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只能偷个吻……但可恶的是,明明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人,竟然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偏偏莫柳心却像在她的默许下,天天上门关切他的伤势,甚至鸿占鹊巢,多次与他单独相处,邬曦恩反倒像个没事的旁人,总是很识相的离开卧房或书房,让他老是看着她的背影冒火。
然而,对俞品园的管事奴仆来说,王爷尚未娶第三任妻子前,莫柳心就常这样来去,大多时间都是留在俞品园伺候王爷,只去个几天怡情院,陪陪较尊贵的常客。
加上王爷的克妻传言,众人便认为即使莫柳心是风尘女子,未来也极有可能坐上主母的位置,所以对她也多以礼相待,除了朱彤和杜咏双会不时找她麻烦,但如今状况又有点不同了。
像这会儿,杜咏双在看到莫柳心主仆又往王爷的院落走去时,气急败坏的大叫,“我们这里可不是花楼。”
但莫柳心主仆却只是加快脚步而已,不像过去会急忙停下行礼。
杜咏双简直要气疯了,即使朱彤在旁一直跟她摇头。
但朱彤也很孬种,对莫柳心,她最多是视而不见却不敢有一句苛责或嘲讽,但对邬曦恩,她娇贵的公主脾气就很敢乱发。
因此积了一肚子发不了的火,她便拉了好友在园林宅第里找来找去,非要找到郑曦恩主仆三人出出气不可。
“皇嫂,你也真是奇怪,明明是当家主母,却连点气势都没有,是哑了还是瞎了,让一个风尘女子三不五时往府里来,还骑到你头上去陪你的丈夫?”
邬曦恩平心静气的看着很激动的杜咏双跟朱彤,“莫姑娘是夫君的客人,除非夫君不允,不然包括我在内,任何人都不能拒绝她进来。”
是嘛、是嘛,这个家是王爷在作主的!小夏跟小朵互看一眼,用力点头。
“但你是正室、是主母,要当不起就换咏双当嘛,你这格调只有当小妾的分。”朱彤就是敢在口舌上占邬曦恩的便宜,反正她也没动手打她。
而且,皇兄不是省油的灯,俞品园里发生的大小事,都会有人去跟他享报,但他对邬曦恩却没有像对莫柳心有那么大的保护欲,从来为了邬曦恩而出面骂过她,光凭这一点,她就敢欺悔邬曦恩。
“是不是当小妾的分,不劳小姑担心,日后,不管是莫姑娘、甚至你的好朋友若真的进了朱家门,届时才是小姑该担心的。”邬曦恩仍很平静。
“什么意思?”她不懂。
“或许你将有三位嫂子,但小姑的不懂分寸,可能会令人讨厌,也许其中极有皇族架势的某人,就会不准你再进俞品园。”她话中有话的道。
三人中极有皇族架势的只有杜咏双,她是刻意在嘲讽她吗?真是气死人了!
“我才不会那样对她呢”杜咏双大叫。
但朱彤却一楞,竟不知要用什么话驳斥,反而让气冲冲的杜咏双拉着走人。
不过,当邬曦恩对莫柳心相对大方的言行态度传进朱尘劭耳里时,他就是感到很不舒服。
当晚,她过来伺候他洗澡,一直到替他换好药、包扎妥当,他始终没有说半句话,她就觉得不对劲,他似乎在生气?
“怎么都不说话,哪里不舒服?还是我为夫君把个脉?”她在他身边坐下,作势要拉他的手。
“不用了”他没好气的撇撇嘴,胸口一股闷火忆烧了好几个时辰,不吐不快,他将下午听闻的事同她说了,不过只是陈述。
他想说什么?她处置失当,还是始终无法制止他动不动就读骂批评的皇妹?但这个男人似乎没有打算把话挑明了说,她也只能猜测,“我不想当个善妒的妻子,日后,夫君三妻四妾……”
“前提是我没有克死你,才有日后的三妻四妾。”他嗤声嘲弄。
“我想夫君已苦尽甘来,无须担心。”她真的这么相信,老天爷让她重生,却安排与他结为夫妻,一定有正面的理由。
“因为你?”
