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车厢的构成正象“混混”阿毛的朋友说的,完全一样。
列车每天早晨从江城发车,运行一小时后依次进入湘鄂川原始山水风景园、国家森林公园北区、国家森林公园南区,并穿过一大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在这期间,列车减速行驶八小时零九分,列车上的观光客集中到设施齐全的5、6、7号观光车厢,透过车厢两侧的落地式大玻璃窗,观赏列车外的原始森林和山水风光,并享受高规格的各种列车服务,傍晚后列车加速到正常的行驶速度,进入夜间运行,第二天早晨到达金城,傍晚从金城开车,经过一夜的行驶后,观光客们反方向观赏车外的原始森林和山水风光,并再次享受高规格的各种列车服务,于第三天傍晚返回江城。
白冰在描述中,提出他们如果真的要干这事,最好是在夜里两点十分到三点这段时间内。
因为在他们“实地考察”时,明亮的月光下,他们看到一直与铁路并行的公路将与铁路分离,列车要钻几个山洞,公路则变成盘山道。
冷坚非常满意白冰的记录和描述。
当晚,他们经过反复研究、讨论、甚至争论,最后终于制定出二人都认为“完美”行动计划。
第二天一整天,他们转遍了江城新、老城区的商店、市场,购买了“行动”所需要的器材、工具、用具和服装,并购买了装这些物品的两只大皮箱。
当天晚上,白冰叫来了“混混”阿毛,向他简单介绍了“行动”的全过程,阿毛拍这胸脯答应他会开着他的吉普车,和另一个“混混”小六子于十六号凌晨准时在预定的地点接应。
当然,冷坚答应事成之后,给他和小六子各十分之一的分成。
不知不觉,一瓶高度的“黄鹤楼”喝光了,冷坚有些醉意,他走出咖啡馆,走到夜幕中的顶层平台,让微微的江风和绵绵的细雨吹打着他那发烧的大脑。
他坚信他和白冰制定的行动计划是完美无缺的。
坚信程一鸣一定会非常赞成他行动计划,到时一定会打开特种车厢的那些保险锁,“混混”阿毛和小六子一定会在预定地点接应
手机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冷坚的遐想。
电话是白冰打来的,一向温顺的她脑怒的责问他到了哪,连个电话也不打,真是够呛。
“放心,我上了船,已经和程一鸣通了电话,他答应明天亲自来接我哦,刚才我在咖啡馆喝酒吃饭呢”
冷坚急忙向白冰解释。
白冰一听勃然大怒:“你也在喝酒啊?你们真是都活的不耐烦了!我可告诉你,这边可出了大事了!”
冷坚急忙问道:“什么大事?”
“第一,债主又来了电话,催问钱的事,我告诉他们正在筹措。第二,混蛋阿毛中午参加朋友的婚宴,喝得酩酊大醉,开着他的吉普车撞了十字路口的警台,连人带车被交警队的事故科扣了”
冷坚大吃一惊,顿时酒醒了一半。
“他人呢?现在在哪?”
“在‘醒酒处’的小号里醒酒呢。是小六子打来的电话,他也参加了婚宴”
冷坚不说话了,快速想着他的朋友中有谁在交警支队和事故科,但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白冰在电话里喊了起来:“你说话啊!你掉江里了?”
冷坚急忙问道:“人怎么样了?”
“小六子说,经过测试,阿毛酒精浓度严重超标,他还说酒后肇事是要拘留的”
“我是说撞到人没有?”
“没有”
“车怎么样?没撞坏吧?”
“车没大事,只是撞弯了保险杠。我说明天就是十号了,混蛋阿毛要是被关个十天八天的,这可怎么办啊你说话啊!”
冷坚终于想起来了:“阿冰,你别着急,你去找我同学亮子,你认识他的,他嫂子的嫂子的哥哥就在交警支队,让他帮忙,交上一、两千块钱,无论如何也要把混蛋阿毛‘捞’出来!”
