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当这个皇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单柏停止了笑,逼视着单弘道:“你若是早些告诉我,我就把这个冷冰冰的位子让给你了。”单柏想起那日他苦苦哀求单相权不要不要他,他不想当别人的儿子,不想做皇帝,皇帝可以让单弘做,单弘愿意。可单相权却以单卓做要挟,逼他同意。单柏越想越觉得好笑。
“单相权那么宠爱你,竟会不了解你的心思。他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单柏满口讽刺,突然又一脸恨意的道:“不坐在那个位子上永远不知道它的孤寂冰冷,他这么宠你,当然不舍得让你成为孤家寡人。他要把他爱的留在身边,他真是个自私的人。”
单弘气得恨不得立刻砍人来发泄怒火。单柏竟会变得这么极端,完全是无理取闹。可单弘又没法说,他没办法踩着自己的自尊对单柏说:父亲他更爱你。单弘虽然心里承认这一点,可他不愿意说出来。那高傲倔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嘴上承认这一点。
“你早晚有一天会知道你错的多么离谱。”单弘举着剑,一步步向单柏走近。
单柏一瞬不瞬的看着单弘,薄唇轻启:“以前我会把王位让给你。只要你和我说你想要。你是我弟弟,哥哥当然会让给你。可是现在……”单柏看着单弘带来了的那一群手下,有些痛心道:“既然你不顾念这份兄弟情义,休怪我狠心。”说着,单柏抬掌冲单柏冲了过去。
聂安看着拼杀在一起的两个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高喊道:“二公子住手啊,皇上住手。”聂安突起了王府中的单相权,若是这二人有一者死伤,那么最伤心的人就是单相权了。见阻止不了,聂安一个闪身,硬夹入两人间,企图阻止他们的决斗。
单弘和单柏的武功因为机缘巧合,早就发生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质变。聂安根本不是两人对手,不刻就占了下风,被二人合力推出了战圈。
二人打进了忘我的境界,单柏胳膊虽然受伤,可毫不影响他的发挥。单弘则是拼尽全力要赢了单柏,出手越发凶狠,单柏见单弘动了真的,也不再出虚招,而是招招夺命。单柏本来一掌可以拍飞单弘,无奈失血过多,功力不及往常,竟被单弘避开。错失了良机,单柏体力不支,渐渐落于下风。
“住手!”
听到声音,聂安猛然回首,单相权带着密密麻麻的一群侍卫赶到了大殿外。
宫里有不少人是单相权的手下,单弘入宫逼杀单柏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单相权耳中,单相权虽然觉得近日来单弘早出晚归的行为有些奇怪,可也没多想。得到消息才知道原来单弘是在计划逼宫。召集人马,马上赶到了皇宫。半路遇上单柏安插的人阻拦,单相权顾不得许多,直接硬碰硬打进了宫内。
二人当然也听到了单相权的声音,可谁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单相权看着厮杀在一起的两个人,心痛愤怒。
“住手!”见二人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单相权衣襟翻飞,纵身加入战圈。
单弘没想到单相权会加进来,怕误伤了他,犹豫间被单柏一掌击中。
真气逆乱,单弘被单柏一掌拍得一路后退。见单弘被打杀,单相权怒目瞪着单柏,抬手和他对了一掌。单柏手臂带伤,掌风弱了很多,竟被单相权一掌震伤。旧伤还未痊愈,又添新伤,单柏忍着涌到嘴里的一口血,狂退数步,撞在了龙案上,口中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一声柏儿险些从单相权口中疾呼而出。
单柏抬手擦了擦嘴角,恨恨的看着单相权。
单相权被单柏的眼神刺得心口一痛。却见单弘从身边疾速飞过,举剑直刺单柏。
“住手!”单相权的速度比单弘还快,手指凝气,三指扣住已经刺到单柏身前的剑,单弘顿觉手臂一麻,宝剑被单相权运气震飞。
“你们……”单相权没想到单弘会带人逼杀单柏,更没想到兄弟二人会打个你死我活,气得浑身直哆嗦。抬起手就甩了单弘一个耳光。
单相权从没用这么大的力气去打过单弘,单弘被单相权一掌打倒在地。
单弘没想到这个时候单相权心里还只有单柏。自己的人加上单相权带来的人,逼宫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单相权还是选择了单柏。
“我输了。”越过单相权直看向单柏,单弘冷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来人,将他压下去斩了。”单柏似乎毫不顾念兄弟之情。
“慢着。”单相权猛然阻止道:“他只是一时糊涂。请皇上顾念……”
“顾念什么?”单柏知道单相权断不会让单弘出事,刚刚只是有意试探。他想知道单相权到底有多在乎单弘。如果立场换位,是自己逼杀当了皇帝的单弘,恐怕不等单弘发话,单相权就会率先让人将自己压到大牢中然后择日问斩吧。
真是够了!
