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什么人?你们认识?”老男人问。
“不,不认识。”杨晨的头摇的很快,说:“刚才在酒店碰到的。”
“那就好了。”老男人朝着他的手下说:“给我狠狠地打。”
我被一阵拳打脚踢,抱着脑袋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不要打啦。”杨晨扑上来拦住他们说:“不要打了,求你们别打了。”
那男人也走了过来,狠狠地踢了我一脚说:“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如果再这样,就不会像今天这么便宜你了。我们走!”
随后,杨晨和他们一起上了车。
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杨晨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双复杂的眼神就算是过了许多年后,也能让我清晰如初。
我挣扎着想起身去追,然而无论我怎样用力都丝毫不能挪动半步,浑身抽筋般的疼痛。
车子越去越远,马路上空寂清冷。看着越来越模糊的车子,我鼻子酸酸的,难以控制的眼泪终于掉下了两行:杨晨啊杨晨,我最美丽的青春,最真的情感都给了你,给了这个越去越远的影子。
我在雨中苦苦挣扎……
凄冷的寒风加着冰凉的雨水在我身上浇注着,我能隐约地感觉到马路上汽车的鸣镝声、身边路人行走的脚步声,但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雨越下越大,身体的疼痛已经感受不到雨水的冰冷,我吃力地向前爬着,被雨水的浸泡的身体好像失去了知觉,犹如一个被遗弃的孤儿伸出僵硬的手臂向路人求助,得到的却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插进了心脏。泪水参合雨水在我脸上流淌,大脑一片空白,我似乎将要死去,将要和一切说再见。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雪白,我以为我已经死了,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抬一下胳膊,一阵酸楚的疼痛,这时,我才意思到我还活着。我使劲地动了一下身体。
“你醒了?太好了,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
谁啊?有这么说话的吗?我思索着。
“我这是在哪里啊?”我问。
“医院啊,没有住过院啊?这么明显的地方都不知道吗?”那女孩子的声音像小鸟一样唧喳。
“你是谁?说话这么难听,能不能温柔点。”我厌恶地说。
“哟!不温柔啊?比着昨晚打你的人咋样?”
“你是谁啊?怎么在这里?”我有点愤怒,又很无奈,一身疼痛只能用气愤的眼神白了一下身边这个陌生的女孩。
“别问我是谁?是我把你送来的,要不然呐,你早死翘翘了。”
“还不如让我去死。”
“哟?看不出来你还这么痴情,你死了倒没什么,可你的家人总很难过的。”
“死了一切湮灭。”
“你真不是爷们,这点小伤算什么?如果你一定要死也容易,我把你扶到窗户口,自己跳下去就行了。”
这女孩子说话还真逗。
“我想坐起来一下。”说着,我动了动身体。
那女孩子使劲把我往上拉了一下,说:“坐起来不行,就这样靠一会吧。”
“哎,好的,谢谢你。”这时,我才看清楚我身边的这个女孩子:中等的个头,落落大方,一头盘起的长发像一个小天鹅,给人一种调皮捣蛋的机灵鬼的感觉。
“你是这里的护士?”我问:“怎么不穿工作服?”
“我像吗?”那女孩子反问道。
“不像。”
“不像就对了,我才懒得去照顾病人呢?”
“也没有几个病人愿意让你照顾,就凭你这嗓门,这里恐怕就不叫骨科医院了,要改名叫精神病医院得了。”
那女孩子笑了笑,说:“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魔力。”
“怎么称呼你?”我问
“叫我小于好了。”她睁大眼睛说。
“小鱼?鲤鱼的鱼?”
“干勾于,叫于航。”她笑了笑。
“哦,刚才说你最讨厌照顾病人,我们素不相识为什么来照顾我呢?”
“想知道吗?”她歪着脑袋调皮地问。
“当然!”
“也容易,等你病养好了请我吃顿饭后再告诉你。”
“你的要求也太低了点,一顿饭就能把你搞定啊?”我勉强的列了列嘴。
“对!像你啊,请我吃顿饭就可以了。如果是别人,那我要求的就多了。”说着,她抬起手臂在空中划了个半圆。
“这么说我还享受了特级待遇了?”
“当然,谁让你是病号呢!”
“晕菜!告诉我吧,不然我会发疯!”
“等到我乐意的时候吧?”她朝我做了个鬼脸说。
“你什么时候乐意啊?”
