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重生- 第685部分

蔡、方两位长老也是心生畏惧，尤其是方长老见风子岳昂首而来，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向后退了一步，顿时觉得甚为尴尬，老脸通红，幸好此时倒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蔡长老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风子岳，你杀了我朱雀书院山长素无常和长老龙经天，证据确凿，你还待怎要狡辩？”

素无常之死，乃是冷心道姑证实；龙经天追逐风子岳，再无消息，除了是被风子岳害死，还有何人？

“素山长之死，与我无关。”

风子岳断然否认。

“——至于龙经天，他是自寻死路，借着这个由头，想要杀我夺回他当日输给我的左眼世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种事乃是私人恩怨，难道朱雀书院还要为此人出头么？”

蔡、方二人对视一眼，龙经天之死的情形，根据众人的推测，大约应该就是这样。龙经天性子狭隘，为人睚眦必报，与众长老也颇为不合，他若是自取死路，私人恩怨，那他的好友可以为他报仇，朱雀书院却是没有必要一定出头。

“好，龙长老之事，暂且不论！但是你说素山长不是你所杀，可有证据？”

方长老也咳嗽一声，倒是将龙经天之事轻轻带过。

风子岳微微一笑，“不知诸位说我杀了素山长，又有什么证据？当日有人夺取天人化生壶，我一路追逐，并未返回朱雀书院，又如何杀他？我又有什么动机来杀素山长？若是我真的杀了素山长，我又怎会自投罗网，又自己回来？”

“这……”

这件事一开始是冷心道姑所说，但是三月之前冷心道姑返回朱雀书院之后，就一直是面若死灰，一言不发，唯一的一个证据也就没了。

而另外三个问题，确实是让众人疑惑不解。

天人化生壶，原本就该是朱雀书院给他的奖品，风子岳身为年终大比第一，又何必为了抢夺此物，与素无常起冲突？他杀素无常为了什么？

另外他又不是傻子，他回来就不怕死么？

这三问一出，一众弟子也开始议论纷纷，也觉得有些古怪。

当日素无常刚死没多久，风子岳回来，他们只觉得义愤填膺，血气一涌，就不顾生死围了上来。

如今过了三个月，大部分人怎么也会反过来想想，怒气也渐渐平息，不免就对这件事起了怀疑。

“风子岳这么说也有道理……”

“此人巧言令色，定是狡辩！诸位不可信他！”

“可是想来想去，他确实是没必要杀素山长……”

蔡长老咬了咬牙，“既然如此，你可敢与冷心道姑对质？”

到了这个地步，他心中不由也开始疑惑，冷心道姑现在这种情形，他更是有些恼火。

“有何不敢！”

风子岳朗声开口，坦坦荡荡。

“来人，请冷心道姑到此！”蔡长老阴沉着脸，发出了命令。

几个弟子猫着腰飞奔出门，去后院精舍找冷心道姑，风子岳嘴角噙着微笑，傲然而立，众人却是战战兢兢，额头见汗，不敢靠近，只是虚围一圈，甚至大部分人都不敢看向风子岳。

不久，那几个弟子面色苍白，灰溜溜地奔了进来。

“蔡长老、方长老，执事长说她不来了，若是问风子岳之事，她只说素山长之死，另有隐情，并非风子岳所为……”

“胡闹！”

蔡长老大怒，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身边的茶几上，将这张紫檀木所制的茶几拍得无影无踪，地上只留下一个深坑。

“当日正是她说风子岳杀了素无常，才引起此事！如今就这么轻飘飘一句，就想将此事揭过？”

“素无常并非风子岳所杀，那他是死在何人之手？难道是她冷心自己下的手么？”

蔡长老吹胡子瞪眼睛，却也不知道自己不经意中说出了真相。

风子岳微微一笑，“素山长死在何人之手，还请诸位再做调查。不过既然已经证明他的死与我无关，朱雀书院对我就不必那么剑拔弩张了吧？”

他当然知道素无常是死在冷心道姑之手，不过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他也没有必要揭开真相，既然洗清嫌疑，那朱雀书院之事，自然就该告一段落。

蔡方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变脸极快，倒不愧朱雀书院名誉长老之名。

“哈哈哈哈！”

“风公子，原来这竟然都是误会，误会！”

“这件事情，是我朱雀书院之错，还请风公子念着香火之情，海涵！海涵！”

这两人的态度立刻就柔和下来，语气之中，甚至带着几分谄媚之意。

风子岳的武功之高，在朱雀书院之中，只怕也是没有几人可及，更何况还如此年轻，前途无量，若是有了血仇，那是只能势不两立，但如今既然解开误会，那蔡、方二位长老自然要拉好关系。