“不一定是因为我,但在我眼中,夫君绝对是个有福气的男人,虽然我不明白前两任妻子为何香消玉殒。”她说得真诚,朱尘劭相貌堂堂,是天子骄子,更有一个疼爱他至极的母后与信任他的兄长,绝非福薄之辈。
她也有自信,如今的她已脱胎换骨,不是过去自卑懦弱的女子,更有能力可以为丈夫承担更多的生命难题。
“外面传言都是因为我杀戮太重,鬼魂索命,别说你不曾听闻,慧吟是孩子,更不懂向别人隐瞒她曾见鬼的事。”
“就是因为慧吟是个孩子,所以她可能只是看到了她以为像是鬼魂的东西,也许是一床白被单,我不知道,但我是眼见为凭的人。”她一脸认真,“再者,夫君率兵征战,为了保家卫国不得不杀戮,但也严令追逐敌军时,绝不侵扰老弱妇孺,有所为、有所不为,
己心怀仁慈,没有理由那些战死冤魂会来索命,更甭提我的命格还是国师钦点,可以为夫君破煞解厄之人。”
“所以,你认为我不会再克妻了,莫柳心甚至是杜咏双,你都已做好准备要跟她们同事一夫?所以,对她们住进或出入府中也无异议?”他愈说口气愈冷凝。
“夫君生气了?事实上,夫君是一家之主,既没有禁止莫姑娘、社姑娘在家里进出,我若干涉,便是不尊重夫君,也显得小家子气……”
“算了,你去做你的事吧。”他听不下去了,理性也提醒着自己,他没有资格跟她发脾气,但该死的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如此大方宽容,可以想见日后就算他有多名妻妾环绕,他都不必担心会像皇兄一样有后宫争风吃醋的麻烦事发生。
邬曦恩谨守正室的分际,懂礼仪、重风范,有大家闺秀应有的气度,他气什么,又闷什么?他该开心不是?
可见鬼了,他不但该死的没有,还很想去拍某人的脖子用力的摇一摇,大声质问,为什么她不能多在乎他一点?!
随着时序进入三月,延安城的景致也开始改变,树枝上的积雪已融,染上绿意,花飞蝶舞,百花齐放,不过几座较高的山上是终年积雪不退,但在半山腰上已有飞泉瀑布飞滩而下,远望过去,成了一幅极美的山水画。
在这段时间,朱尘劭内服外敷,几个美人儿轮番熬补汤,再加上邬曦恩这个大夫的细心,依伤势变化给予不同药物,他腹侧上的伤己好,但肩上的箭伤因为某人就是在伤口好不容易结痴之后就练功、外出办事样样来,搞得伤口又裂又流血,因此尚未复原。
至于带伤能否做夫妻之间亲密的那件事儿,应该无碍,不过,这对夫妻却仍分房睡,似乎是习惯成自然惹的祸,再加上男的事多,上床时间不定,女的脸皮薄,不敢粘着丈夫,更不敢主动搬进卧房,因为那似乎是在明示某人该尽丈夫的责任跟义务。
于是,两人明明是新婚夫妻,却持续分房睡。
朱彤跟杜咏双是乐见事情如此发展的,却也不会笨到拿这件事来调侃或讽刺邬曦恩,她可不是个弱者,万一刺激了她,主动爬上床,这可不是好事。
所以,这件敏感的事就变得很诡异,就在许多人能说却不说、不能说的又没有胆子提起的状况下,竟然就一直维持这样微妙的平衡,好像原本就是如此了。
但妻子没有亦步亦趋、没有晚上陪睡,朱尘劭并没有比较清静。
朱彤、杜咏双老粘着他,但朱彤是在替好友制造机会,常常随便找个借口就离开,让两人独处。
他却完全无感,让杜咏双总是气到泪涟涟的走人,但下一次她又是笑咪咪的粘着他撒娇,并有意无意的暗示,时间似乎差不多了,可以再多一名妻妾。
他真的觉得够了!这些女人的存在更显现出某人的沉静有多么讨人喜爱。
看着又赖在身边的杜咏双,他的耐心己用尽,“我此生绝不会为任何女子费心,女子青春有限,别再将时间耗在我身上。”
她一脸惊慌害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以前你从不会这样说话的。”
对,以前他是对女人无感,但现在不同了,在重新审视后,他发现就连莫柳心也谈不上是知心人,她只是一个陪伴他、在他生理有需求时能发泄的对象,如此而己,红粉知己这事儿根本是弄错了。
杜咏双看着他如此淡漠,连回应都懒,又气又恨,“怎么不说话?是彤儿口中那个又聋又瞎又没胆的人乱说了什么吗?”
他黑眸候地一眯,“对曦恩、我的妻子,客气一点,我若再听到你或彤儿对她说任何不敬的话,不用她下逐客令,我下”不客气的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事实上,他昨晚也派人去了怡情楼告知莫柳心,他伤势已复原得差不多了,不须常常过来关心,伤势既好,他也有许多事待办、有许多人要见,待在俞品园的时间便不多,要她不必再挂心,还奉上万两黄金,足以让她为自己赎身了。
他相信,在风尘历练多年的她一定懂得他的用意,他们之间结束了,她会难过,但他从不曾给过她承诺。
眼中冒火的他正好看到田晋从前方迎面走来,“不是去找慧吟了?”
“是啊,她在前面的庭园里,只是杜咏双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放过你?不粘在你身边一个时辰,她哪舍得走”他是因为看到她又出来,才加快脚步溜的好不好!
朱尘劭撇撇嘴,将他跟她之间的对话说了,田晋还真是意外,因为杜咏双能纠缠好友这么久,是因为好友无感,要把时间耗在他身上也是她的事,所以一向很淡定,不对,有变化!
