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为什么会这样？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君莫离神情伤恸道。
“既然她失忆了，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御流觞代为答道，下意识地为冰染圆谎。她应该有她不能说的理由。
冰染投去感谢的眼神。
“难道你没有感觉吗？我们兄妹间从小就有着感应，当时你在大殿外的时候，我就感应到了你！五年来，虽然你的样貌变化很大，可是这种感应式绝对不会变的！”
原来心头那异样的感觉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兄妹血亲，她当时神志不清，依稀记得身体确实是有过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君莫离失魂落魄地说着，然后突然想到什么，激动地一把揪住御流觞的衣领，“是你，是你对不对？”
“嗳？又和流觞有什么关系？”御流光听得一头雾水。
御流觞也露出困惑不已的神情，“莫离，我不懂你的意思。”
君莫离怒道，“御流觞，你还在装傻！若是汐儿真的失忆了，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御流觞哭笑不得，“如果你妹妹没有失忆，就该和我在一起？这算什么道理？”
“啊啊！不会吧！难道……”御流光恍然大悟地惊叫起来。
“什么不会吧？”御流觞蹙眉问道。
“你这白痴！我们灸黎国和朔月国关系一直很好的。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小公主经常来皇宫玩，还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呢！”御流光兴奋地说道。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真被你气死了！小公主从小就喜欢你，还说长大要嫁给你，她傻傻跑去和她父皇说这件事，记得当时她父皇不同意，她还跑来和你哭诉了好久！别告诉我你全都忘了！”御流光一副你没得救了的样子。
御流觞头疼地低叹一声，“有这回事？我真的不知道。”
御流光两眼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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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是你？不是你诱拐汐儿？不是你藏了她五年？”君莫离看他二人的对话真的好像并不是故意隐瞒，狐疑地问道。
御流觞头疼不已，“当然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汐筱她对我……”他连她样子都记不清楚了，又怎么会做出君莫离所说的事。
不过，他还真没有想到，冰染的这具身体竟然和自己有着如此不可思议的关系。
“那你们……”
“我们只是单纯的契约关系。”冰染打断君莫离的继续猜测。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上天注定，毕竟当年你那么喜欢他，现在即使失忆了，还是受着某种牵引与他聚首。想不到，我妹妹真的是有远见的，还记得当年你天真地去找父皇，说要嫁给风国四皇子。父皇大发雷霆，说你没出息，那么多皇子不去喜欢，却喜欢上一个……没想到后来九位皇子中坐上灸黎国皇位居然正是父皇当年口中的废人……”君莫离感慨万千地回忆着。
御流觞听着君莫离的话，嘴角浮起一抹讽笑。当年的自己呵……却是是个十足的废人。
即使偶尔有人关心，他也排斥地认为那是令他屈辱的同情。
没有想到当年还有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真心待他，可是他却沉浸在争权夺势中，忽视了很多珍贵的东西。
御流觞想着想着，突然露出极其惊愕的神情，看向一脸平静的冰染。
难道……这就是冰染提出那个要求的原因？
可是，君汐筱的身体里分明是冰染的灵魂，喜欢他的是君汐筱，而不是冰染。这样一想，又有些说不通。
到底哪里出了错……
一想到冰染是风吟浅的灵魂和君汐筱的身体结合而成的，而自己还与她做过那样的事，心里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虽然知道现在靠冰染保护的自己没有资格在意这些。
那么，她到底算是君汐筱，还是风吟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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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还有事！先离开一下！”冰染看御流觞已经没事了，辞别三人迅速朝刚才的湖边跑去。溟夜还一个人留在那里。
“汐儿！”
君莫离刚要追上去便被御流觞拉住，“别急！人都已经找到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和她说！”
君莫离苦笑不已，“没关系。只要她活着比什么都好！”
御流光看君莫离一脸哀愁，拍着他的肩膀道，“别愁眉苦脸的了，一醉解千愁！我们喝酒去！流觞，你去不去？”
“恩，这次太子前来，本王招待不周，也该罚酒赔罪！”御流觞点头，显示吩咐战尧几句，然后便和两人一起走了。
“喂！喂！你们就这样走了！那么多尸体，谁处理？”金子在后面狂吼道。
第025只 意外告白
冰染越接近湖边便越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妖气，心内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赶到之时，果见妖气冲天，几只妖狐正在拉扯着溟夜。
