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其实武功都不错,丢下景筠,步伐反而轻快起来,在岔道口前,贺兰肖解下腰中的玉佩,挂在左边的岔道墙边上,“那玉佩!”温珞珞一看眼神立马犀利起来,那是贺兰家族向来只传给未来女主人的,留给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放心,只是暂放,将来一定会取回来的。”贺兰肖身上没有其他物品,也觉得只有这枚玉佩才能让景筠信服,只是她说起玉佩,就想起玄玉令,虽然这次没取到,但那群人肯定以为自己已经取走,必会放松警戒,下次再来取,想必会容易些。
“快走,别想了。”这次温珞珞没有像往常一样喋喋不休,反而拉着贺兰肖就走,“袁鹏等人就在外面接应。”
密道直通一座假山,两人很快便到了外面,出来时发现已经有多人在等待,领头的大汉古铜色皮肤,胸襟敞开,络腮胡子,正是贺兰肖手下的袁鹏。
“主子,你可算出来了,真是急死我了。”袁鹏人长得彪悍,但性格直爽,为人憨厚,一看见两人出来,立刻迎上去,“马匹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城。”
贺兰肖看了一眼密道,不知道那位姑娘会怎么样,不过自己也只能做到这了,他转过身来:“嗯,此地不可久留,大家立刻离开。”
等他们离开,站在最后的温珞珞人影一闪又进入了隧道,她伸出纤纤细手,将岔道口的玉佩换到了右面,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又飞快地转入左边的密道。
就在她离开不久,景筠也到达了岔道口,她想起贺兰肖说的话,抬起头,果然右边的墙上有淡淡的光若隐若现,细细看来是一枚玉佩,景筠摘下那枚玉佩,塞在怀里,走进了右边的密道。
第五章 危机(二)
很快齐王一行人就来到十香客栈前,紫袍男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客栈,跨入门口半步后,对一边的黑衣侍卫使了个眼色,黑衣侍卫立刻领命退下。一旁的吴越山与王太昆感到奇怪却不敢多问,只能跟在后面走进客栈,而齐王直奔二楼最里面的屋子,推开门没有任何人影。
“人呢?”冷冷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属下无能。”王五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
紫袍男子也不管他,直接走向景筠的屋子,站在景筠的屋子里,仔细打量了屋子一遍,然后径直走到床边,用扇子敲打几下。
“下官立刻派人打开。”一旁的王大人眼睛明亮,一下就明白床下有密道。
“不用。”淡淡的语气透露着上位者的霸气,又带着十足的自信,“这密道只能从里面打开,又是千年玄铁,不用白费力气了。”
“那下官?”王太昆面露难色。
“本王已经安排好了。”齐王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立马闪入屋内:“报告王爷,已经查到密道出口,属下已经派人把守。”
“好,带路。”赵奕自信地站起身来,刚刚从外面看了一眼客栈,再看看这些屋子,他一眼就发现密道在这间屋子里,便派黑衣卫前去寻找,而黑衣卫的能力他是从不怀疑的。
“是。”
一路上王大人头上的汗更密,齐王果然不是一般人,早就猜到有密道,并且派人寻找,而他手下也不是一般人,这么快就找了,看来贺兰肖这趟凶多吉少。
密道的尽头是一面石门,如果没猜错,门后就应该是出口,景筠没有慌张,细细摸着墙壁,果然摸到一个小小的凹处,手指轻轻一按,前面的石门就缓慢地升起,只是速度十分慢,景筠以为是为了保持稳定与不发出大的声音引人注意,虽然着急也只能慢慢等。
“珞珞,你干什么去了?”温珞珞一走出密道,发现本应离开的贺兰肖站在密道外看着自己,眼神愤怒。
“我……”温珞珞一时语塞,以贺兰肖的聪明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贺兰肖转身就准备冲进去。
“来不及了。”温珞珞拉住他,低声道:“有人来了。”
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贺兰肖狠狠瞪了一眼温珞珞,温珞珞回瞪一眼,然后两人躲进了假山旁的屋子里。
齐王到的时候,院门已经被把守住,在得到还没人出来的消息后,齐王果断地命令道:“搜。”如果没猜错,贺兰肖等人肯定还在屋里。浩大的人群立刻将屋子包围,贺兰肖示意袁鹏等人跳上屋顶,隐藏好气息,碰到一般搜查还是可以躲过去的,但可惜的是推开门的是齐王赵奕,他一眼就看见这个屋子,在假山旁,凭直觉就进来了。
看到赵奕,一行人的心凉了半截,以赵奕的能力,发现他们是迟早的问题,而温珞珞更是紧张地看着赵奕抬起的脚,就要踏进来,暗暗咒骂那个傻女人怎么还没打开机关。
“轰——”就在赵奕要跨进去的时候,旁边的假山里传来一声巨响,赵奕嘴角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原来还躲在密道里,真是狡猾,差点就让他们逃了,不过……
他身子一退,飞快地闪入密道里。
“这石门怎么回事?”景筠着急地摸索着石门,刚刚自己看见石门后面也是昏暗一片,疑惑地走进去,这石门就关起来了,不像打开时的缓慢平稳,而是轰的一声就落下去了。
她摸索着,心一片一片地凉了下去,自己终究还是太傻了,怪不得那石门打开时那么慢,现在想想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逃跑之人认为石门后就是出口,必定会耐心等候,打开后看见石壁,生存的希望一下破灭,一定会进去查看,这时石门大关,巨响必会引人前来,敌人要打开石门也要费时费力,那么其他人就可以趁机逃走。
说白了,自己就是一个弃子。总归还是自己太蠢,怎么那么容易就相信只见了两次面的陌生人。自己是被他那俊朗的外表骗了呀,景筠这才明白何为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过后悔也没用了,从石门关上的那刻,自己的命运就已注定。那个谁谁谁,别让我再碰见,否则本姑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要去救她!”贺兰肖一看见赵奕走进密道,立刻从房梁上跳下来,准备奔进密道。
袁鹏、温珞珞等人立刻拉住贺兰肖:“你现在去有什么用,已经来不及了!”
