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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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行-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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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后悔和恼恨的时间。甚至白云起来不及在脸上做出一个惊诧的表情。身后地死士突然涌上前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住了主人,十几个立刻在强弩无情地摧残下变成了刺猬。活着的人立刻反击,前面的冲向房内已经弃弩持刀的端木鸣亲卫,后面的立刻回头,试图占据门口。好让主帅退回院落与大部会合。

这个房间是地狱,他们一定不能呆的。一旦他们成了瓮中之物,那就只有挨杀待宰地份儿。早就在外埋伏了许久的无数匈奴兵潮水般地涌进指挥所,端木鸣好不容易钩上了这条大鱼,这次是铁了心要把他们围在这里慢慢耗死。

指挥刀无情地刺穿身前的一名卫士,白云帆抬脚跺在他的小腹上。对手的尸体斜斜地飞出,刚好挡住右侧刺来的长枪。白云帆一个趔趄,弯腰躲过左侧地刀锋,身后砍来的长剑则被一名亲卫用身体架住,他索性就地滚倒,在砍倒两名匈奴兵的同时,回到了指挥所的院内。

白云帆终于在亲卫的死命护持下站住了脚,他觉得左肩右边的小腿一阵酸麻,知道是中了有毒的弩箭。这位铁骨铮铮地汉子毫无表情地注视着身边迅速倒下的亲卫,冷冷地嘶吼:“布阵!”

跟着白云帆进入指挥所的五百人已经锐减到三百左右,而外面的中国士兵却没有再进来补充,估计已经被埋伏在外的匈奴兵阻住。长刀接连划过几个漂亮的圆弧,白云帆在心里暗暗苦笑:“看来这次是为自己而战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行动表示了自己誓死也要血战到底的决心。辨了一下方向,他领先朝着指挥所的大门冲去。三百人的组合宛如一把利剑在院子里左冲右突,走到哪里都会留下大堆的死尸,生命在这一刻变得最低最贱,所以没有一个人会珍惜。

朝阳照亮了大地,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耿成直率领大队纵马疾驰,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前方突然扬起阵阵尘烟,眨眼的功夫,一匹快马出现在官道上,马上的弯腰弓身,紧贴着马背,在距离耿成直先头部队百多米的地方突然停下,战马仰头长嘶,两只碗口般的前蹄高高扬起,“唏呖呖”一声怒嘶。

“白华?你怎么回来了,定边城那边怎么样了?”耿成直乍见白华,心里突然翻了个,一种不祥的预感陡然升起。

白华是白云帆的亲卫之一,在这次突袭的任务中担任应急的角色。他是唯一留在城外观望的人,当他发现城内喊杀连天,端木鸣的大旗突然在定边的城头高高飘扬的时候,心里已经知道了这次行动失败的结果,便立刻疾驰回来通报。“耿将军,行动失败,白将军目前生死未卜,请耿将军速回解州坚守,以待援军。”

战争是残酷的,在这种生命的赌局中根本就没有亲情,友情,只有对于全局的把握。每个人只能是一颗棋子,为了整场战役服务。

白云帆在临走时曾再三交待,一旦这次突袭失败,任何人不许擅自行动前往救援,必须固守解州城。等待白云起援兵的到来。关于这次行动,白云帆曾经很有信心地笑着说:“败了也没关系,我们有很大的希望突出定边城,然后借着地利和盟军周旋一段时间。所以你们不必作出无谓的牺牲,逃跑的时候。人越多越麻烦。”

耿成直咬了咬牙,翻身下马,朝着定边城地方向深施一礼:“白将军,希望你吉人天相,千万珍重!”然后命令身边的传令兵:“回城!”

端木鸣稳如泰山地坐定指挥部。脸上神彩飞扬,哪有一丝的病态!此刻。他那俊逸的脸庞上浮现出残忍的笑容,手中令旗高举,声音宏亮,掷地有声:“把白军团团围住,弓箭兵出击!”

白云帆地部队在城里左冲右突,却始终紧紧团结在主帅的周围。

由于今天来的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角色。而重骑兵在城内又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所以端木鸣一时间居然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反而被他们毁掉了将近两万地步兵。没奈何下,端木鸣只好把他们逼到一个死角,然后团团围困起来用弓箭慢慢消耗。

步兵开始有序地退后,数千名弓弩手迈着整齐的步伐冲了上来。

白云帆早就料到端木鸣会出这一招,当下就果断地下令:“缠住他们的步兵,哪怕和敌人死在一块儿,也不能拉开距离!”

