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儿怎么又躺下了,起来走走。”凌进门就看见御儿躺在床上,最近御儿脾气很不好总是赖在床上。今儿个这已是第六个时辰了。
“别闹,我再睡一会儿。”抬脚踹他离我远点,说是踹其实也就是碰了一下,我哪舍得真踢他。
“外面洛云他们打的水深火热,你在这里睡的昏天暗地。”也亏着她能睡得着,外面这么大的声响她都能无视。
“哥哥你怎么四个字四个字的冒,别太心疼洛云,他死不了。”自打那次凌在外头听见洛云说他水凌舞是我的人后,凌就对洛云莫名的好,好的让夜雨都嫉妒。做的膳食有洛云一份,好东西好物件有洛云一套。
说实话我都嫉妒,我也问过他到底是为什么。他竟说的理直气壮,他说“洛云说的话就让我舒服,在场那么多人包括御儿你都没有站出来说这话可他洛云就说了。所以我要对他好,除了你我就对他好。”
抽着机会我一定要将洛云发配边疆,只是一句话就得到了哥哥的好感。
“主上,”初尘在门外轻声叫我。
“进来。”初尘的身子还没有好利索,所以呆在营里伺候我。等找到解药就可以为尘儿震骨,其实‘天涯’里每个人都有这个资本做这事,可我还没有决定到底要谁来。
初尘推开门走进来,“主上,萧若雅下令撤退,洛云与行烈去追了。”
“追什么追,去找人通知他们给孤滚回来。”烦躁的掀开被子坐起身。
“是。”主上最近脾气好大呢,初尘略微感叹一下便收回心神向外走。
“御儿,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吗。”水凌舞看着初尘出去才出声,“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跟哥哥说,这样弄的你那些奴才个个战战兢兢的还以为我惹你不高兴。”这他没有说错,天涯的人一见他都拿白眼翻他。
“没什么不高兴的,哥哥忙活一天了睡一会儿吧,我去找汐涵。”是真的得去找汐涵看看了,总不能一直这样。
“外面很乱你小心些。”
“知道了。”
看着他睡下便起步向外走,炎彬已经带着行烈与洛云回来正好被我碰见。站在人群中将他们两一顿暴训心情终于平静下来。“汐涵呢。”
“思聪受伤了,汐涵正在给他治疗。”行烈垂头回答,时运不利啊时运不利,怎么就正好撞上主子做了炮灰。
“行了回去歇着吧,以后少做这么没脑子的事。”
“是。”
漫步走到思聪的帐篷不等人通报就掀开帘子走进去,思聪与汐涵见我来了利索的跪下行礼。扫一眼思聪的伤不算太重就坐在椅子上等着汐涵帮他包扎,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汐涵收拾好随我走出来。
“主子有什么吩咐。”
“来给我把把脉。”伸出右手。
“主子生病了?”汐涵紧张起来,“怎么能生病呢,不是让他们多加几个火盆在您的帐子里嘛。”
“也不算是难受,你先看看再说。”
“是。”汐涵一眼帮我把脉,把着把着脸色就沉重起来。
“有什么话你直说。”
话说这么说可是听到她的结论心还是一点点的沉了下去,挥手让她离开独自走回大帐,凌睡的正熟。许是感觉到有人进来便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嘴角勾起慵懒一笑继续闭上眼。
“哥哥别睡了。”走过去拿指尖戳戳他好看的脸庞。
“真是的,”凌伸手拉下我的手,“要哥哥睡的是御儿,现在不让人睡的也是御儿。”嘴里这样说可还是坐了起来。“怎么这么快回来。”
凌没有起床气,就算被吵醒还是很温和。“哥哥,御儿有事情和你说。”走回桌前坐下。
“说吧。”凌说着翻起来自己穿鞋。
“我怀孕了。”眼看着他穿鞋的动作一顿随即抬起头看我,眼里满是狂喜。跟着光着脚就向我跑来蹲下身子仰头看我,心里满满的全是苦涩。“哥哥要穿鞋的,地下凉。”
凌满是惊喜的表情在看清我的脸色后一点点沉闷下来,“御儿想说什么。”
我没有说错,凌是敏感的,他总是能很快的捕捉到我的情绪。“哥哥,这孩子不能要。”咬咬牙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凌低着头半响才出声,“为了我也不可以吗?”
