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皇恩负天下:绝世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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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皇恩负天下:绝世师尊-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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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普普通通的竹筒,尾端露出一根引线。她拉动引线,信号筒的另一端“噗”的一声,一股力量一飞冲天,在天空“啪”的一下炸开。

这么些年,她也不是一事无成没有人手。

她的人一早便埋伏在附近,一等信号出现,便向战场投射大量迷烟,瞬间迷倒所有人,然后她的人会迅速带走端华。这个计划在她得知端华苏醒的那一刻起便开始策划,并反复在脑海里演练。

迷烟不多,她只有一次机会。

然而,四周一片寂静。

没有计划中的迷烟出现,也没有她的人站出。

李诗蕴心底一颤,心知不妙。

尚存一口气的拓跋望捂着胸口的箭伤,他仰天躺在自己的佩剑旁,轻蔑地斜视李诗蕴,冷笑道:“笨女人,你培养的那些人,以为我不知道吗?昨晚沐恒在前往应秋军营的途中,顺便把那些人都解决了……我马上就要死了,你也陪我一起吧……”

李诗蕴猛地扑向拓跋望,轻车熟路地从他身上搜出统御拓拔军的令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一个人去死吧!”

她起身,站在城墙的最高处,高举令牌,另一只玉手指向端华,大声喊道:“拓拔军听令,战争已经结束,全体给我活捉端华!”

城墙上下,城门里外,一个拓拔战士都没有回应她。这个女人有几斤几两重,他们还是知道的,不过是一个徒有美貌,没有脑子,自以为是的女人而已,将军早已对她腻烦了。没人再愿意保护李诗蕴,更不愿意听她号令。

一时间,应秋、拓拔两军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李诗蕴。

一阵带着血腥味的春风迎面扑,李诗蕴浑身一颤。

第5卷 第695节:决战云中城(16)

“诗蕴,跟我一起走吧……”拓跋望发出虚弱而带着诱惑的召唤,颤巍巍地抬起手臂,伸向空茫的虚空,向李诗蕴缓缓地招手。

李诗蕴惊吓般地回头,只见拓跋望的手臂倏然落地,眼睛死死地瞪着苍天,呈现一副死不瞑目的状态。她吓坏了,觉得拓跋望会在下一刻化成厉鬼,把她一起拖下地狱。她完全相信这些玄之又玄的说法,因为穿越身就已经很悬乎,除非她在做梦,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穿越梦。

梦,大多数都是噩梦,所以她才诸事不顺。

周围一直在试图挽救拓跋望的军医们这时也安静下去,拓拔军全体静得吓人,一齐把脸转向李诗蕴,表情悲愤,眼底带着某种蠢蠢欲动的杀意——他们的将军就是毁在这个女人身上的!然而,谁也没有上前教训李诗蕴,拓跋望一死,拓拔军群龙无首,没人带头,也就没人敢上前挑衅。

李诗蕴从周遭人的神态上看出自己形势不利,这些人都恨她了,她身边没有人手,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过,这样的状况反而给了她胆气,就像初穿越朝歌城时,因为一无所有,反而能激发出闯一番业绩的勇气。

她亟亟地奔下城墙。

拓拔军没有人阻拦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云中城。

城门前是厮杀后沉寂下的战场,成千上万的战士,应秋的,拓拔军的,或死或伤,惨不忍睹。依然没有人去阻拦李诗蕴,他们都在等待命令,是战?是撤?是降?总要有个结局,有个领头的人站出指挥他们。

李诗蕴畅行无阻,唯一令她步伐艰难的是那些躺在地上牺牲了的战士,素白的裙裾在奔跑中飞扬起,迅速沾染上战士们的血,仿佛不染尘埃的仙女被尘世间的污浊一点一点地污染了。

******

端华投出那一箭后便回身去看子惜,然而看见被子惜捧在掌心的梦华,他却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因为遗忘过去,他如同一张白纸,性格相对较柔和,现在记起一切,那些过往的经历又使他恢复以往的冷漠。

他久久地凝视着梦华,将自己失忆前后的两段记忆融合在一起,却始终没能找到关于梦华的记忆,唯有梦华给他送解药的那次。那次,在失忆的情况下他感觉梦华很熟悉,好像他们是认识的,此刻再去看梦华的脸,他终于明白那熟悉感于哪里,那个男人的外貌竟与他如此相似。

他从不过问子惜结交哪些朋友,也从不将围着子惜转的那几个男人放在眼里,可一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男人出现了,并且很有可能在他假死期间出没于子惜身边,这令他非常生气,好在这个人已经死了。

他这一生最大的情敌,或许只是他自己而已。

子惜盯着端华,隐约感觉出他在生气,虽然他的表情看起很平静。她认为自己做错很多事,现在也不知道是那件错事惹他生气了,也许她这个人身的存在就是他生气的根。

第5卷 第696节:决战云中城(17)

她用一种敬畏的眼神望着他,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话。

“端华!”

