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扭头看向沈卿,好像这小子说的也有道理啊!
“呵呵……”沈卿一愣,随后尴尬地笑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确实是顾子言的。
这家伙女扮男装,拿着顾兄的玉佩。自己没有武功,却和一个那么厉害的高手一起,可疑得很。戴天被杀,这对他们的计划很不利,也不知他们是哪一方派来的,一紧张便也没想那么多。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何人了吗?”
他语气缓和了不少,但险些丧命的顾倾凡却还一肚子火“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她身边的官兵忿忿不平道“好歹大人也救了你一命,你这人怎么不懂得知恩图报?”
“救个屁啊!”朝那官兵翻了个白眼,她也不甘示弱道“倘若不是看到那玉坠,他会救我?”
一想到方他居然不顾她生死就下令活捉戴天,就一肚子火。
瞪了他一眼,走过去道“快把玉佩还给我!”
“这玉佩是顾家大少爷的,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是从何而来?难不成是偷的?”
他挑了挑眉一转话锋,让她心里恨得痒痒的。
偷你妹!
“我是少爷的侍从,替他办事,这玉佩他说好行个方便,便借予我。”
就算他不怀疑她所说,但是那素衣高手又做何解释?他与顾子言深交多年,有这等高手岂会不知?
“哦?那白衣人又是何人?”
“萍水相逢,我也不知他是何人!”
不知道还跟人家走?
见他狐疑地挑了挑眉锋,她解释道“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子,怕遇到歹人,便与他作伴,昨夜的事你不也很明了吗?”
“哦?”他又怎么会不知昨夜她那一招不过是为了自保。看着她一脸愤怒,他又问道“难不成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知道!但我不告诉你!”嘟着嘴,她像个小孩在赌气。
心里暗想顾兄怎么叫了这么一个不稳当的人出来办事?
眼里闪过些什么,他道“这样吧!你告知我那人姓名,我将这玉佩还你?”
看着那在空中旋转的玉佩,她想了一会道“好吧!他叫花长容!”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一脸震惊。
花长容?端王府的管家,妖孽花?难怪,他竟将戴天一招毙命,手法还是如此狠绝!
见他们惊恐的表情,她有些不解,但又怕他后悔,便一把将玉佩夺回。
缓过神,沈卿道“我与顾兄也算交好,你去牵一匹马,快些办事吧!”
“不用了!”倒不是她害怕什么,而是她不会骑马。
看了一下天色,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就是午时了,她得快些去找怪医。
沈卿又将包袱还给她,愣了一会,又恢复了那副厌恶的表情,她没道谢便走了。
看着那瘦小的背影,他的眸子阴沉下来。
“大人?”
“跟着!”
“是!”
……
回到了岔路口,她吃了些干粮,便往千人村走去。
午后,灰暗的天空出了些阳光,照的她暖暖的,尽快加大步伐,所以出了些汗。脸蛋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大概半个时辰,她便看到前面的大石头上歪歪斜斜地刻着“千人村”。
莞尔一笑,她便往前走。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一进村子便闻到了各种菜香。
村子不算大,一百多人口。
“千人村?我还以为是个稍稍大点的村子呢!”嘟着嘴她嘀咕了一句。
走进村几步,看到一个大婶,看她心情不错,顾倾凡便走过去问道“你好,请问夕暮云是否住在这村子?”
“又是来寻夕大夫的啊!看到那条河了吗?他就住在河对面的茅屋里。”
顺着她所指,不远处一条两米宽的小河,波光粼粼。再远些,便是个独立的简陋茅屋。
“谢谢啊!大婶!”
冲那妇女甜甜一笑,便大步朝河流走去。
还听到背后的大婶嘀咕了一句“好俊俏的小公子啊!”
一想到大哥有救了,她就兴奋无比,走着走着她几乎小跑着过去的。
“夕大夫就多住一段时间啊!”
“是啊!”
“还没一个月,怎么就要走了?”
……
茅屋被一群乡民围得密不透风。
她个子矮,又瘦弱,挤也挤不进去。
只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我明日才走。”
这语气不冷不热,听不出任何情绪。
见他意已决,村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千人村的村民上几个月得了怪病,死了不少人,一个月前夕暮云来到此处。这人虽年纪轻轻,十七八岁,医术却高明,就是性格有些古怪。
他将村民们救了之后,村民为报答他送东西过来,他却冷冷道“救你们?呵!我不过是对这种新病感兴趣而已!”
村民淳朴,只觉得夕暮云性格古怪,依旧将他当做是救命恩人。
知道夕暮云喜清净,村民也不敢在门口太久,一刻钟后,便散了。
夕暮云见人都走了,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愉悦,正欲转身进屋,却撞上了顾倾凡明亮的笑眼。
第七章 太顺利了
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还不忘招手,她跑过去一脸天真地问道“你就是怪医吗?”
