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妳的丈夫,龙泉。」不介意她的酒醉,他回答得很温柔,若此刻他的父母跟弟妹们看见他的模样,必定不相信他就是龙泉本尊。
试问一个刚正严厉的人,怎么可能会露出如斯温柔的表情?而他的温柔,则是全数给了她。
「丈夫?」眸子玻Я瞬',「对了,我嫁给了一个怪男人!」仅存的记忆只足够让她想到这些。
怪男人?这是她对他的观感?他挑起好看的剑眉,对她的评语很在意。
「他好壮好壮,手掌还很大很大,牵著我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他会不会一拳就打扁我。」她迳自道,为加强说服力,她还抡起一只小拳在半空中胡乱挥动,没发觉搂著她的男人,脸色越来越阴沉。
「我不会打妳。」这一辈子,他最不可能会做的事,就是动手打她、伤害她。
「嗯,可是呀,他的身材好棒喔!」没有理会他在说些啥话,她呵呵地轻笑出声,「那结实的胸膛以及小腹的六块肌肉……看起来好像很美味。」
很美味?龙泉一怔,不敢置信地瞪住怀中的小人儿,他该觉得荣幸吗?他的妻子,刚刚称赞他的身体,看起来很美味。
「你看起来,好像也很美味。」他怀中的女人,突然地开口,而且还凑得很近很近,近得只需要他稍稍昂首,便能吻上那润红的唇儿。
雷祈儿色玻Р'地盯著眼前的「美色」,半敞的浴袍露出他结实的胸膛,那像是可口巧克力的肌肉诱惑著她上前轻咬一口……
而她,也真的做了,她在他的心窝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记号。
龙泉低哼一声,身体作出了最真实的反应。
「好硬……」她嫌弃地皱起眉头,对心窝上的那块肉没有兴趣了,所以她改往小腹进攻,再咬一口。
只是,小腹上的肌肉同样硬得咬不下去,只会咬酸了齿,所以这一次,她完全放弃对他出口的兴趣。
「讨厌,你怎么会这么硬?」她不满地抬头,对著那冒著热汗的男人讲:「你怎么了,生病了喔?」终于察觉到男人的异样,她睁大了醉眼,不解地问。
这女人!做出那种事后,还来问他怎么了!本来他并没有要在今晚要她履行妻子的义务,但她一点也不体谅他的苦心,还对他「人身攻击」。
这下,要他怎么忍?
「喂……啊!」见他好像很辛苦的样子,所以她好心地凑近他,只不过她可没有想过他会突然对她出手……喔不,是出口,他吻住了她的唇。
龙泉吻住那张期待了许久的红唇,舌尖悍然地探进她的口中,勾勒住迟钝的小香舌,而后又肆意地尝遍她口中每一吋的香甜。
「唔……」他的吻太霸道了,让她完全没有力气反抗,只能虚软地躺在他的怀中,任他为所欲为。
空气好像越来越稀薄了,而且她能呼吸到的全是他男性的气息……脑袋昏昏沉沉的,雷祈儿一手按上他的背,轻拍著要他放开她。
她要昏了……
龙泉放开了她,却惊慌地发现她没有反应!
「祈儿!」他捧起她的脸,急声地呼唤著。
雷祈儿响应他的,只是一下又一下沉稳的呼吸声。
她睡著了!龙泉瞪住她,不相信她居然在两人唇舌相缠的情况下睡得香沉,还打呼?该不会是他的吻太沉闷了,所以她才睡著了?
挪不开视线地盯著她的睡颜,他想要摇醒她,要她履行妻子的义务,然后要她一整夜……
可是,想要摇醒她的手一触及她的身子,禁不住地改为轻拍,让她睡得更安稳。
本应缠绵绮丽的洞房花烛夜,他的新婚妻子,却在呼呼大睡。
看著她酣睡的小脸,他的唇角,忍不住地微微上扬。
他的妻子,祈儿。
遇上她,是在他二十岁的时候。
二十岁的年纪,处于将步入成年之龄,思想开始成熟,却同时仍是一个大不透的大孩子,只有二十岁的他,成熟得过份。
他的出生,就是为了承继龙门,一个令黑白两道闻风变色、忌惮不已的古老组织,这是当他仍是一个五岁的小娃儿时,他的爷爷告诉他的。
拥有龙门,等于拥有震撼全球经济的能力、等于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
龙门的一切,对其他人而言,是不可多得、是梦寐以求的冀求;但对他而言,是一个负担,也是一个过重的负荷。
他不能像一般的孩子一样,做他喜欢做的事,每天除了本身的课业外,他还得学习一切有利他将来接掌龙门的所有知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他以为自己能够习惯这种生活,所以他一声不吭地接受爷爷安排给他的所有课程,也为此,他变得更加地沉默、更加地严厉。
但那只是他以为。
他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人,他有情感,有感觉的。
当几个年纪比他小的弟妹过著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时,他被爷爷的鞭策逼得心力交瘁,差点疯了。
爸妈也曾经想要帮他,但那是龙门的规定,他必须承受这一种斯巴达式的残酷训练,他们也无法救他离开这种非人的生活。
所以他只能咬紧牙关,拼命地撑下去,这是他身为龙门长子的使命与责任,这个枷锁,一直束缚著他,逼得他喘不过气;可是他却逃不开、离不开,只能承受。
他应该很恨爷爷的,因为爷爷带给他这么多的痛苦,他是应该恨这个狠心的爷爷,可是在他二十岁的这一年,他的爷爷,却因为心脏负荷过重而离开了他们。
直至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的爷爷并不是表面那么冷酷无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爷爷替他做了许多本应是由他继承的事,却为此而心脏负荷过重而逝。
爷爷的死,是他造成的!虽然众人并没有指责他,并且一点也不怪他,但他却无法原谅自己。
在爷爷下葬的那一天,他逃了出来,他没有面目去见爷爷,也没有资格替爷爷扶灵,他懦弱、无能,他根本就没有资格继承龙门!