李诗蕴穿越战场,呼唤着这个名字。整个战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跟随她的身影移动,唯独她爱的男人始终不曾看她。

端华听见自己的名字,平静转身,淡淡地望着那个与子惜差不多年纪的女人飞奔过。他已经恢复记忆,即便如此,也不会记得李诗蕴,因为她从没有进入他的眼里,更不可能存在他的心里。

子惜的目光也转向了李诗蕴,李诗蕴的靠近令她那颗惊慌畏惧的心渐渐平静下去,目光也慢慢地变冷。现在,她不杀李诗蕴,因为她感觉到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在仇视李诗蕴,就像当年在朝歌城下,所有人仇视她一样。

李诗蕴停在端华的三步外,剧烈的奔跑使得原惨白的脸变得红扑扑的,散碎的发丝滑落在额角,别有一番风情,丰满的胸脯起伏不止,足以吸引男人的注视,却不包括寡情的男人。

她无视战场上数以万计的人的目光,大胆直白地对端华说道:“我爱你!不再因为你的权位、清贵的气质、俊逸的外貌,这一次是真正的爱上了你。子惜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甚至可以做的比她更好。带我走端华,我愿意和子惜共侍一夫,我可以做小,只要你带我走。”

她只要一个机会,哪怕那个机会很卑微!

附近的应秋战士们低低地嘲笑出声,两国交战,生死战场,最后竟变成一个女人向一个男人乞求婚配,史无前例,滑天下之大稽。拓拔战士们则纷纷低下头,为李诗蕴感到羞耻,李诗蕴再怎么不好也是他们将军的女人,她居然向敌军乞婚。

“我不同意。”

一个冰冷的声音替端华做出了回答。

附近的嘲笑声也因为这个带着警告的声音而收声。

端华静静回头,看了看神色阴郁的子惜。

子惜放下梦华,拾起遗落在身边的乾坤剑,站了起。她的动作异常缓慢,阴沉厌恶之情表露无遗,沾满血的脸庞显得又狼狈又狰狞。她缓缓地上前一步,根不屑多看一眼李诗蕴,伸出手,一把抓住端华的手腕,也不想多说什么,就这么强行拉着端华往回走。

端华倒也不说什么,乖乖地跟着她走。

“我是李诗蕴,你记不起了吗?”

李诗蕴并不知道梦华把遗忘水的解药给了端华,以为端华依旧处于失忆状态。她亟亟地追上去,却不敢像子惜那样去抓端华的手,因为端华不一定愿意被她靠近。

端华陡然停步,反手抓住子惜的手腕,一把把子惜拉回身侧。

子惜错愕地抬头,看向端华冷漠的侧脸。

端华却看向了李诗蕴。

李诗蕴抑制不住的惊喜——端华终于肯回头了!他终于发现她的存在了!

端华正色道:“李邑就是再混蛋,也绝不会做出卖国求荣的勾当,李家出了你这个叛国败类,真乃家门不幸。”

第5卷 第697节:决战云中城(18)

李邑是左相的名字,也就是李诗蕴这个身体的父亲,然而李诗蕴却早已记不得李邑是谁。而“卖国求荣”、“叛国败类”这两个词像是狠狠地扇了李诗蕴一巴掌。那个刹那,她心中的穿越梦彻底碎了。

她穿越了,却从没有得到眷顾。

她和这里的每个人都一样,是芸芸众生里渺小的一员,她改变不了世界,只能被世界同化。

端华将就近一把遗落在地的战刀踢到李诗蕴跟前,冷淡地对她说:“向应秋、向你们李家的列祖列宗谢罪吧。”

李诗蕴明白端华的意思,他叫她自行了断,根不屑于亲手杀她。

她踉跄后退,惊恐地摇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颤抖地说道:“不,我不甘心……”

像是想起什么,她突然指向子惜,凄厉地大吼:“我叛国?那么她也叛国,她杀了多少应秋人,你知不知道?拓跋望会进攻应秋,也是由她造成的,她闯入朝歌城,绑架皇太子,促使惠帝驾崩,她是今天这场战争的导火线!我要谢罪,她也要谢罪!”

她已经疯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使得她口无遮拦,只想拉别人一同下地狱。人在被逼上绝路时,总会做出异于平时的举动出。

子惜微微一颤。

她害怕的事情之一,就是端华责罚她。不管怎样,端华姓“端木”,应秋属于端木皇家。而按照端华的冷淡性子,很难有件事能激起他的愤怒,当她在计较这个计较那个的时候,端华也许根没放在心上。

端华直视李诗蕴,没有感情地说道:“她是我的徒弟,她做错事,我自然会罚她,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划脚。”

子惜的脑袋嗡一下炸开,再也听不见周遭的声音。

是徒弟!

还是徒弟!

一直都是徒弟!

