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醉,妖孽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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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醉,妖孽在侧-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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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玉看向红殇,不知说什么才好,看着那碗黑糊糊的药,散发着浓烈的怪味,不由得开口问道:“这药要喝多久?”
“半年一年也无不可,养喉咙的。”紫瑛说着,一把将药碗塞在红殇手中。
红殇又是一阵皱眉,抬头道:“主子,还是尽快进宫吧,晚了,白沐兴许也会遭殃。”
紫瑛看着前前后后判若两人的绯玉和红殇,不禁细细打量暗暗琢磨,直到绯玉离开,这才开口道:“红殇,你给主子下药了?”
红殇不悦瞪了紫瑛一眼,又看了看手上的药,“我倒要问你,你这其中下了多少药?”
“没良心啊没良心。”紫瑛长叹气说着,从药箱中取出瓶瓶罐罐,查看红殇脖颈上的伤痕,“这里面可都是上好的药材,不仅养喉咙,也能让你少吃几顿饭还饿不死。”
“那也用不着这么一大碗。”
“黄连苦口利于病。”
红殇一双高挑眼眸中迸射道道厉光,却也没办法,只得仰头。
然,一口药下去,喉咙中顿时火烧撕裂一般,药汤犹如铁锉,撕扯着喉咙,根本难以吞咽。
“主子是不是还未见过你吃东西?”紫瑛闲来问道。
红殇一鼓作气,紧皱着眉将一碗药灌下去,浑身激起的冷汗几乎湿透了衣衫,药究竟能有多大效果还不得知,只是那脸色更显苍白。
“以后……挑她不在的时候送药来。”红殇喘着粗气将药碗放置一旁,紧紧压着胸口,想咳却不敢咳。
“死要面子活受罪。”紫瑛气了一句,索性在红殇脖颈上敷了药,用布条层层围裹,“如此能好得快些,不过,你恐怕说话就更费力了,能不说还是别说。”
“昨日……不用?”红殇吐字艰难。
紫瑛一挑眉,再裹紧些。


、皇上龙体欠佳

皇上龙体欠佳,免了早朝,大事小事均上折子禀报。
北宫墨离所居的沐阳殿内,自晨起就一片说不出的热闹。
皇后一直在沐阳殿内伺候,然,一大清早,裴玲珑身为贵妃,也带了几乎一宫的妃子前来伺候。
可是,病了的只有一人,哪里需要那么多人伺候?
皇后占据了床榻边上,裴玲珑占据了床脚,身后一干嫔妃只得远远望着,插不上手却谁也不愿走。
各各使出了浑身的办法,摘来了暖室中新绽放的鲜花,亲手炖了补品,大大小小各色汤盅摆了一桌子。
皇后时不时劝两声,北宫墨离自回宫起就倒在了床上,食水不进,也不肯让御医诊脉,惹急了就随手扔什么东西,将劝说的人砸出去,恐怕也就皇后还有几分薄面。
裴玲珑侍奉在一旁,更是帮不上忙,只得一脸戚戚状,偶尔用帕子沾沾眼角。
一干嫔妃有样学样,纷纷也拿帕子沾着眼角,夹杂几声隐隐哽咽。
沐阳殿内一片愁云惨淡,看这情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君王就要晏驾。
聂如海是最先被北宫墨离砸出去的人,急得满地乱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远远见得一袭墨黑,万万想不到的人居然来了,赶忙迎上去,仿佛见着了救星,“玉主子啊,您可算是来了……”
“皇上寝殿里有人么?”绯玉打断了聂如海的絮叨,径直问道。
“您稍等等,我通禀一声,让她们都散了去。”聂如海分得清轻重,直奔向沐阳殿内。
不消片刻,沐阳殿内大小嫔妃走了个干干净净,绯玉的面子足够大,就连皇后也未留下。
绯玉一脚迈进门,闻着满屋子脂粉香,混杂的花香,还有各种补品怪异的味道,整个沐阳殿内空气污浊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没急着去看北宫墨离怎样了,而是走向一旁,将那些香气浓郁的花全部拿出来,一把推开窗户扔了出去,开着窗,任由凛冽的新鲜空气充入室内。


