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去看房子，自然是热蒸现卖的立刻就去，程灵素告知中介等等，便抱了小猪再叫了闻人空一起，一起看去比较好，要是不满意还能换。
出了客栈，东关算是扬州城比较繁华的街市，在入了东关的一条小巷，便都是民宅，中介商人指着一所房屋道：“便是这所，我想，很适合先生。”
“谢谢。”
闻人空打量了一下朴素的房子，很是欢喜，四周都是安安静静地，门口有一个大槐树，槐树的底下还有一些十分惹眼的青苔在茁壮的生长，他有些开心的跑过去在青苔上踩了踩，待中介商人打开大门之后，几个人就走了进去。
程灵素观察了一番，还算满意，果真是专业级的，这个房子深得她心，坐北朝南的结构，前院有三间，中间是一个庭院，庭院正中央有一个相当粗壮的柿子树，东边是几间厢房，西边无房，只是院墙，过了庭院，映入眼帘的便是正中的堂屋，宽敞明亮，光线充足又通风，可以接待客人，堂屋两边都是起居室，起居室还配有小套间，堂屋两边是两间小耳房，算是仓库，放置杂物，堂屋的偏厅有一个门洞与后院相连，顺着走过去，后院不大，有一独栋的房所，不过乍一看，程灵素便知那是厨房，因为顶上带着烟囱，进去观察了一遍，厨房还算大，普通的东西也算是一应俱全。两边的耳房也可以作为储物库使用。
中介商人问了一下程灵素觉得如何？
程灵素点点头，与她预想中的差不了多少，还算可以。
却见中介商人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然后说道：“因为咱们是私下交易，所以您只需要跟原户主签订一个书面协议即可，我这个中介人，适当的收取一点介绍费用，就算是个糊口钱，您看如何？”
“好。”
程灵素是知道，若经过官府，收的钱可就多了去了，乱七八糟的杂费，合同的“契纸钱”，过户的时候工作人员盖章的“朱墨头子钱”，杂费加起来，都比契税高了，让人头疼，经过中介介绍只需要一小笔费用和买房的费用便可以，拟一份草契，不缴契税。
原主人在十天前一家人搬去广州了，所以程灵素只是跟中介商人将草契协议签了一下，付了银钱一百两，便拿到了地契和房契，一百两当然还包括了其中的中介费用，虽然不知道这里的房价是多少，但是这价钱程灵素还承受的起，即使她觉得贵了，但是商人嘛，让别人赚点也是好事，主要她现在不缺钱。
这房子价钱低，主要是只它是普通的民宅，而不是那种奢侈的园林式大宅第，没有各种人工的建筑规格便自然便宜，听说白银一万两直接可以买到一栋王府，前提是普通人没钱……就算有钱，买得起也养不起那么大房子的日常开支。
房子的事儿办好了，钥匙和各类地契房契之类的证件程灵素二话没说，就放进了左手带着的手镯空间里去了，她那一所大厨房的专用特别抽屉。
“累不累？”问闻人空。
闻人空抱着小猪玩的不亦乐乎，“不累不累，接下来还要干什么？”
程灵素瞄了一眼不堪蹂躏的小猪，没有丝毫同情心，也顺便踹了一脚它的屁股，这才道：“给你们俩买个仆人，专门伺候你们这一人一猪。”
闻人空听到要买佣人，嘴角有些扁了，“程程啊，不要丫鬟啦，人家不喜欢丫鬟，丫鬟都喜欢欺负我……”
一脸委屈，好像深受其害的样子。
程灵素想了一下，按照闻人空的性格，很可能被丫鬟骑到头上，又可能被吃豆腐，长的好看脑子又白痴，也挺不容易的。
她顺了顺闻人空那一头漂亮的长发，嘴角的笑有些冷酷，“放心，你是我罩着的，若仆人们敢欺负你，我定不饶她。”
递给了闻人空一个安心的笑容，闻人空这才放心，“好，那这就去买丫鬟。”
小猪不可思议的嘟囔着：“女仆们还欺负他？他不欺负人都算不错了……”它可怜的尾巴啊，本就短，一天之内，就被闻人空这个家伙拽的，屁股都疼得厉害，兴许屁股是被程灵素这个混蛋踢的，她也是恶魔吗？一天之内，踢了它屁股十几次了，上瘾了是吧，郁闷……
扬州城的人牙子还是很厉害的，只是说要找两个丫鬟或者家仆，就把她和闻人空带到了一处人口十分多的宅子，来到这里买丫鬟和仆人的人还是十分多的，而这些丫鬟们也都是孤儿或者家里穷被卖到了这里，也许中间会有一两个是人口拐卖来的，不过这不归程灵素管，这人牙子行会还是官府手底下承包的，所以才会如此大大方方的领着他们进来选人。
院子相当的大，每个介绍人都领着五六个或者七八个的小女孩站在雇主面前，让她们等待被挑选，被挑走的就可以去主家服务，没挑走的继续在行会里进行手艺的培训。
程灵素说了条件之后，牙婆子就领着十个小女孩站在程灵素的面前，十个小女孩，大的有十一岁左右，小一点的估计才七岁。
“别看她们年纪小，这些孩子基本上都进来被培训三年了，绝对是手脚利索，干净，头脑伶俐聪明的……”
