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絮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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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絮零-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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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晓晓一脸好奇地问道:“芸娘,发生什么事啊?这么兴师动众的?”
芸娘开怀笑道:“有儿呢?快叫她也收拾收拾。”祝晓晓道:“她还在房里看书。”
芸娘道:“还看什么书啊?今儿晚上仓元派的周掌门会率他门下五大弟子来咱们长春集,他们一定会住在锦华客栈,梁老板要我派些姐妹过去。”说着便亲自到永芳阁去找方有儿。
“仓元派?很了不起吗?有必要这么隆重?”方有儿一脸毫不在乎的模样。
祝晓晓在旁附和道:“就是,本姑娘就没听说过。”
芸娘摇摇头,道:“哎呦,两个傻姑娘,你们可知道,自从十五年前微云山庄覆灭,仓元派便一夜成为当今武林最强大的门派,其下金、木、水、火、土五大弟子各具其能,当世少有敌手,至于掌门周仓元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杀人于无形。近来江湖上的各大帮派更是以仓元派马首是瞻,看来他们大有称霸武林之势,你们说,他们值不值得我们这么隆重啊?”
方有儿从小住在深山,不知世事,在她眼里只有她的大鼻子哥哥、乖哥哥和余叔叔才是大英雄、大豪杰,至于别人称不称霸武林都跟她毫无关系。祝晓晓听了,却好似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道:“我想起来了,我那赌鬼爷爷好像跟我提过这个仓元派。不过,他们来长春集做什么?”
芸娘道:“小孩子家不要问那么多啦,他们大门派做事,哪里是我们管得的?只要有儿今天晚上把她的舞跳好就行了。”说完扭动着身姿,便欲走出了永芳阁。
方有儿突然拉住她,问道:“芸娘,你刚刚说微云山庄覆灭,微云山庄不是在大约四个月前才被毁的吗?怎么会是在十五年前?”
芸娘看着她,说道:“你这小丫头知道的还真不少嘛。微云山庄的确是在四个月前被毁,只不过十五年前,庄主杨赞天被卓奇打败以后,微云山庄就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失去了它的江湖地位。而四个月前,它却变成了一片废墟。好啦,你们两个也别在这问东问西的了,赶快收拾收拾吧,我还要出去准备。”
芸娘走后,祝晓晓喃喃道:“奇怪。”
方有儿问道:“什么奇怪?”
祝晓晓说道:“既然微云山庄早已不复当年,那么谁又去毁了它做什么?”
半响方有儿也未回答,祝晓晓见她若有所思,问道:“有儿,你在想什么?”
方有儿仍未回答,只是自言自语道:“微云山庄,杨庄主……”
祝晓晓不耐烦道:“你在说什么啊?”
方有儿道:“那一定就是杨姑娘的父亲了。”祝晓晓仍是摸不着头脑,摸了摸方有儿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说道:“也没生病啊。”
见方有儿满眼疑问地看着她,祝晓晓说道:“杨庄主的女儿当然是姓杨啊,难不成姓牛啊?”
方有儿笑道:“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啊。”当下把余秋讲过的卓奇和杨姑娘的事说了,她只知道那姑娘姓杨,是一个武林前辈的女儿,并不知道她叫什么。至于说是杨赞天的女儿也是她的推测。
祝晓晓听完,说道:“这么说那杨姑娘的父亲一定就是微云山庄的杨庄主,否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方有儿道:“那这么说,大鼻子哥哥是为了余叔叔,放弃了他和杨姑娘的感情喽。”
祝晓晓同意道:“一定是这样。”
祝晓晓又摆弄着自己手腕上的铃铛,问道:“你说,这个什么仓元派是来做什么的?”
方有儿趴在桌上,说道:“我又不是那个薛郎中,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祝晓晓突然站起身子,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倒要看看那些个什么金子、木头、土啊的是个什么模样。有儿,今晚是去锦华客栈,我就不用换男装了吧?”
方有儿道:“随便啊,反正你穿男装也英俊的很啊。”
祝晓晓一撇嘴,说道:“那还是算了,万一有哪个小姑娘喜欢上我不就糟了。”
方有儿伸出食指,划着脸颊,说道:“不害臊。”
便听身后一人问道:“是谁不害臊啊?”
祝晓晓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专门偷听人家说话的叶少侠。”说着故意向叶寒作了一揖。
叶寒一脸无辜道:“祝大小姐,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祝晓晓走到他身边,道:“哪里也没有,本姑娘去换衣服,懒得理你。”
叶寒无奈地叹口气,自言自语道:“想我叶寒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这位祝姑娘。”
方有儿“扑哧”一笑,说道:“小叶,算了,晓晓的脾气,你也该了解了。”
叶寒又故意大声叹气道:“是啊,她的怪脾气我倒是了解,只是……你的脾气我却还不是很了解。”
方有儿听了立刻低下头,笑容也收敛了。叶寒心知,再说下去,她一定不理,说不定还会生自己的气。于是转移话题,说道:“我听芸娘说,今天晚上你们要去锦华客栈。”
方有儿“嗯”了一声,说道:“听说是现在的江湖第一大门派的掌门人今晚会在那里。”
叶寒道:“你不是讨厌梁老板吗?那你今晚还去吗?”
