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身事- 第8部分

“这羊就拴后院……”在那位自称为耿娘的老板的啰啰嗦嗦中，冷言终于将一切安顿好，用木板搭了个床，又从耿娘屋里抱了两床旧被铺好，还挤了奶给宝宝吃……半个小时之后，冷言终于得以吁了口气，坐在木板搭的床上，开心的笑了。

“至少，这是个好的开始。”

正文　第十三章　打工生涯

带孩子决对比做任何工作都累，因为是二十四小时的工作，无一刻休息时间，包括夜里，当他饿了，当他尿了，当他臭了……每时每刻，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还好，现在换了个年轻的身体，让冷言觉得精力无穷，便是一夜要起身两三次，她照样天没亮就起身。因为，她必须得洗尿布，必须得将私人事情在上班之前就做完。而昨天老板跟她说的上班时间是辰时，也就是早上七点左右。还好，现在快夏天了，天亮得极早。

在小饭店的后面有一个不大的小院，冷言的羊就拴在那里，院里有口井，她先打了水将尿布泡了，又挤了羊奶喂了宝宝，把过大小号，才将他用布条背在背上，确宝做任何事都不会掉了，才又去洗尿布。

没有皂角，所以她只能一遍遍的用水清洗，用力的用手搓揉……小孩子用的东西，总是要特别些的。最好再有个大太阳，暴晒一下。

“起得挺早嘛？”耿娘挺着大肚子倚在厨房后门那，笑着看着冷言。

冷言回头，冲她一笑，将尿布晾好。才转身细细打量这个她以后的衣食父母，她的老板。

看起来大概也就十八九岁，不知是不是经过一夜的睡眠，所以，皮肤很水嫩，很白，看惯了家村里的黝黑，咋看到这样的皮肤，让她觉得那皮肤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让人羡慕。

耿娘大概是个挺风liu的人物，又或是因为怀孕，整个人显得很慵懒，只是那么一站，便有着一股惹人心痒的感觉。而她的脸，也实在是个标志的人物。

“老板早。”冷言走向耿娘，“我需要做些什么？”

昨天老板只说要雇佣她，只说活会很累，却没细说，虽然她大概也是明白的，如果这里只有她跟老板两个人，那就是什么都得干……会很累，可是没关系，不过，在她动手之前，最好跟老板打个招呼，免得做错事。

“会做饭？”耿娘仍看着她，带着媚人的笑，虽然挺着大肚子，一点不影响她的美。

“可以。”冷言点头。

“去煮个稀饭，炒两个小菜。米、菜都在那边的小隔间里，自己去找。”耿娘指了一个厨房跟院子之间的一个小房间。

冷言点头，进去干活。

东西很多，很杂，很乱。冷言考虑着要怎么将它们摆放，舀水，洗米，煮粥，柴火在灶里烧着，根本不用人时刻待在那里，所以，她又趁着空档去拿了土豆青椒，一颗大白菜……在她想炒菜时，却发现，没有油。无论她如何找都找不到。

也许特别放了吧，那东西应该是挺贵的。于是，她问老板，“油在哪？”

“油？什么东西？”耿娘比她更不知道。

冷言愕然，恍然发觉，在她到这个世界的这一个月来，吃的食物，要么是焖的，要么是煮的，还有蒸的，烤的，就是，没有炒的。

本来她以为，那是因为丽娘做月子所以特别这样吃食，可是现在想来，她在丽娘家的厨房里，竟是没见过油的。

在耿娘怀疑的目光下，她默默转身，走到杂物间，找了块巴掌大的肥肉，又回到厨房。

先榨油，再炒菜……木头烧的火煮得很快，粥没什么技术含量，只是煮熟，煮粘……可便是这样，也让耿娘两眼冒光。

“你以前是大厨？”

冷言摇头，“好，以后，这厨房的事就交给你了。”耿娘猛一拍桌子，豪气说道。

“好。”冷言应道，反正打工，老板让做什么就是什么。只是，她咬着入口的菜，土煮炒的太过了，酸辣白菜太酸了。

皱眉，这个世界的食物很差吗？明明在小村里时，吃得还很不错的说。

吃完饭，天才大白，有人送菜来，冷言在耿娘的要求下，煮了一大锅米饭，耿娘也没闲着，忙着洗菜切……然后，冷言明白了耿娘为什么吃她做的那并不美味的食物会是那个表情了。

切菜，就真的只是切，菜入案板上一放，拿起一把大刀嚓嚓的就砍，哪有大块哪就是一刀……切肉也是如此，只不过，肉比菜老实，往案板上一躺，动也法动。

土豆，皮自然是不削的，只切堆在大木盆里，用刀如切菜一般的剁剁，再拿到水井处用水冲，也只是简单的随便洗两下，冷言瞅了瞅，那水还是混的。

“咱们就做三个菜，一个煮土豆，一个煮白菜，一个煮肉……你只管煮菜，别的不用你管了。”