摇摇头才发现他低着头看不见,于是又开口。“不可以。”
“果然…”凌苦涩一笑。“御儿你永远不会为了仍何人改变你的决定。”
“哥哥,现在这个情况是真的不能要他的,咱们以后再要好吗。”声音软软的跟他撒娇。
“阳昀唏,”凌突然抬起头,“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我求你留下这个孩子。如果你还是执意如此,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哥哥!”伸出的手却因为他走的太快而没有抓住他。
水凌舞回来的时候帐篷里传出一阵药味,急忙跑进去看见御儿正在喝着什么,汐涵站在一边。闪身至御儿身边一把抢过药碗,碗里的药已经见底。咬牙开口,“这是什么。”
“沉香。”不愿骗他扭过头吐出两个字。
沉香…堕胎药。水凌舞心中冰凉一片,都那样说了她还是我行我素。也许一开始自己就错了,一开始就是他自己妄想。妄想她能喜欢上他,妄想她心里是有他的。
他错了,这个唯我独尊我行我素的御帝根本就不是他的御儿,不是那个总是叫着他哥哥一脸笑颜的阳昀唏。既然如此,他还执着些什么。欠她的也早已还清,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碍别人的眼。
看着凌不发一语转身离去,突然无力去阻止他,凌总是宠着我,不论我做多么过份的事情无论我对他多么无情他都宠着我。只要我对他撒娇耍赖他就会由着我原谅我,可是这次…他不会了。
第一章
汐涵抬头看着主位上面无表情的人一阵心疼,一年了,水凌舞走了一年。原以为他只是一时气愤出去散心过几天就会回来,毕竟他一直宠着主子。可是她错了,水凌舞没有丝毫要回来的迹象,主子也没有派人去找他。
一年来沉重压抑的气氛一直盘旋在他们头顶,主子不高兴是天涯人都知道的,只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而知道这件事的她被主子明令禁止不可以告诉他们,夜雨与林睿渊在第二天就被派去跟着水凌舞。
这一年来主子亲自冲锋陷阵,每每战役都要站在前锋的位置上。主子说这才叫真正的御驾亲征,可她不知道每次她冲在最前面都让站在后面的他们心惊肉跳。
“汐涵,发什么呆呢。”
突然惊醒发现上位上的那人把玩着头发已经叫了她好几声了,赶紧低下头。“主子。”
“孤在问,尘儿的毒研究的怎样了。”不追究她的发呆再问一遍,这一年来尘儿的毒发作越来越平凡,也该重视起来了。
“回主子,药方属下已经研究出来。这一年的准备各类药材均已齐全,只差一味药引。”
“嗯。”
知道是要她继续说下去,汐涵继续开口。“萧若雅的血,不是一点而是大量的血。”
“传孤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活捉萧若雅。”漠然的吩咐。
“是!”这场战争已进入了最后阶段,由于他们主子不要命的打发硬生生将原本两三年都不能打完的战争缩短到一年。
“下去吧。”
“是。”鱼贯走出去。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知道他们敢想却不敢说,也许不是不敢是不愿。天涯以我的命令为生活目标,只要我愿意做他们就尽最大的努力配合我。发现屋里还有人没有走出去,抬头看到的是魅。“怎么了。”
“主子,您马上二十了,我们商量着给您过过生辰。”若不是天天跟在她身边他真的不能相信这个运筹帷幄的人才二十岁,从她十六岁及笄到今天短短四年的时间她就经历了那么多常人无法想想的事情。
她不是神,她也会累。将这场战争缩短到一年是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在这些战役里,主子用过毒,派过杀手甚至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只除了一点没有用,主上下令天涯任何人不得用幻术。原以为这是当年主上赌气对轩辕忆说出的话却没想到主上就真的这么做了。
“经此一役天涯重创,虽然你们没有受多大伤但下面的人死伤无数,孤还有何脸面过生日,罢了。”
“这又不能怪主上,主上何苦把这些强加在自己身上。”
“魅,等这场仗打完我带着你们去玩儿吧。”突然对他笑。
魅有一瞬失神,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绝世女子已退去青涩,眉眼间经这一年战争的冲刷更显成熟却依旧毫无妩媚之色,尊贵威严的气势也愈发内敛。现在很少有人能经得住她笑容的杀伤力,纵然是天天在一起的他们也不能。
“跟你说话呢,别发呆了。”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那好啊,主上肯带我们就好。”
“下去歇着吧,传令大军休整三日进军冰国皇宫。”
“是。”
每一场战役中能饶的我都饶了,但唯独这个萧若雅。纵使尘儿不用她的血解毒我也不会饶她。不得不承认萧若雅很有能力,别人暂且不提,但留下她就绝对是个祸害。
“皇上,您该歇着了。”
说话的是云儿,这孩子我还真喜欢就一直带在身边。“你哥哥呢。”
“哥哥又跑去玩了,说是力争下次回来给我带个嫂子。”云儿可爱的撅起嘴。