“是啊,主子现在防卫最薄弱,我们可以趁机逃出去。”
“主子,错过这个机会就没机会了。”
“……”
“唉。”大事面前贺兰肖还是分得清的,自己现在去无疑救不了那位女子反而会把自己陷入困境,他只能哀叹一声,随着温珞珞等人商量计划,随后决定先派袁鹏等人假装成贺兰肖的样子趁人少时故意混乱,自己从把守更少的后门逃出去。
密道中,两排侍卫提着灯笼,威严地站在石门前,一人稳步而来,轻摇风扇,风度翩翩,姿态潇洒,宛如谪仙。
“你们退后。”他啪的一声收起扇子,提神运气,目光凝聚,顿时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向王吴二人袭来,两人不住退后几步。
只见赵奕抬起右手,聚力于手心,对着石门就挥了过去,一掌狠狠击在石门上,赵奕立即后退几步,只见那坚固的石门在那一掌下轰然倒坍,露出了石门后的景色。
石门轰塌,明亮的光线慢慢照进暗室,景筠抬起头,望向面前的人,那人丰神俊朗,剑眉刀刻,目光自信而轻蔑,嘴角的微笑似有似无,一绺垂在脸颊旁的头发更是带着说不清的风流,此刻他挥手摇扇,举手投足间贵族之气四散。
而他也在看她,鹅蛋脸,柳叶眉,身着彩绘黄衫及地裙,眼若秋水,清澈见底,耳坠芙蓉宝石环,未施粉黛,清秀而不妩媚,灵动而有生机,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清新之美。
赵奕见过不少女子,却从没有一个能给自己这种的特别的感觉,但他也只是在景筠脸上停留一眼,目光就扫向密室,脸色立刻大变,石室里只有她一人,贺兰肖等人不见踪影,赵奕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转身准备离去。
“公子救我——”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突然从石室里穿来,接着一个黄色的身影就像饿狼般扑向了赵奕,狠狠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胸膛略带哭腔地叫道,“小女子害怕,公子不要走!”
第六章 失算
所有人都惊呆了,连一向纪律严明的黑衣卫都发出小小声响。王太昆头上的汗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只觉得今天不是一般的冷。要知道齐王虽不像青王一样不近女色,但本质也不像外表那么风流,很讨厌女子触碰自己,对过分主动的女子更是厌恶,这位女子这么做可真是犯了大忌。
“公子,看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心肠必定是大大的好啊。”景筠倒在他的怀里,顺便蹭了几下,帅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本公子心肠是不错,不过要看你值不值得我救。”赵奕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景筠,在考虑是推开,还是直接杀了。
“你认为我不值得吗?”景筠抬起头,调好标准45度完美角度,一双漂亮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赵奕,“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吗?”
