要紧的。”
麦苗儿很崇拜的看着姬小童,感觉他很神奇,用药能驱赶蚊虫她倒是知道,这些年每到夏季,他就会交给她一些药末,只要撒在门外,就不会有蚊虫。可是也能驱赶野兽,她连听都没听过,真的很匪夷所思。
麦穗儿也说:“童儿大夫真是厉害。不过这大冬天的,年都没过完。你怎么就会在这里盖起屋子呢?怎么不在家里住。里面冷不冷?”
姬小童说:“不冷。我生了火的。家里每天都会都送来饭菜煤炭。被褥也很厚实。”
见他不愿回答,麦穗儿麦苗儿都知道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的父兄惨死的现实。在躲避,没再继续问。
马车尽可能平缓的来到镇子不远处的林子。远远地看见一群一群的人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走上通往云崖镇的官道,干燥的道路上尘土飞扬。今年是新皇继位后第一个丰收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是大庆。
姬小童骑在毛驴背上,跟在马车后面,看着周围一群一群的人,男女老少。不管是衣着华丽还是褴褛,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也跟着渐渐高兴起来。
自从麦苗儿的婚事无延期延迟。他总是觉得很内疚。总是想如果不是自去研究配置迷心散,这件事就不可能发生。
、看到麦苗儿那么痛苦。本来他不想离开麦家,想在麦家多呆些时日,等麦苗儿的事儿彻底解决了。
他觉得麦家最有安全感,也温暖,也想看着麦苗儿渐渐走出阴影,可是话已经说了出去。嫂子侄子那些闻讯重新回来的下人们都来接他。他只好离开。
可是他并没有回到姬府做姬老爷,而是来到了百草谷口,让家人盖起了一座茅屋。说是要研究几样药,便住了下来。
嫂子侄子劝了几句,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每天送来饭菜煤炭。
一个人住在冷寂的百草谷,才发现这几年已经将自己融入了麦家,对麦家的怀念越来越深,却没有勇气回去。内心很是煎熬,只好每天对着百味草药研究起来。今儿见他们都来了,他觉得心里很踏实想都没想,只想跟着他们走。
一群人到了镇上。街口拥挤不堪,有几个捕快官差大声吆喝着维持秩序,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镇上比不得都城。马车和人都在街上走着,走一步都很难。
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准备休息一会儿,就传来了敲锣打鼓声,这里一片那里一片,还伴着高亢连贯的押韵的春关声,一声压过一声,社火已经来了。
不大一会儿,街道两头就来了好几拨的社火,都以踩高跷。舞狮子为主,领头的穿着长袍举着鹅毛扇。见到什么就现场说些顺口溜般押韵的春官诗。很多话很俏皮,逗得听众笑的合不拢嘴。
这些春官诗诙谐幽默。配着热闹的鼓声,显得格外的热闹。
麦穗儿听着春官诗,看见马蹄子刨着地面,驴蹄子也跟着刨,还仰起头长嘶显得很烦躁。忙说:“童儿大夫,天语,还是将牲口牵去车马店吧寄着吧。这敲锣打鼓的,万一马受了惊怎么办?满街道可都是人。”
天语点了点头,将马车赶去镇口的车马店,姬小童牵着毛驴跟在后面。两人费了很大的力气,吆喝来吆喝去的,好半天才挤出了人群。
麦穗儿抱着喜郎看着马车毛驴挤出了人群,想来还是都城的秩序好,车马有专门的车马街。别的街道只有行人。存香挺着大肚子搀扶着麦苗儿,不敢挤进拥挤的人群,只在外面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踮起脚尖看。几群社火打擂台似的,一波比一波耍得欢。那些个闲了一个冬天的农人们,此时将所有的激情都抒发在这里。打鼓敲锣的卖命的敲着打着,踩高跷的尽情的变换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一会儿下腰一会劈叉的,还跳跃起来,扭着秧歌,夸张的表演吓得围观人群跟着紧张,人群中不时地发出惊叫声。
