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与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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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与青蛙-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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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昭洁盯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一会儿后,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天啊,你不是在开玩笑耶!”

“当然不是。”

“所以我误打误撞挽救了川普企业?我的魅力大成这样?”

杨明织也笑了。“这将会是你这一生最伟大的成就。”

可恶!明明没说什麼情话,就害她又感动得乱七八糟。

 但是……

她敛下笑容,有些担忧地问:“温定东真的肯放过你?”


10

“虽然有些生气,不过还是同意了,昨天我收到他的律师寄来一封求偿函。”

“求偿函?”

“有关你在他家书房打破的那只乾隆时期古董花瓶……”

“那又没多少钱,何必这麼大费周章请律师寄信函……”

“三千八百万。”

“嗄?”她惊抽了一口气。“那是假的!”就算对古董再怎麼不懂,她也看得出来那只花瓶是崭新的现代艺术,怎麼可能有那种高到吓死人的天价!

 “我知道是假的,不过我埋单了。”

埋单了啊?

 “这是敲诈!”瞬间,陈昭洁明白了,她垮下脸来:“其实这是一种换取自由的交易吧?”

“或许吧。”

温定东根本不把三千八百万看在眼裡,他们都心知肚明,他这麼做,只是要杨明织用这笔金额买断温家对他们三兄妹的养育恩情;买断他脱离温家的愧疚之心;也买断他跟温定东身份上的隔阂——他们三兄妹从此不再是温家的僕人。

 这看似恩断义絶的敲诈动作,其实根本就是一种恩威并施的高明手段。

 打开信函的那一刻,杨明织有些啼笑皆非。

 三千八百万,不多不少,刚好是扣除了投资以外,他身上能马上自由调度的活用数字。

 虽然他本来就怀疑,但确定真的有人在监控他的资金流向后,他还是挺不舒服的。大少爷还顺便用这种方式来嘲笑他一番……果真是隻狐狸啊!

 被当成一隻在滚轮上跑的可爱小仓鼠了吗?

 气得牙痒痒的,却又恨不了温定东,最后只能一笑置之了。

 那些……对他已经没那麼重要。

 “哇!”见杨明织沉默不语,以為他有一点捨不得离开温家,陈昭洁故作轻快地低喊。“那明织以后没有大少爷可以服务了耶。”

听出她的安慰之意,杨明织微微挑眉,侧过脸,用一双饱含笑意的黑眸瞅着她。

 “那以后你就让我服务吧,我很厉害哦。”这句话说得特别轻柔,完全面不改色。

 脑袋轰的一声,陈昭洁全身都被炸红了。

 他到底在说什麼啊……是那个会教人脸红心跳的意思吗?

 可是他好镇定,完全没露出什麼奇怪的眼神啊……

可恶!有一种落居下风的挫败感。

 等等!

 现在想一想后,她突然惊觉,自己似乎从来没在明织身上占过上风?

 陈昭洁瞪着杨明织那张温润的脸庞,和温柔得像水的眼眸,冷不防地打了个冷颤。

 明明是看起来这麼没攻击力的人,却一步一步把她的一切都蚕食鲸吞掉了。

 不是对手,她根本不是明织的对手……

“怎麼了?”见她猛盯着自己,还露出一丝惶恐的神情,杨明织不得不开口询问:“身体不舒服吗?”

“我刚刚发现,我把自己输得一塌糊涂,完全没翻身的机会了。”生平第一次,她啟口认输。

 杨明织愣了一下,两秒后,他轻声笑出来。

 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在桌上交叠,他轻轻地转动着早上去公证时,套在无名指上的婚戒。

 杨明织偏着头,黑眸流动着笑意与无限柔情,紧紧瞅着她不服气的眼睛。

 “领悟得有些晚了,老婆。”

番外蚕食鲸吞大业依然进行中

 一早的办公室如同往常,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咖啡香,分明是享受悠閒时光的饮品,在此刻却变成提神的令人心酸工具。

 心怡抱著一叠资料,脚下高跟鞋敲响大地,一路行经过好几个面无表情的同事身边,人人面有菜色兼之疲色,连打声招呼都提不起劲,还有点互看互生厌的倾向。

 这种状况通常是发生在礼拜一,俗称“假日症侯群”。

 相较於那些蔫溜溜的同事,心怡的精神显得特别带劲儿,并非她体力比较好,而是她比他们多灌了两杯特浓即溶黑咖啡,除了手平举后会有点发抖外,她算赢在星期一早晨的起跑点上。

 这也难為她不得不这样精神抖擞,因為她每天一早要面对的人,是目前公司裡最重要的人,也是最难测的人。

 明明是要对陈总进行例行性的行事历汇报,她却走向杨副总的办公室,抬手轻轻叩了门扉。

 内有柔和嗓音应了声,“请进。”

推门而开,废话不必多言,直接翻开陈总的行事历,对著正埋头翻閲近期公共工程BTO企划案的杨副总朗朗而报。

 “开完一週例行的早晨会议后,陈总今天必须例行巡视工程部;下午一点鐘,陈总要亲自到机场接上海高层,也就是说,大约十二点二十分左右就该从公司出发……”见杨副总突然抬眼瞧她,心怡停顿下来。

 “巡视完工程部都十一、二点了,午饭呢?”