“放开她！”一声娇叱让三只妖狐停下了动作，惊愕地看向来人。
待看清冰染只是个身形娇小的小女孩之后，其中一个灵别最高的七尾妖狐不屑地嘲笑道，“哪里来的女人！长的倒是挺可爱，可惜哥哥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原来是只七尾妖狐，难怪能破了她的结界。
衣衫凌乱的溟夜一见冰染，立即红了眼眶，“娘亲，有坏人要吃夜儿……”
话说，这句话的出场频率还真是高！谁让他长得太妖孽！
七尾妖狐一旁灵力较差的一尾小狐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怯怯地躲到了七尾妖狐身后，小心翼翼地扯着他的衣袖。
“干嘛？”七尾妖狐不耐烦地问道。
“猎猎猎猎……猎……”
“猎什么猎！给我好好说话！”七尾妖狐重重敲了一尾小狐脑袋一下。
冰染看着七尾妖狐额间的月牙形刀疤，若有所思，“原来是狐王白柒座下月痕护法，难怪连我的人都敢动！”
妖魔二界谁人不知妖狐月痕是出了名的色胆包天。
溟夜身形一颤，那丫头刚刚……说什么？
我的人……
我的人……
我的人……
无限回音。他没听错吧！
“咣！”一声利器破风的巨响呼啸而来，在距离月痕额心一指远的地方停住。
刹那间，月痕的发丝，衣带，连着四周的落叶沙尘全都急速往后飞去。
“冰冰冰……染小姐！”月痕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另外两只妖狐也全都跟着跪下，吓得全身瑟瑟发抖。
看到那把镰刀月痕才恍然大悟，她居然就是猎姬冰染，他们伟大狐王的结拜妹妹。
因为这层关系，猎姬曾经承诺，若是在人界遇到越界的狐族，不会赶尽杀绝。可是这一次，他居然动了冰染的男人！
总而言之，现在不管怎样，就算她对狐王有过这样的承诺也不会饶了他吧！
怎么会这么倒霉！
这个尤物居然会是冰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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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夜没有了三人的桎梏之后，立即飞扑进冰染的怀里，肝肠寸断道，“娘亲，娘亲再也不要丢下夜儿了好不好？”
她离开之后的这些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情，居然连妖界的人都对她这么恭敬。
冰染如释重负地整理着溟夜凌乱的衣服，转向月痕之后目光骤然犀利，“月痕，看在白柒的份上，我可以不杀你！你自断一尾吧！”
月痕突然惊恐地瞪大双眼，自断一尾？那可是他整整一百年的修为！
溟夜无奈地看着冰染，她可不可以温柔一点？
虽然，他爱死了她这副狠绝的小模样。尤其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多谢小姐！”性命和一尾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这样的结果怕已经是最好的了！
真是应验了狐王大人的那句话，总有一天他会为他的放－荡不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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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妖狐狼狈地离开后，冰染突然转过身子，紧紧地反拥住了溟夜的腰身，身体因为恐慌颤抖得不成样子。
“阿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汐……娘亲……？”冰染突如其来的拥抱，令溟夜整个人完全正愣在了原地。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主动接近自己。
“我真的很残忍对不对？我让你那样无助！你路上一定遇到了很多可怕的事情，可是……可是我都不在你的身边！你千辛万苦找到了我，我却那样对你，那样伤害你……
阿夜！我真的，真的好难过！你知不知道我那样对你的时候心里有多痛！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力气下定决心再也不管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溟夜的脑海中仿佛闪过千万朵花开的声音。
“过去的我，一直以来，都在依赖着焱哥哥，都在乞求着上天的救赎！直到遇见了你，我才知道被人需要，被人依赖的感觉！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活下去的意义！”
“我就像是饮鸩止渴的人一样，明知道前面是悬崖峭壁，依旧飞蛾扑火般扑向你！在一次次被残暴的你伤害得体无完肤之后，依旧在小小的角落里期盼着温柔的你下一次到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永远都这个样子？就算，就算一直傻傻的也没有关系……为什么……”
“娘亲，娘亲不要哭！”
该死！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为什么我要那么心疼！溟夜一把将冰染揽进怀里。
这个笨蛋！她知不知道她刚才做了什么事？
他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会从冰染的口中听到这些可以理解成告白的话。
他一直强迫着她变成他的汐筱，禁锢她的灵魂，侵蚀她的思想。
到最后，没想到却是自己被她所动摇……
这到底算什么！该死！
因为不放心赶来找冰染的金子正好看到这一幕，默默地退了下去。
果然还是不行呢……