“是他不给朕机会顾念,是你们不给朕机会顾念。”单柏将目光移到聂安所在的方向,随后抬起鲜血漓淋惨不忍睹的胳膊,直接放到了单相权眼前。“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朕的。”
单相权看着单柏伤处成线滴落的鲜血,手指哆嗦,似乎极为心疼,抬手就要为他拔刀止血。
单柏不想让单相权碰他,用力推开单相权的手,自残式的拔出了袖刀,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单相权一身。
单相权煞白的脸色比失血过多的单柏还要难看,手僵住了,单相权不再去碰单柏。
“你……我会带兵出征,你想要收复哪去我就去哪里,就算死在那里,我也会把你想要的给你。只是,你不能动你弟弟,他是你弟弟!”单相权的声音很缓很慢,好像说完这番话就会精疲力尽一般。
单柏惨白的嘴唇不住颤抖,不甘心的问道:“若是我执意动他呢?”
单相权没想到单柏会变成现在这样,心早就被单柏撕碎了,失望太多也不会再失望到哪去。单相权一狠心,口气顿时凌厉万分:“那我就废了你。”
冷酷无情的口气,毫无感情的眼神,让单柏回忆起了以前的痛苦,那时单相权也是这样对他说话,用这样的眼神剜着他的心。
看着单相权冷峻的脸,单柏勾起薄唇笑了一笑。果然,他从没在乎过自己。只要伤害到他最爱的人,他就不惜毁掉自己。单柏觉得好可悲,原来自己这么卑微,自己从没在他心里停留过一分一秒罢。虽然单相权对他好过,可那种好是有代价的,对他好一次后,单相权就会要求他做些什么,单相权一直在利用他,只是利用他。
那些伤害,他忘不了,全都忘不了!
失血过多,单柏眼前开始发黑,拖着血流不止的胳膊,他一步一摇的走出了大殿。
既然单相权对他如此无情,还有什么好侥幸的。若是南逸的死让单柏动了杀心,今晚的事则让单柏下了杀手。派单相权出征,单柏决定先让他带一万人出发,当做先头部队。后两万人随后再派去,当然,那两万人是不是真的派去就是单柏说了算了。如果三万人由他带领尚有一搏,那么一万人绝无胜算。这是一条出征的路,也一条通往死亡的路。这条路就是由单柏亲手为单相权铺就的。
看着单柏落魄离去的身影,单相权想追出去亲自为他包扎伤口。尽管单柏伤透了他的心,可血脉相依,不管何时,单相权都会为他心疼。
单弘躺在地上,既伤心又委屈。单相权选择的人永远是单柏而不是自己。
“起来!”单相权抬脚踢了单弘一下。
单弘从没遭到过这等待遇,原本就对单相权偏心单柏心有不满的单弘此刻越发悲愤。慢慢撑起身子,单弘看着单相权,略带怨恨道:“为什么不废了他?明明有机会废了他的,他都这样对你了。”
“滚。”
“啊”单弘似乎不相信单相权会这么对他,诧异的看着单相权。
“滚。”
“父亲……”
“滚,别喊我父亲,我没你这个儿子,没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儿子,你走吧。”
“您说什么?”
“要我把你的武功废了你才肯走么?滚——”
单相权不像是在开玩笑。殿内殿外站着王府无数侍卫和单弘的手下,他们正一齐看着这二人,被单相权这般呵斥嫌弃,单弘面子上彻底挂不住了,站起来,走到单相权身前,单弘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您真的这么爱他?我做错了什么?为了您,我……”
“你答应过我永远不背叛他。”
“我说的是永远不背叛您。”
“都一样,背叛他就等于背叛了我。你走吧,从今后,本王没你这个儿子。”
单弘难以置信的退了几步,单相权一脸无情,似乎真的不想再看见单弘其人。
“好,我走。”单弘怒喊了一声,垫步飞出大殿,顿时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与单弘一并来的人,同时追随单弘而去。
“王爷。”聂安见单相权神色哀戚,讷讷的喊了一声。
“吩咐大家回王府。”单相权吩咐道。
“是。”聂安顺从的答道。突然,聂安问道:“二公子?”
