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
“还叫大叔吗?”逐冥冽捏了捏她的小脸,宠溺地说道。
“父王……”小绮罗甜甜地喊道,然后窝在逐冥冽的怀里,她爱极了他的怀抱。
“嗯,以后不许叫大叔了,只能叫父王。”
“哦。”小绮罗点了点头,看了看流苏,她由问道,“父王,那你会带领千军万马来娶我娘吗?”
“喂!谁让你乱说话的!”流苏一听,绮罗竟然当着她的面问逐冥冽这样的问题,她连忙跳了起来,身后捂住女儿的嘴巴,一张脸羞的通红通红,红到快要滴出血来了。
逐冥冽看着她急成这样子,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他不理她的面红耳赤,低头看着被捂住嘴巴的小绮罗,说道——
“会,但不是现在……”现在些事情没有确定,“不过……”逐冥冽说着,又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流苏,非常非常非常罕见的,流苏发现他的眼中竟然喊着脉脉的,默默的……情意,说道,“现在还没有娶,你娘也只能是父王的。”
他的独占欲,强烈到令流苏心惊……和害怕。
若卷入这个男人的感情世界里,那该是怎么样一番惊天动地的啊。
“父王,你好霸道。”绮罗拿开流苏的手,朝逐冥冽竖起大拇指。
“父王只对你娘霸道。”
逐冥冽突然心情不错,对流苏隔空喊情话。
弄得流苏浑身不自在,她红着脸说道,“拜托,不要在女儿面前乱说话好不好?”然后,装模作样地看窗外的风景。
“本王没有乱说,你,只能是我的,要好好记住这件事情。”他望着流苏,不允许她有逃避。
“四爷,明相府到了。”马车恰在此时停了下来,罗念在外面恭敬地说道。
逐冥冽的面色顿时一沉,说道,“把本王的弓箭拿来!”
“是。”
接着马车车门打开,一柄逐冥冽用特制材料打造的弓箭递到了他手里,那弓箭上刻着复杂的图腾和花纹。
车门正对着明相府,朱漆的门面,高头大马的石头狮子,显贵异常,那高高的匾额上三个鎏金大字,“明相府。”
逐冥冽仍旧让绮罗窝在怀中,然后开弓射箭,只听见“嗖”的一声,那箭飞射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插入写着“明相府”三个字的匾额上。
那嗖的一声之后,牌匾在大门上方摇晃了了片刻,然后“啪”的一声,猛地砸到了地上。
【二十七】
“啊……”
“牌匾掉了,明相府牌匾掉了。”门口守着的家丁被猛然砸下来的牌匾吓了一跳,顿时明相府门口慌乱起来。
对于任何一个府宅来说,最重要的门面便是大门上方牌匾了。
逐冥冽这么一射,将明相府的牌匾射了下来,无意是一巴掌拍在了明相的脸上。
“看到没有,谁欺负你,一定要打回去。”逐冥冽对绮罗说道,
此人对女儿的教育方式,还真的不是一般冷酷强悍,流苏只觉得冷汗直流。
这就是他说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吗?要把她辛辛苦苦教育的女儿培养成一个杀手吗?
汗啊……
逐冥冽一张俊脸,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冷酷异常,无情万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敢动他,最后……都得死!
“啊……是……是四王爷……”守卫们看清了马车上射箭的那抹冷魅的身影,立即惊慌起来,纷纷跪倒在地,逐冥冽的阴佞、狠毒他们都有所耳闻。
过了一会,那朱漆大门大开,一身着青色长袍的男人火急火燎地弓着背跑了出来,他看上去五十来岁,黑发中搀着点点银丝,精神却很是健硕,他便是明幻儿的亲爹,当朝丞相明奎安。
看到逐冥冽他连忙跪了下来,“属下给四爷请安。”这四王爷不得皇上喜爱,每个人都觉得他没有前程,因此没有人辅佐他,没有人将前途压在他的身上。
不过,并不表示他们不惧怕逐冥冽这个人本身。
逐冥冽冷冷地看着明奎安,一身浓重的寒透体而出,密布整个这一方空间,逐冥冽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过来的,浑身的邪佞之气,令人不敢靠近,偏他疼宠这母女两人。
“明相,晚膳用的可好?”逐冥冽此话一出,天空斜阳灿烂,明相府门口却觉得一片阴寒。
明奎安连忙抹了一把嘴角,一粒饭立即沾到了手背上,他窘迫不已。
而这时候,一个身上还有着伤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匆匆赶到了——
“爹,怕什么?咱们有皇后娘娘撑腰呢,四爷又怎么样?”
