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好的裙面,好巧的心思。
“宸儿为了母妃,这女儿的工夫都下得。”做得又这般好看。
“宁心,再取拿披风来,仔细外面有风。”我不回宁妃的话,又命人去拿披风,在宁妃眼里,圣上越发的体贴了。
宁妃终于收拾停当,她抱着肚子,我又半抱半扶着她,逛起了御花园。原本只想在后花园里逛逛就行了,可冬天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于是宁妃兴起,非要去明玉湖逛一圈,一路衣裙翻飞,宁妃见宫人的眼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好不得意。
“听说宸儿想改了远芳亭的名字?”我们一行慢慢地走着,宁妃开口问道。
“嗯,想改来着,可一直没有想到合适的名字,就搁了下来。”圣上喜欢改名,宫里人都知道。
“母妃到是喜欢远芳这个名字,那还是……”
宁妃说到一半,半路胧儿一行人插了进来。
“胧儿参见圣上,圣上万安,母妃吉祥。”
宁妃见胧儿打断了自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心道怎么七七四十九日过得这般快,早知道就说它个一年半载了。
“母妃,你怎么不高兴见到胧儿似的,胧儿可是想母妃得紧。在念先殿里头,胧儿日夜为母妃,还有弟弟们祈福呢。”这话原是讨好,可宁妃脾气越发古怪,看胧儿就是不顺眼。
“什么弟弟,胧儿慎言,本宫腹中怀的,可是圣上的皇长子。”宁妃冷冷地喝斥道。
“是……是胧儿不懂事,母妃不要生气。圣上……!”胧儿委屈得往我靠近,我只好腾出一只手来搂住她。
可宁妃见胧儿如此,道是争宠来了,便又开始装肚子疼。
“啊哟……宸儿,都是你的好皇儿,他们又踢我,啊哟……!”说着还把全身的重量挂到我身上。
我差点吃不住宁妃突然倒过来的份量,赶紧松开胧儿改为两手扶抱着她。
“母妃没事吧,来人呐,传轿子来。”
我可抱不动现在的宁妃,于是传了她的凤辇来把人抬回去,留下独自吃冷风的胧儿立在御道上。
“小谨,本宫吩咐的药准备好了没有?”这些日子胧儿被关在念先殿,外面全靠小谨打点。
“娘娘,早就准备好了,奴婢一直贴身收着呢。”
“嗯,回宫吧。”
“喏。”
胧儿不再看我们离去的方向,慢慢走回玉德宫后拿出容爷爷的那本医书,又仔细翻看了几页,盘算着这之前按着书上写的用药,药效是否有效还未可知,但这让产妇血崩的药,自己还是知道的,不外乎红花、王不留行这些,自己都让小谨准备好了,如今万事俱备,就等母妃进承乾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流动的风载不动许多情愁
这天宁妃破天荒地赶我出凤仪宫,平日里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粘着我的人,今天居然让我多去御书房用功。。。。。。
左右无事,便打算招秋家人进宫,问问那些装备做出来了没有,如果做好了,也给我弄一套现成的,许久没有骑马了,上次打猎还是坐的小型战车。不过想想还是先去凤求凰转转,作为名义上的老板也得出点力才好意思多分点红。
我喊了几声清风,却都不见人从密道上来,奇怪之下只好喊了小桂。
“君上。”小桂很迅速得从密道窜了出来。
“清风呢?”我问道。
“这……君上……”小桂支支吾吾的样子不仅让我怀疑,更加担忧清风是否出了事。
“回话!”
“清风姐……她……她……还是君上自己去问吧。”小桂她学着扮我的时间一长,到是有了几分我平日的作派,现下一甩袖居然回了这么一句,我不禁眯起了眼睛。
小桂见我似要发怒,忙下跪道:“君上,不是小桂不肯说,实在是……不好说。”
“清风在哪里?”
“在凤求凰……”
我眼都快眯成了单凤,清风不好好待在我身边,怎么人在凤求凰?
瞪了眼小桂人便飘进密道,用上轻功不多时就翻进了我在凤求凰的那套小院,窗明几净,跟我上回离开时并没有多大变化,清风呢?
我的院子里没人,接着探查了一遍凤求凰其他几个小院,都没有发现清风的影子。那多数去了主楼,小桂说清风在这里,就不会有错。
在客院摸了件侍女的衣服换上,又顺手抄了些酒菜端上,堂而皇之得从主楼后门走了进去,沿路好几个来凤求凰寻欢的纨绔想调戏我,看在他们是客人我又没有心情跟他们玩玩的份上就不下毒了,只给了点痒痒粉让他们尝尝。
熟门熟路的来到主楼最高层,正想找找哪间房里有人,却听得流光房中传来一阵碗碟落地的声音,走近一听,里面传来流光和清风二人的对话。
“你走,不用你管,哼……”
“都这个样子了,还置什么气!你摔了这些也没用,我让厨下再做。”
“我是不会吃的,谁知道你又放了些什么,你放我回去!”