「你在这里干嘛?」不解的清脆声音,在他身旁响起,也教他著实一怔,这里,不应该被人发现的,尤其这山头是属于龙门的,一般人根本就不能进来。
这少女是谁?他抬起头,瞪著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少女。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也不想在这里出现的。」彷彿感到他的不善,少女的脸一红,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我迷路了。」
迷路?在这片私人的土地里迷路?
「妳怎么进来的?」
「我?来参加爷爷朋友的葬礼呀!」但她嫌那种仪式太过悲伤,况且,那位老爷爷她又不认识,所以她就跑了出来,到处逛逛,哪知道她的运气这么背,居然迷路了。
她的表情,不像在演戏,但龙泉不能一下子就相信她。
「喂,你又是谁?」少女继续问,「又为什么在这里?」
他是龙门的长子;但,他还有资格对她说吗?龙泉无语。
「为什么不回答我?」少女走近他,丝毫没有被他脸上的凝重吓到,「你跟那个老爷爷是什么关系?」
他是他的爷爷。
「那个老爷爷,应该对你很重要吧?你知道吗?你看起来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少女在他的身旁坐下,眨了眨她那双水灵灵的眼儿。
他?像要哭出来?他被训练成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让心里的悲伤显露出来,怎么可能?
他瞪著她,没有开口。
「其实呀,我个人对那句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话一点也不认同。」别开脸,看著前方的草地,她没有理会他的怒视,迳自道:「男人也是人,他们也有情感、也会痛的,为什么他们不可以哭?况且,强者也没说不可以哭呀!」
她的话,重重地击入他的心底,他所受过的训练,都是要使他成为强者;爷爷说,眼泪是属于弱者的,所以他不许哭泣,而他也从不落泪。
没人跟他说过,强者也可以哭,只有她,一个初次见面的少女。
「妳……是谁?」艰涩地,他开口,问著这个少女的名字。
「我?」少女回过脸,看著他,而后露出一抹朝阳似的灿烂笑容,「我是雷祈儿,雷电的雷,祈是祈望的祈。」
祈望……他怔忡地看著她,下一秒,她却转身抱住了他,紧紧地。
他吓了一跳,想要推开她,但却被她的话止住一切的动作,「你哭吧,我在这里,没人会看见你的眼泪。」
她的嗓子,很温柔,透过她湿了的衣服,他才惊觉,自己在这个少女面前,落了泪,她抱住他,是为了掩饰他的泪,她没有让任何人看见他的眼泪,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看。
不自禁地,他抬手抱住身前这个少女,头一回允许自己在人前落泪。
他仅是默默地流著泪,没有哭号、没有呜咽,但如此抑制的哭泣却让雷祈儿心疼得很,不争气地随著他流泪。
听到她的呜咽,龙泉错愕地抬头,望见一张哭花的小脸。
「看什么看啦?」别过脸,雷祈儿凶巴巴地道:「没有见过女生哭呀?」
她,可是为他而掉泪?冷硬的心,为此而一震,她为他而掉泪!
「可恶,你还看!你再看我就将你哭的事告诉别人!」她怒目相向,但那泪涟涟的眼儿一点吓人的威力也没有。
「谢谢妳。」他轻声地道,伸指替她拭去那泪痕。
「谢什么啦!」她别扭地道,小脸红通通的,却没有放开紧抱著他的双手。
谢谢她借出她那瘦小的肩膀让他依靠;谢谢她说出那些话来安慰他;谢谢她为他而落泪。
「祈儿……」他低喃著她的名,让自己继续待在她的怀里,那张佈满泪痕的小脸,自始一直深植在他的心底。
那天她伴著他,直至龙井找到了他。
不捨地与她道别,他以为,他们会很快就再见,只是他没有预料到,隔天她就被她的父母送到法国读书。
因此,他们分开了近十年的时间,而她,早已经忘记曾经待在她怀中哭泣的他。
刺眼的阳光洒在眼皮上,教雷祈儿鸵鸟似地翻过身,再拉起身上的被子遮住整张脸。
讨厌,怎么后羿当初射日,不将所有的太阳通通都给射下来?剩下这一个做什么?