冷言再次怀疑起这样到底要怎么做生意，直到，两个时辰之后，店门打开，她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锅饭，大锅菜，直接接装在四个大盆里，往外面一摆，谁要吃谁自己动手盛，而且，还是自己带碗，带筷子。耿娘此时唯一的任务便是收钱加维持秩序。

至于客人，自然也高档不到哪里去，都是块头挺大，一脸的土像，一身破旧脏衣，身上带着怪怪的汗臭味。大口吃饭，大口吃肉……

便宜又实惠是耿娘店里饭菜的特色，虽然不美味，可是，至少那些人吃得很满意。

“老板娘，今天这菜特别好吃啊！”一个赤着膀子搭拉着汗巾的大汉吃了一碗又来添，一脸的讨好，“唉哟，老板娘，您多给我块肉……”

“给老娘滚一边去，多块肉，你怎么不多给我个角子。”角子是冷言见到的第二种货币，虽然不太明白，不过，大概一个角子相当于一块钱，而一个铜子，相子于十块差不多，在耿娘这里吃一顿饭是三个角子，也就相当于三块钱，而冷言，一天的工钱是十块钱，也就是说，一个月，她的工资是三百块。很少，连她前世的零头都没有，不过，在这里，她没有选择的的权利。

“老板娘，那位小娘子是什么人？”那大汉端着碗冲着厨房里的冷言噘噘嘴，冷言只当没看见。

“她是谁？”耿娘冷冷一笑，突的声音一提，冲那些正在吃饭的人吼道：“你们这些兔崽子给老娘听着，这里面这位，是老娘的妹子，从今儿起，都给我记着，谁要敢给我不规矩，可别怪老娘的菜刀不认识他是谁……听到没？”

“听到了。”异口同声的呼吼声，听的冷言直发愣。这架势怎么就那么像黑社会老大跟手下人说，这是你嫂子一样的口气。

她疑惑的看了看耿娘，又望了眼那群人，见那群人也望着她，便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只是，被耿娘这么一折腾，她忘记了带上礼貌性的笑容。

“喂，小娘子，怎么称呼？”虽然冷言没有笑显得很冷淡，可那些粗人哪里管的这些，见有新人，又是个已婚带儿子的，便直接调戏开了。也是耿娘平时跟他们笑闹惯了，所以，只要不是黄花大闺女，他们一律一样对待。

冷言抬头望向他，刚要开口，背后的宝宝却突然哭起来，冷言一愣，望向耿娘，耿娘立刻挥手，去吧，去吧。

冷言立刻冲那人点了点头，向后院快步走去，一看，只是尿湿，换了干净的尿布，想着前面的事差不多了，便干脆先将宝宝换下来的尿布洗了，又挤了羊奶让他喝饱，直到过一会，宝宝又排出大便，才重新包好。

回到前面，客人走了大半，耿娘坐在一边的高椅子上，揉着后腰。

“宝宝娘，你快点自己吃，晚饭可还有一拔，可有得忙。”

冷言应了声，盛了两碗饭，又盛了些菜，跟耿娘两人一人一边的坐着，慢慢吃着，她吃得很少，同时心中暗下决定，以后，她宁愿累一点，也决偿让耿娘入厨房。

正文　第十四章　原来她有丈夫

下午时，冷言直接将耿娘推上楼去睡觉，而她，则早早的在后院洗菜切菜，虽然仍不精细，可至少，洗得够干净。

后来还有剩的时间，她更是将前面吃饭的地方好好的打扫擦洗一翻，终究一个人做不了太多的活，也只是粗略地折腾了一下，却仍让人耳目一新。

当耿娘睡完午觉下楼时的意外目光可以看出来，“宝宝娘，真看不出来，你这么能干。”

冷言冲她笑了笑，将饭菜再次盛到大盆里，摆好，等着客人上门。

“行了，你去休息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耿娘本就是个爽气的女人，而且，很能体会女人的辛苦和难处，否则，也不会那么简单就收容冷言，见冷言这么自觉又能干，自然也是欢喜。

冷言点头，背着宝宝到后院将衣服尿布收好回到楼上，将宝宝放在小床上，边逗他说话边收捨那间昨天没来得及细收捨的屋子，重新细细扫了一遍，又打水仔细擦了一遍。

“宝宝娘，下来吃饭了。”耿娘气势十足的声音响起，冷言笑着将宝宝抱起，下了楼。

一见却又是一愣，店里没有客人了，可是，中午只她跟耿娘吃饭的桌子前，现在却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来，见过我当家的。”耿娘一见冷言立刻笑道。“当家的，这是我请的伙计，叫冷娘，那是她儿子，叫宝宝。”

“呃……”冷言一时间有些吃不准该怎么叫，本来，她还以为，这个店是没有男主人的，毕竟，耿娘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就像是独挡一面的老板，如果不是怀孕，冷言决对相信，她一个人可以撑起一间店。