“咳,咳——”大家的心脏快受不了了,从未见过脸皮如此之厚,如此自恋的女子。
“王爷,这个女子就交给下官去处理吧。”王太昆走上前几步,躬身说道。
“不必。”赵奕的回答更是令人惊讶,“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与她单独相处一下。”
王太昆抬起头忧虑地看了景筠一眼,领命退下。
“王爷,前院来报说是叛贼等人刚刚趁乱逃走了。”黑衣卫的高元吉疾步走进密道向赵奕报告,一看见将头埋在赵奕怀里的景筠,眼睛也瞪的好大,不过很快就缓过神来,听从齐王的命令。
听见贺兰肖等人已经离开,景筠不觉松口气,却又暗骂自己真是贱,被他抛了,还担心他。
“你怎么知道真的是他,而不是有人假扮成他的样子?”赵奕一语道破贺兰肖的计划,“他很有可能从后门逃走了。”
“那属下立刻派人去追?”高元吉试探地问。
“不必。”赵奕挥挥手示意他出去,如果自己刚刚没有被密道这招吸引,很有可能就逮住他了,如果能识破密道这招,必定会假装被吸引,暗中派众人把守后门守株待兔。而现在本王既然输了一招,那就不妨放你一马,反正你逃不掉的。
随着高元吉的离开,很快密道里就没有任何人,因为侍卫临走前点上了密道里的灯盏,此刻密道里已经很明亮能够看清互相的面容。
“我告诉你,你可别对我做什么哦。”大家一离开,景筠就离开赵奕的怀抱,退后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赵奕看着她,没有走上前,仍旧淡淡地开口说道:“说吧,你有什么价值值得我留你一命。”
“你想用我引出你要抓的人是不可能的。”景筠收回楚楚可怜的样子,也淡淡地说。
“我不会蠢到那个地步。”赵奕貌似用鄙视地眼神看了景筠一眼,“一个弃子,他怎么会为你回来。”
听见“弃子”二字的时候,赵奕明显察觉到景筠目光黯淡了几分,但很快又扬起神来问他:“你是否在找什么?”所谓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贺兰肖早就发现异常,却还是冒险来到这家客栈,一定是寻找什么,当然这也是景筠的猜测,她现在只能试试看。
“你知道玄玉令的下落。”赵奕不相信地看着景筠,要知道贺兰肖与自己此行的目的都是为了玄玉令,要说玄玉令在这个弃子手上,他不可能会相信。“我可不是一般人。”景筠突然微微笑起来,那一笑宛如盛开的芙蓉,顿时密道里也亮了几分。
“那你是何人?”赵奕心中也有疑惑,在他整个算计过程中,并没有这么个女子的存在,而她的身份也是个谜,她就像,赵奕微微颔首,就像从天而降。
“实不相瞒,本姑娘也是偶得那枚玄玉令。”景筠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她又故意停顿一下:“才遭他们追杀。”然后她没有说话,以赵奕的能力应该自己猜想下去,才能更可靠。
赵奕的确开始想下去,怪不得贺兰肖等人是在她后面到达此地,也怪不得没有两人合作的消息,那么贺兰肖去她的房间很有可能是去寻找玄玉令的下落,然后由于自己的人出现导致两人都进入密道,同时也解释了景筠为什么不知道正确的通道,反而被困在这里。
不过他更觉得玄玉令可能在那间有密道的屋子,贺兰肖去取,无意中与此女纠缠,再用她做了弃子。只是凭自己对贺兰肖的理解,他并不是这样牺牲他人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想到贺兰肖“弃子”这一招,错失良机,看来自己要重新审视贺兰肖这个对手了。
“你可以不相信,但你有选择吗?”景筠也没指望赵奕能完全相信她的鬼话,但只要动摇就行。
选择?是没了吧,如果玄玉令在贺兰肖手上,那么贺兰肖已经逃走,自己不会有机会夺回来,如果在这个女人手上,她还在自己手里,至少还有希望。赵奕嘴角突然浮现一丝微笑,这个女人还是有点趣的,不管怎样她令自己有些动摇,自己应该给她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那本王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知道这是个陷阱的?”她的屋子没有杂乱,可是说是十分整齐,可见从王二收拾过屋子她就没有再碰屋里任何一样东西,如果没有疑心是不会这么小心。
“姑娘我可不是傻子,前一天还为交税发愁的掌柜第二天就像捡了金子那么开心,也太不正常了。”景筠鄙视地看了赵奕一眼,前一晚那掌柜的将那本账本算了几遍,那么紧张的神情,肯定是没钱交税,“我看过那些屋子的门上,还有楼梯虽有打扫,但不干净,可见伙计不多,极有可能很久以前就开始陆续裁退伙计,在前两天店里已经没有一个伙计,第二天哪来一群武艺高超的伙计,踏上那么破的楼梯还那么稳,至少我是做不到。”
“你可能交代他们如常不要表现过多惊讶,但我认为我那副样子,不惊讶的人定力太好了。我无亲无故,你们要找的并不是我,所以对我可算疏忽,不过你却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景筠一口气说完这话,再次看着赵奕,不得不承认他长得还是很好看的。
“姑娘还有有点智慧的。”赵奕没有告诉景筠,如果是黑衣卫与自己的手下安排这件事,那些明显的马脚是不会露出来的,话说这姑娘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他说完这句不再理睬景筠,而是轻轻叫出三个字:“吴大人——”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密道中层层散开,在密道外也显得十分清晰,可见内力之深厚。
话音刚落,一个球一般的身影连滚带爬地进来,跪倒赵奕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