牙婆口若悬河的介绍着，说的是唾沫横飞。
程灵素听得是有点头晕。
正巧这时，从大门口被领进来一个男孩，男孩意外的是一头耀眼的红头发，个子相当的高。
程灵素的第一反应便是——外国人？
个子很高，却不显瘦弱，也许是因为人种不同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很结实，有力，只是身上穿的衣服是破破烂烂的，裤子上还破了好几个洞，待要穿过院子时，程灵素喊了一声，“等等。”
牙婆看了程灵素一眼，才说道：“这位公子，他是东家在罗马帝国运货的途中捡到的，以为带回咱们这儿会很抢手，却因为语言不通的缘故，而且他又死板的不讲话，搞的都卖不出去，没人要咧！”
是吗？
程灵素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然后走上前去，站在他面前，打量了一下。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只是眼神和整体都很木讷，像是对生活都失去了兴趣，随时自杀的那一种，但就长相来说，还是很不错的，还有，从左眼上方延伸到左脸的那一个刀疤……实在是性格极了！
语言不通吗？
程灵素用英文说了一句，“你有一头漂亮的红头发。”
雷奥压根没想到这里有人会讲出如此流利的母语，不由得一顿，抬起眼眶打量起面前的黑发少年。
跟他差不多长短的头发，很是利落，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和疏离，但那句赞美，是真心的，他感觉到了。
“thankyou。”有些怯生生的回了一句。
程灵素没想到一句英文就把对方给逼开口了，她冲他浅浅一笑，然后回头问牙婆：“他都会做什么？”
牙婆有点紧张，有人又想买这个外国货了吗？而且眼前的这个少爷罗马语很流利，“他什么都会做，在我们这里培训过的人，基本上的家事都很拿手。”更何况那个倒霉催的都在这里呆了一年了，二十一岁了，太老了，都卖不出去。
程灵素点点头，说道，“好，那我要了。”
牙婆喜出望外的，突然有种预感，那个倒霉催的这回应该是定下来了，说道：“少年您这么有诚意，那他的价钱我们就给您算半价。”冲旁边的一个随从使了使颜色，细声吩咐道：“把这几个三等丫头给我换下去，换一批一等的上来。”
这些个悄悄话自然是被程灵素听到了耳中，“三等和一等的有区别吗？”
牙婆尴尬的笑笑，“这个差别自然是有的，呵呵，少爷，您是不知道，从长相，手艺，女红，厨艺，我们都有细细的划分，一等的都是各方面都是好手，买回去给那些老爷们做通房都是没问题的。”
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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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分配
更新时间2012622 20：39：07 字数：2483
扬州知府这次去迎接的不是别人，而是下江南来的四皇子，早些年，扬州这边有专门针对皇家行走来修建的一些行宫，豪华又典雅，四皇子到来，住的定然是行宫无误，四皇子入了一个月洞形园门，后面尾随了五六个的随从，朱雀厨师协会的刘仁昌和扬州知府皆恭谨的服侍左右，低眉顺眼，点头哈腰。
圆门两侧各种竹子枝叶扶疏，在透过不远处的漏窗，可瞥见美景，楼台，花树掩映其间，圆门内向西拐，是一大片的竹林，林子茂密、幽深，生机勃勃的让人心动。
扬州知府舔了舔唇，说道，“四皇子您大驾光临，真是让整个扬州都蓬荜生辉啊。”
群臣的赞美，皇子还是受用的，四皇子嘴角露出赞许的笑容，问，“厨具的事情有线索了没？”
刘仁昌说道：“估计在第三场比赛上应该会露面的，这回前来扬州的群众实在是多，不愁找不到厨具。”
“那便好。”
四皇子这才放心的拂了拂袖，向前走去，准备欣赏一番美景，等天色晚了之后再穿上便服，去运河边游玩一番，听说傍晚之后，画舫云集，美女颇多，怎么能不去见识一番呢，虽说这次的主要职责是借朱雀厨师协会的手来参加这场盛事，得到厨具，然后便可以在父皇面前邀功。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外乎便是相互利用，刘仁昌本不喜欢这个满脑子小聪明的笨蛋四皇子，但又因为皇家的到来，毕竟可以让朱雀厨师协会扬威，又不得不臣服。
每个人都想找到厨具，而且是一山还比一山高。
