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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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玄冰-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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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罗文手中的火焰亮度不高,她只能隐隐看出一些斑驳的轮廓来。罗文也一同走近查看岩壁上的壁画,刚才他就发现这岩壁上刻画着的图案,但却无法仔细辨明。不过待他这番仔细看罢,也仍是无法辨别那岩壁上刻画的究竟为何。他遗憾地拉着爱儿走向大角鹿欢欢,欢欢哞哞地叫着,呼唤二人重新骑到它的背上。罗文一跃而上,催促爱儿快速上来,他知道,阿修在外面也许已经等候了他们多时了。

大角鹿带着二人又是一顿飞奔,一出洞口,大角鹿就沿着方才前来的道路奔去。过了半个多时辰,欢欢回到了刚见到二人时的湖泊旁边的空地上。他们从鹿背上跳下,刚下地不久,二人就看见遍体鳞伤的阿修朝他们走来。

也顾不上做过多的解释,阿修拧住罗文的耳朵就是一顿训斥。疼的罗文没有机会做任何解释,只能发出一顿痛苦而又撕心裂肺的“啊……”声。

“若不是你在路上做下标记,想必你这会儿早已葬身狼腹了。”阿修三人缓缓往回走,路上阿修顺便跟他们讲了自己只身斗群狼的事迹,只听地两人心里一阵发冷,但又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阿修其实并不十分恼怒,对罗文不听指挥的行径他早已习惯了,这会儿他心里责怪的其实是自己。假如刚才自己上山探路的时候罗文二人没有溜掉,恐怕真的已经被那群狼撕成碎片了。期间,罗文几次想要对阿修讲那神秘洞穴的事情,都被爱儿用委婉的方法阻止了。

待到走回原来停下的地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阿修找了块平整的地方搭起了帐篷,将马尸上的肉割下一些,捡了些树枝生起火烤了,对罗文说:“从今天起,以后你就只能以这些动物的肉为食了。不过要想吃到食物,你首先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猎人。”

第十九章 懵懂的许诺

第二日一早,罗文便被一阵刺骨的寒风从睡梦中吹醒。他走出帐篷一看,昨天平坦的地面现在遍布积雪,那雪大约有两三寸左右厚度,脚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声音。雪已消停,一阵风吹,冰冷的空气钻过罗文的衣缝,把罗文冻得一阵哆嗦。罗文将体内的血气一阵催紧,寒意略微减轻了些,但还是有些微凉。

“爱儿!”罗文打了个冷战,忽然想到了爱儿。爱儿是烈焰国之人,而且并非如他一样在体内有着火鸢血魂,这样寒冷的天气,想必是难以承受才是了。

果不其然,当罗文冲进爱儿的帐篷的时候,在毛毯中熟睡的爱儿已经被冻僵了,她皮肤惨白,一丝微弱的鼻息若有若无。罗文急忙将血气的循环提升至最大化,顿时,帐篷内一片红光,帐篷内的温度开始急剧上升。从外面看去,帐篷顶部的积雪也开始慢慢融化。罗文紧紧抱住爱儿,将脸贴在爱儿的脸上,把热量源源不断地传到爱儿体内。

半个时辰后,罗文耳畔传来爱儿微弱的声音:“你抱得太紧了,我都喘不过气了。”

罗文大喜,急忙将抱住爱儿的手稍微松开了一些。爱儿的身体开始恢复了些温度,但仍是十分冰凉。爱儿看着满头大汗的罗文,用微弱的声音说:“你怎么就这么热呢?我好冷啊!”

罗文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一个女孩,虽然他在王宫的时候经常和那些郡主啊、大臣们的女儿啊什么的一起玩,而且是不分男女地乱作一团,但从没有仔细观察过那些女孩的容貌,像现在这样将一个女孩抱在怀中,就更是没有的了。他发现爱儿的眼睛很大,在她眼眸的深处,藏着无尽的柔弱与娇美。爱儿的眼睫毛眨一下,罗文的心脏就跟着激动一下,如此看上两三息的时间,罗文感到自己头上的汗淌地更厉害了。同时,罗文感到自己的脸像火烧火燎一样,一种说不出地感觉冲上他的心头。

爱儿看见罗文的异样,伸手轻轻替罗文擦了头上的汗,将头轻轻伏在罗文的肩头,轻声道:“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刚刚度过十一岁生日的罗文,哪里知道爱是什么东西?他以前只听父亲在跟他讲起母亲的时候提过这个爱字,但到底什么才是爱,他根本无从得知。罗文心想:没吃过猪肉至少见过猪跑,这没爱过哪里知道什么是爱呢?他一边心里嗔怪着徐贯讲课过于单一,一边问爱儿:“什么是爱啊?”

爱儿也不过刚过九岁的生日不久,但她总是听杨宇跟她讲她母亲的故事。听的多了,也就渐渐明白了什么是爱。她小声对罗文说:“爱,就是想抱着我。”

罗文一听乐了,对爱儿说:“我可不想爱你,但不爱你不行啊!”