毕竟，她还是爱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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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染的情绪恢复能力简直比她身体的爆发力还要惊人，前一刻还哭得深情款款，眨眼睛已经一脸冷漠地抬起头。
“回去吧！”
当两人回到竹屋的时候，院子里的尸体已经全都被收拾好了，好像方才那场血腥的杀戮只是一场幻梦。
御流觞他们买了酒后直接在梨花树下了放了张矮桌，盘膝对饮。
两人刚走进院子里便听到君莫离略有醉意的声音，“以前我是不清楚，但是现在，你敢说你对汐筱没有感觉？”
“莫离！你醉了！”御流觞风轻云淡地说道。他确实对汐筱没感觉，因为那个人不是汐筱……
“我回去就和父皇禀明，父皇这次一定会答应你们的婚事的！”
此刻，冰染体内的汐筱立即有了反应。
“风姐姐……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可是，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真的，好想和他在一起……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身不由己！求你，再帮帮我……”
第026只 谁的救赎
对于汐筱的哀求，冰染只给了她两个字，“可以。”
汐筱沉默了很久之后才颤抖着问道，“风姐姐……为什么？”
冰染的眼眶突然不断涌出泪来。她知道，那是因为汐筱在哭泣。
“为什么一直以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说好？为什么即使是你不愿意做的事情，还是要答应？”汐筱的灵魂泣不成声。
“不要多想了，我没有不愿意。”冰染无奈地安慰着，她这样面无表情，却一直流眼泪的表情真的会很奇怪的。
“为什么你没有不愿意做的事？为什么？”汐筱不甘心地追问。
冰染顿了顿，“因为没有资格。”
“什么？”
“因为我只是寄宿在你体内的入侵者，没有资格不愿意。”
“风姐姐！”汐筱突然激动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说自己！我一直都知道，如果不是你以自身的精魂和灵力护着我，我早就死了！你是我的恩人啊！”
“不，汐筱……”冰染露出哀伤的神情，“你说错了！你是我的恩人。”
“什么意思？”
“天地之大，三界七域却无我容身之所。有家不能回，有身不能归，所以，是你收留了我的灵魂。只有你的身体可以容纳我，也只有我的灵魂可以与你的灵魂契合。”
“风姐姐……”汐筱心中感动万分。
“风姐姐，我不要你勉强自己了！再也不要了！我不再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拥抱着她，这个只比她大一岁，却坚强到令人心疼的女孩子。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依赖着她的保护。
刚才只注意到御流觞说话，现在溟夜终于发觉冰染的不对劲，转到她的面前却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立即紧张道，“娘亲，你怎么哭了？”
“我没事，阿夜我没事！”
冰染一边安慰地揉揉溟夜的发，一边对汐筱说道，“傻孩子，我真的没有勉强，虽然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我真的很高兴自己还能帮到你，也能分享到属于你的开心。”
“可是……风姐姐，我也能感觉到你的心情！你喜欢夜哥哥是吗？”
冰染摇摇头，“不，我喜欢的不是溟夜，而是阿夜。”
“汐筱，等我完成你的心愿，等溟夜的病好了，我的阿夜彻底消失，也就是我离开的时候……”
“风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离开？你要去哪里？”
“别但心，汐筱，我会护你周全的，我的灵力足够聚合你的三魂七魄。”
“那你自己要怎么办？风姐姐，你不要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连夜哥哥都没办法聚合我的三魂七魄，你要付出什么代价？”汐筱惊慌失措地问道。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一切交给我就好！汐筱，去休息吧！你出来太久了！”冰染没有等汐筱拒绝便强制让她蛰伏到灵魂深处。
“汐筱，别说话了，太消耗能量。你听我说就好……”
“我们相依相存，懂得彼此的心情。所以，你该知道，我之所以逃离溟夜不仅仅是因为你受不了他残暴的禁锢，更因为，我想断了阿夜对我的依赖。
我以为我离开了，他就能坚强起来，或许有一日……可以坚强到不需要我，坚强到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然后从过去中解脱，获得重生。这样，不再执念的溟夜也不会再伤害你了！
但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固执。
是我过去的方法用错了，这样只能让他更加痛苦。
从今往后，我想对他好一点……”
汐筱真的很想问，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溟夜恢复正常，不再残暴，不再痴傻，她为何不能留下来？
冰染却看透她的心思，说道，“到那个时候，世界上就彻底没有需要我的人了，我也就可以毫无牵挂的离开了，不是吗？”
她也曾自私地想过希望溟夜永远都是阿夜，可是终究还是不想他一辈子沉浸在痛苦之中，日日在惊恐中度过，夜夜从噩梦中醒来。
“汐筱，有些事情你不懂，能活着不一定是幸运，死才是解脱。我真的太累了……”
风姐姐，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伤害你，你却一点都不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