风子岳冷笑一声，朱雀书院之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想要置他于死地，说他一点也不恼，那自然是不可能，不过这两位长老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也就不为己甚。

他拱一拱手，面色平和下来，“既然两位长老这么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风子岳的语气甚为冷漠，如果说之前还有几分香火之情，那如今他与朱雀书院，也已经形同陌路，他不必太过在意。

“不过，倒还有一件事要找朱雀书院帮忙。”

“哦？”

蔡长老皱了皱眉头，望了方长老一眼，心中都是苦笑，料想风子岳是想要借此事来敲诈了，不过朱雀书院得罪了他，若是能用一些补偿来修复关系，那倒也不错。

蔡长老咬了咬牙，“风公子若有什么吩咐，还请尽管开口。”

风子岳点了点头，这件事三月之前他返回朱雀书院之时就想问，“天人化生壶不慎破碎，我知道这是书院之物，却不知有没有什么修补之法？”

第1114章　突破聚天的神宝！

“天人化生壶破碎？”

蔡方两位长老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惊诧之意，“天人化生壶，又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虽然这两位长老已经离开朱雀书院多年，但是对这天人化生壶却异常熟悉，一听风子岳之言，不由得都是面色大变。

风子岳倒反而怔了一怔。

天人化生壶作为朱雀书院中的一件异宝，有极为重要的意义，虽然一直借给阎夜殿使用，但是朱雀书院的上一辈人，都知道这件东西的特殊之处。

——当然，并不是因为其中的九阴神诀，这个秘密，倒是只有九阴一脉之人知晓。

风子岳解释了一番之后，蔡方两位长老不由得捶胸顿足，露出恨恨之色。

“素无常到底在做些什么？赤霄洞之事就做得乱七八糟，还将这等宝物作为奖品给出，糊涂，糊涂！死有余辜！”

他们骂了一阵，对素无常之死更是不在意，好一阵才回头向风子岳说明。

“天人化生壶落在风公子手中，也算是你的缘法，虽然破碎，倒也不必担心，反正此物通灵，自有修复成长之能，就算是散落千万片，也会慢慢聚成一起，自行恢复……”

这件东西，可算是一件神宝之中的异数，据说此物乃是将人脱胎换骨，踏入聚天以上更高境界的一件神物，只是这么多年以来，朱雀书院也无法解开这其中的奥秘——实际上书院根本没有人到达过那个境界，自然根本就没有机会尝试。

所以后来渐渐天人化生壶逐渐不再受到朱雀书院的重视，但即使如此，也没有人会将这个东西轻易送出。

没想到素无常竟然不知犯了什么糊涂，竟然把这东西当成了年终大比的奖品送人，岂不糊涂？

蔡方两位长老恨恨不已，不过素无常都已经死了，再卖也是没有办法，如今天人化生壶已经落在风子岳的手里，显然想要再拿回来也不可能，只能顺水推舟，干脆将这件东西的秘密点明，也好做个人情。

“哦？”

超越聚天境界，倒是让风子岳微微一愕，如今他还在聚天中境第四重，在领悟了天外飞龙剑之后，隐隐又有突破境界的感觉，只是距离聚天境界巅峰，还是差了好几个层次。

至于聚天之上，则是更加无法想象。

如今听说天人化生壶竟然有此异能，他难免会有好奇之心。

不过他既然答应了要将这天人化生壶交给夜王冲，有言在先，也绝不会在意，当下与两位长老告辞，离开朱雀书院，前往夜王冲的暂居之地。

两位长老恭恭敬敬，送出门外，一众弟子眼见此般变化，更是目瞪口呆。

前倨而后恭，实在是可笑之至。

……

“天人化生壶，就算是阎夜殿向风公子你暂借的！”

夜王冲之言，掷地有声。

他在朱雀书院也有探子，听说风子岳突然出现在书院，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赶来，并肩御敌，没想到他竟然力压两大长老，彻底扭转了局势，不由也是吃惊不小。

探子回来的消息，更是说明了天人化生壶的重大意义，夜王冲心中震动，当即就做了决定。

在此之前，他并不知天人化生壶竟然有这么重大的意义，那对于任何一个有望突破的武者来说，都简直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夜王冲自知这辈子都无望——而且整个阎夜殿就算再传承几万年，也未必能出这样的人物。

而风子岳却是有可能的。

他的年轻，他的潜力，都意味着他无限的未来，既然如此，如果到了风子岳真正需要使用天人化生壶的时候，夜王冲会毫不犹豫地将此物归还。

风子岳略一点头，倒也没有矫情。

夜王冲既然这么说，风子岳自然也能够信任，阎夜殿之人，一诺千金，所以当日朱雀书院向他们索要天人化生壶，他们虽然极为珍视，但终究还是咬牙归还。

这段时间，天人化生壶滋养精气，帮助阎夜殿中人繁衍生息，但当风子岳真的有需要突破聚天境界的时候，再来使用就是。

“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

风子岳略微想了一想，“我日后可能会用到这天人化生壶，投桃报李，日后阎夜殿若还有什么危难之事，我也仍然欠你一个人情，尽管向我开口。”