挂上电话,他才感觉到雨已经下大了,他人被淋得象是落汤鸡,他急忙离开顶层平台,回到了船舱。
“这个混蛋阿毛!真他吗的混蛋”
他脱下湿衣服,边用毛巾擦着头和身上的雨水,边不停地骂着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混混”阿毛。
阿毛的事搅得他一夜睡不着,他给他同学亮子打电话,手机关机,家里的电话没人接。
天快亮时,他好不容易才算睡着了,“江城”号豪华高速客轮鸣着山响的汽笛驶进了西部大都市的码头。
他被惊醒了。
第三章(三)艰难的成交
(三)艰难的“成交”
“江城”号豪华高速客轮在越下越大的雨中停靠到了客运码头上。
按照冷坚电话里的要求,程一鸣破例起了个大早,亲自开着他的豪华宝马760轿车来到客运码头接他。
二人一阵简单的寒暄后,程一鸣驾着豪华宝马760快速的直奔他的别墅。
一进入程一鸣在郊区装修豪华的别墅,昨夜留宿的两个女“混子”一个又是递烟、又是上茶,另一个忙着打电话催预定的外卖,按照程一鸣事先的交待,热情的接待着冷坚。
冷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烟不抽、茶也不喝,急着让程一鸣打发两个女“混子”离开,好谈他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程一鸣打发两个女“混子”去了别的房间。
然后,他拿出一盒古巴名牌雪茄,打开包装递给冷坚一支,自己点燃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
“坚哥,什么大不了的事啊,搞得这么神秘?”
冷坚将雪茄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惊天动地的大事。一鸣,你坐下。”
程一鸣把一杯茶放到冷坚面前,坐到冷坚的对面的沙发上。
冷坚正重的望着程一鸣:“我先问你,这几年你是否还在干你的老本行?”
程一鸣摇晃了一下肥大的脑袋,微微一笑:“说实话,偶尔干上一两次,你还不知道吧,我去年开了家海鲜美食娱乐城,每天大事没有,屁事不断,就是有活,也都是下面的小兄弟们去干”
冷坚打断他的话:“你听我说,是这样,江城的一个哥们给我说了个事,我实地察看了一圈,这事要是干成了,足够咱们下半辈子享用的。”
程一鸣两眼发光:“噢?”
“有趟火车,江城直达金城,g101/102次豪华观光列车,每逢双月的十五号那趟要在开车前加挂一辆特种车厢,在半道上一个不知名的小站停上四十分钟,装上十几只大铁箱子,这辆车有武警押运,目的地是金城的国家金库”
冷坚说着打开提包,取出一叠经过白冰精心放大、制作的电脑图片递给程一鸣,然后拿起茶几上的雪茄点燃,默默的吸着。
程一鸣仔细的看着特种车厢各个部位的一张张图片,他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我说坚哥,这么高级的车厢,运的什么东东?”
冷坚吐出一口烟:“黄金。”
程一鸣全身一震:“黄金?”
“每趟最少十五箱,每个箱子得俩人抬,估计有一千两。”
“坚哥,你?”
“我打听到这些箱子从金矿到火车站,是由装甲车运送,所以,只能在火车上干。”
程一鸣大惊失色,额头上沁出汗珠,“坚哥,你,你要抢黄金?”
“不全要,最多搞它五、六箱。”
程一鸣满脸冒着汗。
“坚哥,你疯了?”
“我很正常,所以才来找你。”
“不!我可不干我不干!这可不是一般的溜门撬锁,被当局抓住,要杀头的!”
“软蛋!算我找错了人!”
冷坚拍案而起,提起他的提包就要走。
程一鸣急忙拦住:“坚哥,你听我说”
冷坚甩开程一鸣:“告辞!”
程一鸣哭丧着脸:“坚哥”
程一鸣坐着女“混子”开着他的豪华宝马760追上冷坚已经坐上的出租车。
宝马760将出租车挤到路边停住。
程一鸣跳下车,伸手拦在出租车的前面,冲着车内的冷坚喊道:“坚哥,你听我说”
冷坚探出头:“没设什么好说的!图片还在你家,你想好了,十四号之前到江城来找我!”
“坚哥,你要是缺钱,说一声”
“开车!”
出租车在冷坚的催促下绕过程一鸣和他的豪华宝马760,快速驶去。
“嘿!”