帐篷外传来阿修唤两人起床的声音,罗文确认爱儿呼吸已经正常,从帐篷门口钻了出去。阿修听罗文说爱儿被冻僵的事,忽得想起爱儿是烈焰国人的体质,遂俯身钻进帐篷,将昨日从恐狼身上得到的神元珠放入爱儿身上的香囊之中,对爱儿说:“你先在这里休息,有了这颗珠子,便不畏惧外面的寒冷了。”

爱儿点点头,神元珠的寒意已慢慢进入到她体内,在一阵的冰冷过后,她慢慢觉得身体变得温热起来。阿修起身走开,唤罗文留在帐内继续照顾爱儿,并特意嘱咐他们不准乱跑。一番嘱咐后,还嫌不够,将地火剑的剑鞘插在帐篷门口做了一个结界,确认安全后,自己转身到昨日的山谷中狩猎去了。

“好些了吗?”罗文关切地问道。

爱儿躺在羊毛毯中,将毛毯紧紧裹在身上,虽有那颗神元珠的帮助,但她的体力一时仍无法恢复。听见罗文问话,便唤罗文一同钻进毛毯。罗文钻进毛毯之中,碰到爱儿冰凉的手脚,又将爱儿的双手紧紧攥住,把体内的热量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她的体内。

“你会娶我吗?”爱儿看着罗文微红的脸庞,自己脸也禁不住红了起来。

这一问更然罗文不知如何是好起来。虽然眼前这位女孩长相颇为甜美可爱,但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娶她这回事。他拘谨地不知如何作答,眼前的爱儿却又将头钻入他的怀中,轻轻地说:“我不管,反正你和我睡在一起了,你就要负责到底。”

罗文轻轻抚着爱儿的头发,还以为是她被冻地怕了,他把嘴巴贴在爱儿的耳边说:“那好吧,一切都依你。”

爱儿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如银铃般传入罗文的耳中,使得罗文心跳再次加速。

“你以前不是和父亲来过这里吗?没有遇见过下雪?”罗文忽然有了这个疑问。

“来过是来过,但是一般都不会过夜,下雪虽然遇见过,但像现在这样的,却是从没有过的。你知道的,我们烈焰国的人,抵挡不了这严寒的气候。”爱儿的体力稍微恢复了些,说话的声音也变大了许多。

罗文点点头,心想若不是那火鸢血魂,自己这会儿怕是早就冻死在这山中了。

“告诉你,其实我也是一个怪物。”罗文说道。

“嗯?”爱儿迷惑地看着罗文:“你也能把自己弄消失了?”

“那倒不会,我的身体里有一个怪物。”罗文想到那只火鸢,心里禁不住悲伤起来。虽然火鸢血魂在驭火术的修炼方面给他提供了许多的帮助,但也是因为这只火鸢,使得许多人都因他而丧命。尤其是自己的那帮玩伴,在知道他的异能后,都远远的躲开他,一点都不愿和他做过多的接近。

“很孤单是吗?”爱儿关切地问道。

“这个无论是谁,都是接受不了的对吧?”罗文心情低落,说话的声音十分低沉。

“可以理解,不要忘了,我也是从小被别人当做怪物来着的。”爱儿安慰罗文道。

罗文似乎若有所思,默默地过了半天,他对爱儿说:“谢谢你。”两人相对望着,再次陷入了沉默。

阿修回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罗文将手探到爱儿的脖子上,感到爱儿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便从那毛毯中钻了出来,给爱儿掖好毯子起身走出帐篷。

阿修一手拎着两只雪兔,一手拿着一捆木柴,见罗文出来,便将两只兔子扔给罗文道:“把兔子的皮剥了。”

眼前的兔子后腿被用草绑了,雪白的皮毛摸起来十分柔软,兔子用红溜溜的眼睛看着罗文,彷佛求饶一样不停地踢踏着前腿。罗文看着兔子,将剑术课上的短刃掏出拿在手里,却不知从哪里下手才好。

阿修见罗文不知所措,走上前去将兔子的头一剑割掉,倒悬起兔子将血放了,又从兔子的腹部开了个口将兔子的内脏取出后,一点点将兔子的皮剥了下来。被剥了皮的兔子看上去鲜血淋淋,让罗文的胃部感到一阵的紧缩。

“哇——”地一声,罗文将一口酸水吐在雪地之上。阿修看了,冷冷道:“这是生存的法则,若你不能尽快适应,那么必然无法在这深山之中生存下去。”

罗文吐得七上八下地,听阿修说完,将另一只兔子拎起来,手起刀落,那兔子头应声落地,一股腥臭的鲜血喷到他的脸上,罗文大口喘着粗气,也顾不上去抹那血迹,学着阿修的样子,开始解剖兔子的内脏。他把手插进兔子的腹中,一股潮热感从他的手指传到他的心头。他把手缓缓在兔子的腹腔内摸索,忽然感到一阵悸动,他也顾不上考虑这悸动来自哪里了,将手紧紧握住那团内脏往外一拉,“嘶啦”一声,兔子的内脏被全盘拉出——一颗小巧的心脏悬在外面扑通扑通地跳着,罗文看了胃里又是一阵紧缩,这次连酸水都没得吐了,他蹲在地上,不住地干呕。