夜王冲大喜，他咬牙答应将天人化生壶在需要时交给风子岳，是他的厚道处，但难免还是会心中郁闷，但是风子岳的这个承诺，又让他高兴了起来。

当初他刻意交好风子岳，原本也有请他出力之意。

——风子岳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做出这样的承诺。

两人心照不宣，倒也无损两人之间的交情。

夜王冲收了天人化生壶的碎片，其中精气照样凝结，倒也不影响阎罗世界的繁衍生息，在阴气深重之处，天人化生壶慢慢修复，等到风子岳要用的时候，说不定就能完全复原。

“此事已了，阎夜殿上下，感激不尽，相关谢礼，虽然风公子并不在意，但我也会派人送到府上，算是我们阎夜殿的一番心意，还请万勿推辞。”

这些俗物，风子岳确实并不看在眼里，当下也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我们这就要赶回阎罗世界，此后，不知风公子有什么打算？”

夜王冲话风一转，询问风子岳的安排。

“如今马上就是朱雀剑圣与无名挑战者的一战，我暂时留在天印世界，观摩这一战之后，这才离去……”

风子岳坦然相告，虽然没有说明这挑战者的身份。

飞红尺素，以大成的天外飞龙剑，挑战雄踞朱雀七宿顶端的朱雀剑圣萧别离！

就算他与飞红尺素并不相识，他也一定会从旁观摩！

更何况飞红尺素乃是五宝老祖之妹，更将天外飞龙剑传授给他，两人自有羁绊，风子岳更是关心这一战的结果。

“此等大战，万年不遇，可惜我的武功见识不够，就算看了也未必能看懂几分，更何况天人化生壶兹事体大，我还是不浪费时间，直接赶回了。”

夜王冲心中焦急，也无心逗留，当下与风子岳告辞离去。

第1115章　十万八千丈，刺破青天剑！

朱雀书院之事已了，风子岳与刚刚出关的剑痴联袂同行，一起前往古鹫山。

自年终大比一战之后，剑痴一直在闭关之中，直到听说朱雀剑圣被人挑战，这才按捺不住激动出关，又知晓种种故事，更是惊叹不已，抓耳挠腮，只恨自己未曾参与。

“此山为何如此古怪？”

远远地还未到达古鹫山，剑痴就忍不住开口惊呼。

风子岳虽然早有所料，但是几日不见，也不知道这古鹫山竟然变化成这样！

剑！

这已经不是一座山。

——而是一柄剑！

整座山是一柄剑。

原来这座山就甚为狭长，直插云霄，皑皑冰雪，折射着寒冷的光芒；而到如今，这一座山却是完全变成了一柄阔剑之形，剑刃霜寒，剑尖插云，有十万八千丈之高，刺破青天！

走到近处，风子岳和剑痴都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山尖之上，一道模模糊糊的白衣人形傲然而立，衣袂飞舞，恰如仙人之姿，已经全得剑锋之利。

“此人……此人……”

剑痴也算是见多识广，但也口中喃喃，一时之间几乎是说不出话来。

剑道境界，至大至高。

这一座山化作剑形，并非是有人有意为之，而是因为飞红尺素站在山尖，提聚剑气，拉动着整座山形的改变。

正是因为她的剑意强横，就能将身周一切化作剑性，只要踏入她身周千丈之内，就能感觉到这剑意的影响。

在她的空间之中，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她的剑，成为她的力量之源。

“十日之间，她已经能够将这古鹫山范围之内，都变成她的剑，她的力量和气势，会提升到至高的境界。”

“朱雀剑圣想要破此人，只怕是……”

剑痴的眼光犀利，虽然他未能到达朱雀剑圣和飞红尺素的境界，但是关于剑道，他却是能够感悟深刻。

风子岳眉头微蹙，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飞红尺素的气势，确实还在不断攀升，但是这终究还是有限的。

无论是多高的山，多长的剑，终究还是有极限的。

而到此时，朱雀剑圣还未出场。

正因为还没有出场，尽管引不出任何动静，却是更加的深不可测。

有限之山，对上无限之海——

——锋芒尽时，便是分生死的时候！

……

“老师，十日将至，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青鹤、赤鹤两位童子跪在地上，向师父询问。

“不急。”

朱雀剑圣眼睛半睁半闭，抬起头来，任温暖的日光照在脸上，白色须发飞扬，丝丝缕缕都是极为清晰。

他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