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找到伴了,她也大概也超级无聊吧。
晚饭的菜量因为湛宸洛不来减少了,阮瓀吃了一点儿就休息去了。晚上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成了三位夫人中的一员,应该说是第四位夫人。在一个模糊的场景里,她跟着姚梦和夏薇对着一个看不清样貌的女人说:要是我们成为了姐妹就更加亲切了……
第二天的日子就是重复前一天的生活,阮瓀真快要成“闷葫芦”了,到了下午就沉不住气跟灵荷说让她跟湛宸洛说说自己想去赋文居。正巧今天李哲派人送信儿来,邀她过去。
“说这个没问题,姑娘为何不去找王爷呢?好几日没见了,姑娘不想王爷吗?”
阮瓀听了这话嘴角直抽抽,见着了才尴尬,现在都没想好怎么面对湛宸洛。
“我这不想着王爷太忙,不能去打扰他,你帮我传个话就行。”
灵荷瞅瞅她说:“好吧,姑娘稍等,灵荷这就去问问。”
也就一会儿,灵荷就回来了,带来了好消息。
“真的?吃完午饭就可以去?”阮瓀惊喜。
“是的,王爷说要在王府用过午饭后才能去,还要带着随从。”
能出去就行,管他时间还是随从的。
太好了!阮瓀心中暗道。
“我们什么时候吃午饭?”
灵荷就纳了闷了,对王爷趋之若鹜的女人都恨不得时时刻刻贴着王爷,就这个姑娘心心念念往王府外面跑。
时隔几日又呼吸到了府外的空气,阮瓀此刻心情那叫一个舒畅,什么烦心的事儿都抛在脑后,跟着李哲学习也提高了效率,比往日多画了几幅,明显有了提高。李哲对这个徒弟也很欣慰,夸了她好几次有天分、进步快。其实阮瓀就是靠着湛宸洛带她的那个感觉洒出去的,要不还找不着感觉呢。
傍晚时分又来临了,阮瓀一直在赋文居待到太阳落山,有爱好的人就不知道时间为何物了。既然到了吃饭的点儿,李哲就邀请阮瓀留下来和他们小酌一杯,阮瓀婉言谢绝,李哲以还没有喝过拜师酒为由极力要求,阮瓀拗不过才留下来。
跟李哲吃顿饭要轻松惬意的多,阮瓀与他一顿饭吃下来,谈天说地。她也不知道怎么跟他有那么多话题可说,不过她想着能磨蹭一会儿是一会儿,差不多时间回王府直接睡觉。
磨蹭啊磨蹭,最后实在磨蹭不下去了,又在灵荷的多次催促下,阮瓀只能告辞了。
路上的行人或行色匆匆或闲适自得,看起来都很有目的性,只有阮瓀不知道以后的目的是什么。
“姑娘今日回去的晚了,不知明日王爷还能不能让姑娘再来了。”
“只吃了顿饭而已,不至于吧。”
“说不好,没提前报备给王爷,不知能不能行。”灵荷犯难。
“王爷挺忙的,哪儿有工夫管我,要是不行的话再说吧。”
湛宸洛忙得脚不沾地,这点儿小事儿他哪有精力管。
“也只能这样了。”
“高兴一天是一天,别老愁眉苦脸的,都要传染给我了。”阮瓀学做灵荷的样子皱眉,苦着脸。
“姑娘心真大,不过也是,愁眉苦脸的没何用处。”灵荷一扫阴霾,回一笑脸。
“这就多了,苦着脸还显老。”阮瓀展现笑容,俩人的步伐变得轻快起来。
一路走过热闹的街巷转过一个拐角走进一条几米长的偏暗小路,走这条路能缩短去王府的路程。没走几步就到了另一头,刚走出来就被挡住了去路。
小路的出口被大约十个左右的黑衣人围住,个个是彪形大汉,连光线都遮盖住了。
“阁下挡住了洛王客人的去路,还请让开。”随从冷冰冰地警告。
“挡的就是你们!”最壮实的一个口气相当冲,听到“洛王府”三个字很不屑。
“洛王的人你们也敢动?”随从个面不改色,比壮实大汉还要不屑。
“动的就是你洛王的人!兄弟们给我上!”
