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快哭了:“我、我没撒谎……”
“……”婉儿看着她那副白痴模样,不想跟她废话了,不耐烦地摆手,“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来喂就行。”
小宫女点点头:“嗯,那我走了。”然后就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
婉儿看着她天真快乐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腻烦,这小宫女脑筋有点不正常,傻乎乎的,没有人愿意要她,她就被丢来侍候太子妃,连所有人都想整死太子妃都不知道!
呆在这种只有病人和傻子的地方,她真是快疯掉了,只有吃太子妃的、用太子妃的,她才能勉强解气!
当下,她先去泡了一杯极品铁观音,然后坐下来,拿起勺子,狼吞虎咽起来。
唔唔,真好吃,这肉粥里不知放了多少好料,肉酥,汁浓,米黏,入口既化!
吃着吃着,她突然嚼到一块硬硬的、味道很难吃的肉条,她皱眉,捞起来,只看了一眼,就惊得魂飞魄散,丢下碗筷,尖叫着冲出去!
那肉条,竟然是一截人指!指头上还戴着一只戒指!指甲上还涂着红色的甲油!
冲到外面,她扶住墙壁,对着墙角就是一阵接一阵地狂呕,呕得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
太恐怖了!太恶心了!这简直是活生生的噩梦!
吐到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吐后,她还是抠着咽喉,不住干呕。
喉咙好痛,就像刀割一样难受,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也觉得肚子里塞满了肮脏恶心的东西,远远没有吐干净!
忽然,一杯水递到她面前,一个亲切的声音道:“渴了吧,喝点东西吧!”
她已经吐得天旋地转神志不清,看都不看就接过杯子,灌下。
哇——这是什么东西?好腥!好臭!好恶心!喝了以后更想吐了!
她定睛一看,再度魂飞魄散,这分明就是一杯、一杯血——人血,上头还漂浮着几片指甲!
为什么会有人血?她抬头一看,太子妃正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唇边带着淡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看到她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刺弧温柔地道:“小瓜子的血和肉,好吃么?刚刚切下来的,很新鲜吧?如果不够,我再去割一点过来,煮的烤的蒸的炸的,你想要什么口味?”
婉儿惊恐地看着她,抖个不停。
小瓜子是新入宫的小太监,眉清目秀,一脸腼腆,又喜欢打扮,跟女孩子说两句就脸红,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婉儿一眼就看上他了,经常丢下主子跑去找他玩。
小瓜子的……难怪那枚戒指那么熟悉!
这个女人不是太子妃!她是魔鬼,活生生的魔鬼!她能看到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黑光和杀气!
“啊——”她彻底崩溃了,狂抓着头发,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像疯了一样地跑走。
从那以后,婉儿就疯了,终日喃喃着什么“吃人啦——”“她是魔鬼——”之类的,没过几天,她就消失了,有人说她被关进了冷宫,有人说她被赶出宫,还有人说她死了,反正,谁也没有再见过她。
刺弧也不关心,用一根手指、一枚戒指和鸡血收拾掉这丫头后,她只是从容地进屋,洗澡,换衣,然后外出。
正文 拿剑刺进自己胸膛的男人1
京郊,一处普通民宅。
院子里,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赤着古铜色的上身,手持一把宝剑,将剑尖对准左胸心脏的位置,慢慢地刺进去。
非常可怕的举动!他莫非是在自杀?但自杀何必这么麻烦?而且他鬼斧神工般的脸庞,沉稳,冷酷,刚毅,没有一丝软弱,没有一丝温度,当刀刃刺进胸口,他不曾眨眼,不曾手软,宛如铁打的身躯。
这样一个猛兽般的男人,会自杀?
鲜血,从他的胸口汩汩流出,顺着千锤百炼的身体,流下,滴在脚边。
差不多了!他停下持剑的手,慢慢稳定呼吸,十几秒钟后,他猛然拔出胸口的剑,迅速拿起桌面上用烈酒浸过的棉布拭去伤口上的鲜血,然后拿起止血药抹到伤口上。
伤口火辣辣地烧,就像被烫红的烙铁狠狠地按下去,剧痛彻骨,但他面不改色,哼都不哼一声。
在等待彻底止血的空隙,他淡淡道:“忤在门外做什么,进来。”
院子里一片安静,只有他一个人,他在对谁说话?
然而,院子大门却被推开了,一个人无声无息地走进来,停在他身后,拱手:“夜鹰有事禀告主人,但看到主人在忙,不敢打扰,故而迟迟不敢出声。”
男人头都不回,拿起金创药,往已经止住血的伤口撒去:“说。”
夜鹰道:“国舅前夜已经离开皇宫,潜回凤国,估计是知道您准备回去了,不想被您发觉他们的私情,其它的不曾有大的变化,只是,宫里这几天出了一桩奇事,传得满城风雨,但这是宫中的私事儿,我不知当不当说。”
“哦,”男人一边处理伤口,一边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停下来,淡淡道,“说。”
夜鹰正觉得主人的举动有点奇怪,就看到有什么东西掉下来,落在主人刚才站的位置上,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粒鸟屎!
