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醉,妖孽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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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醉,妖孽在侧-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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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皇帝为了牵制人,下毒无可厚非,但是,没有必要那么缺德对不对?难道让她这样中了毒的人,一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逮了谁抱谁?
再想想蓝弈方才的表现,他不愿做的事,已经呼之欲出。
绯玉心中一阵恶寒,一把抄起桌上打着瞌睡的银狐,奔出门去。
必须尽快会京城找那皇帝续药,这毒能抑制多久,她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再次发作起来,会不会……
蓝弈抵死不从?他以为她愿意?!
这回绯玉真的有动力了,连骑马的姿势都不同了,生生一副奔命的样子,一路如离弦之箭。
到了夜晚仍旧会冷些,她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停下来。银狐被冻得颤抖不已,索性就扔给蓝弈,命令他先抱一会儿。
哪知,一向乖巧温顺的银狐,到了蓝弈怀里,便龇牙咧嘴张牙舞爪,折腾个天翻地覆,挠得蓝弈手上层层爪痕渗血,自己身上的毛也被揪掉了不少。
就这么折腾着,一行人在三天三夜狂奔之后,终于回到了璟朝京城。


、重见昔日属下

璟朝地广,京城位于璟朝中心地界,而皇宫,就位于四方四正的京城正中央。
北营司距离皇宫并不远,虽不是衙门府第,但也是权威要处。
一行人在一处大门前停下,绯玉据一路看下来估算,这北营司,占地不小。
并不显得富丽堂皇的大门外,没有什么石狮侧立,也无红柱高耸,很低调,却隐隐透着肃杀气息。
门前早已等候着几人,见她们到了,忙上前迎接。
“见过主子。”几人同声,纷纷单膝行礼,没有阿谀,没有献媚,没有排场,干净利落,倒让绯玉松了口气。
不过,那声声“主子”,让她暗暗下了个决心,这称呼,日后得改。
他们别扭不别扭不管,她听着别扭。
各各都身怀绝技,能够鼎立一方的男子汉,这一声主子叫出,瞬间矮了一截,变成奴才了。
替她卖命并且能够让她赞赏的人,她绝不吝啬尊重。
不过,这事不能急,她如今还要靠着这森严的尊卑制度替她掩饰,况且,近在眼前的事,还很多。
绯玉端坐马上,打量着面前一干人等,还好,不难对号入座,按颜色分了便是。
一身白衣胜雪,温润飘逸,白沐。
红袍加身,穿得随性肆意,领口几乎快要敞到胸前,红殇。
黑衣紧束,利落且干练,一脸的冷酷比之蓝弈更带几分煞气,玄霄。
“扑哧”一声,有人笑了。
绯玉循声望去,见一个俏生生的女子抬眼,看的是她身后的蓝弈,一双精气四溢的大眼睛尽是戏谑。
紫色衣裙尽显女子柔媚灵动,紫瑛。
其他人也纷纷抬头,看着绯玉一脸惊异,再看看她身后的蓝弈,顿时,表情怪异无比。
时隔半月,蓝弈等人剃光的头发,才堪堪长出寸许……
绯玉不用回头,也能得知蓝弈此时的表情有多难看,其实,说实话,如若不是这一路上一波三折,她恐怕也得忍笑一路。
还是白沐率先回过神来,起身向着绯玉恭敬说道:“主子,还请尽快更衣,宫里即刻便会派人来接了。”
绯玉翻身下马,没有顾及其他人,转头对着蓝弈说道:“蓝弈,辛苦了。”
一声下,众人皆惊,绯玉却在回过头之后,淡淡笑了。


、如履薄冰

攻人攻心,就凭着蓝弈那一身伤,绯玉相信,他心中,必有期盼的东西。
手下这样一群各各如精一般的人,虽然都未说话,但从气势上,已经让她这没有记忆的半个冒牌货,感觉有些如履薄冰了。
或许,该让他们的情绪更乱些,他们才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她细微的一言一行上。
北营司如同一个府邸,进门之后,脚下青石铺路,周遭草木茂密,眺望屋顶层层叠叠,乍看下去,就像个最普通的府宅。
白沐落于她身后半步跟随,一身胜雪白衣,甚至微显得刺眼。那眉宇之间,举手投足,整个人散发着的温润暖意,着实引人不禁放松心神。
绯玉悄悄判断着他步伐的走向,以至于自己不会走错,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四周,将地形全部记于脑中。
而且还能淡淡开口道:“近日如何?”
“甚好。”白沐温雅答道,还带着暖暖笑意。
然而,绯玉却不满了,好不容易盘算着没有破绽问出句话,就被他轻描淡写回答了,一个有用的字都没有。
绯玉静静走着,白沐也静静跟着,不管前方绯玉走快走慢,白沐始终落后她半步距离,温润从容,不多说,不多问。
这么一个容易让人放松的人,绯玉如今却有些如临大敌,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包括白沐在内其他几人,恐怕都比蓝弈要深的多。
相比下来,蓝弈,算单纯了。
兴许也就因为如此,蓝弈才会被派去找她,这样费力讨不到好的差事,这样容易办砸了掉脑袋的差事……
两人转过几条回廊,穿过一处小花园,在一个独院门前,白沐静静止了步。
“主子,可需要属下随您一同进宫?”
“好。”绯玉随口答了一句,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索性先将疑虑搁置一旁。
抬头望着院门上的匾,玉园,倒真是个简单的名字。
白沐显然是不会随她一起进去了,绯玉伸手推开门,走入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毫无趣味的女人