喜郎看见有个舞狮子的孩子,拿着两只铜铃,戏弄着狮子跳上窜下的,身手敏捷,动作灵活,两只雄威可爱的狮子跟着他的铜铃舞动着,觉得很好玩儿,尖声的叫喊起来。
麦宝儿见孩子高兴,为了让他看得更好,将他高高的架在了头顶。
麦苗儿长这么大,除了喜郎过百天去了一次都城,也只在翠玉楼周围转了转。从来没看过这么精彩的表演,惊讶半张着嘴巴,不时的跟着拍手,喊叫。
社火一波一波的都来到镇衙门前,门前放着一张长条桌,上面放着一些糖果瓜子儿,馒头包子什么的,还有少许的衣料,银两。是专门为接待社火准备的。每个村子的社火都得来这里表演,表演完了。管事儿的就会带着一只大布袋将这些东西装了回去。
每年各村耍社火,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热闹高兴。接待的东西都是由镇上的各家商铺,老爷们自己掏钱赞助的。但是今天据说朝廷专门拨了转款,虽然不多,很鼓舞。
每个社火队都表演的精彩绝伦,可以说各具特色,百家争鸣。麦穗儿也没看到过这么好的原汁原味儿的表演,很忘情的拍着手。跟着喜郎一起喊。
临完还很大方的扔去几个铜板。还给了喜郎一些,让他赏给舞狮子的孩子。
看完社火表演已是下午,麦苗儿竟然一直坚持到底没喊腿疼。麦穗儿看着她意犹未尽的脸说:“姐,看得高兴不,我们下馆子吃饭,再转一转。”
麦苗儿忙摇头说:“穗儿,我们都带了吃的,不要浪费钱了。”
她一向节俭惯了,忙拉着麦穗儿要去找马车回家。麦穗儿果断的说:“姐,你平时也不出来,这好不容易出来了,我们就浪费一点。钱以后慢慢赚。”
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进了一家大一点的饭馆。
门口站着几位脸上画着各种颜色,以红色居多,一手拿着小笤帚,一只胳膊上挎着小竹篮的,犹如戏台上媒婆般喜庆的害婆娘。也是社火队里的,见人就拿着小笤帚扫来扫去的,边扫边说:“一扫去灾。二扫去难,三扫钱财满贯。”
冲着这点吉利话,很多人就掏出自己都舍不得花的铜板儿舍不得吃的白面馒头扔进篮子里。
麦宝儿抱着喜郎,喜郎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很讨人喜欢。几位害婆娘争先恐后的围着他扫了起来,还一个劲儿的说:“一扫不生病,二扫长得快,三扫长大当个状元郎。”
喜郎不似一般孩子那样,见到脸上抹得五颜六色的男扮女装的害婆娘,就吓得哇哇大哭或者躲开,他咯咯地笑着,还伸手去摸他们的脸。
麦穗儿便掏出铜板给他,让他扔进篮子里。
害婆娘们见有钱,欢天喜地的尽挑些好听的说,见麦穗儿的嘴角努向麦苗儿,都一起拥向她,手里的小笤帚一把接一把的扫在她身上,嘴里的吉利话足以扫去她身上的晦气。
吃过饭,饭菜虽然远远不及自己做的,麦苗儿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积压在脑子里的那些个烦心事儿,全都被排挤出去。
麦穗儿见她高兴,又带着她在街上转了一圈。
到了下午,太阳都快落山了,才买完该买的东西,往回走。
麦穗儿看到麦苗儿买的东西,笑着说:“姐,你看看你买的这些东西,没一样是买给你的。我姐姐先人后己啊,真是道德楷模。不过这样的姐姐我喜欢啊,我多省事儿啊。”
麦苗儿看着自己买的一堆东西,说:“穗儿,姐什么都不缺。也没你说的这么好,就是给喜郎扯了红布,想给他做件肚兜,绣上五毒。也要给宝儿的孩子做一件。还有你的帕子也用的差不多了,给你绣几条。给你那婆婆也绣几条。人家大户人家的贵妇人,不用旧的。”
麦穗儿笑着说:“姐,真亏了你,要不是你,我就惨了。这些年我婆婆用的帕子穿的鞋子衣裳,可都是你做的。”
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