“清风,那天是我糊涂,你放心,我不会再……”
“我不信你,你走,我……啊……”
“清风!你怎么样,痛得利害吗?”
我正想推开门进去,却被从里面冲出来的流光撞个正着。
“君上?君上!快,快看看清风!”流光见到我先是迷茫,接着双眼一亮急切地把我拉进屋内。
看到痛得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的清风,我上前边扶脉边问道:“怎么回事?”
“君上,清风她……她……”流光不知从何说起。
“君上,救……救救清风的孩子,唔……啊……”
我已经从清风的脉上诊出来她胎息浑乱,有流产的迹象,飞快地把手按到她的小腹处,对她道:“不要慌,把内息调到孕宫那里,朕为你运功先稳住胎儿。”
于是也不理睬在一边着急的流光,开始调动内力为清风调息起来。
半柱香后,清风感到腹内疼痛渐止,人跟放松下来。我先撤回了自己的内力,接下来还需要帮她再把乱了的内息归原:“流光,马上去准备一套金针,再把飞舞叫过来。”
流光唱喏后跑着离开,去准备了。
“怎么回事?” 清风虽然紧闭双眼,但我知道她一直是清醒的。等了一会儿清风还是没有反应,我只好再问道:“你不说,朕如何为你主持公道?”
“君上……清风是自愿的。”她终于弱弱地开口回道。
“就算是自愿,孩子可不是你一个人能怀有的。”我毫不客气地指出,并背对着门口喝道:“滚进来。”
流光和飞舞同时走了进来,飞舞把一套金针递给我后就与流光一齐跪在门前。没空理他们,认真地先帮清风行针,她的胎是否可以保住,要看这孩子的运气了。
金针刺下去用上了几分内力,希望这样可以更有效。快速准确地扎了几针,数到十再一一拔出,有几处穴道该是很疼的,可清风从头到尾一声都没有吭过,可见这孩子对她的重要。
不由叹了口气道:“清风,孩子这次朕是帮你保住了,不过你直到生产都要卧床,朕也不能保证孩子的健康……”
后面的话我不忍说完,筑胎之初就受到重创,死胎的可能性很大。想了想还是要跟她说明白:“朕劝你还是早点落胎,不然伤了你的身子。”
清风听后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身子,嘶哑着只吐出一个字:“不!”她要保着这个孩子。
“既如此,你就在这里好好休养,朕会派人过来照顾你。”说完起身朝屋外走,头也不回的越过跪在地上的二人道:“你们跟朕出来。”
来到飞舞的房间,接着继续我坐着,他们跪着的局面。
“君上……”
“君上,是流光毁了清风的清白,流光愿意抵命!”流光拦着飞舞不让他先说。
“从头说!”
“是……”流光一时语塞,不知道从何说起。
“君上,哥哥三个月前不慎着了这几客人的道,被下了剧烈的□□。哥哥不愿就设计脱身回了房,不想……”飞舞作为旁观者替哥哥解释了起来。
流光也找到了自己的语言,接下了飞舞的话,说道:“流光不愿跟那几个无赖媾和,就先回了房,但那药性猛烈,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清风来在屋内等着取君上的玉笛,于是,于是我就……”
“哼,于是你就强要清风不成!”清风自是情愿为流光解了□□,却不想珠胎便此暗结。
“这几个月来,清风常来凤求凰传递消息,我一直不知道她有了身孕,那天她过来的时候脸色不好,后来又晕倒了,楼里的大夫说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流光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可……”
“药是你下的?”想把孩子打掉!
“流光知道错了,但大错已经铸成,只求君上暂时留下流光的性命,只要看到清风安好,流光自会赴死自裁,请君上成全。”流光这么说道,飞舞在边上暗自着急。
我已是气极,反笑道:“你知错了?那又错在哪里?”
“君上,流光……我玷污了清风,还伤了她的孩子。”
“你关了清风几日?”
“五日……”
“君上,属下失职,置君上于危地,请君上处罚。”飞舞听我这么问,想到我气的可能是这个,便也开口请罪道。
“飞舞,从今日起,你便是这凤求凰的首领,照看好清风,朕会派心腹医女来为她安胎。至于流光……”我深深地看了流光一眼,一时真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他。
“君上,请让流光留在凤求凰!”流光见我看他,慌忙请求道。
“留下来做什么?”
“流光愿意为奴,服侍清风。”
“曾经的大老板为奴?”
“流光愿意为奴!”
“可朕不愿意,朕先说说你们错在哪里。”流光和飞舞都有错,二人经营凤求凰,飞舞又始终知道哥哥干了些什么。
“首先,朕的影子不在朕的身边,居然没人通知朕,也没有人顶上她的位置。再有,清风是朕身边锦衣卫第一人,是你们的上司,谁给你们的胆子伤害囚禁于她。最后,流光,‘她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孩子吗?”