独院可能许久无人来过,倍显得清幽,枯叶散落在地无人打扫,又显得些萧索。
小院之中共三间房,绯玉只需一看便知,她肯定是住主屋。
院内无人,绯玉抱着银狐进了屋,屋内已经有了些许浮尘。
看来,只要她不在,这里,没有人进得来,或许,是没人敢进来。
绯玉打量着她未来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小厅一侧是书房,而另一侧,转过一道雕花镂空的木栏,便是卧房。
整间屋子,可以说,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屋内有没有人,一览便知。
屋内摆设极其简单,除了些桌椅之外,装饰品少到了可怜,或许也能叫寒酸。
床幔为黑,被褥为白,看来,之前的绯玉,着实没什么情趣可言。
身为女子,连些脂粉首饰都没有,空荡荡的妆台上,只有一把木梳,散落几根发带。
绯玉这时倒有些后悔削去了长发,早知道之前的绯玉仅是将头发束起来,她也不用剪了头发做掩饰了。
最好的掩饰就是低调,就是一切如常,她……是有些冲动了。
怀里的银狐挣了挣,绯玉弯腰将它放在了地上,只见它四处看看转转,也不去管它,小动物,到了一个新环境,总喜欢先熟悉过来。
绯玉打开衣橱,又撇了撇嘴,毫无趣味的女人,所有的衣服,除了款式略有不同之外,清一色的黑。
随手挑了几件,绯玉想象着从一路上看来的穿着方式,从里到外换了,走到铜镜前一照。
一身肃黑长袍,细碎利落的短发,再配以脸上彰显冷硬的面具,活脱脱一个杀神。
一回头,只见银狐就站立在她身后,直定定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这小家伙看着她换的衣服?
不过转念一想,罢了,小动物而已,公的又怎样?
正在这时,白沐在院外朗声禀报道:“主子,皇上派聂公公来接您进宫面圣。”
绯玉深深吸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皇帝,北宫墨离。


、帝王召见

“玉主子,奴才给您问安了。”太监总管聂如海挤着一张胖脸笑道:“您能平安回来,奴才可真要感谢老天爷了,他老人家有眼有耳,可算是听见奴才日夜祷告了。”
聂如海极尽阿谀讨好,点头哈腰,引着绯玉和白沐上了马车,自己也笨拙着爬了上来,吩咐前面小太监稳着赶车。
“不过……”聂如海突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继而有些痛声叹息道:“奴才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吧。”绯玉看着这个有些聒噪的太监,着实有些腻烦。
“您的头发,乃是当年皇上替您保住的,您这回剪了……”聂如海说着,突然打住,小眼睛滴溜溜望着绯玉。
“形势所迫,我会向他解释。”绯玉淡淡说道,心里不由得又一次懊悔自己的冲动,真是千算万算,却漏了一石,反而激起千层浪。
“聂公公。”白沐此刻极有眼色,恭敬开口道:“我主子三天三夜赶来,想必早已累了,眼看要面圣,让她歇歇如何?”
聂如海脸色转得飞快,一愣之下即刻忙不迭请罪道:“那是自然,你看,奴才老了,话也多了。玉主子,您赶紧歇歇。”
绯玉靠坐在马车一侧,不介意递给白沐一个带着谢意的眼神,她是想歇歇不假,这太监,太吵了该让他闭嘴倒是真的。
不大一会儿便进了宫,北营司距离皇宫,真的非常近。据聂如海所说,她如今乘坐的马车,居然可以一路入宫,直至御书房前。
而白沐,并非皇帝想要召见的人,仅能在御书房门外等待。
聂如海引着绯玉一路上了台阶,弯腰禀报之后,替她开了门。
“玉主子,皇上等您好久了,请。”
绯玉一步跨过高高的门槛,身后大门缓缓关上,殿内突然稍暗了些。
铜炉内飘出袅袅青烟,乃是上好的香料,清新凝神,仍旧掩盖不住房内浓重的书香气。
抬起头,只见一人已从桌案后方站起……