冽谦是我最早遇上的,正如他所说我打过去他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就被洛云所俘。洛云带着他回来看他还眉开眼笑的给我打招呼,头立马就疼了起来。这人真是说一出是一出。
“云儿别气了,没准你哥说的是真的呢。”
大军休整三日向冰国皇宫进军,打到这一步其实我也没有多少兵了。‘日’就是在强大也不可能在十二国联盟猛烈攻击后还兵强马壮。能打到这一步我天涯骑兵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就如现在,百万大军只剩三万天涯精兵。其他将士死的死伤的伤早已不能出战。
当萧若雅站在我面前看到这一幕时,一阵苦笑流淌出口中逐渐变成放声大笑。笑够后她一脸的悲哀,“没想到你竟险险赢我,没想到我只输你一步。”
“一步也是输,萧若雅,孤不是不佩服你。只是你早就输在了起点上,所以注定你是输家。”
“阳昀唏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最恨的就是你。我有的你有,我没有的你也有。我努力取得的是放在你面前你都不屑要的,为什么,为什么出生不同际遇就会差那么多。你只是出生比我好一点点为什么我就要处处以你为尊!我不服,我不服!”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回荡在莫大的冰国皇宫里。
其实这个萧若雅有着很好的才华,单凭错怏在她手里壮大若此就可以看出,更别说是十二国联盟在她的带领下能与我争斗一年。她说的没错,她与我是差在出生上。若不是我带着前世记忆出生这一世的我定斗不过她。
“知道我为什么下定决心与你做对吗,是因为水凌舞。从我第一眼看见他就无可救药的爱着他,我用尽一切办法都不能让他放弃你。你明明就是不喜欢他的甚至是看不起他的啊,为什么他就心甘情愿的跟在你身边任由你羞辱他。”
她竟然敢跟我提凌,若不是她凌怎么会离开我。执意堕胎确是我不对,但若不是她萧若雅带兵在外头猛打我能放弃我的孩子吗。两世了,两世我与凌才有了孩子,他以为我就不想要那个孩子吗?
“我以为我的错怏足够强大却没想到还是输给你的天涯,从小到大你就像是个噩梦一样每时每刻充斥在我的生活中。我必须不停的努力才能弥补出生的差距,明明是一样的才华我却要低你一等,换作是你你能甘心吗?不过现在我平衡了,”她突然神经质的笑起来,“水凌舞走了,他离开了你,到最后你也没能得到他!”
很好,她真的很清楚怎样才能激怒我。“给我带下去,冰国皇宫所有人不论主子奴才一律格杀。”
“是。”身后的天涯整齐的领命随即开始行动。
半个时辰后我带着天涯离开皇宫,血腥味穿透厚重的宫门飘出来。厌恶的低下头发现脚下沾染的鲜血浸透了鞋底,黏黏腻腻的让人恶心。“靖琪。”
“主子。”
“放几滴你的血把这里给孤毁了。”踢开一个挡路的尸体兀自离开。
靖琪等所有人走远才划破手指将血滴在地下,眼看着这个原本繁华的皇宫瞬间废墟一片悄悄叹口气。这一年里主子愈加的冷漠无情。若在以前定会找人好好安葬这些人,可现在连个尸体都不给他们留下。
纵使这样他们还是没有想过要离开主子,不管主子对别人怎么样对他们这些奴才还是极好的,不然他们不会在这场战争里活到现在。
我二十岁生日的前一天率领‘日’所剩不多的人回到皇城,澈儿老早守在皇城门口。看见我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无奈的叫他两声却不见他回头只得作罢。这孩子是生气了,还是等没人的时候好好安慰一下。
二十岁生日的当天御帝阳昀唏诏告天下,诏曰:十二国已灭,从今往后幻羽大陆内皆为我‘日’子民,享有所有原‘日’国子民所有权利。司帝阳昀澈带孤行使皇帝权利全权决定国家各项事宜,孤放十二国皇族自由但切记孤还活着,若稍有异动孤定斩不赦。
“姐,你就不能安稳呆几天吗?”澈儿恨恨的看着这个忙着收拾行礼准备外出的人,昨天晚上还一再保证她不会乱跑,才一晚上就原形毕露。
“澈儿,来坐。”扔下手中的衣衫拉澈儿坐下。“澈儿你已不小了,姐不能永远呆在皇宫里陪着你。”
“我就知道你下那个诏书是再也不打算回来了。”
“当然要回来的,我的澈儿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回来。”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澈儿,你该清楚其实你比我更适合当皇帝。这些年我总是想着出去玩朝政一直是你在打理,事实上你也打理的很好姐很欣慰。”
“少给我带高帽子,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以给你接下这烂摊子。”
“呵呵,烂摊子…”阳家的人还有一个共性,就是都不愿当皇帝,都把这至高无上的皇位视为枷锁。明明都可以做的很好却同样不喜欢也不屑去做,偏偏这是阳家人的使命,所以每一代必须有一个人主动牺牲自己来接替皇位。
“姐你会回来看我的吧。”知道拦不住澈儿也不再浪费唇舌,听到姐与水凌舞的事后就知道姐是一定要走的。况且一直在这里姐不快乐,他阳昀澈不要他的姐姐不快乐。所以宁愿自己委屈点也要她高兴,要她做她自己愿意做的事情。
“会,逢年过节都回来。澈儿也可以去找我,每到一个地方姐都会通知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