“来不及用餐,不过在去机场途中,可以在车上吃点东西。”

杨明织低下头,继续翻閲手上的资料。“為什麼要她亲自去接机?”

 “礼貌。”

突然沉默。

 心怡也识相地闭上嘴。她明白杨副总的习性,知道他有话要说,只不过在他开口前像这样高压的沉默,让人很难消受,像在指责她办事不力。

 还好,在她憋死前,杨副总终於有了动静。

 翻过纸页的沙沙声音,伴随着他轻微提高的嗓音同时响起……

“来的又不是什麼高干,只是一个机关内无太大实权的二级干事,让负责联繫上海工事的吴经理去接就很有礼貌了。”

“呃……”

“身份不对等,让陈总去接,岂不是自贬?过度的礼貌才是陷对方於无礼。”

虽然有点任性,但言之不无道理。心怡用红笔在接机这一项划上红线,继续汇报接下来的行程:“下午三点鐘,出席新成案购物商场的开幕剪綵活动;下午五点鐘,与统筹主办联贷案的专办人员有约……”见杨副总又再度抬眸,心怡又再度停顿下来。

 “那个剪綵活动,娱乐效果大於实质经济效益,自己的场地不需要陈总去做这种表面工夫。”

虽然有点歪理,但也是个理。心怡用红笔在剪綵这一行也划上线,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那……谁去剪?”总不能开天窗吧?难看。

 “我去。到时候别让媒体问我任何问题,媒体那方面请商场总经理去应付。”杨明织淡道,“联贷案目前只是初期草拟,路还很长,那些繁琐的细节由我去谈,事后我再统合一些大方向让陈总做定夺。”

这就完全有道理了。红线又爬上联贷案这一项,心怡看著行事历上一条又一条的红线,眨了眨眼。

 她最近红笔用得很凶呢……凡有关陈总的事,杨副总全权大揽,不仅事事运筹帷幄,决策也下得雷厉风行,看来这位駙马爷分担了不只一半的事务啊……

心怡推门而出,转而敲门进入对面标着斗大“总经理办公室”那扇门。公事公办的语调,从未掩实的门内轻轻流泄了出来。

 “陈总今天早上开完会后,例行巡视一趟工部;今天下午……无事。”顿了一下,再次开口语气轻快,隐隐含着笑意:“杨副总说你最近有点儿累,让你早点回家休息,顺便燉好鸡汤等他回家……”

雷电轰然乍响,傍晚的泛青天际,被劈下一道亮晃晃的蜿蜒伤痕。

 大雨串成细细密密的银白色线帘,急速重重落下,砸得路人一个个闪避不及。

 大地的景色似被罩上一层纱,一切朦朧得就像身处浑浑噩噩的梦中。

 不平整的路面上,凝聚成一坑又一坑的黑色小水洼,归巢心切的雨中行人,争先恐后地踩碎水潼那片黑色恶梦。

 “啊……讨厌!”陈昭洁走出办公大楼,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感到万分懊恼。

 司机载杨明织出去洽公,她身上也没有带任何雨具,因為今天留得比较晚,公司的员工也早就走光了,一时之间她也找不到人可以帮忙。

 强风夹带著雨丝,薄凉。陈昭洁微微缩了脖子,想著乾脆冒雨去招计程车算了,她向来是个行动派的,心想著脚也就同时移动了。

 雨太大,走不到几步就已经淋了一身湿。这场临时大雨,让计程车司机的业绩一飞冲天,经过的唯一一辆空车,却因為见她一身湿而来个视而不见,直接呼啸而过,顺便把她溅得湿上加湿,更是一身狼狈。

 此时,电话响了。陈昭洁慌忙退到稍可避雨的人行道内,掏出行动电话。

 电话那端没客套,一接通劈头就问:“你湿了吗?”

明知道他不是那种低级的意思,陈昭洁却因為想到昨晚驀地脸红了。

 “嗯?淋湿了。”

“果然,我不过才慢个五分鐘打给你……”电话那端极為无奈地嘆了一口气。“能不能培养点耐性啊?”

“你在哪裡?我好冷,拦不到车……”说得委屈兮兮的。

 “做错事的人没装可怜的资格。我三十分鐘到,现在马上回公司去,我的办公室裡有一套运动服和毛巾,把自己弄乾,等会别让我看了不舒服。”

“喔……”应得有点不甘愿,但还是得选择乖乖听话。理由是这个人非常之执拗,如果不照着他的意思做,她接下来几天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正要结束通话,又听他喊了一声。

 “小洁?”