、会诛我九族么

再看向一旁桌上各色的补品,本想着借花献佛端起一盅劝北宫墨离吃些,也示关心,可是……
真可谓是后妃送皇上的补品啊。
绯玉不识太多药材,仅仅认识些毒药,认识些寻常能见的药品。
先不说北宫墨离到底怎么了,掀开一盅,鹿茸,再掀开一盅,熊掌,再掀开一盅,虎那个什么……
真是补品啊,补完了这些,北宫墨离可以满后宫跑着泄火了。
索性端了个盆,将各色汤盅全部放在盆中送出门,屋内的空气渐渐清爽了些。
绯玉笑了笑,看向寝殿大床上侧躺背对她的北宫墨离,红殇告诉她的办法,也是昔日绯玉能够镇得住北宫墨离的办法。
几步上前,一把掀了北宫墨离的被子,掰着他的肩头硬翻过来,“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红殇告诉她,绯玉原本就和北宫墨离不分尊卑,分了尊卑时候,也是两人冷战的时候。
不分尊卑那还不好说?正和她意。
北宫墨离一挥手将绯玉手臂打开,言语间几分虚弱,“别闹……”
“不闹不闹,我看看伤得还能见人么?”绯玉笑着硬将北宫墨离的身体翻过来,一见着那脸上的伤,顿时也惊了一下。
只见那脸颊一侧眉骨处青紫已经肿了,然,昨日那一拳,就连眼眶都打裂了,血迹早已干涸。
北宫墨离被绯玉强行翻了个身,顿时捂着胸前,晕眩着欲呕。
绯玉皱眉看着,昨日之前绯玉那一拳确实够狠,外伤不说,看这情形,恐怕打出脑震荡了。
北宫墨离趴在床边,已经一整天都食水未进,晕眩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复又虚弱躺回床上。
一国皇帝惨成这样,虽不是绯玉打的,但绯玉顶替着前人身份,居然隐隐觉得几分光荣。
“你会诛我九族么?”绯玉笑着开口问道。
“你哪来九族……”北宫墨离闭着眼,没好气,但也没什么威严。


、君王自省

“那就是不怪罪我了?”绯玉打蛇随棍上。
北宫墨离猛地睁开眼,眼神眩晕了几下,无奈又闭上,“你来就是为了看看把一朝天子打成什么样了?”
绯玉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在北宫墨离身边,也不知是不是红殇那句有他在,安了她的心。
那种曾经心中的压迫感全然不存,甚至不再担心北宫墨离察觉到她与曾经不同。
或许也是因为她已经知道,她现在身上的毒,并非北宫墨离下的,而是之前的绯玉自作孽。
短短时间,她居然能坦然面对北宫墨离,不再怕,不再佯装。
“你真的想杀了卓凌峰?”绯玉随性一般开口问道。
北宫墨离总想睁眼,却又被阵阵眩晕迷得睁不开,尝试了几次,叹了口气道:“绯玉,你可恨我?”
“那要看你做的事让不让我恨。”
“如果我之前真的想杀他呢?”
“在那之后呢?”
北宫墨离深深叹了口气,久久才开口道:“或许,是我多心了,你和卓凌峰……都不曾要背叛我,只是……我想得偏颇了。”
绯玉缓缓点了点头,不错,北宫墨离还真的不是昏君,只不过是帝王惯有的多疑罢了,而一个帝王多疑之后还能自省,这一点,不是普通帝王能够做得到。
“让卓凌峰回去吧,边关不能少了将军。”绯玉开口劝道,虽说卓凌峰军杖挨得冤,但是,她也不可能向北宫墨离替卓凌峰讨什么公道。
算下来,卓凌峰也有错,昔日故友今日帝王,是他自己没分清,私下里好说,朝堂上可就难说了。
北宫墨离点了点头,遂又皱紧了眉不敢再动,半晌才说道:“等我好些了再下旨,让他在牢里多呆几日。”
绯玉无奈摇头,她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看着北宫墨离着实难受,不由开口道:“宣御医来瞧瞧?”
然北宫墨离没搭她的话,微微咬牙开口道:“绯玉,你有多少年没对我动过手了?”
“上个月才动过,你忘了?”