“随他去吧,他走了,我才能安心。”
单相权知道,若是单弘留在自己身边必然会想尽各种办法前往战场,单相权怎么会让单弘为他送命呢。自己死后,难保单弘不再与单柏起冲突,到时再也没人拦得住他们,兄弟相残,人伦惨剧,单相权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只能狠心赶走他。单弘爱恨分明,恨谁也许会恨上一辈子。让他怨恨从而离开自己,因为怨恨他不会再寻单柏为自己报仇,所以他也远离了危险。这才是单相权真正的目的。虽然被两个儿子怨恨的感觉极为苦涩,不过好在这种苦涩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很快就会了结。
单相权绝非贪生怕死的人。以目前的状况看,自己若是不死,单柏怕是不会安心做好这个皇帝。他也绝对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可他真的被单柏伤透了心,虎毒不食子,和自己的儿子拼个你死我活真的没意思。如果他的死可以振奋单柏要当一个好皇帝的决心,那么他死得其所。单柏已经不再需要他了,终于,这一天还是来了。虽然看不到单柏展翅翱翔了,但他相信单柏离成为真正的帝王已经不远了。百姓安康,大单富强,单柏成为不世君王,九泉之下他也会非常欣慰的。
单相权还留下了一些纸条,以后单柏遇到困难时,那些纸条能为他指点迷津。虽然单相权狠心赶走了单弘,可他并非真的不爱单弘,他也给单弘留下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正是江湖中无数人惦记的,有了那份东西相助,加以单弘的能力,早晚有一天会独霸武林。
单相权以自己的方式爱着两个儿子,虽然给他们的不一定是他们想要的,但是一定是单相权所能给予的最好的……
一个是天下百姓的君王、一个是九州武林的霸主,这是单相权费尽半生心血为两个儿子换来的权力和成就。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突然觉得单相权好苦逼啊………………
自尊心不能当饭吃啊单弘筒靴~~~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什么的要不得啊单柏筒靴~~~~让我说神马好,戳戳戳戳~~~~
第八十二章 我爱你们
出征的圣旨公布后,很多人进谏反对。朝臣极力劝说三万人是螳臂挡车,可单柏却不为所动。大单兵力不足,边关战事加急,这也是无奈之举,单柏如是说。
十日后,城门外,单柏亲自为单相权送行。
单相权一身战甲,站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单柏亲自斟酒,为他饯行。
本以为单柏不会亲自来送他,看着为倒酒的单柏,单相权的心情极为复杂。
“皇叔,朕等你凯旋归来。”
单柏将酒杯敬给单相权。
单相权站在单柏身前,并没有急于接过那杯酒,只是站着。单柏举着酒杯,见单相权不接酒,有些尴尬。战甲的光辉刺得单柏眼睛疼,神思瞬间回到了很多年前。
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在这里,单相权同样奉皇命出征。那时的单柏还很年幼,还很爱他。不顾单相权的反对他固执的一路跟到了这里。那次,为单相权饯行的是先皇。
单柏抬头看着英伟高大的单相权双手接过琉璃盏将清洌的酒水一饮而尽。沉肃的面容,威仪的姿态,一身耀眼的铠甲,当单相权用柔和的目光看向他时,他竟呆住了。单相权的眼神比大海深邃,比阳光和煦,似乎在告诉他,不用担心,爹爹一定会胜利而归。单相权站在风里,立在单柏身前,似乎要用自己的身体永远为他挡住所有扑面而来的烈焰风霜。
目送着离去的军队,单相权威仪伟岸的身影渐渐湮没在扬起的尘沙中。单柏掉头跑上城楼,望着远去的军队奋力挥手。他知道单相权看不到,却固执的一直挥着手,直到彻底看不到军队的影子,他才依依不舍的垂下手,准许家仆将自己从城楼上抱下去。
单柏回过神时,单相权已经饮净了杯中的酒。
接过酒杯的瞬间,单柏的手不经意的触碰到单相权的手,两个人的手都极为冰冷。见单相权转身要上马,单柏猝然拉住了单相权的胳膊。
单相权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神色茫然的单柏。
“皇叔……朕等你凯旋的消息。”
单相权和他的军队最终消失在了单柏视线的尽头,一直到最后,他也没听到单相权的承诺。单相权再没有像以前那样向他表示自己一定会凯旋而归。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步,他真的还想要那个承诺么。如果真的还在乎他,就不会送他走上这条路。单柏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侍者端着的托盘上,不禁嘲笑自己的虚伪。
大军日夜兼行,半个月后终于到了边境。 在大军即将到达目的地时,单柏将剩下的两万人派了出去。并不是说他不想让单相权死了,而是他说了会派人就一定得派人,君无戏言。
但是,边关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一个月后的深夜,单柏批阅完奏折准备就寝时突然接到了前线的加急公文。单相权请求单柏派兵增援。
若是派兵,兴许胜利有望。可是……
单柏派单相权出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阖上公文后,单柏就去睡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不断有公文送入,催促单柏发兵增援,公文中还提及单相权在大营内遭到敌军奸细的暗算受了重伤。看着公文上的内容,单柏疑惑。以单相权的多疑,怎么会被混入的奸细的刺伤呢?除非他心不在焉。可谁能让他如此牵肠挂肚呢?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