她从小到大都有起床气,若不是让她睡到自然醒的话,在未来的三个小时,都不要奢望能够看到她的好脸色。
「醒了?」低沉的男性嗓子,在她的头顶响起,声量不大,但也足够让她心情更加地不爽。
「干嘛啦?」她凶巴巴地拉下盖在头上的被子,恶声恶地问著对方,完全忘了自己得维持温柔小女人的形象。
「妳有起床气?」对于小女人的恶形恶相,龙泉挑眉,有点好笑地反问她。
「对呀,不行吗?」她继续粗声粗气地质问著他,纤纤长指还使劲地戳著他壮实的胸膛。
龙泉忍住涌到唇边的笑,他以为今早她还会跟他摆出昨天那副温文小女人的模样,没料到,她居然有起床气。
说真的,比起那虚假得很的伪装,他更爱现在这个有点任性、又有点粗鲁的她,这样的她,更可爱了。
「笑?你笑什么?」雷祈儿越戳越用力,只是她戳痛了自己的手指,也不见男人露出疼痛的样子,「你的肉是用什么做的,都不会痛吗?」反而痛的人是她。
「别戳了。」瞧她戳得皱起眉头,龙泉轻柔地握住她纤细的手指,免得她真的弄伤自己。
「你还在这儿做什么?你不用上班吗?」得理不饶人,说得正是暴躁的雷祈儿。
「祈儿,我们刚刚结婚。」他提醒著这个小女人,「我们在蜜月期,不用上班。」他自作主张地给自己放一个月的大假,完全不理公务。
反正老爸闲著也是闲著,当儿子的他当然不能给老爸太无聊了,免得他老人家提早患上老人痴呆症。
刚结婚、蜜月期!这六个字像雷一样劈进她迟钝的脑袋里,也让她的起床气通通都吓走了!
老天,她刚刚有像悍妇一样,用指尖戳他吗?有吗有吗?
第三章
她脸上的懊恼,让龙泉知道她完全醒过来了。
果然,那懊恼的小脸上,马上改挂上一抹不安的表情,当然是装出来的。
「老公,不好意思,我刚刚失态了。」她努力地摆出温婉小女人的形象,希望他能够忘了自己悍妇的一面。
暗暗轻叹一声,「没什么。」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拿起挂在床尾的睡袍穿上。
瞪住他赤裸的背部,她大惊失色地掀起密密地盖住自己的被子……幸好幸好,虽然身上的浴袍有点凌乱,但该在的还在,不该在的也在。
那也就是说,昨天他没有跟她……那个啰?
昨天是他们的新婚夜,而他却选择忍了下来?她还以为他会趁著她酒醉,而要了她……好吧,她承认,她是故意喝醉的,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新婚夜。
虽说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但不代表她有那个勇气去跟一个陌生男人做呀!
至少,她还没有深入认识龙泉这男人就要跟他做,她就是孬,不敢跟他做这个、做那个,翻过来、翻过去。
她将脸埋入被子中,忍住想要尖叫出声的冲动。
怎么办?直接跟龙泉说:「喂,我还没有作好心理准备,等我准备好了,咱们再来做爱做的事吧!」
不行不行,这样活像黑道大姐头在威胁人一样,只怕她才刚说完,龙泉就要她包袱款款地回家吃自己。
「老公,人家好害羞,可以等人家准备好再做吗?」这样吗?还是不要好了,她怕自己还没有说完,她就当著他的面吐出来!
这样不行,那又不行,那该怎么样才行?她沮丧地大叹出声。
「妳还好吗?」低沉的男声在她的头顶响起,逼使她急忙忙地抬起头来,露出一抹温婉的浅笑,「我没事。」
错了,她现在快要疯掉了!
「没事就好,对了,妳快去梳洗吧,咱们待会就要去机场。」梳洗过后的龙泉,除去他不苟言笑的严厉样外,其实,他还蛮帅的。
看过太多帅哥美女的雷祈儿,也禁不住为他的俊帅而微微失神,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
「去机场?为什么去机场?」她几乎要尖叫出声,为什么突然要去机场?
「去夏威夷,因为我们要去渡蜜月。」龙泉没有被她几近尖叫的质问吓到,反而缓缓地替她解释。
去渡蜜月?那种鼓励新婚夫妻做爱做得没日没夜的蜜月旅行?
「妳不想去?」他皱眉。
她连忙用力地摇头,「不不不,我当然想啦!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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