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身体线条的优雅,白皙的胸脯,还有腿与臀中间的微凸是对男人最大的诱惑。
他听到这个来自M星的少女再次开口,“拥有翅膀的神,在你怀里飞翔,这是花朵的自由。”
多么美丽的诗歌,维尔的笑容僵硬住,他感到自己的衣服被锋利的激光穿透又转瞬而去。趴在他身上的女精灵悲伤地看着他,像是想要记住些什么,眼底的光芒黯淡下去。那一鞭子将这个少女拦腰抽成两半,紫色的血水溅喷出来,异香满室,冰冷的血与冰冷的生命。
精灵的尸体后,维尔才看清楚雅克的脸,他见那个拿着长鞭的男人厌恶地对着那滩尸块说:“下贱的玩意。”
然后维尔突然无力了,他浑身都是浅紫色。精灵的上半身滚在花朵里,精致的脸上那种悲伤的表情永远凝固住,只有她长而浓密正在微微颤抖的睫毛在提醒维尔,刚才她还活着。
“回来了,雅克。”维尔发现自己还能很无所谓地笑得很开心,他坐起身来,没有什么感觉地将溅到自己脸上的血擦掉。
雅克连忙丢弃长鞭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捧住维尔的脸。“我很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维尔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把他往死里整的男人,很配合地说:“我也很想你,想你什么时候死。”这是十成十的实话。
说完维尔凶恶地一脚踹开他,又狠又准。雅克闪开后又马上扑了过去,他已经习惯了要用暴力去压制这个男人。
就算挨几拳也要将他双手高举过头顶,牢牢压在地上。看他就算知道徒劳也要拼命挣扎的样子,这样的维尔充满了让人心悸的生命力。
“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反抗我了,维尔。”雅克压着他说,被囚禁被折断翅膀的鸟早就不如当初健壮,他爱上掌控住这个男人一切的那种快感。
维尔像头负伤的野兽,他绝望的情绪现在才爆发出来。拼了命地想挣脱被抓住的手,想去抚摸那个精灵的脸,湿漉漉淡紫色的血水流淌得一塌糊涂,就像他失败得一塌糊涂的人生。他曾经站在精灵的星球上保护过他们。
打退星际黑商贩的军舰群,将花丛里的精灵从奴隶的命运中解救出来。
拥有翅膀的神,在你怀中飞翔,这是花朵的自由。你是我们的英雄,维尔。
他怕被这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那双来自M星,来自他辉煌的时代的眼睛看到这么肮脏的一切。
雅克不耐烦地撕扯开他身上的衣服,久不经紫外线苍白到不健康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沾上了死者的鲜血。那一瞬间的兴奋与堕落让人颤抖,雅克还戴着手套的手指贪婪地抚摸过身下的身体。
维尔裸着身体还在不死心地挣扎,他不断地伸手要去捂住那个精灵的眼睛,雅克恶狠狠地单膝跪压在他的背脊上,阻止了他不停往前爬的身体。
再次抓住他想要躲开的双手,单方面强制的交缠,习惯了的疯狂。这本来就是一个丧失了所有道德底线的世界。弱肉强食的死亡。
“滚开。”维尔红着眼睛愤怒地大喊,背后传来了温热的湿润感,有力的手掌按住他的大腿,接着是不容反抗重叠上来的男性肉体。
疯狂而不懂节制的律动,还有承受方没有尽头被撕裂的痛苦,这种充满了闷热,挣脱与抓回来的行为早已经失去最初人类一开始的神圣。
雅克在维尔痛得失去意识的那一刻露出怪异的笑容,笑得那么快意又如维尔疯狂逃窜时的悲惨。
、十五
格林觉得自己不应该睡着,但是太困了,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智能机器人。他饿了要吃饭维持生命需要淡水,困了必须闭上眼睛让头脑休息。
他其实不喜欢睡得太沉,因为深眠会让他产生巨大的压力,那会让他窒息,让他回到那个灼热的午后。
格林,你见过人造树吗?
我没有。
见过装在印有蓝色金边的宝石瓶里的饮用水吗?
我没有。
见过一袋子联邦币吗?
我没有。
那你见过死人吗?
见过。
那是师傅第一次见到他时所问的话,师傅说很快这所有的一切他都能见到,或者拥有。
后来在残酷的训练中他不断地想着人造树,想着昂贵的饮用水及联邦币活下来。他不想变成四周那些倒下去的死人,他只是想活下去。努力地活下去。
他看过很多死去的尸体,多到他以为杀死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代价的,因为指挥战争的上层就不曾因为杀人罪而被逮捕。那些没有任何意义,残酷的战争。沙漠里的每一粒沙子都住着一个战争怨魂。
当他亲手扣下玩具手枪的扳机杀死第一个人开始,就在想自己杀掉的那些人的灵魂是否也住在沙漠里?