阿修见状,拍着罗文的背道:“这个世界是血腥的,要在这世界上活下去,就不得不面对鲜血。如果你杀过人,看见那鲜血从敌人的体内喷出,那时你会觉得,活着是那么美好,活着又是那么残忍。作为一名战士,你必须要有冷酷的性情,你必须把感情放在一旁,如果杀了我你才能活下去,你也要将剑毫不犹豫地向我刺去。”

罗文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他眼角含着眼泪,将兔子的皮一点点往下剥。兔子身上毛茸茸的感觉,还有血液温热的触感,让他浑身不住地打哆嗦。他拿着被剥了皮的兔子,压抑很久的伤感禁不住涌上心头,失声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戮,为什么!”罗文将兔子丢在地上,蹲在地上大声地嚎哭起来。爱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帐篷中钻了出来,她看着眼前痛苦的罗文,眼角也是一阵的酸痛。

阿修捡起剥了皮的兔子,想起罗煞送罗文至这里的目的,眉头不禁皱了一皱。

第二十章 往事

阿修将捡到的木柴搭成堆吩咐罗文点着,这次罗文倒是驾轻就熟,他右手一晃,一团火焰飞出便将木柴点着了。阿修招呼着爱儿与他一同烤兔子,爱儿却道:“这烤肉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我的父亲可是个猎人。”

“猎人?”阿修心想,夜色镇的人不都是种田采药为生的吗?怎么会有猎人呢?

这么想着,他便问爱儿:“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我父亲叫杨宇。”爱儿摇着架在木架上的兔子,一边摇一边回答,完全没有把阿修的话当回事。

“杨宇?”阿修心里一惊,他暗自揣度:想必世间重名的人多,这女孩的父亲叫杨宇也不奇怪。

“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阿修再次问道。

“我母亲姓陆,叫定娴。不过我从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子。父亲说我母亲一生下我就去世了。”爱儿说的全是实话,阿修却听地想到了从前。

十二年前,阿修在泉之国修行时,静音和尚也接待过一位叫杨宇的行者。据静音所说,他来自烈焰国,是一位落魄的将军。

弘惠寺是泉之国最大的寺院,主持静音法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僧人,他不仅医术高明,更是深谙佛法。时常有人到寺中求教,静音法师不论来者出身,对求医者一一治疗,对求教者也是耐心讲解。杨宇初到弘惠寺时,整天跪在大雄宝殿间的佛像面前,一跪就是一天,甚至在夜里,也跪在那尊大佛的面前。

这样跪了两天后,正在闭关的静音法师接见了他。当时阿修被义父曾默送至弘惠寺随静音修行,终日跟在静音前后,这日静音接见杨宇,阿修自然也是在场的。

那年,阿修已经十二岁了。

阿修第一次看到杨宇的时候,就觉得此人十分憔悴。虽然看杨宇的颜容十分俊秀,但在他的眼睛里面却充满了污浊之气。静音请杨宇到茶室饮茶,杨宇望着杯中的茶水,却始终无法端起来一饮而尽。

“举轻若重,看来施主心里的心结是斑驳纷杂了。”静音放下茶杯,看着杨宇说道。

“请问施主有什么放不下呢?”静音问道。

“我女儿死了。”杨宇的眼神充满哀怨,彷佛刚刚从水中捞出的鲤鱼那般,惊悚地睁大着眼睛。

“阿弥陀佛,人死不能复生,小施主已然离世,施主自然应该放手任她前往极乐世界,又何苦在这里苦苦留恋呢?”

“假如不是我做了错事,我女儿也不会死了。”

“人生在世,试问有谁无错呢?知错而能改之,则善莫大焉。施主请看这茶杯,过满则溢,过少则不足。人生在世,也当如这杯茶一样,不过分自负,也不可过分自责。人不可忘记伤痛,但也不能沉浸于伤痛之中。”静音将茶壶的茶水倒进杨宇面前的茶杯里,茶水满了一直向外溢出,杨宇看着那杯茶,心里似乎一下子透彻了。

“法师的意识是要我清空这杯茶?”杨宇按住静音的手,示意静音不要再往里面倒茶。

静音点点头道:“假如你始终无法清空这杯茶,那这茶杯也就再无法装下别的东西了。”

杨宇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既饮了茶,那茶杯便清空了。只是,茶水的余味,却在心中留下了痕迹。”

静音笑着说:“杨施主参禅的本领如此精辟,老衲实在是佩服。茶的味道自然是印刻在施主心中了,也正如施主的女儿一样在施主心里留下了印记。茶杯中已无茶水再可溢出,施主心中也应如这茶杯一样空无一物了才对啊!”

杨宇恍然大悟,谢过了静音,一个人走出了茶室。

静音转身对阿修说:“你义父将你托付给我,如今已经过了八年。这八年间,外界风云突变,世事纷乱复杂。这杨宇将军乃是那烈焰国的一员大将,人称“霹雳火”,听说三年前就已经战死在疆场了,这会儿又突然活了过来,你说是为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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