主人受伤不轻,头都不抬,却连这个都感觉到了,这就是高手所谓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之境吧?他在心里叹服着,道:“一年前,皇后从民间挑选了一个叫伊帕儿的女子,以其命格可以化解律国皇帝均活不过四十岁为由,将她召进宫来,钦定为太子妃,悉加培养。但这名女子入宫以后,并不受太子喜爱,其他妃子忌恨她的运气,联手对她下慢性毒药,导致她身体日渐衰弱,病入膏肓……”
男人打断他的话:“夜鹰,你专程来见我,就是为了说这样的废话吗?”
后宫争宠,无聊之至,莫说太子的女人,就是他的妃子,谁死谁活,他也不以为意。
弱肉强食,天经地义,弱死于强手,自然怨不得他人,与他又有何干!
夜鹰赶紧道:“主人,接下来就是前所未有的奇闻了,请您暂且听我说完。”
接着,他言简意赅地把太子成亲当天的奇事说了一遍。
男人敷完金创药后又拿起麻布,开始绑缚胸口,对他所谓的奇闻没有任何表示。
正文 拿剑刺进自己胸膛的男人2
夜鹰开始讲述太子新婚后宫里发生的种种怪事:“没想到接下来几天,伊帕儿迟迟不断气,宫里又发生了一系列怪事儿,先是伊帕儿的贴身侍女突然发疯,整天喊着什么人肉、魔鬼之类的,御膳房则突然闹鬼,一名大厨被斩掉了半边手指,还有许多人被莫名其妙地打伤和弄晕,兵器库装备神秘丢失,工房有神秘人影出入……”
男人终于问了一句:“这些都是太子妃干的?”
夜鹰道:“宫里有人流传太子妃死而复生,是被魔鬼附身之故,所以才招来种种不祥。我听到后留了个心眼,暗中跟踪太子妃,发现她白日里如传说中的一般卧床不起,奄奄一息,但到了晚上,她不知怎的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不仅没有半分病态,身手还十分了得,行事极为果断利落,着实诡异!”
男人还是不以为然:“你所说的那些怪事,全是她一个人搞出来的?”
夜鹰道:“据我亲眼所见,是的!昨夜,一名大内侍卫暗中跟踪她,没想到轻易就被她发现了,两人在宫里追赶了一个多时辰,那名大内侍卫全然不是她的对手,被她耍着玩儿。”
男人似乎有了一丁点儿兴趣:“她的身手很高强么?”
夜鹰道:“她还没有真正与人动过手,我还不知她的底细,只是,她能一拳击碎门板,一掌打晕侍卫,还能熟练地使用武器并轻松扳倒大内侍卫,应该是个高手!而且,她似乎察觉了我在盯她的梢,虽然我隐蔽得极好,尚未被她发现,但却得时刻小心翼翼。”
男人终于转过身来:“你在深宫潜伏了八年,不曾被任何人所知,难得有人察觉到你的存在。我问你,皇后可知这事?她平时如何对待这个女人?”
夜鹰道:“皇后一向热衷朝政,忙得抽不开身,基本不管后宫的事儿,太子和各位妃子也在暗中封锁消息,并没有人敢把太子妃被害和变异的事情告诉皇后。但依我看,这事迟早要闹大的,到时皇后必定会知道。”
男人若有所思:“依你看,这太子妃可能活得下去?”
夜鹰想了想:“虽然我只观察了三天,但我认为,这太子妃比太子的那些女人厉害多了,而且她应该已经察觉了众人联手谋杀她的事情,只要她不病死,太子等人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男人唇边泛起不易察觉的冷笑:“你就这么看好这个女人?”
夜鹰道:“虽然我未曾与她交过手,也不知她接下来会做什么,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极为危险,感觉就像一头人形猛兽进入了皇宫似的,我每次看到晚上的她,都不敢靠得太近!”
“喔,这后宫的女人,除了皇后,竟然还有女人让你觉得不简单!”男人摸了摸下巴,“你觉得她跟皇后相比如何?”
夜鹰深思半晌,才摇摇头:“我盯了皇后八年,深知皇后不输须眉,但才盯了太子妃三天,尚不知底细,无法得出结论。”
男人眯起眼睛,眼里有危险的色泽在流动:“也就是说,连你也不能咬定她一定会比皇后弱?”
正文 拿剑刺进自己胸膛的男人3
夜鹰道:“至少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男人纵声大笑:“有趣有趣,后宫总算出现件有趣的事儿!”