怪医?这个称呼都是别人在背地里评价他的,如此直接的称呼,还是第一次。
“哈哈……”朗笑了几声,夕暮云道“这称呼不错!你是来求药?”
“可能要更麻烦些,我大哥得了一种怪病,长安没有一个人能治,听说夕大夫妙手回春,便寻了过来。”
她半拍马屁,简明地说了一下。
这孩子,时而一脸天真,时而目光深邃,让夕暮云有些看不透。
“哦?你进来,说一下具体情况。”
夕暮云招呼着她,进了茅屋。
他愿意听自己讲,这就成功一半了!
夕暮云给她倒了一杯茶,她也不急着问,喝了一口,又环顾了屋内的摆设。
草药并不多,小瓷瓶倒不少。估摸着都是制成的药丸,方便他携带吧!
“你说一下你大哥的症状!”
缓过神来,她便将顾子言的症状详细地描述了一遍,看着夕暮云清秀的脸很是严肃,她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其实,我怀疑那不是病。”
“是中毒!”两人会意相视,夕暮云说的很是肯定。 “嗯!只是不知道是何毒,居然没有人能查得出来!”她假装深思,偷偷瞥了夕暮云一眼。
果然激将法起了效果。
“那倒未必!你告诉我你家住址,我今晚便去一探究竟!”
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道“要不这样,云姐姐跟我一起进城,晚上你再偷偷进府?”
“可我还有些事……等等!你叫我什么?”夕暮云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孩。
“云姐姐啊!哈哈……”
自己伪装了那么久,除了知医术或者会武功的,还没人看得出破绽呢!
“臭丫头!居然被你看出来了!”她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笑得花枝乱颤的调皮丫头。
“其实姐姐隐藏得比我好多了!连假喉结都有,声音也是男的。只是你耳朵上的小洞洞出卖了你。”说着她调皮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打量着眼前的小鬼,她心里一怔,这小鬼,时而天真,时而深处,不懂医术,却连她大哥中毒都猜到了……也不知这女子是何来头,竟能让花长容开口要自己帮她。
蓦然,她又想起什么,问道“云姐姐,你可知道一种病,白日里和常人无异,夜里体温冷的像死人一样。”
她托着腮子,一脸天真地问道。
只见夕暮云一愣,然后摇头道“不太清楚!”
眼里闪过一丝什么,她道“云姐姐,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先回城了”
夕暮云让她留了住址,便送她离去了。
这夕暮云的反应有些奇怪,方才她想也不想便说没有遇到花长容那样的病,作为医者,她也不好奇?夕暮云为人爽朗,不像是出尔反尔之人。不担心她会爽约。只是这一趟未免太过顺利了吧?难不成真像人家所说,仅仅因为她性格古怪?
她前脚踏出千人村,夕暮云的茅屋里便多了一个白色身影。
“她知道你的毒!”
双手抱在胸前,对着倾城绝色的白衣男子挑眉道。
“嗯!”
花长容没否认,淡淡回答。
知道他中毒的人寥寥无几,这孩子知道他的毒不但没被灭口,还能让他开口让自己帮她,奇了!夕暮云哪能对这女子不好奇?
花了一个时辰,总算赶在日落之前走回了长安城。
前世她未曾走过这样长的路,今生的顾倾凡是闺中女子,也是第一次徒步走了那么久。
细嫩的脚在鞋里早已磨了好几个水泡。
她忍着,心里暗道以后一定要学骑马!
在城里瞎逛了一会,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她如期站在自家墙外。
天色极安,黑压压的,感觉不久将会再下一场大雪。
“咕咕咕…。”
她在墙外叫出暗号。很快墙内便回应了几声。
“是王妈妈!”
激动地开始扒开积雪,而里面的人环顾了一下,确定没人也开始拨开积雪。
“小姐!一路可平安?”
王妈妈将她从头看到脚,担忧问道。
“我们回去再说!”
点了点头,王妈妈牵着她,嘴里还不停地叨念着“老天保佑,大夫人在天之灵,好在小姐平安归来。”
按照顾倾凡的计划,她去求医,对外称受了伤在房内休息。平日里本就没有什么人搭理她,很容易能蒙混过关,但难免一些意外,比如顾天海会来看她,倘若如此,王妈妈便谎称她本在房内,如今不知去哪儿了。顾倾凡是傻子,乱跑也正常,这样就算他怪罪下来,也能暂时保住王妈妈她们。再者,若是她两日内没能回来,便伪造她从洞里爬出去玩的证据,王妈妈再主动找顾天海,说她不见了。这样一来,若是她遭到不测,顾府的人也会去搜寻她。
这一计划虽有些冒险,却也得到了顾子言的赞赏。
其实她能如此顺利,靠的大多是顾倾凡是傻子这一实情。
“小姐,奴婢看着都疼!”