“宝宝娘，快坐下吃饭，忙了一天。”耿娘也不让两人打招呼，都是俗人，也不拘得这些，直接就准备开饭。

耿娘的男人有些冷，跟耿娘的爽快完全不同，见了冷言，也不过是点点头，便埋头吃饭，没打算开口打招呼。

冷言只瞧了他一眼，认准了那张脸，免得哪天见面不认识，见他不想答理她，也就不开口去惹人嫌。

安静的吃饭，吃完饭那男人很自然的去洗碗，完了两人便要相扶着上楼。

冷言看了眼耿娘的肚子，总觉着那肚子怎么看都像已经入盆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老板娘，你这还有多长时间生？”可其实，她更想问，她的肚子有没有痛……

耿娘愣了一下，又转了回来，“我不知道。”

冷言讶然，张开再合，合了再张，终于再次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不知道？”

耿娘再次会到冷言对面，“以前当姑娘的时候，月事就不准，后来……等肚子大了才知道，所以，我也不知道。找了稳婆问，也没说准的，只说等时辰到了，自然知道。”

冷言那个汗，没见过这么迷糊的女人，可是，好吧，如果她不是这么迷糊，可能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招了她。想来，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想了想，还是对耿娘的那个丈夫说道：“我瞅着你这肚子是快生了，最好，去请个稳婆来守着。”外面天已经黑了，再拖只怕不好去请。

她到是想过，她可以帮忙，可是，她这样的来历不明的人，只怕他们不放心。

她跟丽娘不同，丽娘那是没有别的办法，她是她最后的机会，别无选择，而且，丽娘所处的是小村子，人心也是不同的。

“快要生了？”耿娘皱眉，不会吧？

冷言叹气，“你肚子有什么感觉没有？”

“感觉？”耿娘疑惑，“肚子有点坠胀，还有点隐隐的痛，我想，睡一会就好了。”

冷言一听吓了一跳，随即抚额长叹，“天啊！”

“怎么了？”耿娘仍是一脸的不在意，问得好傻好天真。

冷言看着她，又看向仍一脸平静的她的丈夫，不由感到荒谬，这是怎么样一对夫妻啊！算了，既然让她遇上了，又成了她的老板，那她也是摆脱不了的。

“你快生了。”冷言一字一句的将话顿出来，“现在，把她扶到房间，然后，去请稳婆。”

“不会吧！”耿娘口中仍露出不可置信，却很听话的任她丈夫扶上了楼，不一会，那丈夫又冲了下来。

冷言已将宝宝背在身后，准备烧热水。

“多谢。”

听到那沙哑的声音的时候，冷言才明白，这个人也许并不是那么不爱说话，而是，他不希望用那种声音来引人侧目。

摇头，“没关系。”

那人离开，冷言引好火，添好水，上楼找耿娘，想找剪刀之类的用具……一般稳婆顶多是清洗一下，那根本不够，她需要将它们都煮一下，彻底消毒。

“剪刀有，可是，别的还没准备，我以为，还有时间。”耿娘苦笑，刚躺下，肚子更痛了，才清楚的感觉到，她是真的要生了。

冷言皱眉，看着耿娘的眼神透着不可思议，“你居然……”叹气，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孩子的衣服，褥包准备了么？”

意料中的摇头，冷言无言的瞪着耿娘，“你生下孩子，准备怎么养活他？”

耿娘得意的笑，“那有什么难，我娘说过，女人天生就有当娘的天分，到时就会了。”

冷言点头，再摇头，“你娘的说的很对，可是，很显然你不是那种会天生当娘的女人。”默默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宝宝的衣服拿了一套过来，至于褥包，反正有一个月子的时间，慢慢做吧。

冷言在耿娘的房间翻箱倒框，很是花了段时间才将所有东西找好，身后宝宝睡了，她将宝宝放到自己房间，又下楼继续烧水。

在她烧开两大锅的开水时，耿娘的丈夫回来了，可是，身后并没有稳婆。

“人呢？”冷言望着他再次将门关紧，不由问道。

“吃酒去了。”声音依然粗嘎，像极了指甲划在玻璃上的声音。可冷言听了，连眉都没皱一下。

“这个城，只有一个稳婆么？”

“三个。”

“你没去请？”

“去了。”

“她们不愿来？”

点头，神色看起来依然如常，可冷言却发现他的紧张，他的手在抖，而且，他不停的望向楼上，却是不敢上去。

冷言没去问剩下的两人为什么不来，反正是不会来的，理由是什么又有什么重要。

“没关系，我也可以。”冷言轻松的笑道。

“你？”

冷言笑，“是啊，我可是有着丰富的接生经验，还接生了一对双生子，母子三人，均安，所以，放心吧，你先上去陪着耿娘，她现在大概更痛了。”

那人又冲冷言点了点头，冷言在他的眼底探到一丝不安。

冷言冲他笑了笑，等他上楼，才开始继续忙碌。

正文　第十五章　生的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