格林最终还是从睡眠中挣扎过来,他从黑暗的储物仓爬出去,手里拖着一根圆形的吸尘器走到大厅里。
圣玻里最接近入口处的中心大厅明亮宽广,影像投射机由中央电脑控制,会不断变化出虚拟唯美的景色装饰白色的大厅。每个出入圣玻里的居民或军人,都有身份储存信息,经过电脑确认基因才能出入。
格林看到人流里掺杂着好几个跟他穿着同样清洁服的机器人,他们用一种固定的动作努力低头清理大厅的边沿。
“RL6,RA73,跟我上去清理储水池。”一个穿着白色蓝边制服的侍者走入大厅,对着格林跟另外一个正在清扫的机器人说。
格林低着头,嗓子发出一种类似电脑合成的机械化声音,“RL6接受命令。”
在侍者转过头时,格林不明显地摸了自己的脸一下,冰凉的金属质感把他的皮肤刮得刺痛。要把自己打造成这副机器人摸样可真不容易。
格林站在往上升的透明电梯时,他看到圣玻里的繁华与被电梯玻璃隔离的寂静。他想起维尔,贵族都住在这种地方吗?
如果住在这么舒服的地方,为什么还要拼了命地想上天呢?格林又想如果是自己住在这里会怎么样,嗯,他应该也会上天吧。
电视里不是说了嘛,不想上天的男人不算男人。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有一个上天的梦。
维尔湿淋淋从温泉池里走出来,一个土黄色短发的年轻侍者立刻走过来,拿着一条干毛巾为他擦拭那些水汽。
维尔看到这个陌生的侍者,没多想就问:“东非呢?”以前这个工作都是那个家伙的。
“我就是东非,维尔少爷。”土黄色的年轻人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哦?”维尔看了侍者脸上那些雀斑一眼,没有表达出什么情绪地说,“又来一个东非。”他的贴身侍者来来去去都叫东非,他也习惯一个走一个补的东非。
侍者只是淡淡地笑着,像台输好程序的电脑,又不太像。
格林总是不太习惯九层的时间,他看着封闭的圣玻里大广场的百米高空上,一个悬浮的古董形状的大吊钟正在唱着歌。
星球的自转一直在减缓,到了将来的某一个时间,这颗圆球将会停止残疾的身体,彻底罢工。那时候将会产生极昼与极夜,再也不需要会天天唱歌的时钟。
九层独立地封闭在盒子里,这里的时钟以二十四小时为一天,哪怕八层以下是白天,这里也可能是人造黑夜。
这个世界不太自然,一直都不太自然。
电梯到达储水池的楼层后自动打开,格林伸手正正自己的衣领,白色蓝边的侍者服让这个黑发棕眸的小伙子显得精神能干。他挂上淡淡的微笑,像一个刚从礼仪老师那毕业的合格侍者。
然后他弯身将那个倚在墙边塌成一团的尸体扛起来,储水仓库下面是污水处理系统,一个圆形旋转而下的黑色幽深入口。尸体将从这里被扔下去,处理系统会自动反应成异物入侵,绞碎成泥又分离出来当成垃圾送入运输车里扔到垃圾处理厂。
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他又回到电梯里。RA73站在那里纹丝未动,金属质感的脸上有轻微的反光。
格林来到电梯的认证扫描图标前,伸出手指按下。他不需要从侍者身上剥下来的指纹或血液,为了一千万联邦币,偶尔当一回怪物开一次外挂是连作者也会原谅他的小事。
扫描红光从他脚底一直蔓延上他头上的每一根发丝,认证显示屏幕里突然出现一阵被入侵的乱码,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又恢复正常。
这点时间连惊动中央系统都力有未逮,很快一个合成女音响起,“身份认证合格,欢迎回来,OU58号侍者。”
格林若无其事地看着电梯门关上,再次上升,纯人类的侍者大多数都在圣玻里的上层领导层服侍。
“你看到了什么吗?”格林淡淡地微笑,他在跟RA73聊天。
“我什么都没看到。”笨拙的RA73还是纹丝不动,像根铁柱一样。
“最近工作还好吧。”
“很好,谢谢关心。”
“你长得很帅,你的设计师的审美观不错。”
“谢谢,你也是。”
就这样叫OU58的纯人类跟机器人RA73都站得像根铁柱,看着电梯不断刷高层数,严肃地聊着天。
、十六
总是会搞坏一切,雅克曾努力回想过自己一开始的初衷。那时候自己只是单纯地想把他关起来而已,只要能天天看着他,很简单的念头。
他知道他错了,他不该剥夺了这个男人自由上天的权利。但只要一想到星空是他无法掌控住的地方,他就无法忍受眼睁睁地看着他上天,谁知道哪一次上去就再也不会回来。这样的星际飞行员数不胜数,他们可能会藏匿在某颗任何人都无法找到的小星球上,藏一辈子。
无法上天,他可以给他一切。所以一开始是极度的讨好,卑微得像只虫子为了他能回头看他一眼。而那个男人也是高兴就过来踩他几脚,不高兴就把他当成空气的主。他一直很任性,当他驾驶着红莲火机甲一马当先掀翻了登陆机口的所有人,跳出去独自一个人面对敌人的上万机甲包围还能大笑时,连他的战友都会这个嚣张的家伙退避三尺。
他的肆意飞扬总让人跟不上,雅克想起自己在军校时,他们同班了三年。他一定不知道跟他同为大贵族的红发男人有多自卑,拼尽一切力气只是为了将成绩提高,占据在他之下的第二位。
然后熬夜熬到胃出血的隔天,又要继续装作很开朗地当他的好伙伴好哥们。可是他的朋友实在太多了,多到让人发疯地嫉妒。
雅克再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是怎么变质的,在战区军人医院的隔离病房里,那个男人刚从战场前线退下来,他静静地沉睡着。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束放在床头的白色小花,一本星际学跟两本语言字典。他关了病房的门,关上了自动窗帘,然后□|暴了那个受了伤被麻醉剂束缚住知觉的男人。
他最后还是醒过来,他的战士本能就算被喂了麻醉剂也无法压下。
“你到底在干什么?”强大的反抗能力,就算刚缝好的伤口全部崩裂出来,血染红了床单他也不管,只是疯狂地想将他踹开,甚至还愤怒地骂脏话。
他也很想问自己,到底自己要干什么?