王妈妈替她脱掉鞋子,一双白嫩的脚被擦破皮了不说,还长了好几个水泡。
一沐浴完,顾倾凡只觉得轻松的很,脚上虽传来疼痛,她心情却大好。
丁香看了也是一阵心疼,拿了药膏帮她上了药。大冬天的,她马上觉得脚上清凉的有些冰冷。
穿好衣物,她道“王妈妈你留在这里,我和丁香去一趟墨玉院。”
墨玉院是顾子言的住处,也是她留给夕暮云的具体住址。
“大哥!”
一进屋里,她便兴奋冲了过去。
“凡儿!见你平安归来便好。”
见她双颊红扑扑的,也未伤及半根发丝,悬在半空的心便落下来了。
“大哥!云姐姐已经答应来医治你了!”
她掏出玉佩归还于他。好在有这玉佩,自己今日才捡了一条命。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对被挟持一事只字不提。
“云姐姐?”
见他一脸疑惑,她解释道“那怪医夕暮云是个女子,白日里她已答应夜里来替你看病,只是她有事耽搁了,我便先回来。”
“女的?”他的调查中夕暮云是男的,但若说是女扮男装也不是没可能,可是居然能如此顺利?他不免有些担忧“你确定她便是夕暮云?是真有事耽搁?没有诓你?”
顾子言倒不是小人之心,只是觉得不置信,而且有些担忧小妹会受骗。
哪知他话一落,房里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哼!本姑娘从来说到做到,又怎会诓小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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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书生遇到野丫头
“云姐姐!”顾倾凡见她有些恼怒,生怕她会反悔,嘴甜道“云姐姐女装打扮,果然是个美人!”
这话她听着舒服,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还是小箐嘴巴甜!”
顾子言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顾府守卫重重,她怎么进得来?难不成她也是钻狗洞进来?
“对了,云姐姐怎么进来的?”
仰着头,她天真地问道。
“哈哈…。就用了一点点迷香粉,从后门走进来的!”
这女子,丝毫没有女子的样子,顾子言见状轻轻摇了摇头。
“姐姐笑得那么大声,会被外面的人听到的!”拉了拉她的衣袖,顾倾凡担忧地提醒道。
“这你放心,顾府的人估计都睡得正香呢!”
“姑娘这话?”
顾子言一听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久闻顾府繁华,我趁此逛了一大圈才过来,一路上,见有人便撒了迷香粉。”
心虚地看了一眼两人,她绝对不会告诉他们她是个路痴,才会在顾府迷路的。
两人眼角有些发抽,心里很是默契道:果然是怪医……
怕两人多问,夕暮云忙走到顾子言旁边,也不多说,便抓起他的手腕,把脉。
顾子言本深受封建思想毒害,忙将手抽回来“夕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少废话!再多说一句我就走人!”
也不等他说完,她霸道地将他的手抓了回来,认真把脉。
顾倾凡站在一旁觉得好笑,见顾子言红着脸还想说什么,便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他别出声。
夕暮云自幼和师父生活在山里,虽识字,却只看医书,那些四书五经什么的她觉得乏味得很,师父也没强求她看,在思想上比较自由。
顾倾凡见她不拘小节,性情中人,倒是喜欢的很。
“夜里是否经常做恶梦?”
夕暮云按着他的脉搏好一会才问道。后者则是一脸惊讶,随后点了点头。
“你虽身子弱,却食量大增,吃的大多是肉食,身体却越来越虚弱……”
看着他一脸惊讶,便知道自己所说无差。随后她看向顾倾凡道“是蛊毒,还是罕见的摄灵蛊,中蛊之人刚开始并无大碍,但几个月后便会出现我方才所说的症状,蛊毒来源于神秘的苗疆一带,中原大夫查不出是很正常的!”
她也不客气,豪爽地坐了下来,正欲喝一口茶,但杯子方凑到鼻孔,脸色瞬间一沉,将茶盅啪地一声砸在桌上,厉声道“好歹毒!”
见她一脸愤然,两人一愣。
“云姐姐,难不成……”
顾倾凡方见她的样子,便知这毒能解,但见她突然变了表情,重重地将茶盅砸回桌上,也知道这茶有问题。
“这茶普通的人喝没问题,但中了蛊毒的人喝了却会加强毒性,看来,那人迫不及待地想要你的命啊!”
说着,她一脸坏笑地看着顾子言苍白的俊脸。本以为他会求自己快些救他,哪知道他愤然而紧张道“哼!真可恶!不知姑娘能否替小妹看一下,也不知那人会不会对小妹也不利!”
师父不是说世间之人皆是自私自利,只为自己吗?
愣愣地看了他几秒,转身她拉起顾倾凡的手腕按了几下,笑颜道“放心,小箐并未中毒。”
能在茶里下毒的,必定是在墨玉院,顾倾凡本在思索如何查出此人,被她一拉,便回了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