然后,他猛然收住笑声,盯着夜鹰:“在你确定她有没有能力跟皇后叫板之前,盯紧她,绝对不能让她中邪的消息传进皇后耳里。如果你能确定她是个人才,就暗中帮她一把,否则,就由她自生自灭,不必浪费时间。”
在他眼里,女人都是不堪一击、不值一提的物品——除了皇后
皇后是他平生仅见极有才能、极有见识、极有城府、极有野心的女人,丝毫不比男人逊色,也是他的劲敌。
他曾经挑选了数名才华出众、精于算计的女人入宫,想让她们制衡皇后,然而,她们在皇后面前一败涂地,最终变成后宫的过客,不留一丝痕迹,于是他便明白,只有自己才能对付得了皇后。
在过去,他致力于富民强国,开疆拓土,不想跟皇后搞内讧、耗国力、树外敌,所以才任由皇后插手政事,但现在,他的强国之梦已遂,这家事,得管管了。
夜鹰明白他的意思:“是,我会继续观察太子妃的举动,查清她的底细。”
男人微露疲色:“没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夜鹰没动,而是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开口:“我看这里并无侍从,您受了重伤,却无大夫救治……”
男人淡淡地道:“我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你无需担心。”
夜鹰道:“可是……”
他一进来就看到这么触目惊心的场面,完全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这样的重手,这简直就是自杀!
男人盯着他:“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受重伤?”
夜鹰绝对不会在他面前撒谎:“是!”
男人淡淡地道:“战事告捷,班师回朝,我必定要重掌朝政,但皇后怎么舍得放下大权?我若是平安回去,她必视我为大敌,恐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虽不怕她,但与她公开翻脸,只会导致朝廷分化、政局不稳,那就得不偿失了。律国是我紫律棠的东西,我要拿回的是一个强大、富饶、稳定的律国,我绝不容许我的地盘受到损坏,所以,我要让皇后知道我受了重伤,短期内无法上朝,这样,她才会对我放低戒心。”
如果可能,他倒希望自己在战场上受重伤,然而征战多年,他常常身先士卒,受伤无数,却没有受过一次重创,连他都觉得自己生有神佑,天生就是帝王之命。
夜鹰听得暗暗惊心,但还是不太明白:“就算是这样,您有必要做到这份上么?万一伤及要害……”
紫律棠冷哼:“你盯了皇后八年,还不明白她是什么人物?她若是男子,早就是凤国的王了,当年又岂会下嫁予我?想瞒过她,就要舍得付出代价,再说了,事关重大,我又岂会打没把握的仗?”
夜鹰一脸佩服:“但我还是不明白,既然皇后这般危险,当年您为何还要与她结亲?这岂不是引狼入室么?”
“引狼入室?”紫律棠的眼里,又闪过不可捉摸的、危险冷冽的锋芒,“我敢娶她,就能制住她!她是天下第一才女,又是第一大国的长公主,这份背景、能力和野心能帮我实现霸业,我自然不能放过。这二十年来,有了她的辅助,弱小的律国才能迅速崛起,成为与凤国齐名的强国,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她!”
夜鹰暗暗道,这般深谋远虑的主人,果然不是皇后能比的啊!
“不过——”紫律棠话锋一转,“皇后应该也是这么想的,认定我长年在外征战,是在为她的帝国开疆拓土,所以她才会在背后全力支持我。现在,富饶强大的律国已经成形,而一山,不容二虎了!”
说罢,他转身往屋里走去:“你武功头脑都不错,唯独谋略差了些,以后,不妨好好想想。”
夜鹰站在原地,发了半天的呆,才摸了摸脑袋,无声离开:这帝王的心思,果然不是凡人能猜得透的!
正文 有人跟踪她?
深夜。
御膳房外,一条人影静悄悄地潜伏在树丛中,盯着厨房里透出来的灯光。
如流言所说,病入膏肓的太子妃到了晚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精神抖擞地起了床,还换了便装出来晃,甚至还大摇大摆地进入御膳房大吃大喝。
自从御膳房传出闹鬼的消息后,一到天黑,御膳房内外再也没有半个人,他很耐心地潜伏,等着那个女人露出真面目。
终于,厨房的灯熄了,目标走出大门,站在路口,一动不动。
他盯了很久,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她到底在干嘛呢?吃得太撑,走不动了么?
于是,他忍不住扭了扭麻痹的四肢,顺便打了一个呵欠,然而,等他打完呵欠,路口已经没有了目标的影子!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目标真的不见了!只不过打个呵欠的功夫,她能跑到哪里去?她又是什么时候跑掉的?
他脸色变了,冲过去找人,然而放眼所及,哪里有她的影子?
他是著名的大内侍卫零零玖,怎么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跟丢一个据说神经不正常的女人?
她绝对没有走远!他冲进四周的草丛花丛树丛里,到处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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