明明知道对方只对女人有感觉,明知道对方不可能有这种肮脏的念头,所以他做这种事一定会被彻底厌恶。
可是当看到那双金色的眼睛从信任转到痛恨,他才发现之前的一切心理建设都轰然崩塌,变成撕心裂肺的碎片。
他想当时他没有再次扑上去就好了,只要他跪下哭着乞求那个男人的原谅。一定,一定会再次得到宽恕,因为那个男人粗枝大叶而且看重感情。
然后他们的关系不会有改变,时间能带走这种黑色的疙瘩。
当那个男人厌恶地大吼着,“你去死”时,他就已经死了吧。沾血的绷带死死地将对方的双手捆在床头,无情地分开他的双腿。一切只能在梦里出现的猥亵场景都在强迫中真实地发生。
雅克那时才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渴望,已经渴望到快要疯掉。直接从伪善的圣人沦落成为令人恶心的野兽。
他一边沉浸在这种无法自拔,自甘堕落的地狱快感中,一边卑鄙而猥琐地哭着,喊着,“维尔,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
当深埋在他体内发泄出来倒在那个男人沾血的胸膛上,维尔空洞而冷静地说:“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知道维尔说出口就是真的,后来他逃离了军队,进入了政界。
而金发金眸,那个让他一直无止境发疯下去的男人还在天空上,像黑旗上的苍鹰一样,自由驰骋。
有些夜晚他在玩死一些金发的小男孩后,会突然害怕起来,深层的恐惧让他整夜整夜都无法入眠,他怕维尔会驾着红莲火机甲,冲入他的城堡杀了他。
可有时想那个男人想到发疯,又拼命得站在原地希望维尔能回头看他,就算被他杀死也可以。
后来他失踪了,消失在茫茫的星河中。雅克终于想明白,对维尔来说他其实什么都不是,就算他成为维尔的第一个男人又怎么样。
维尔最爱的只有天空,只要让他上天,那些强|暴那些伤口对他来说不过是他前进路上的小石子,他一踢就滚开。
包括他。
维尔再也不会来杀他,念念不忘的只有被留在地上的人。
当把这只金色的苍鹰关入城堡时,雅克知道他跟维尔彻底完了。这一辈子他再也无法得到他主动的拥抱,听到他大笑着跟他勾肩搭背说:“兄弟。”
雅克面对着卧室里的凌乱,他低头看到刚刚晕过去的维尔,脸上的神情逐渐从黑暗的回忆里抽出来,变得柔和。
阳光没有温度的光线从窗外照亮了卧室,雅克抓紧手里的金色的头发,感受到身下这个男人轻微的呼吸。他由心感到愉悦地笑起来。“一起留在地上吧,你已经无处可去了。”
果然所谓的单纯念头是骗人的,当他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时,他怎么可能忍受不碰触他。一开始用尽一切肮脏的手段把这个男人关起来,就是想像现在一样,压制他一辈子。
、十七
格林有时会奇怪人在死前会想些什么,RA73对于这个问题显然是没有讨论的资格的,他只是一台机器人。他的思绪就是一段固定化的程序,他的程序里没有死亡的概念。
他只会坏掉,不会死亡。
格林仿佛又回到那个灼热的午后,那个女人看到从窗外站起来的他,然后他开枪。那个女人死时在想些什么呢,她抽搐地倒在血泊中时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她只是不断地对他嘶吼,“西姆,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第一次有人对他说,“你回来了”,就好像他不是漂泊的孤魂野鬼,不是三层的贱种贫民,而是有家的孩子。可惜他不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