脸被逐野瞳打的皮开肉绽,现在还包着纱布,滑稽不已的明幻儿,不知轻重地说道。
“幻儿!!还不快跪下!”明奎安急得直抹额头上的汗,他这个女儿刁蛮任性出了名。
“四爷,您怎么会要这么一个女人在身边呢。你不知道,她在十三哥哥的府上跟我抢男人,天天黏着十三哥哥,给十三哥哥喂饭吃,陪十三哥哥聊天,还腻歪在十三哥哥怀里,她就是个水性杨花,不要脸的贱女人,说不准,她身边的小杂种就是和野男人生的……”明幻儿厌恶流苏至极,就因为她,她和十三爷的婚事竟然告吹了,因为十三爷跟皇后娘娘说,如果不退婚,他就出家做和尚去,吓得皇后娘娘只好恩准退了。
总之,这一切都是秦流苏这个女人的错,她不会放过她,秦流苏要因此付出代价。
流苏听了这些难听的话,连忙身后捂住绮罗的耳朵。
“你打我,我说了,会灭了你全家,你现在还敢骂我娘!”小绮罗不等逐冥冽回答,已经出声呛明幻儿。
“你这个小野种,你……啊……”
逐冥冽冷酷的脸上涌现出浓浓的嗜血,举起弓箭,猛地一拉弓,那箭像长了眼睛一样,嗖的一声飞射出去。
“啊啊……”只见那箭头分毫不差的插入了明幻儿的脑袋顶上,只听见咔嚓一声,她头上的碧玉玉簪子顿时断成了两节,一头青丝狼狈地垂了下来。
她双腿一软,脸色瞬间苍白,吓得双膝一软,朝着流苏的方向跪在地上——
逐冥冽眼中那冰冷至极的气息,让她止不住的发抖起来,她忘了,四王爷是个极其可怕的男人。
“四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个不孝女微臣一定好好教训她!幻儿还不快点滚过来给四爷道歉!”
“爹……”明幻儿仍旧是不甘愿。
“快点!”明奎安擦着额头的汗,严厉地对女儿喝道,“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四爷,我错了。”
“明相,本王看令千金似乎并不是很乐意跟郡主道歉嘛。”
“郡主?”明奎安一愣,皇上已经封这半路出来的女娃娃为郡主了吗?
那这样说完,自己女儿犯的可是殴打皇亲国戚的罪,轻则入狱,重则……重则满门抄斩啊……
“乐意乐意,明幻儿!你再推三阻四,我今天晚上不但打断你个狗腿!还要把你逐出王府去!”
明幻儿这下子才真的有些害怕了,她也没有想到秦流苏这个贱婢的女儿竟然连皇上也承认了,她磕头朝着流苏和绮罗说道——“我错了,给郡主道歉。”
“你背着你明相府的匾额,从这门口,一直跪到四爷府上,每跪一步,边说一句,‘我错了,对不起绮罗郡主’。本王在四王爷府等着!走!”
说着,逐冥冽转身,和流苏,绮罗一起回坐到马车内。
“驾……”罗念挥动马鞭,马车缓缓离开了明相府。
【二十八】
不久之后,大街小巷开始奔走相告一个爆炸性消息,说是朝廷重臣明相明奎安的千金明幻儿得罪了四王爷府的小郡主,最后被逼着在背上挂上明相府匾额,一步三叩头,一直磕到四王爷府,一路上,昏倒了好几次,但是不敢不跪。
许多百姓围着观看。
这下子,明相府的脸,全部被明幻儿丢尽了,明相抬不起头来了。
明奎安那张老脸上恨恨地露出不甘的神情,“本相三代忠良今日竟然被那冷面阎罗四王爷如此对待,害的本相颜面尽失,本相一定要到皇后娘娘那里去讨个公道去!再不济,本相就要和二王爷,三王爷,六王爷他们联合,再次扳倒他!”
*
“四爷,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离开明相府后,绮罗被罗念带回王府去了,逐冥冽让流苏留下,也没有乘马车,两人就这样徒步沿路走着,走着,走着,走着……
走了好长一段路,逐冥冽都没有讲话。
流苏跟在他身侧,只觉得刚才那个狂佞的男人不见了,此刻的他,背影有丝丝……落寞。
他的心里,究竟藏着怎么样的悲痛?