这个死角离断墙很近,只要他们的弓箭手发挥不了作用,白云帆还是有把握带着部分手下出城的。当然了,他们不会傻到从城门突破,外边等着他们地可是十多万匈奴骑兵,人家用马蹄子都能把他们这帮人踏成肉酱。

于是,白云帆的部队组成一个攻击地阵势向前推进,死死地缠住对方,这时候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他们带来的补给大部分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只等天黑之后,借着夜幕逃往城外。

张楚的后宫灯火通明,后主寝宫里不时传出淫荡男女在风头浪尖的极乐呻吟,然后是粗重的喘息声缓缓平静。李灏把衣服轻轻地披在身上,移步走向窗前,“宁老虽然反对与匈奴结盟,但他一直是国家地重臣,我相信他会以大局为重的。”

一个赤裸的男人从床上飘下来,他就那样光着身子,从后面顶住李灏的屁股,双手环住他的胸。“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您想想大齐的白家父子,还有苏家地结局,这都是摆在眼底下的几档子事,不得不小心呢,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嘛。”

男宠左摇又晃地撒起了娇,李灏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可心里已经打起了鼓。当皇上的没有人不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人窥视,而宁氏父子在朝中把有重兵,当权多年,他也很怕有一天会出现白伟奇那样的事,其实心里也早就有把他们整下去的打算了。

而前天刚接到密报,说宁氏父子有苛扣军饷之嫌,而且与匈奴盟军摩擦不断,居然还逼着端木鸣下了三道禁令来约束匈奴兵,搞得盟方那边怨声载道。所以他觉得,宁大先生这次出兵,至少有居功自傲的行为,肯定与匈奴无法好好合作,甚至会闹内乱。

当然了,这些密报对于情报头子许玉嫣来讲只是小菜一碟,他们把九句半真话和半句假话混在一起从前线传到张楚国,然后再由男宠在枕边吹风扇火,李灏有些动心了。外面突然有人来报:柳千里求见!

一丝难掩的喜色从男宠的脸上闪过,他知趣地告退。这也是许玉嫣的计划之一。柳千里自认才高,其实早就对宁大先生心有不服,所以许玉嫣派人在张楚境内大肆散播李灏打算阵前换帅的谣言,而柳千里作为最佳的候选人,早就蠢蠢欲动了。

片刻之后,李灏在书房接见了柳千里。柳千里施礼完毕,躬身递上一封奏折,李灏懒洋洋地瞄了一下,随手扔在桌子上。“说吧,什么事。”

“陛下,宁大人在前线久攻解州不下,目前端木鸣退兵三十里,我国军队则围而不攻。实在让人心焦啊。”柳千里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臣以为,行军打仗之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请陛下明鉴!”

这句话是他在大街上偶尔听一个浪流的游侠说的。当然这也是许玉嫣故意让他听到的,并且经过了白云起这位作者的授权,所以他便毫不客气地拿过来当成自己的理论了。李灏也是圈里的人,一扎耳朵就听出了这句话份量,立刻便眼睛一亮。对柳千里赞不绝口:“柳先生不愧是我朝名士,不仅精于内政,而且在军事上天赋绝对不在宁老先生之下嘛。”然后又不由自主地反复吟哦着柳千里的精辟论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好,呵呵。好!”

柳千里见时机成熟了,立刻大礼参拜:“陛下英明,但有用到千里之处,臣万死不辞!”

解州这边的宁大先生突然觉得一阵耳热心跳,立刻机警地看了看四周。身边地侦察兵报告:“白云帆率部突围,现在已经逃出定边城。匈奴军队正在紧追不舍。”

宁大先生冷冷一笑,“想跑?这次如果再让你逃了,我这宁字就该倒着写了。”他突然命令身后已经集结待发的两万轻骑:“顺河直追白军残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宁远低头领命,率领部队一阵风似地驰向定边城。

白云帆的确突围了。此刻跟着他的士兵不到两千人,其中有二十名杀手部队,这是白云起特意拨给他的王牌,也是白云帆真正能够倚仗地保命符了。

整整一个昼夜的行军打仗,即使是铁打的汉子也有点吃不消。白云帆的箭伤越来越严重,虽然外伤已经稍事包扎,但箭上的余毒已经让他连走路都觉得艰难,这会儿已经接近虚脱状态,如果不是身边地几名亲卫护着,他连城都出不了。

正文 第四部(45)成仁

后面是大队的匈奴骑兵呐喊着追上来,他们两千人骑着抢来的战马向着河边飞驰,“兄弟们,还有二十几里就到了,我已经事先在那边安排下接应的船只,大家加油!”白云帆的头开始昏沉,这位在战场上饮血多年地一代名将,突然觉得死亡离自己原来这么近。

“如果我不幸走在各位兄弟的前头,大家千万不能冲动,能走掉一个是一个,绝对不能恋战。”能不能坚持到那里,白云帆心里根本没底,他第一次感到了虚弱,感觉了无奈。“各位,对不住啦。”