“我在。”电话赶紧再次凑近耳朵。

 “我刚刚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想的那种意思,今晚我会彻底实行。”

语毕,收线。

 “啊?”掛这麼快……谁还记得他第一句话说了什麼啊!陈昭洁拧了眉头,盯着电话一脸困惑。

 少顷,人行道上路过的眾行人,都看到一个浑身湿透的漂亮女人,瞠大眼睛瞪着手机,全身红得像只熟透的虾子,整个人呆愣在那裡。

 番外 男主人之一

 “不必找了。”男人递给计程车司机一张五百元钞票,迈开长腿跨下车。

 这年头不景气,这麼大方的乘客不多了。

 平白得到两百元小费的司机先生,开心得咧开嘴笑了开来。

 冲著这笔小费,他赶紧打开后车厢,奔下车,亲自帮贵客搬下两件极大的行李箱,展现亲切的良好服务。

 一身风尘的男人,露出一个连阳光都会黯然失色的笑容,跟司机道了谢。

 男人拎着那两个有些使用过度的灰黑色行李箱,瀟洒地走进一栋名贵住宅区内。

 经过庭院时,男人闻到依旧不变的梔子花香气,这才真正有回到家的深刻感受。

 啊,真是怀念。

 陈昭阳自问,这次有多久没回来了?半年?还是十个月?

 他忘了去记。

 不管多久都无所谓,这个家永远会為他留一盏灯,為他等待。

 上了最顶层,掏出钥匙,因為太久没用,陈昭阳还凝眉想了一下,到底哪—把才是家门的钥匙?

 家裡的妹妹看到他,是会跳到他身上惊喜的尖叫?或是飞奔到他怀裡猛亲他的脸颊?还是……

在打开大门的这瞬间,陈昭阳想过各种妹妹英雄式的欢迎,就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一个陌生人!

 一个陌生的男人!

 陈昭阳瞪着站在眼前,穿著粉红色围裙的男人呆了呆;男人看到他显然也愣住了,两个男人就这麼定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只是对望着。

 陌生男人有着秀气的五官、小动物的眼神,穿著粉红色的围裙,看起来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手上还端着一盘烤好的去边土司,彷彿下一刻一开口就是“主人,这是您交代的食物,请享用”,然后露出那个什麼的?

 噢!好情色的画面……

呃……还好男人不是他的菜,他向来比较偏好异性。

 陈昭阳的视线越过男人的肩头,落在餐桌上同样呆掉的妹妹身上。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以為自己坏了妹妹的好事,虽然有点生气自己的领域出现其他雄性动物,但他还是识相地开始倒退。

 “哥!你回来了!”宝贝妹妹终於反应过来,惊喜尖叫一声,飞奔到他怀裡,猛亲他的脸颊,如他所愿,给了他英雄式的欢迎。

 “原来是大哥啊……”穿著粉红色围裙的男人,对他友善地点了一下头。

 明明是这副温和的无害模样,手劲却是极度用力的把妹妹从他身上剥下来,搂到他自己身上去。

 陈昭阳的脸沉了沉,暗忖这肯定是个虚偽的傢伙。

 “大哥既然回家了,就一起吃早餐吧!明织的厨艺很好喔,做的东西是天下第一美味!”依靠在男人怀裡的妹妹,非常开心地说。

 “没有那麼好,别胡说。”围裙男人瞅着满面骄傲的妹妹,弯着眼眸淡淡柔柔地笑了,深情乍现。

 陈昭阳微愣,随即暗骂。

 妹妹一定是被这个男人的笑容给骗了!

 乾巴巴的土司夹住两片生菜叶梗、一颗太老的蛋、半片微焦的火腿、连沙拉抹酱都没有……这就是妹妹口中的天下第一美味?

 见鬼的美味,给猪吃还差不多。

 虽然心裡有数,但经过互相自我介绍,陈昭阳才真正确认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真看不出来,把公司那些高阶主管制伏得服服贴贴,完全没发生职权转移混乱情况的角色,居然是这样的男人。

 虽然他人不在公司,但公司的动脉走向他一直是一清二楚的。

 这男人看上去软趴趴的,哪来的强硬手腕?

 陈昭阳万般艰难地嚥下乾巴巴的三明治,一口气灌完剩下的咖啡,还是觉得喉咙卡卡的,像是裡面还黏了一糊麵糰没嚥下去。

 “大哥,这杯再给你喝吧。”就像瞭解他的感受,杨明织适时地推了一杯咖啡到他面前。

 “那杯是我的!”发现自己的咖啡被借花献佛,陈昭洁抗议,伸出手打算夺回。

 “你喝这个。”杨明织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去碰咖啡,把牛奶推到她面前。“昨天不听话,没按时吃午饭闹胃痛的人,禁一个礼拜的咖啡。”说得温和却又不容抗拒。

 “只是一小杯而已。”

“一口都不行。”

“我又不是小朋友!你会不会管太多?”

“说好的惩罚,原则问题。”

“你怎麼可以连在我哥面前都不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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