、喜从何来

北宫墨离一阵气结,刚要开口,眩晕又一次袭来,饶是皱紧了眉,紧紧闭着眼都无济于事。
一把推开绯玉,胸中阵阵作呕似要将心吐出来才舒坦。
绯玉轻拍着北宫墨离的后背,好心扶他躺下来,开口劝道:“叫御医来吧……”
北宫墨离充耳不闻,小心喘着气平稳眩晕,突然满是狐疑开口道:“绯玉,你今日心情极好?”
绯玉一愣,不禁摸上脸颊,这么明显么?
做回自己,心情自然是极好,不会明显到北宫墨离都看出来了吧?那可就有点不应景了。
“昨日卓凌峰受刑,我听说,你回到北营司,重伤了蓝弈,还差点杀了红殇,你这喜从何来?”
绯玉不禁额角抽搐,她的喜悦,旁人可是无法领会的。
没法说,只得交代道:“不叫御医也行,静养,周围保持安静,空气流通,不能焦虑,不能操劳。还有,一定要进食,哪怕喝点什么……”
然,绯玉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外面人声突然嘈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众人脚步声杂沓着,就连地面都隐隐有了震动感。
这……这里是皇宫啊,怎么比夜风楼还难得清静?
“唔……”慌乱的声音震得北宫墨离似有些忍受不住了,紧紧捂着头,眉眼都锁在了一起。
好在喧闹仅仅是一时,片刻间,外面又恢复了宁静。
没过一会儿,聂如海开了条门缝进来,轻声禀报道:“启禀皇上,宫内方才进了刺客,现已平定,还请皇上放心。”
“所袭何人?”北宫墨离一脸惨白着喘息问道。
“这……”聂如海看了绯玉一眼,没敢往下说。
“无妨。”北宫墨离昏昏沉沉着,未能注意聂如海的神色。
“回皇上,是……无华苑。”
“下去吧。”北宫墨离一听地方,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勉强睁开眼,看着神色淡然自若的绯玉,心中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谁都不是神人

“绯玉?”
一声轻呼,绯玉顿时闪回了神,一脸不明望着北宫墨离。
北宫墨离暂时松下心来,难道方才绯玉没有听到是哪里遇刺?却不想,绯玉是真不知道无华苑是什么地方,住着什么人,也只能用晃神来掩饰。
谁都不是神人,谁也无法预知,一个不经意之间的掩饰,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墨离……”绯玉轻着声开口道,红殇告诉她,之前的绯玉如若没什么制气的地方,都是这么称呼皇上。
突然一笑,略有几分讨好商量道:“我想把白沐带回去,你知道的,北营司离了他,什么也做不了。”
北宫墨离闭目养神着,轻轻嗯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之前让你去查的,关于夜氏……”
“等你病好了再说,这个时候,能不想的事别想。”绯玉还真有几分关心在内。
“好。”北宫墨离难得牵动嘴角,一声关心,让他切勿操劳,有多久没从绯玉口中听到过了?
绯玉又好言嘱咐了几句,这才起身前往天牢。
直到得知绯玉径直出了宫,聂如海才轻手轻脚进了寝殿,“皇上……”
“绯玉出宫了?”
“回皇上,确实直接出宫了,哪也没去过。”
“无华苑情况如何?”
“来行刺的人并非死士,遵照皇上之前吩咐,无华苑外御林军重重包围,刺客惊动了御林军,并未坚持便逃了。”
“可知是何人行刺?”
聂如海停顿了一下,小心斟酌着道:“回皇上,据行刺之人身手行事来看,倒有几分可能像是北营司的人,不过,奴才不能肯定。”
“你说什么?!”北宫墨离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眩晕中险些栽下床去,堪堪俯倒在床上,脸上尽是愤怒。
难怪绯玉今日一反常态,居然不计前嫌来看他。
昨日种种事过,她居然一脸掩不住的喜悦。
难怪她自从回来从未踏足无华苑,她的打算……