“她听到你说此生绝不会为一个女人费心,应该心碎了吧?”他笑问。
朱尘劭不愿再接续这个话题,“慧吟最近常来俞品园玩了,这是好事。”
田晋只能配合,“是,因为她很喜欢曦恩,只是还是来勿勿、去匆勿,她还是怕鬼……”说到这里,他好奇的问,“曦恩从没问过鬼的事?”
朱尘劭摇头,“没有,不过她曾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那也是她的命,她看来很豁达,这些鬼怪之言,她听听便过,自然不会拿来烦我。”
两人边说边移往前方庭园,就听见田慧吟以清脆的嗓音问着,“曦恩姊姊,我的护身符你有一直戴在身上吗?不然鬼来找你就惨了”
“当然,所以我一直都平平安安的,谢谢你。”
没想到这个善解人意的贤妻,还是个骗子呢!
天气转暖,每晚她伺候他梳洗时,不得不脱去外衣,仅留中衣,可他却不曾见过她身上挂着什么护身符。
不过,从上回莫柳心的药汤到这次回慧吟的护身符,他发现她颇会说一些善意的谎言。
田吟慧先看到两人,一拐一拐的快走到哥哥面前,笑嘻嘻的道了声“哥”,再看向朱尘劭时,双颊更是浮现兴奋的配红,“朱大哥,我来找曦恩姊姊,可是她说一会儿就要出去了,所以我得走了。”
他随即看着邬曦恩,“你要出去?”他有些意外,没有听她说过。
她点点头,表情有点不自在,自从上回跟他因莫柳心及杜咏双随意在府中来去的事有那么一点点的言语小磨擦后,她总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又拉大了一些,虽然事后一切如昔、相敬如宾。
她看向田慧吟,“就让两位大哥陪陪你,我跟小夏、小朵得去准备一下。”
“不要,我要回去,曦恩姊姊不在,护身符就不在,鬼就会来了。”她害怕的说完,也不管哥哥或朱尘劭,拉着小青就先走了。
田晋很无言,好在这对夫妻也听习惯妹妹老是扯到鬼的言论,只是淡淡一笑,只是他妹跟小青走了,邬曦恩主仆也离开说去准备什么了,好友还杆着不动干啥?
他拍了他没有受伤的肩膀一记,“咱们不是说要去晴园?”
“我想知道她去哪里。”朱尘劭无法不关心她,她最近比较沉默。
他明白的贼笑,“开始会担心嫂子了?”
但他没理会好友的打趣,等了好一会儿,就看到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各拿了两个竹篓,竹篓边还挂了小刀,当主子的她则一身朴素的朝他们这里走来。
朱尘劭的目光追随着邬曦恩,忍不住喃喃低语,“她的穿着打扮哪里像个王妃,不知情的百姓还以为我这王爷虐待了王妃,连点珠宝首饰、像样的衣服都没给她。”
“是谁说此生绝不会为一个女人费心的?”
田晋促狭道,还对着好友挤眉弄眼,但他没理会。
邬曦恩主仆三人走到他面前,福了一瞄身道:“我以为你们已经出门了。”她记得他们也要出去的。
“你怎么看都不像个王妃,你没有饰品?”朱尘劭答非所问,然而,他也突地想起她身上原本就极少戴那些珠宝首饰。
她莞尔一笑,“像不像不是重点,可是穿金戴银却是做不了事的,我要到北方近郊的山坡上摘些香根芹,那是一种中药,城里的中药商跟小夏说了,那里长了一大片随便让人摘采的香根芹,所以他们货进的少,我要买的量算算也不便宜,自个儿花点时间处理就全省了。”
“咱们不缺钱。”朱尘劭开口,也明白她为何这一身朴素打扮了,可他打心里不希望她那么辛苦。
“王爷客气了,是富可敌国。”田晋进一步笑着补充。
“可不是,但我家主子还要我不许说我是来自俞品园,更不能说是王妃要的。”小夏这一多嘴,让小朵给瞪了一眼,“主子就是不希望京城的事重演嘛,那些中药商知道主子善事做得多,药材免费赠送,主子会不好意思啊。”
朱尘劭才在想着,怎么中药商会向小夏说那些话,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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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晋真是愈看邬曦恩愈觉遗憾,老天厚待好友,哪天也找一个好女人给他吧!
邬曦恩倒没多想,只是看着丈夫,“夫君伤好了许多,我也比较放心外出,正好出去活动筋骨,看看山、看看景色,采收一些野生中药。”
其实她也是想避开莫柳心,她不喜欢自己的虚伪,笑看迎接她,又让她去陪丈夫每每与丈夫独处时,她反而显得不自在,总会不由自主的想着,他们在一起时是否也会相拥或相吻。
他不知她在想什么,但她此刻的神态与跟他独处时的眼神一样复杂,他无法洞悉。
“你可以看山、看海,我找奴仆让你使唤,由他们代劳。”
“我有于有脚,非无用之人。”她微微一笑。
“女子无才便是德。”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但她为什么不能听话就好?
“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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