“随本王去一个重要的地方。”逐冥冽回过头来,说道,“本王好久没有去了,有些念着了。”
“嗯。”流苏见他神情似乎分外凝重,也不再问什么,只是这样跟在了他的身侧,一直往前走着。
路旁的风景开始变得荒芜,成荫的绿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疏疏落落,几近枯萎,寥寥可数的几棵树。
这里和繁华的曜京城比起来,差的太远。
荒芜,
苍凉,
萧瑟,
最后,逐冥冽终于一个前无人后无店的破落的茶摊上停了下来。
一块破旧发黄的白步上写着颜色已经暗淡的一个“茶”字。
逐冥冽刚到,一个佝偻着背,头发已经灰白的长者便迎了出来——
“公子,您来了,这回好久没来了呢。”这茶摊的老伯伯似乎认识逐冥冽,却又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他看到陪着逐冥冽来的这回不是公子的贴身护卫,而是个女子的时候,顿时多看了流苏几眼。
流苏对他报以善意的微笑,他也朝流苏点了点头。
“老样子。”说着,逐冥冽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交给那老伯伯。
老伯伯没有再说什么,拿着银子就进那小屋里面去了。
逐冥冽率先在茶摊上坐了下来,流苏看了看之后,也坐了下来。
他怎么会到这荒芜的地方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令他终生难忘的事情吗?流苏的脑海里充满了疑惑,但是,她又不好问,逐冥冽的内心世界,她不敢轻易打探。
“公子,来了,请慢用。”过了一会,老伯伯端了一个茶壶,两个杯子,和两个大饼走了出来,放在矮桌上,之后便又进去了,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两人坐了很久,没有任何一个顾客前来,逐冥冽似在追忆着什么。
“这个茶摊,是为你了而存在的吗?”流苏终于将疑惑问出了口,可是又不敢问的太细,怕触动他内心深处不愿提及的事情。
“是,这是我和她最后分别的地方。”逐冥冽开口,拿起面前的大饼,看着。
“她?她是谁?”流苏问道。
“本王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久到本王害怕她已经忘了本王的样子了。”
“四爷……是说锦瑟宫里那……那个女人吗?”流苏想起锦瑟宫前逐冥冽那抹深沉悲凉的背影来,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逐冥冽抬起头看着她,流苏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我,我我只是随便猜猜而已。”
逐冥冽拿起那大饼咬了一口,说道,“本王也想念她了。”
“想念她,为什么不去看她呢?”流苏也拿起一个馍馍,跟着咬了一口——“嗯,好……好吃,我最喜欢吃这种硬硬的,磕牙的大饼了。”
“不是本王相见就能见的。”逐冥冽淡淡的说道,看似无所在意,流苏却听出了他浅浅的……无奈。
“其实,四爷你不用担心因为很多年没有见她就会忘记了。”流苏说着,将手中的大饼放下,“有的人,一眼也没有看过,却被我记住了那么多年了。”她低下头去。
逐冥冽说过,不许再提六年前的事情,她便只能说的这么委婉,可是,心中也还是有些淡淡的失意,“我知道,你不想再提,我以后也不会再提了,永远也不会再提了,你不愿记得的事情,我也不会去记得了。曾经觉得那么重要,谁知道……呵呵……”
流苏说着,端起手中的茶碗,喝了口茶。
逐冥冽伸出手,将她额前的刘海捋到一边,他那粗粗的指腹抚上她的额头,眼睑,顺着脸颊下来,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
“你很失望,是吗?”
【二十九】
“你很失望,是吗?”他问道,眼睛不曾离开她的脸庞,冰冷的气息拂在她脸上。
她撇开脸,淡淡地说道,
“没有期待了,自然不会失望。”
“你可以有新的期待。”逐冥冽说了句流苏没有听懂的话,然后长手一伸,将她拉入怀中,邪气地说道。
“啪……”她手中的大饼直接掉到了地上,然后猛地转过身去,“四……四爷,请自重……”
“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碰不得?”
他不但没有停手,却邪恶弯腰,让她的身子后仰,他整个人慢慢,慢慢靠近她,不侵犯她,却又令她根本无法动弹。
“四爷……放开我……放开……”这姿势……远远看起来似乎是很浪漫的,特别是风吹起得时候,两人的头发飘起,纠缠在一块。
可是,只有流苏知道这其中的苦,这样的姿势,她脸稍微反抗一下的余地都没有,因为根本无法使力。
“你似乎特别害怕本王靠近你。”他邪恶而冰冷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着,流苏觉得快要被冻僵。
“你……你心里已经有人了,……你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流苏只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道,“每个人都应该尊重自己的心上人,即使她现在不在身边。”
“心上人?”逐冥冽当即怔了一下,“哪里来的心上人?”
“和你在这个茶摊上发生过一些故事的人,不就是你的心上人吗?你想见的,你害怕被她忘记的人,不就是她吗?”
逐冥冽听了,嘴角微微上扬,一笑,“谁说她是本王的心上人了?”他身子更加靠近流苏,流苏的身子都快要贴到地面去了,
“那……那她是……是谁?”流苏疑惑了,被他这么深情的惦记着,特意跑到这里来吃一个大饼,喝一碗茶,不是心上人是什么?
“本王心上从来没有人,若有,那个人也只能是你了。”他望着她,一手抓起她的一缕青丝,放在鼻尖,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独特的香气。
对于她,他逼她,却又不逼到底,总在她快掉进悬崖的时候,又将她拉住。
他开始不急着吃她了,他只想慢慢占据她的心,然后让她甘心情愿地投入他的怀抱。
他逐冥冽的女人,从来都是要主动投入他怀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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