、欺骗的代价

“消息是否可靠?”北宫墨离紧紧闭着眼,绯玉从来不做无谓的事,那她今日对他种种关心,居然是……
聂如海忙上前,扶着北宫墨离躺下,轻声道:“皇上,毕竟关系到玉主子,奴才不敢妄加猜测。
但是,据御林军所述,行刺之人的行事做派,确实像极了北营司的人。
不过,兴许是有心之人故弄玄虚?”
聂如海小心了再小心,据实禀报那是理所应当,但是,栽赃谁都可以,栽赃绯玉,他也得掂量着说话。
北宫墨离摆了摆手,聂如海退至门边上却未离去。
“究竟是行刺还是营救?”
“这个……奴才无法得知。”
北宫墨离头痛欲裂,加上阵阵眩晕,根本无法思考,却又止不住想尽各种可能性。
手指紧紧攥起身侧锦被,仍旧止不住身上的颤抖,心底的寒意。
绯玉,从什么时候起,你已经开始骗我了?
曾经的你,宁折不弯,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屑一句婉转。
你自小心思多变,但从什么时候起,那心思,用在了我身上?
谎言,欺骗,背叛,如烙印一般打在北宫墨离心头。
前一刻他还在因为绯玉一句关心而心有触动,然,下一刻,却只能正视,这些全是绯玉的骗局。
是他太纵容绯玉了,连带绯玉手下一干奴才,都快要欺到他头上了。
他如今手中大权在握,他只想对绯玉好一些,她闯了军营,甚至对他动手,他都不曾有一丝责难,他做的还不够么?
他身为一国之君,做到这个份上,她仍旧要骗他。
欺骗……欺骗!
一星怒火足以燎原,猛地在北宫墨离心中扎根,肆意蔓延开来。
北宫墨离紧紧锁着眉眼,那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愤怒还是痛苦,头痛几欲裂开,阵阵的眩晕屡屡将他拉向黑暗,却无奈,那心中沉闷又将他惊醒。
绯玉,我对你太好了么?你喜欢他我都忍了,对你们太纵容了么?


、今夕何夕

绯玉径直去了天牢,卓凌峰重伤在身,不过精神尚好,天牢内的狱卒也没为难他,不过,照北宫墨离的意思,他还得呆几天。
倒也没什么,卓凌峰是个相对乐观的人,挨了顿军杖,也没见几分颓废。
兜兜转转,偌大的天牢也分档次,白沐不可能跟一军之将关得太近。
牢门缓缓打开,绯玉见着阴暗牢房中挺立的一袭白影,似身上隐隐放光,将周围映衬得更加暗淡。
白沐脸上仍旧是暖人心的儒雅笑意,见着她来,微微欠身,圆润亲和的声音稳而不赘,“主子安好,白沐就放心了。”
绯玉在这之前想象过多种见到白沐之后的情形,却在此刻,一切负面的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沐毁了解药,但是,她不能怪他,他只是为了北营司远离祸患,更何况,白沐的态度,根本掀不起她一丝怒气来。
上下打量着白沐,微微松了口气,仅仅见得一身白衣上些许泥尘,“你没事我也放心了,走吧。”
白沐微微一笑,抬脚跟上。
绯玉并未有车马随行,好在天牢距北营司并不远,两人徒步回去。
风已有稍许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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