才说了几句话就拉开了群架阵势,彪形大汉们个个脸被挡住,但不到他们的模样和表情,单看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就清楚他们不是善类。
湛宸洛挑选的贴身随从也不是省油的灯,人数虽少,可以一个挑俩。
大街上一阵阵刀剑相碰、物体破碎的声音。
打着打着也不见黑衣人人数减少,站着的跟倒下的一样多。
“姑娘往后退,别伤着你。”灵荷把阮瓀往后扒拉,自己站在前面。
“你有武功吗?”
“没有。”灵荷光看前方战势去了,顾不上礼节啥的。
“没有你凑什么热闹,跟我一起往后站。”
阮瓀拉着灵荷的手到处找能避身的地方,突然被一股劲儿往前扯了扯,手上空了。
“姑娘!”
阮瓀回头眼见灵荷被拉开老远,傻了眼。
壮实大汉正不怀好意地盯着阮瓀看又回头对灵荷说:“小丫头挺会装嘛。”
“我装什么了!”灵荷大着胆子回他,“小心王爷诛杀你!”
“哟,小妮子,我要看看你的王爷怎么诛杀我,我先把你俩归了天再说!”
壮实大汉一手抓着灵荷,一手拿刀朝着阮瓀砍过去,一句废话也不多说。
黑衣人们
明晃晃的大刀直冲过来,刀尖对着阮瓀的鼻尖,事出突然,她整个人呆住,就是不呆住也跑不过有轻功的人。
眼看着剑离着自己越来越近,阮瓀下意识地闭上眼,心里不是很害怕,谁让她不是这世界的人,没准被戳一下就能回去了,就是挺怕疼的,在这一瞬间她想着到底会有疼,是怎么个疼法。
不过疼痛没有如期而至,忽地来了一阵风,人就腾空了。淡淡的龙涎香味儿飘来,睁开眼就是那双流潋的凤目正弯弯地看着自己,距离很近,阮瓀基本是贴在他身上,因为害怕掉下去,手背搭在了宽阔的后背上,手指全是柔软顺滑的触感,温热的呼吸吹在她脸上,于是一个不小心红了脸。
湛宸洛细看了怀中人一眼,笑容慢慢扩大,邪魅的嘴角向上挑着,在皎洁的月色下显得妖异起来,他轻盈一跃就带人到了屋顶上站定,一只手仍然环着纤纤的细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屋檐下打作一团的人。
阮瓀深感不舒服,心里好像有只猫抓在不停滴挠啊挠……天知道她身体有多僵硬,动也不敢动,好不容转了转脖子,就听见了卡卡的声音。关注着战况的人似是也听到了这声响,本来就上挑的唇线弧度就更大了,阮瓀净白的脸就更红了,只能暗骂自己没出息。
随从将灵荷从壮实大汉的手中夺过来,上去一掌拍得大汉吐血。见灵荷没了危险,阮瓀就放心了。
下面的人打的难解难分,仔细看不只是一批人,虽然他们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但明显地能看出分了两部分,因为几个黑衣人也在刀光剑影,再加上湛宸洛的人,场面就更加混乱了。
显然,两批黑衣人加起来也不是湛宸洛带来人数的一半,武功就更不用说了,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难得一见的古代黑衣人“武艺切磋”,看的阮瓀慢慢放松下来,原来真的有飞檐走壁一说,还有那边那个,一挥剑就劈开了桌椅,真的有剑气这种东西……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阮瓀抬头正对上玩味的凤目一下子大脑空白,蓦地冒出一句话:“王爷,晚上好。”然后干笑两声想掩饰一下自己的生硬。
“瓀瓀晚上好。”湛宸洛习惯了她这种问好方式。
几天没见,湛宸洛还是原来那样,阮瓀的想法可不是原来那样,原本就大有话说的她现在更是支吾不出句话来。
“撤!”壮实大汉伤的挺严重,说话都发抖了,脚步也不稳。
“想走?没那么容易!”