“那要看心情了,什么时候觉得开心了,不用你问我就说了。”
“是吗?等你愿意说的时候说不定我还不愿意听呢?”我乐了。
“由不得你,除非你把耳朵塞上。”
“你多大了?”我问。
“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龄是不能随便问的吗?”她认真地说。
“哦,对不起。”
“哈哈,看你认真的,我21岁了,还没男朋友。”
呵呵,直率的小姑娘。听她说起话来像小孩子一样唧唧喳喳的,不过能把你逗的一乐一乐地心情舒畅。
在住院期间,于航虽然有点大大咧咧、说话也不讲究方式。但是,我对她精心照料和无微不至的关怀甚是感激。这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儿说话相当直率、个性,有点男孩子的性格,属于调皮捣蛋、活泼可爱型的,像宠物又像哥们。
有时候她还会哼几句小调,虽然有点走音但也十分悦耳。她讲起有一次单独和一个“坏”男孩子吃饭十分有趣。她说在一个晚上,一个人去饭店吃饭,刚坐下,就看到对面的饭桌旁坐着一个男孩子朝她扭鼻子弄眼,于航白了他一眼不去理会,那男孩子竟朝她吹起了口哨。于航愤怒了,不过还是保持一脸轻松地凑过了去,诡计的朝他一笑,说:“帅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饭啊?”。那男孩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心情不好。”
“失恋了吧?”于航问。
“不是。”那男孩子回答说。
“不是才怪,除了失恋的人才一个人来这里吃饭,一看你就是,还不承认呢?”于航说。
“这么说你是失恋了?因为你也是一个人来这里吃饭。”那男孩子反问道。
“是啊,痛苦啊,被人甩了。”于航点了点头说。
“哦?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有人甩?是你甩了别人了吧?”
“切,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于航撇着嘴瞪着眼说。
“哦,那是你没有遇到我,我可是一个好男人。”男孩子乐了。
“是吗?你哪里好啊?”
“哪里都好。”
“会照顾女人吗?”
“当然,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哦?那你今晚先把我灌醉,然后把我送到家怎么样?”
“没问题,你家是你一个人住吧?”
“当然了,傻瓜,哈哈”
“哈哈……”
自然,那顿饭是男孩子埋单。于航说她点了很多的菜,而且价格都是比较昂贵的,那男孩子看着菜单满脸的肾虚,还故意强笑说:“多点些多点些”。饭后那人又把于航送到家楼下。并互相留了电话,谁知那男孩子当场就拨了于航的电话,结果是空号,他朝着于航愤怒地大声叽呼:“你的手机怎么是空号啊?”。于航头也不回地说:“笨蛋,不是空号给你干吗?”。那人怒气冲天,狠狠地朝地上一阵乱跺……
听了以后,我笑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对于航说:“你也太狠了点。”
“对这种男人就应该狠点,不然,以后他还敢对女孩子性骚扰呢。”于航振振有词地说。
……
我在医院整整呆了两个星期,大林和他老婆经常来看我。大林除了安慰我外,还谈起我家老爷子。他说:“你老头三天两头打电话找你,你说怎么办?”。我对大林说:“别告诉老爷子这挡子事儿,老爸老妈知道了会吃不消的”。大林说:“这样隐瞒几天可以,再隐瞒下去恐怕你老爸非要找上门来”。我说:“他再打电话给你,你就告诉他我去外地了”。大林说:“不行啊,我当时也这么说了,你老爷子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天你一拍屁股走人把客户丢在那里,他窝着火呢”。我说:“那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老爸老妈看到我这副模样吧?老妈还不伤心死才怪呢!”。大林说:“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出院”。我说:“这不是废话吗?我也想尽早出院”。大林说:“都是那小娘们惹的祸,你知道她现在做什么吗?”我告诉大林:“少提她,我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除了我的那些狐朋狗友经常到医院来看我外,还有一个让我意外惊诧人来医院看我,她就是沈海露。记得她来的那天是周末,天色已晚。当她步入病房的那一刻,我就认出是她,我想起身,被她拦住。
“你好。”我说。
“你好”,她放下手里一堆的礼品说:“没什么大碍吧?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的到来。”我说。
“别客气,没事就好。”然后,她又审视了一会床前的于航,问:“她是你女朋友?”