方有儿说:“我讨厌他,不见他就是,怎么能误了芸娘的生意?”
叶寒说:“那今晚我也过去,好吗?”
方有儿道:“你喜欢去就去啊,何必问我?只是,我听说锦华客栈今晚是不招待其他客人的。”
叶寒神秘一笑,说道:“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
月上梢头,帘外悄无声,帘内语喧闹。锦华客栈内,人们忙忙碌碌,不亦乐乎。
“看来我们这位梁大老板为了周掌门真是大费周章啊。”祝晓晓说道,“不过,锦华客栈的客房真的是上上等啊,好舒服啊。”说着往床上一躺。
“当当当”客房的门被敲响。方有儿问道:“谁?”
门外答道:“是店小二,小的来给二位姑娘送壶开水。”
“进来吧。”房门被推开。那小二颔首,打了声招呼,慢慢地向茶壶中倒水。
方有儿回头向祝晓晓道:“晓晓,待会你可千万别惹事。”
祝晓晓起身,说道:“有儿,你就放心吧,我哪里就让你那么不省心了?”方有儿笑着回身。
“当啷”一声,方有儿回身时,不小心将店小二正在向里面倒茶的茶杯碰掉,只见那小二,低身伸手一抄,茶杯稳稳落在他手中,竟连茶水也未洒出一滴。方有儿大惊,未及反应。那边祝晓晓右手向前一送,铃铛从她腕上飞出,直击店小二,去势迅捷无比,小二上身后仰,轻而易举地避过,不料祝晓晓的铃铛竟又飞回,那小二并不回头,身子向左微微一侧,刚好躲过,黑铃铛又到了祝晓晓的手腕上。方有儿伸手往店小二臂上抓去,店小二疾向后退,方有儿手掌跟着前伸,却不及对方衣袂。她的暗器功夫尽得余秋真传,可是武功却只是泛泛,对付街上的流氓混混尚还有余,遇到真正的高手,只要对方一近身,她便不能招架。
祝晓晓见状,手腕轻抖,黑铃铛“当当”作响,掌势携劲风,径扑前胸,店小二上身微斜避开,祝晓晓掌掌紧逼,店小二身随意转,只是一味闪避。方有儿得祝晓晓帮忙,便得了空,伸手入怀取出一颗珍珠,方欲射出,却见那店小二只是闪躲,并不还手,甚是奇怪,一颗珍珠握在手中,便未发出。
观察了一会儿,脸上忽然露出笑容,向那店小二喊道:“我们这位祝姑娘出手可是不会留情的,你再装神弄鬼,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那店小二听了,向后一跃,哈哈笑道:“你怎么认出我的?”祝晓晓只觉莫名其妙。
方有儿笑道:“你跟大鼻子哥哥比武的时候,我见过你的身法和武功啊。”
那店小二道:“大鼻子哥哥?你是说卓前辈?”方有儿笑着点了点头。
祝晓晓指着那店小二,道:“哦,原来你是小叶。”
叶寒笑道:“你总算知道了。”
祝晓晓拍了叶寒的肩膀道:“早知道是你,我就该下手再重些。”
叶寒道:“你出手还不够重啊,有你在有儿身边还真是安全得很呢。”
祝晓晓一仰头,道:“那还用说。你跟有儿说的‘妙计’就是到这里做店小二?”
“没错。”叶寒答道。
方有儿笑道:“我看这易容术倒是妙得很,怎么我们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手绝活?”
叶寒双手在胸前一叉,说道:“正所谓真人不露相嘛。”
祝晓晓“哼”了一声道:“我看是无相可露。”
回手拉起方有儿道:“有儿,我们走。”
叶寒拦住二人,道:“到哪去啊?”