她慢慢地挣开端华的手,做徒弟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能陪在他的身边,而李诗蕴连当他徒弟的机会也没有。死心吧,就当他一辈子的徒弟吧。

“师父……我错了……”

她双膝弯曲,跪了下去。

她低着头,脑海里唯一的意识就是她又错了,又惹师父不高兴了。在那短暂的瞬间里,她暂时忘记了自己已为人母,已能独当一面。

她恍惚觉得自己仍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对面的男人只是她敬畏的师父,小小的她逃不出师父的掌心,而永远被困在他的掌心是她小小的不为人知的心思。

端华惊愕,低头看着跪在他身侧的子惜。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又吓坏她了。

子惜弯下腰,前额贴地,颤声道:“师父,我错了。”

小时候每当觉察到形势不妙,她就会认错,那时候她总是弄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好在师父也不会问她错在哪里。

近些年她反复思考过去,终于明白,她做事欠缺思考,为满足一己私欲,却伤害许多无辜之人,其中也包括师父。她不该强迫师父做他不愿意的事,不该不听师父的话偷吃禁药,不该为报仇把天下人都卷进去,不该……

第5卷 第698节:决战云中城(19)

子惜也不起身,苍白的脸几乎贴在染成红色的土地上,一遍又一遍的认错,好像唯有如此,才能减轻心里沉重的负担。

一句“师父,我错了”,在子惜的口中不断重复,起初那声音低低的,像是心死以后的颓然,渐渐地情绪不受自我控制,声音随着慌乱不稳的情绪逐渐激烈起,也越越高。那声音、那语气,充斥着对端华的敬畏、惊慌、无措。

战场上,数以万计的战士,死者已逝,生者无声,他们默默地听着子惜认错,一遍又一遍。

问这世上谁能令子惜发狂发痴,唯端华一人能办到。

端华俯身,微微颤抖的手落在子惜肩头。

他握住她消瘦的肩膀,想将她从那肮脏血腥的土地上拉起,可她却倔强地不愿起身,僵硬的身子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无论他如何拉扯,她一直这么跪着,重复地认错。

端华发现自己说不出话,随着子惜丧失理智般的认错,他的脸色渐渐发白。

他终于理解子惜为何不肯告诉他过去,始终让他保持失忆的状态,因为他习惯于把自己放在师父的位置去看待她、接纳她,比起去爱她,他更习惯于被她爱着,好像知道她不可能不爱他,于是他从没有好好地爱过她。

他在她跟前单膝跪地,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她的肩膀。

他回忆起失忆后的自己,就在前不久,他还认真地考虑过要好好待她,好好爱她,好好照顾她,也认真地思考了他们以后的生活。以她为起点,以她为终点,他的世界围着她在转,被她拒绝被她逃离后,他的心会很不舒服,会持续很长时间,会想要找寻过去与她的记忆。

现在全部想起了,他却又拿出师父的身份压迫她,因为她发过誓的——今生今世绝不忤逆师父。

她做到了,可他情愿她没有做到。

君莫染远远地望着这对师徒,不再接近子惜,转过身,默默地离去。这场战争,应秋已经胜利了,残局端木信会收拾妥当,他们的联盟也在此刻终结了。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提剑与他擦身而过,难以掩饰的杀气令他微微蹙眉,那个男人他没有打过照面,但他却知道那个男人,正是拓跋望手下的得力战将——郭先。

郭先全身是伤,每走一步,便有鲜血从铠甲里流出,他的步伐也很不稳,似乎随时会倒在战场上,这样一名垂死挣扎的伤将,无人愿意与之相拼。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李诗蕴,毫不掩饰地走到李诗蕴的身侧,满目愤恨。

李诗蕴呆呆地看着端华,就像拓跋望输了战场,她输掉了属于自己的战场。

端华至始至终不曾将她放在眼里,他久久地凝视子惜,好像在思考要如何收拾这个残局。

子惜不知疲倦地向端华认错,已经没了意识,只是机械式地做着这件事。

终于,端华缓缓地举起手臂。

与此同时,郭先也举起了手中的战剑。

第5卷 第699节:决战云中城(20)

一道春雷自头顶上空炸开。

端华和郭先的手臂在同一瞬间以同样的速度劈砍下去。不同的是,端华一掌劈在子惜的后颈,子惜晕了过去,郭先一剑砍下李诗蕴的脑袋,李诗蕴立时毙命。

没有感人肺腑的铺垫,没有生死一线的紧张,也没有死后的悲歌,就在李诗蕴发呆的时候,她丢掉了自己的性命,身首异处,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身下的土壤。她成为了战场上渺小的一员,历史只会记住这场应秋碧野之战,却不会记住她的名字。

人到世上走一朝,能留名的人寥寥无几,大部分的人最终都会化作历史的尘埃,随风远去。

郭先不屑多看一眼李诗蕴的死状,经历过无数场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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