牙婆尴尬的笑笑，“这个差别自然是有的，呵呵，少爷，您是不知道，从长相，手艺，女红，厨艺，我们都有细细的划分，一等的都是各方面都是好手，买回去给那些老爷们做通房都是没问题的。”
还有这样的？
程灵素想也没想的就道：“那便不用了，我只是找两个能洒扫洗衣的就行了。”
说完，在那十个女孩中，细细打量一番，挑选了两个，十岁的叫小桃，十一岁的叫怜儿，看起来都挺聪明伶俐。
“就这两个？”挑好了之后，牙婆以为这话是给她说的，刚想说好咧，便听着这家少爷身旁的俊美公子，怀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猪，皱着眉头，“程程~~~”
程灵素转头，“不满意？”问他。
闻人空其实不是不满意，而是小猪一直在用猪爪扯着他的衣裳，给他做眼色，他只好道：“小猪不喜欢那个姑娘。”
指着怜儿。
小猪不喜欢肯定是有理由的，那便重新挑选一个便是，程灵素直接重新挑了一个，这下子再没人出声了，看来是都满意了。
最后，算账下来，三个人，两个丫鬟，小桃十岁，杏儿十一岁，红发二十一岁。红发的是半卖半送，一共花了程灵素十二两银子，若这在乡下一些人牙子的手中购买，估计十文钱就能买一个丫鬟，但因为扬州人牙子行会有规矩，又都是花了费用训练的，自然是高级了点。
出了街，转了几个弯，便回了家，进了前门，院子里的柿子树枝桠繁茂，树底下放着一个矮矮的八仙桌，程灵素和闻人空坐了下来，三个下人倒还懂事，都十分老实的站在一块，只是红头发的小哥离了那两个丫鬟有好些距离，很独立和自我。
程灵素问红发，“名字？”
“雷奥。”
“汉语熟练吗？”
“不。”
“恩。”
不过若说闻人照曾经在统括美食机构呆了几年，那么闻人空呢，“你会说罗马语吗？”
闻人空瞪大眼睛，“人家又不是罗马人。”
程灵素只得叹气，“那只能这般。”向着下面的几个人吩咐着，“他叫雷奥，以后专门伺候我。”
两个小丫鬟有点不解，小桃羞怯的开口说道：“少，少爷，我们是您买来的，也是伺候您的。”
程灵素抚了抚额，“他不会说汉语，而这里，只有我会说罗马语。”小猪突然在八仙桌上扯了扯程灵素的衣袖，“我也会说罗马语。”
三个家仆都有点震惊，一只猪开口说话了，两个小丫头嘴巴一张一翕，最终没敢随便讲话，程灵素暗赞，经过训练的就是不一样，但也随即解释道：“它是我的一只宠物猪，但有点特别。”
小猪开心的在桌子上滚了两圈，惊喜的是小灵没有明令禁止它在人前说话，这说明它也是有地位的，有猪权的。
没等程灵素又发话，小猪瞥了一眼大个子，不屑的对程灵素说道：“不过呢，本大爷是有自尊的，作为一只有尊严的猪，本大爷的性别是公的，本大爷怎么能让一个大老爷们伺候我呢，本大爷当然选择水灵的小丫头了。”那一口一个的“本大爷”跟它奶声奶气的嗓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滑稽极了，但丫鬟们谁也不敢笑。
逡巡了一圈情况，程灵素有了一个大致的谱儿，遂吩咐道：“家中人口稀少，只有两个人一只宠物猪，你们做的主要事情就是洗衣扫地做饭，每个人直线负责自己所负责的事情，但我处于统管地位。”
“雷奥一个人兼职的较多，护院，侍从，亲随，下人，我的男仆，别以为家中人少，便觉得他的任务会很轻松，如果这么想，那你们便错了。我绝对是这里最难伺候的主儿。”
“剩下的有洗衣扫地做饭为一类，替闻人空端茶递水随叫随到外加替小猪洗澡为一类，两个工作，你们随便挑选。”
小桃和杏儿微微的思忖了一下，对看了两眼，然后就有了决定，小桃道：“主子，洗衣扫地做饭，我来吧。”
“主子，替少爷端茶递水我来。”杏儿也说道。
这活计就算是定下来了，既然一切稳定了，那么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新家，因为原主人的某些东西定然是不能使用的，比如被褥茶具厨房用具等生活用具，便使了两个小丫鬟去买东西，给了五十两银子，让雷奥跟着。
都分派出去买东西了之后，程灵素才放心下来，西边院墙有一处葱葱郁郁的爬山虎，看起来颇为清凉，而坐在院中的三个人自又是无聊至极，将大门虚掩着，两人一猪到堂屋休息去了，穿堂风溜过，使得堂屋凉快极了，一个蚊蝇都没有。
堂屋有一张外间使用的木质临窗大炕，估计是原主人夏日一家子在这里午休之地，闻人空懒骨头似的靠窗坐着，程灵素眯眼看着院中的情形，对新家很满意，因为商业街距离新家很近，所以两个小丫鬟和雷奥很快就购置了第一批货回来，显然雷奥是主要扛货之人，买了各种罐子家用类小东西，放下之后就立刻就买第二批了。
程灵素觉得画面温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