望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程一鸣摇着他那肥大的脑袋,高声叹息。
冷坚坐着出租车直接到了客运码头,登上了开往江城的“重庆”号豪华高速客轮。
一上船他就坐在也是设在顶层的酒吧的室外防雨棚下,要了一个冷拼,两瓶啤酒,独自一人喝了起来。
雨下得更大了,顺流而下的江水在西北风和雨水的吹打下,翻卷着浑浊的lang花。
冷坚望着江面,心中充满无限的愤懑和无奈。
他满怀信心的来找程一鸣,万万没想到他会一口拒绝。
是啊,现在的程一鸣不是从前的程一鸣了,他有钱、有豪华车、有别墅,还有他的海鲜美食娱乐城,还有说不清的多少“美女”陪伴
他一口气喝完第二瓶啤酒,招呼服务员又要了两瓶。
四瓶啤酒下肚,他醉了,在四周一片惊讶的目光中踉踉跄跄的回到船舱,一头栽倒铺位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晨,“重庆”号豪华高速客轮靠上江城新区的客运码头。
冷坚下船后没再乘坐城铁,他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老城区的家。
白冰不在家。
冷坚在厨房的冰箱里找到一只咸鸭蛋和一根火腿肠,又找到没喝完的半瓶“黄鹤楼”,又独自一人喝了起来。
白冰今天起了个大早,她要和“混混”小六子去远郊区的事故科“醒酒处”,接在“小号”里醒酒的“混混”阿毛。
昨天上午,她费了很大功夫,终于找到了冷坚在税务局工作的同学亮子,亮子又费了很大的功夫找到了他嫂子的嫂子在交警支队工作的哥哥。
下午,她和小六子在亮子的陪同下,拿着交警支队一位副支队长写的条子来到了事故科。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软缠硬磨、讨价还价,最后交了两千元的罚款,事故科终于答应放人,免除拘留处罚,但是,要吊销阿毛的驾驶执照。
白冰一听急了,又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软缠硬磨,又打通了亮子嫂子的嫂子的哥哥的电话,最后在“哥哥”的“关照”下,事故科终于答应阿毛的驾驶执照可以不吊销,扣六分,以示警告。
随后,她和小六子又在亮子的陪伴下,看到了仍在“小号”里呼呼大睡的阿毛和撞弯了前保险杠的吉普车。
当然,在“哥哥”的“关照”下,晚上她通过过去开火锅城时认识的市里最高档的“鲍翅楼”的老板,请了“方方面面”的吃了一顿。
接出阿毛,白冰让小六子开着吉普车到事故科附近的汽车修理厂修车,她和阿毛进了一家包子铺。在阿毛狼吞虎咽的一口气吃了一斤猪肉大葱包子、两大碗三鲜鸡蛋汤后,将他送到医院去陪她的老娘。
临近中午,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
一进门,她就看到倒在茶几上的空酒瓶和吃了一半的咸鸭蛋,随后又找到了歪躺在卫生间地板上昏睡的冷坚,并闻到一股着酒后的吐出物的恶臭。
顿时,她气不打一处来,打开淋浴器的冷水喷头,冲着冷坚的头一阵猛冲。
冷坚被冰冷的水冲醒了。
“这我在哪?”
“在自己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是喝、喝、喝,真是死不了改不了!”
白冰忿忿的瞪着冷坚。
冷坚没有顶嘴,慢慢的站了起来,脱掉沾满吐出物的上衣,走出卫生间,一屁股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白冰开始清扫卫生间,她越想越生气。
五号那天早晨,冷坚将她从熟睡中推醒,告诉她要干惊天动地的“事”后,她不但没有反对,反而表现出很高的热情。
几天来,她陪着冷坚会朋友、用手机拍照片、制作电脑图片、乘坐豪华观光列车“实地考察”、制定行动计划、购买器材用品,凡此一切,她将她的聪明智慧发挥到了极致。
虽然她还没有嫁给冷坚,但是大学期间中国传统文化熏陶,中国女人的“三从四德”,尤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混蛋理论,已经在她的灵魂深处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她憎恶“大难来临各自飞”的论调,坚信“同舟共济灾自灭”的信条。
自从和冷坚同居后,她就将冷坚当作她终身的伴侣。
可眼下,难道又出了什么大岔子?不然冷坚不会独自一人回来,也不会大早晨酒就喝得酩酊大醉。
她打扫完卫生间,打开洗衣机,将冷坚的脏衣服扔了进去,然后回到了客厅。
冷坚仍然坐在沙发上发呆,眉宇间显现出更加无比的愤懑和无奈。
白冰泡上一杯茶放到冷坚面前的茶几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个电话?”
冷坚看也不看白冰,继续发着呆。
“说话啊!你聋了?”
冷坚还是看也不看白冰,还是继续的发呆。
白冰的无名火顿时再次爆发,一个箭步走过去揪住冷坚的耳朵。
“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一鸣那个混蛋他不干”
“啊”
白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屁股坐到冷坚身旁。
冷坚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几口:“只能找阿毛和六子了”
白冰给“混混”阿毛打了电话。
阿毛一口咬定他得陪住院的老娘,只能抽空去半道接应,说什么也不肯参加“行动”。
另一个“混混”小六子也一口咬定,只要阿毛参加,他就参加。
得到二人坚决的回答,冷坚和白冰就象一对都泄了气的皮球,又气恼又无奈的对坐在沙发上,谁也说不出话。
直到下午,程一鸣打来了电话,他们悬在空中的心,或者说即将消失的“救命稻草”又回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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