随从们才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就光刚刚那轻蔑的的表现也不能他们舒坦。
“妈的,早知道就不接这桩买卖了,老子今天别送了命!”壮实大汉嘀咕两句,使出浑身解数才脱了身,带着另外两个还能动的飞上屋檐逃跑了。
刚才的大汉们是高调的,剩下的黑衣人就是低调行事,跟着混在那群人里,自己人肯定带走自己人,所以大汉们一走就把他们显出来了。
“好像这些跟那几个不是一伙的。”阮瓀出声疑问。
“瓀瓀看出来了?”
阮瓀抬头见湛宸洛还在盯着下面,“王爷早就发现了?”
湛宸洛不回答,只笑笑。
难怪姚梦对他很崇拜,没有他不知道和做不到的。
“主子。”湛宸洛带来的高手跃上屋顶来,单膝跪在地上。
“他们是?”
“方才那几个是被买通的,这些还不清楚,但这些人的武功造诣要比刚才的高上许多,不是一般的水准。”
“会不会是……”湛宸洛略作思考。
“照主子的猜测极有可能。”
这俩人像在玩哑谜,不用说出来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抓活的。”轻描淡写三个字。
“属下遵命。”高手颇有气势的一喊就下去接着作战。
剩下的黑衣人们坚持了很长时间,有几个挨了掌还坚持战斗,被奸砍了也不叫喊,真真是忍着。
阮瓀刚开始还看的惊心动魄,这会儿眼力疲劳了。她不禁感叹这帮人是多么想找湛宸洛的茬,始终不放弃。
湛宸洛带来的高手跟随从们配合这把精力和体力已经耗光的黑衣人全都收拾了,留下一两个活口带回去审问。
“瓀瓀与本王回府吧。”湛宸洛低头问道。
“嗯。”阮瓀轻声回应,向旁边侧一侧。
“瓀瓀今日玩的过晚了,下次可要注意。”这话有点儿王爷的威严,大部分还是很和蔼。
“好。”
收到简单的回答,湛宸洛端详了一下阮瓀,揽过她纵身落到地面上。
回府的路上湛宸洛没问什么,阮瓀更不能主动说话。消失几天的气息又回来了,阮瓀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湛宸洛把人送回别院,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又去书房了。阮瓀在屋里走了几步想出去逛逛,排解排解今天复杂的心情。
“快要歇息了,姑娘想要去哪儿?”
“就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大约一刻钟吧。”
“那灵荷陪姑娘去吧。”
“不用,你忙吧,我就进走走。”
“那姑娘早些回来,已经铺好了被褥。”
“嗯。”
后花园里静悄悄,所有人都回到自己屋里,不是准备睡觉就是已经睡着了。
一个偏僻的拐角处,有段对话声。
“姓姜的今天又给夫人脸色看了,是不是要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盛极必衰,这种道理还用我教你吗?”语声轻柔透着狠劲儿。
“不敢不敢。”惶恐声起,“可夫人,那女人应该怎么办?”
“她命还挺硬,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先留着吧。”
“王爷对她好像……”话说到一半不继续下去,而是观察对方的脸色。
“她那种货色攀不上王爷,我与另外两位夫人就是证明,不必操那无用的心。”
“奴婢明白。”此人眼神儿四处看看轻声说:“太子那边还等夫人回信。”
静了一会儿才有了回复:“让太子再耐心等等。”
“是夫人。”
风起,门廊那有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来。
“是谁在那儿!”
