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疑惑道:“此话怎讲。”
慕容言又珍重的鞠了一躬,想要说话,顾芸眉却急急的插进来:“对了,公子可想好了怎么处置害云儿的人啊。”
慕容言皱了皱眉头,似有不悦,还没有说话,李夫人道:“是谁这么坏,我们云儿这么善良,与人无害,她也下得了手。”
顾芸眉道:“伯母不用管了,这件事就交给公子吧,他会还云儿一个公道的。”她的口气好像一家主母的味道,云溪听了很不舒服。
便道:“娘,我们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秀秀便把她的衣物都收起来,所幸,东西并不多。一会就收拾好了。
顾芸眉和秀秀想要搀扶起云溪,云溪一下地,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能用力,在旁边一直沉默的慕容言一把抱起她,她听见身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云溪不用看,也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想法,心想这下好了,她的清白名誉变这样被慕容言给无视掉了。
这个慕容言好歹也要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啊,比如自己,回去她要怎么给家里人解释她被一个男人很随意的抱了,慕容言的名声这么大,要是传出去,这范围可够广的,到时她还怎么嫁人。她总不能一个一个的给别人去解释:“慕容公子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帮助人的想法才这么做的,绝对没有其他想法。”估计到时没人能相信,还都会说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再比如顾芸眉会怎么想,她如果和慕容言是那种关系,一定很伤心,自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心里肯定特别不是滋味,她突然想到了盛天,当时盛天和顾芸眉抱在一起的时候,她可是到现在都忘不了,午夜梦回,想起来都会心酸。
慕容言倒是一脸镇定,云溪突然心中一亮,莫非他喜欢自己,也喜欢顾芸眉,想享齐人之福,是了,现在有钱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是慕容世家。想起顾芸眉刚才说的一家人,意味深长的目光,更加笃定心里的想法。
主要是父亲之只娶了母亲一人,便一直以为天下男人都是如此,从未想过,男人都不是如此。
云溪心中一叹,慕容言啊慕容言想不到以前总以为你是与旁的男人是不一样的,想不到也是俗人一枚。但是他怎么也不问问自己,是否愿意和她人共享一夫,成为天天只想着嫉妒的悍妇。
心中一阵无力感袭来,慕容言似乎感觉的她这一会情绪的变化,问道:“怎么了?”
谁知云溪的心里自觉很明镜一般,此刻已经和先前的心境不一样了。所以只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慕容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回到家里,云溪感叹道:“还是家里最有安全感啊。”秀秀看看她:“小姐,你看起来可是沧桑了。”
云溪噗的笑了:“我看起来老了?脸上刻了一道一道的皱纹?”
“小姐,沧桑那是那个意思,你的老夫子怎么教你的,应该说,你怎么学的,肯定竟是睡觉了。”云溪被抢白的无语。
慕容言倒是每天都过来看她,她没了以前的蠢蠢欲动的心,态度大方了许多,慕容言感觉到她和从前不太一样,只是不解。看她的目光越发的深邃。
母亲第一天回来的路上就迫不及待的问她怎么回事,一脸的八卦,远远大于关心女儿的心,云溪感到一阵恶寒。她故意耍无赖道:“就是这么回事啊。”
母亲不解:“这回事是哪回事啊?”
云溪提示她:“就是你以为的那回事啊!”
她越是这样说,母亲便狐疑的不太相信了,云溪看见母亲的样子,有些想笑,硬是憋着,到了家。李大人捋着胡子道:“云儿的道行可是比以前深了,不过还需继续锻炼,不光对家人道行深,对外人亦是如此。”
云溪和父亲对视了一会,听着此话有些意味,莫非父亲知道了些事情。看的比她透彻。
慕容言到家里探视了两天,母亲又忍不住问起来,被问急了,她只好答:“难道你想让我和顾芸眉共嫁一夫。”母亲一愣,做了一会,默默的走了。走时还说:“我看芸眉是个好姑娘,如果慕容公子愿意,我看也可以。”
云溪一头扎进了被子里,这娘亲可真够看的开啊,她哪只眼睛看见顾芸眉是个好姑娘啊。
说曹操到,她就到。她手里拿着天香楼的点心,笑嘻嘻的说道:“是公子让我带来的,公子也真是的,每次都空着手来,不知道我们云儿喜欢吃天香楼的东西嘛?”