“我是他亲戚,你是谁?”还没等我回答,于航抢先说道。
“哦。”她对于航说:“你能回避一下吗?我想和何从谈点事情。”
“我和何从的关系可好了,你说吧,没关系的。”于航说。
沈海露看了看于航又看了一下我,我领会她的意思,便对于航说:“你先回避一下吧。”
于航一脸莫名地撅着嘴走出了病房。
沈海露在我的病床前坐下来,说:“是因为杨晨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不必问了,情况我都知道了,她做事情有些偏激,方法也不对,但是她也是没有办法,希望你包容她、理解她。”
“仅仅是偏激吗?你没有看到我成什么样了?”
“当然知道!有些事情可能你还不清楚,等你养好病,去找她心平气和的谈一下,你们相互理解一下。”
“理解?谁能理解我呢!”
她笑了笑,问:“你恨杨晨吗?”
“当然恨。”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有句古话叫‘爱之深故恨之过’,说明你还爱她”。
“你来这里的目的就为了说这个吗?”
“为你们两个。杨晨是个好女孩子,你不要误会她。”
“误会,真是笑话。她是你什么人,你这么袒护她?”我问。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是她什么人,算是一个朋友。杨晨是个好女孩,她在北京没有一个亲人,我是看她怪可怜的才这样做。我希望她找一个能疼她、爱她对她好的男孩子结婚,社会上的骗子很多,我担心她受到伤害。你是一个不错的男孩子,而且你们彼此都爱着对方,所以我尽量撮合你们,希望你们过的幸福。”
“我们没有以后了。我也没有误会她,目前我的状况是最好的见证。我承认我爱她,为她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我自己的生命。可是……”伤心之处,我难以抑制情绪,声音又开始哽咽,我还是个男人吗:“可是,现在我不会了。我们的爱是单方面的,在她看来我这种一相情愿的爱过于廉价,所以也不愿去珍惜。爱已尘封,已经成为过去,不会复燃了。”
“别这样想,以后她会明白你的用心的。给她一些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幸福的爱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相信她也要相信你自己。等我见到她后再好好劝劝她。”
“她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一点点。”
“既然知道,就没必劝她了,我不希望你做一些徒劳无功的事情。我也根本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在没有弄清楚事实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放弃——如果你还爱她的话。人这辈子找个自己爱的人不容易,既然爱了就勇敢一些,现在你不能接受这些,等日子久了,你就会发现她的过去就像一片尘埃,很快就被风化的无影无踪的。人啊,这辈子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相伴到老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也许你现在不明白我说的话,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自然会明白的。”说完,她站起身:“好了,我也该走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把身体养好。出院以后就去我店里坐坐,还有一些事情想找你谈谈。”
第十三章
15号,我正式出院。大林和几个哥们特意来到医院接我。我甚是感激,想不到平时大幅翩翩、骂骂咧咧的哥们还都这么细心地惦记着我。
在我要离开医院的时候,问于航:“是谁让你来照顾我的呢?现在该告诉我了吧。”
于航笑了笑说:“哈哈,我是杨晨派来的!”
“杨晨?!”我皱了皱了眉头,不解地问。
“是啊,我要是早说出来怕影响你的情绪,耽误了病情。知道吗?都是为了你好!”于航得意地笑了。
“你是杨晨的什么人?”我问。
“想知道吗?”
“废话!”
“那就等你下次住院吧。”她像只小鸟一样,说完一溜烟地走开了。
从医院出来,大林直接把我送到我家小区门口。
一下车,大林就摇下车窗,把头伸出来问我:“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吗?”
我没有作声。
“如果你能咽下这口恶气,那我也没辙。不过我提醒你,你可以去告他们,交给警察来处理。”大林说。
“我找谁去啊?一个人都不认识。”
“你可以找杨晨啊,事情是由她而生,当然要有她来负责。有她在什么都可以解决。”
我把头低了下去,沉思了一会说:“让我考虑一下吧。”
“我看你啊,也甭考虑了,你也下不了这个决心。能用心地爱一个人到这种份上,哥们也挺佩服你,可惜啊,人家那小娘们不领情。你也只能是一个爱情的牺牲品。好了不说了,有什么事情及时给我电话。”大林说完,开车走了。
我是爱情的牺牲品吗?
我曾经无数次地想疯狂地去报复、去折磨这个伤我至深的女人,可是无论怎样也下不了决心,那也只是我一时的情感冲动。很多的时候我在为她解脱。只要她能回来,一切都可以淡然处之。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不计较她一切的过错。
回到家里,只有老妈一人,见我回来,甚是高兴,说:“儿子啊,你去哪里了?这么多天不见你,让妈担心死了。”
“没事,和同学一起到外地玩去了。”
“你这孩子,也不给妈说一声,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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