、膝下无黄金

“见过皇上。”绯玉有样学样,她的属下这么说,她也这么说。
一声同时,绯玉一撩衣襟,扑通一声,结结实实跪在地上。
事实证明,膝下根本没有黄金,说有黄金视骨气为生命的人,大都是直挺挺的炮灰。
她是绯玉,眼前这人在这个世界地位本就比她尊贵,尊卑有序这样的大规则,她必须要习惯。
更何况,为了让自己今后行事更加顺利,她不觉得这一跪折损了什么。
然而,她这一跪,却让殿内顿时又沉寂了几分,半晌听不到任何声音。
绯玉也不抬头,毕恭毕敬跪着。
一遍遍告诫自己,眼前的人,不是龙绍宸,更非她那些手下,这个人,确实掌握自己的生杀大权,说多错多。
过了好一会儿,前方才传来一个略显阴郁的声音,“起身吧。”
绯玉起身,仍旧微低着头,并不急于去打量北宫墨离。
“绯玉,你此去……朕不怪罪你,回来就好。”
“谢皇上。”
“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朕说?”
绯玉顿时没词了,自然是没什么话说。更何况,这种笼统问话的方式,是她总拿来对付蓝弈的,如今被人拿来对付她,她可是半个字都没有。
沉默着,沉默着,又过了许久,北宫墨离才深深叹了口气,“罢了。”
说完,又向着门外道:“宣御医进来。”
早已在门外等候的两名御医匆匆赶到,纷纷行礼之后,想必早已得了指示,将绯玉请到一旁坐下,一人把脉,一人检查着绯玉身上。
绯玉这时才偷偷瞄向北宫墨离,一身明晃晃的锦绣龙袍,负手而立,就在她不远处。
金冠束发格外威仪有加,剑眉连心,星目乍现精光,确是帝王气魄。
但是,那其间隐隐含着阴郁,阴郁中又有着极其复杂的情绪,看上去略显急躁,似有纠结在心中。
高挺的鼻梁,使得他本还算线条柔和的脸颊,再也找不到温和之意。
坚毅有型的唇略有紧绷……
绯玉一路看下来,已有些底,这个皇帝,不好蒙混。
自从看见北宫墨离的那一刻起,绯玉就觉得心中压抑异常,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按道理说,北宫墨离的气场还不至于让她感受压力,他对于她来说,还算是个陌生人。
但是,心脏跳动渐渐变缓,好像真的被东西紧紧压住了一般,有一种欲求解脱,挣扎不动的感觉。
不,这感觉不是她的,恐怕……是曾经的绯玉。


、虎狼帝王

“启禀皇上,北宫大人身体确有损伤,但已经愈合的差不多,无大碍。”一名御医恭敬回报。
然而,身体有没有外伤,绯玉自己自然知道,但是那称呼,却让她瞬间惊悚了……
他们称呼她……北宫大人?!
她姓北宫?!
与皇帝同姓?!
北宫墨离微微点头,一言不发。
“启禀皇上,北宫大人身受内伤,已经算休养了数日,无大碍。
内力被封,臣可用金针替其解开,不过,近日内切勿用内力便是。
脉象略微虚弱了些,恐怕是一路奔波劳累所致,也无大碍,大人休养几日便可。
臣还探得北宫大人身体中有毒发迹象,还请皇上定夺。”替绯玉把脉的御医恭敬回禀。
绯玉还沉浸在那一声声北宫大人的震惊中,再次听到这样的称呼,心中仍旧半点头绪都找不到。
虽同姓,但怎么感觉也不像亲人,她……到底和北宫墨离什么关系?
她不愿信无稽之谈,但是那心中的压抑,她却控制不住。不是惧怕,不是惶恐,而真真就是几欲窒息的压迫。
北宫墨离示意御医可以用针,也不避讳什么,就在一旁看着。
绯玉万般不自在褪下上衣,短短几日,她这身体,多少人看过了?还好,御医仅是让她露出后背来。
又一次偷偷瞄向北宫墨离,见他似乎一点儿都不新鲜自己露出的后背,不禁开始琢磨,可以肯定一点,之前的绯玉,真的和北宫墨离私交不浅。
后背几星刺痛,又阵阵酸麻,然而,片刻之后,绯玉穿好了衣服,并未感觉有什么异状。
看来,所谓内力,不是想用就用的,不过也没关系,她本就没有内力,有没有也无所谓了。
北宫墨离挥手让御医退下,御书房中,仅剩了他们两人,突然阴沉开口道:“绯玉,为何只敢偷偷看朕?朕于你,真已如虎狼一般?”
绯玉腾地一身冷汗便起,她相信,她隐匿的技巧,寻常人绝对看不出。然而,方才还有旁人加以遮挡,北宫墨离居然发现她偷窥他。
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她知道,北宫墨离不会为了这点事就杀她,但是,想脱身,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帝王天性

就在绯玉挖空心思,要面对这绝对出乎她意料的情况时,北宫墨离又一次阴沉着开口了。
“绯玉,据消息,明日子时,兰陵王邀请数位官员至府中商议大事。你亲自带人前往探听,如真有违逆之举,可即刻调兵将其一网打尽。”
绯玉一愣,方才还在追究她偷窥的事,如今突然变成了布置任务,态度转换之快,让她都有些措手不及。
而且,刚才那御医说了,什么内伤,什么虚弱,这北宫墨离应该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吧?不然,还给她布置任务?而且,一旦确定了,还让她抓人。
前一刻还觉得北宫墨离对她有什么什么暧昧,下一刻,他又不顾她死活了,这人的心思,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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