我的一番话,尤其是那句最后,深深地刺中了流光的心事。在他心里,清风的孩子跟他没有关系,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下药打胎,虽说愿意为奴却直到刚才都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君上……我……”流光面露痛色。
“朕不要你待在清风的身边继续伤她,你即刻出发去日昊,朕需要锦衣卫在那里建一个联络站。”
“君上!”我抬手制止了飞舞求情的话语,紧盯着流光等他回复。
“君上,流光愿意。”
“那现在就去准备,飞舞留下。”
待流光退出门外,问飞舞道:“怪朕让你的哥哥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吗?”
“飞舞不敢。”
“不敢,非是不能。你可以怪朕,但朕这么做,也是为他好。”我细细抚弄着手上的指环道:“流光喜欢秋若水,但以他目前的身份,秋老将军是不会同意的。可若是流光做成了这件事,朕就能记他的军功,那时就另当别论了。”
“君上,可是清风那里……”清风还怀着孩子,君上却在为哥哥日后求娶秋若水打算。
“清风的心结得靠她自己解开,这个孩子若是保住了还好,若是……清风与流光之间也没可能了。”我了解清风,她是个非常刚强的女子。“流光若能回心转意,也要看清风是否愿意。飞舞,你只管好好帮朕打理凤求凰,这里对朕很重要,明白吗?”
“飞舞明白君上的苦心,哥哥去了日昊,飞舞就在京城!”我们二人的性命都是君上救下的,定不负君上。
回宫之前,又去看了眼清风,把对流光的处置说与她听。
“你若是想替他求情,朕会考虑的。”收回成命,除了流光,可以用的锦衣卫不是没有。
清风想了半刻道:“君上,清风不会替他求情的,只是请圣上不要难为他。”
“这你放心,他是去替朕办事。”
“清风谢谢君上。”
“不再考虑一下吗,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会了伤你的身体。
“君上,清风……清风要博一博。”博自己的命,也博这个孩子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清风和流光还会有番外哟~!
☆、承乾宫的轮回(下)
宁妃被身前高耸如山的孕肚挡着自是看不到身下的情况,可见我站在她双腿中间往那私处瞧,便有些不好意思,正想开口却又被一波宫缩痛得急叫道:“啊……!宸儿,母妃……母妃是不是要生了,啊啊!”
“来人呐!”顾不得宁妃还全裸地躺在书案上,我高声向门外喊人。
先冲进来的宁心见宁妃这副模样,赶紧让人把一直侯在凤仪宫的医女们叫来。
“圣上,中宫娘娘这是要生产了,胎水已破,得马上送娘娘去承乾宫。”崔连两位医女检查后道。
“那还不赶快送母妃过去。”
从破了胎水到医女进来检查宁妃的身体,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可宁妃不仅身下已经流出大量的羊水,连人都痛得晕沉起来,发作得到是快。
宁妃是急产之下没有作好准备,我却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趁着宁亚没有赶到凤仪宫,让宁心做为陪产跟着宁妃一道送入了承乾宫。
等宁亚拉着郑嬷嬷二人得到消息,一起赶到承乾宫的时候,自然而然地被太医院的人以祖制为由拦在了门外,冯医正甚至亲自出马挡住了宁亚要冲进去的身子。
“冯医正,宁亚是总管尚宫,这位是中宫娘娘的乳母郑氏,还不速速放行!”宁亚端出了总管的架子,想要强行闯宫。
“宁总管,祖制不可违,就是圣上亲来,老臣也绝不答应。”冯家就是出硬骨头,软硬不吃。
“你!”宁亚气得咬牙,却冲不进去。
宁妃因自己当年生胧儿的时候难产,便有些担心这次也会有问题,所以早早地让宁亚把郑嬷嬷接进宫中,正是为了在生产之时有个照应,如今宁妃急产,她们却被隔在了承乾宫门外,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正待让左右帮忙架开冯致达,只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娇笑。
“哟~!本宫还道是谁,原来是宁总管。总管不好好待在凤仪宫,在这承乾宫门外做什么派,太医院可不归你管。”来人正是胧儿,这太医院独立于其他部门,只归皇帝管。
“皇贵妃休要胡闹,你母妃在里面生产,只有宁心一人,我……”
啪!得一声胧儿狠狠甩了宁亚一个耳光,打断了宁亚未出口的话。
“放肆!”胧儿是有备而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来人,把这个目无尊上的贱婢拖出去仗打五十!居然敢说本宫胡闹!”
“喏~!”应声而上的是胧儿带来的几个粗壮仆妇,宁亚哪里是她们的对手,只几下就被架到阶下按在地上打了起来。
郑嬷嬷见此骇倒在地,正开口向胧儿求情看在往日情份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