云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谢谢。”
“客气什么呀,公子来过了吗,真是的,还天天让人崔。”
听此,云溪的脸色有些难看:“你们忙吧,不用来看我。”
顾芸眉端起一杯茶,不知怎的,有些不稳,散在了身上,忙用手去擦,边说:“我的那个手帕送给了公子,便没有带手帕在身上,我回去换一换。”
云溪挤出一抹笑:“那我不送了。”
“妹妹好好休息吧。”顾芸眉笑得极灿烂,身影极妖娆。
云溪骂了声“祸害。”故意在自己面前得瑟。她几乎是确定了慕容言果然是喜欢顾芸眉的,不然也不会收下人家的手怕啊,她越来越把持不住自己的心了,老是忍不住的嫉妒顾芸眉,难道自己看到她幸福,心里不平衡,也变成了和宁妃一样的坏女人?她有些不解。
回到家后,天气突然变得很糟糕,秋风呼呼的吹起来,秋风扫落了一堆一堆的落叶,萧肃极了,这天,李府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时,云溪正百无聊姗的拉着秀秀唠嗑,她睡得很足,吃得很饱,便觉得躺在床上时一种受罪,本来她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现在一天天的躺着,就觉得累得不行,这样不是,那样也不是。秀秀给她找来一堆书,她本来心就静不下来,书自然也看不下去。
便调侃起秀秀和阿庆来:“哎,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秀秀大方的回答:“本来想等小姐结完婚,我才能安心的结,现在看来,事情还很遥远。”说完还叹了口气。
云溪劝道:“可别呀,可千万别等我,要是我一辈子嫁不出去,你们怎么办,到时你们再后悔,两个人白发苍苍的,一边搀扶着颤颤悠悠的一边骂着我李云溪,我可担待不起。”
秀秀噗的笑了:“小姐,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那就交给我吧,我要是哪天看上了哪家公子,便把你和他一起绑了,把你们俩往洞房一推。这事就成了。”
云溪点点头:“嗯,注意不错,不过一定要找个帅哥,而且最好在有点钱。”
秀秀道:“没问题,不过要是又帅又有钱,老婆一大堆怎么办?”
云溪一思考,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没关系,只要给钱就行。”
秀秀神秘的往前一凑:“小姐,你觉得慕容公子怎样?”
“呃,这个,难道你想你小姐我和顾芸眉共侍一夫?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秀秀皱了皱眉,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确实不妥。”
云溪装作商量的样子:“你看王员外家公子如何,有钱,不小气,就是有些娘娘腔。”
“就像这样子,翘着兰花指,小姐,你身上好香啊!”秀秀捏着嗓子把王公子学了个十成十。
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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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云溪无意间一扭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盛天,她一愣,他比原来黑了好多,却也壮实了很多。再也不是秀秀口里的小白脸了。
盛天就一直这样深深地看着云溪,也没有说话,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听到了多少她们之间的谈话,云溪顿时觉得有些羞赧,自己竟然天天在想着怎么嫁出去,始终找不到出嫁的对象,他肯定在鄙视自己吧。
秀秀看小姐愣神,便随着也看过去,看盛天怵在那儿,也是一惊,他怎么来了,李府院里没人啦,把他给放进来了。
秀秀阴阳怪气的说:“这不是盛将军吗,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劳你大驾来看我们小姐,真是过意不去。”
云溪咳了咳:“秀秀,去沏壶茶来。”想乘机把秀秀给支开,以秀秀的脾性,其实她更讨厌盛天的寡情,对顾芸眉都如此,对盛天还不知会如何,想当初,事情刚发生的时候,要不是自己拦着,她非要拿着刀子去找人拼命不可。
秀秀说到:“我怕盛将军不敢喝,我怕我一不小心在里面下了毒。”
云溪没好气的说道:“快去吧。”
秀秀走后,盛天上前几步,云溪扯了个笑:“你怎么回来了,皇上让你回来的?”
“没有,不知是谁给我写的匿名信,说你深受重伤,危在旦夕,我便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云溪没想到是这么回事,愣了愣,怪不到他满面风尘,还冒出来许多胡茬,声音嘶哑极了,以前他可是最爱干净的,想必日夜兼程的赶,也没休息。
云溪低下头:“你不用对我感到愧疚,你这样没有诏令,便走开,如果是一个陷阱,或者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盛天道:“我不在乎。我也不是对你愧疚,我是一直都喜欢着你,只有你。”
云溪干笑一下:“是吗?”
“是,当初,她朝我扑过来,哭得惊天动地的。我一时心软,忘了推开她,我知道我伤你很深,每当我想起你伤心的眼神,我就恨不能捅自己一刀,我对不起你,你不能在给我一次机会么?”盛天的声音有些低沉,显得有些嘶哑。
云溪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以前怎么不说这些话?”
“以前,我总觉得伤害了你,便配不上你,我从小最想保护的人一下子变成了我伤害最深的人,我无法面对你,想着远离你,狠狠地惩罚自己。可是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要呆在你身边保护你,看着你,我才放心。”
他又接着道:“你知道吗,我时刻想着你会不会闯祸,会不会吃亏,以前我在你身边,无论什么事,我都会替你兜着,如今我不在,你怎么办!”