一只花猫惊恐地从花丛里跳出来,几步跃上高墙跑走了。
“夫人,是一只猫。”
“嗯,回去吧。”
“是。”
阮瓀慢步走回院子,灵荷在门口那候着了。
“姑娘怎么才回来,夜寒对姑娘身子不好,姑娘?”
“啊?你说什么?”
灵荷细细观察着:“姑娘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噢,没什么,就是想了点儿事情。回去吧,我困了。”
灵荷还想问点儿什么,没机会开口。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体型修长的人倚靠在贵妃椅上,一个腰背挺直的人跪在地上。
“回主子,从这段日子的观察来看,她确实什么也记不得了,甚至不认识我朝的国花,她祖上不会将这些隐瞒。”
“她还有没有其他的反应?”
“没什么发现,说起来也奇怪,就算是什么记忆都没了,从小的教养和习惯是不会改变的,她就像变了个人,跟当时描述的也不相符,口味、喜好也发生了变化,甚至连毛笔都不会拿。”
“能否恢复?”
“希望渺小。”话音停顿后说:“如若不能恢复,那就没什么用处了。”
“嗯。”
“属下还有一事禀报主子,再过几日纪逸要办一场诗画的宴席,今日来下了帖子。”
“纪大学士也学会酒杯交友了?有意思。”
“……应该是为了纪乐蕊。”
“哦?那就更应该去了,回复一下。”
“……是,属下告退。”
贵妃椅上的人轻抬长腿坐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就勾着唇角去内间了。
隔日,湛宸洛又出现在阮瓀的院子里,并在此吃了午饭。阮瓀全程发呆结束用餐,饭后继续发愣。
“姑娘,王爷问你话呢。”灵荷偷偷戳戳阮瓀,小声提示。
“啊?啥?”
“瓀瓀在想什么?”
阮瓀对上湛宸洛的目光一下子大脑刷白:“没,没想什么。”
“近几日来姑娘老是愣神,都不知在想什么。”灵荷的本意是想说王爷好几天没来,姑娘精神都不振了。她这么一说让阮瓀更抓瞎。
“哦?瓀瓀有心事?”湛宸洛的目光更加深邃。
“灵荷瞎说的,我没什么心事,可能就是春困,注意力不集中。”话出口才觉得说的不对,像在捻人走。
“原是这样,那本王就不久坐了,瓀瓀好生休息。”
灵荷白着急,姑娘你还真是不用反响,把王爷往外赶。
湛宸洛刚要起身又坐下来说:“还有一事,纪大学士下帖请本王去赴宴,瓀瓀明晚同本王一道去吧。”
“我也去?”阮瓀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
湛宸洛笑了:“这里还有第二个瓀瓀?”
“王爷自然说的是姑娘。”灵荷上前一步半遮住阮瓀说:“王爷放心,奴婢一定将姑娘打扮好。”
“嗯。”湛宸洛再对阮瓀笑笑予以肯定,然后走人了。
“恭送王爷。”
阮瓀还没回过味儿来,坐着送走了湛宸洛。
湛宸洛走了,夏薇来了。她来慰问一下阮瓀受没受惊,言辞很是关切,还探手过来抚拍阮瓀的手背。不知怎的,阮瓀跟触电了似的,一下子收回了手,弄得气氛一时很尴尬,好在夏薇反应快,再说了两句安慰的话就走了。灵荷被这么一出也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阮瓀没作解释,走着神儿去睡觉了。
赴宴当晚,湛宸洛与湛宸鸿的轿子几乎是同时到达的纪府,一个是高贵的深紫色,一个是象征身份的明黄色。
纪逸早就在大门口等候这两位大人物,皇位也就是这俩人坐,现在还不明确,所以两位都不可以怠慢。在发帖的时候,纪逸就考虑了很长时间,要不都请要不就都不请,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只能都请来了。当爹真是不容易,每每想起这些,纪逸就老泪纵横。
先下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