祝晓晓指了指他,说道:“你这个店小二还不赶快去招待客人,当心梁大老板骂你啊。有儿当然要去准备跳舞啊。”
仓元派的人还未到,方有儿和祝晓晓躲到客栈的账房中,想要看看这六个人物到底是怎生模样。
二人听得外面仍是一阵阵喧闹,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突然喧闹声止,屋内一片寂静,隔了一会儿,便听梁大老板说道:“周掌门大驾光临,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各位里边请。”只听一人声若洪钟,说道:“梁老板不必客气。”
方有儿和祝晓晓悄悄探出头,向外面看去。只见当先一人,黑发长袍,约莫四十多岁,自有一股傲然之气。二人心里皆道:“想这周仓元如此本事,只道他已经是个老头子呢。”再看他身后五人,二人不觉掩嘴一笑,只见左边第一个人,唇如镶金,一身金色锦衣,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他右边那人则与他极不相称,皮肤干枯,瘦如枯木,年纪看上去比周仓元还大了许多。这枯瘦老头后面一人赤发红颜,一双圆眼斗大如牛。这几人中倒数他左边这人还算正常,文质彬彬,嘴角含笑,折扇轻摇,更多了几分书生气质。五人身后跟着一人,则是身高不及五尺,面如孩童,发呈褐色。六人入座后,门外又走进来三十几个壮汉,皆做一般打扮,想是仓元派门下。
方、祝二人在账房内不禁大笑,祝晓晓边笑边道:“这几人若是走在街上,当真是惹人注目,难怪这个什么仓元派可以快速崛起于武林了。”说着大笑不止。
方有儿也笑道:“可不是嘛,他们这副尊容就是吓也可以把别人吓跑的。”
二人还在大笑。芸娘推门进来,悄声说道:“两位大小姐,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玩闹,外面那几人的功夫才真正能把人吓跑呢,再说下去,当心你们的小命。”
祝晓晓说道:“怕什么?现在外面琴瑟琵琶的,热闹得很,他们又听不到我们说什么。”芸娘脸色一沉,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有儿,快点准备好,马上到你了。”
方、祝二人看着对方,互相伸了伸舌头,笑道:“好了芸娘,我们知道了。”
方有儿一曲舞毕,周仓元居然仍是面无表情,他身边的“金木水火土”五人之中,也只有那个做书生打扮的“水”面露微笑,其余四人不是瞪着眼睛,就是面若寒霜。
方有儿回到账房,祝晓晓说道:“这几个人不会是瞎子吧?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方有儿道:“别管了,去找小叶,我们快回去吧。”
二人向外面寻了一番,并未见到叶寒,于是便到后院去寻,刚到后院,就见叶寒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差点撞上二人。
祝晓晓道:“小叶,你干嘛慌慌张张的,差点撞到我们。”
叶寒见是方、祝二人,含含糊糊道:“没什么,怕梁大老板骂嘛。”
方有儿笑道:“你这店小二是做上瘾了?我们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叶寒嘻嘻笑道:“还不是你走到哪,我就跟你到哪。”方有儿瞪了他一眼,回身便走,却见两道人影在眼前闪过。

铃铛标记

叶寒见方有儿要走,赶紧追上前去,叫道:“等等我。”却见她愣在当地,叶寒问道:“有儿,你在看什么?”
方有儿握住他的手,说道:“是他,这次我看得清清楚楚。”叶寒和祝晓晓完全摸不着头脑,方有儿又拉住祝晓晓,叫道:“晓晓,上次我一定没有看错,那个人就是大鼻子哥哥。”
祝晓晓问道:“你刚刚又看见他了?”
方有儿不住点头,道:“嗯,只是,他好像不是一个人。”
祝晓晓尚未接口,叶寒抢道:“怎么会呢?卓大侠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你一定是看错了,不要再想了,我们快点回去吧。”方有儿尚待辩解,祝晓晓却道:“是啊,有儿,我们先回去,明天我们去薛郎中那里一问,便知卓大侠现在是否在长春集中啦。”方有儿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于是三人一同回到翠烟楼“永芳阁”。
今晚翠烟楼的人都去了锦华客栈,这里难得清静,三人便拿出酒菜,也决定今晚不醉不归。
第二日,睡到中午方醒。方有儿催着祝晓晓快些梳洗,她已等不及要去薛郎中那里确认,她昨日见到那人到底是不是卓奇。
二人到了晓事堂,见薛郎中依然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中。二人上前见礼,说道:“薛先生,打扰了。”
薛郎中眯着双眼睛,悠悠说道:“二位姑娘是来抓药看病,还是又要问薛某几个问题啊?”
祝晓晓笑道:“你不是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嘛,不如你就说说我们是来抓药还是来买消息的?”方有儿担心祝晓晓说话无礼得罪了薛郎中,到时他若不肯卖他的消息可就糟了,但终是小孩心性,倒也也瞧瞧他说得对是不对。因此上,便没有阻拦祝晓晓,还故意咳了两声,装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薛郎中呵呵笑道:“姑娘不必佯装身体不适,老朽知道二位姑娘是来买消息的。”方、祝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祝晓晓抱拳说道:“薛先生果然厉害。”
薛郎中又悠悠地说道:“只不过,这位方姑娘现在买不起薛某人这里的消息。”
方有儿惊讶道:“难道先生连我想问的问题都知道?”
薛郎中道:“知不知道都没有区别,因为姑娘已买不起我的任何消息。”
方有儿急道:“先生当真不卖我消息?”
薛郎中右手微微一抬,指了指祝晓晓说道:“这位祝姑娘倒是还买得起。”
方有儿看了祝晓晓一眼,祝晓晓说道:“好,薛先生要什么?”
薛郎中道:“我要老赌鬼的下落。”
祝晓晓一笑,说道:“我还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这个简单,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打听消息了。”薛郎中微微点了点头。
祝晓晓问道:“卓大侠此刻是不是就在这长春集内?”
薛郎中道:“是。”祝晓晓听了,回头看了方有儿一眼。
方有儿又问道:“那他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薛郎中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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