云溪也陷入了深深地回忆里,是啊,最美的时光,最无忧无虑的青春,就这样消失不见。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惊醒了两人,回头望去,慕容言冷冷的看着他们,冷冷的道:“好动听的忏悔录。”
云溪顿时觉得有些难堪,不悦的说:“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啊?”说完她顿时又有些后悔,好像语气有些太重了,好歹,人家刚刚救了自己一命。
慕容言死死的瞪着她,冷漠而又疏离,云溪顿时觉得心里像被钝刀划过一般,苦痛无比。她有些慌乱,但又苦于盛天在场,又不知该解释些什么,她感觉慕容言正在一点一点的远离她,从此再不会交集。
他一步一步的退出门栏,头也不回的离开。云溪的眼圈顿时红了,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没有出息了,现在动不动就要掉眼泪,再也不像以前一样无论遇到任何问题都会笑着面对了。
盛天见她掉了眼泪,心中一痛,眼睛微微眯起来,即使是很久以前她跟他去抓一个盗贼的时候,被捅了一刀,抽刀时她痛的晕过去,也没有掉一滴眼泪,即使是他抱着顾芸眉被她看到时,她也只是一脸的恼怒,也不曾流过一滴泪。
现在为了另一个男人的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掉了泪。也许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也许错过了就再也不能挽回,也许做错了就是错了,再也没有补救的机会。
一年的时光能改变很多东西,一年的时光能让他鼓起勇气祈求她的原谅,一年的时光也能让她放下青梅竹马的感情,曾经的背叛,重新爱人。
盛天感到从未有过的深深地恐惧感和无力感,他要永远失去她了吗?他不想,他想试一试,死也要死得瞑目。
他伸出双手,轻轻的搂住了云溪,云溪一愣,等反应过来,推了推他,说道:“你还没有回家吧,快回去看看伯母吧,她一定很想你。”
盛天希望云溪即使不回报她,抱着的一丝微弱的希望也随着云溪的话语而破灭,他看着她,眼神没有焦点,连痛苦都感觉不到,答了声:“好。”便缓缓地转过身,脚步似有千金重,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云溪的房间。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受着心灵的折磨,他自以为最怜惜,最宠溺的女孩却因为他而受到伤害,他比谁都要痛苦,都要伤心,他无法原谅自己,便选择了自我放逐,在荒凉的边塞,他一天比一天更加思念着心爱的人,天天和自己做着激烈的斗争,想回来,又不敢面对,正好一封匿名信给了他回来的理由,在路上的几天,他想明白了,无论如何,他要守在她的身边才安心,他归心似箭,几天的路程,几乎没有合过眼,他想过无数次在见到她的情形,她选择不理他,不原谅他,或者恨他,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只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她的身边有了别人呵护,而她也已经不会在原地等他。
他该怎么办,人走远了,可以拉回来,但是心不在了,便再也回不来了。
云溪看到他蹒跚的身影,充满了怜惜,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痛,她觉得奇怪,自己从什么时候起竟然改变了心境。
如果,盛天当初没有走,没有逃避,便给她说了刚才的一番话,她会不会心软,如果,可惜没有如果,时光只会永远向前走,不会后退。
又无风无浪的过了两天,云溪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只要不剧烈运动,平常的走路是没有问题的。慕容言再也没有来过,顾芸眉也不在出现,云溪难得清闲了两日。
秀秀倒是抱怨了几句,总之不外乎顾芸眉怎么怎么样不好什么的。云溪一笑而过,不在言语。
盛天又来了一次,父母因为他父母的关系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味的沉默旁观。盛天说,他已经向皇上请了罪,皇上答应他让他暂时留下。
午后,他和她坐在石榴树下,他依然像以前一般把一颗颗石榴籽拨下来放在小碗里,火红的石榴籽衬着陶瓷的兰边边,好看极了,剥好后,他把它放在她的手里,说道:现在才体会到这就是最幸福的时光。“
云溪也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在果树间来回的穿梭着,一手端着一碗石榴,一手拿着花环,大声叫着:”盛天哥哥,盛天哥哥。“青翠的声音像山边的清泉。
盛天轻轻的开口:”我想一辈子都这样陪在你身边,给你剥石榴。“
云溪的心里突然想起来种植园的石榴来,自己以前答应了慕容言要跟他去的,始终没有去成。却想,那儿的石榴肯定比手里的好吃,不知道慕容言会不会也给女人剥石榴。她自嘲一笑,即使剥的话,对象估计也是顾芸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