他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红红地液体顺着嘴角钢须样的胡茬流向脖颈,月光下的俊脸写满了病态的虚弱。

“大人,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很快就能坚持到河边。”

“大人,您千万要保重!这点小伤对您来说算个屁啊,想当年……

断后的部分士兵突然停下来与围追地部分骑兵交手,白云帆一声苦笑:“宁老爷子是一只出了名的狐狸,他既然精心布下这个套子让我钻进来,又怎么会那么好心地放我回家呢。”

众人一阵沉默,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情,却又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一位年轻的军官突然小声唱了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因为是骑在马上,他的歌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但却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情不自禁地跟着哼了起来:“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歌声低沉委婉,如没如诉,众将士却全部精神猛震。这首歌是白云帆兄弟之情地见证,他的部下基本都会唱,这时突然重温昔日的每一丝感动,白云帆的心情和大家一样开始轻松起来,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瞬间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和斗志,一股傲视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再次洋溢在白家军的队伍里。

“驾!”白云帆用刀背猛地击了下跨下的战马,部队宛如脱弦的利箭突然加速,转眼间就把追来的匈奴兵甩在了身后。几分钟后,大批的匈奴兵从这里经过,身后留下了两千名人马的尸体,其中有一百多名来自中国的军队。

白云帆这次奇袭定边城没有成功,反而搭上了五六千名极品精兵,这时候壮志未酬的一腔血似乎要沸腾起来,懊恼与仇恨交织在如火如茶的内心深处,他已经陷入半疯狂的状态了。而一切也正像白云帆说的一样,从张楚远道而来的对手是一只老成了精的狐狸,做事的确是百密而无一疏。就在白家军终于绕过了最后一道山梁,在河已经遥遥在望的时候,白云帆突然看到了前面数百名火把映照的一面大旗,旗下是无数的人马形成的雁翅形防守阵势,带队的正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宁远。

“白大人,久违了!”

宁远好整以暇地在马上抱了抱拳,火光下的俊脸露出难得的笑容,那是给对手的奖励,也是心理上最无情的打击。宁远继续微笑:“真的对不起呢,这条路好像不通。”

白云帆顿时一阵头晕,惨白的脸庞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红色,心头涌出一口血,被他强行咽了下去。“宁老神算,云帆实在是佩服,哈哈哈!”他举起手中的长枪,遥遥地指向对手:“白某既然混到了这个份儿上,早就无话可说了,来吧!”

这条山谷就像是一条胡同,匈奴的军队已经死死地封住退路,这场战争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宁远脸色一沉,果断地下令:“全体格杀,一个不留!”

耿成直总算是突破了宁大先生的防线,成功地撤回了解州城。他的伤亡也不小,带出去的四万重骑兵几乎折损了近半,步兵和精骑也死了近万人,当然,他们也毁掉了宁大先生两千多骑兵。

宁大先生并没有就此罢手。在耿成直突破防线的同时便撤回了负责阻击的部队,同时换上一批新的主力军,给解州城的守军送上了另一道大餐。

毕竟是两军连盟,各方主将都存着一点私心,那就是尽量让盟友多出点力,而自己这边,能少点牺牲就少一点,所以他避开了耿成直的锋锐把他放回了笼子,接下来是一顿天昏地暗的猛攻,让解州这边无暇顾及其他。

天黑了,张楚军缓缓退回数里开始休整。全大有他们本以为宁大先生不会再攻城了,却想不到仅仅半小时的时间便有另一拨军队出现,宁大先生的攻城力度随着夜色的加深而逐渐加强,他今夜似乎是铁了心,一定要拿下解州城不可。

“这家伙真是疯子!”耿成直命令守军留出一个缺口让敌兵进来,然后发出一顿密集的霹雳弹隔断攻城步兵的后援部队,耿成直大喊:“第六守城队撤回,第六阻击队准备!”

守城军的步兵边战边退,密集的弓箭射杀了刚冲上来的部分敌军,有效地保护了其他军队的回防。他们离开城头后,便按照主将的安排就地休息,等待新的命令。

远远地发现城墙上出现了缺口,攻城部队立刻疯狂地冲了过来。

迎接他们的是一顿密集的霹雳弹和滚木擂石,但仍有不少军士登上城头,冲向城内。

全大友率领部下与漏网的敌军展开了巷战。

毕竟是在夜晚,再亮的火把也看不清太远的距离,宁大先生做梦也没有想到解州这边敢把攻城军放进城然后关起门来打。耿成直这次应用的是雪怡然在当年为了攻打匈奴挑选将领的比试中,白云起为了应付考虑而提出地防守理论:利用远距离武器充分杀伤敌人,利用敌人攀登城墙这一时机充分杀伤敌人后。然后放弃城墙,与敌人展开每一寸土地的争夺,利用熟悉地形这一有利条件进行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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