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絮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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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絮零-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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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晓晓抢着问道:“那你不喜欢卓大侠了?”方有儿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住口,可祝晓晓却恍若未觉,继续问道:“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还要骗他?”
杨若仙目光恍惚,说道:“我……我骗卓大哥?”
祝晓晓甩开方有儿的手,说:“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跟他重归于好?”
杨若仙浅浅苦笑,说道:“不是不喜欢,是不能喜欢。我跟卓大哥说的很清楚,找到我爹以后,我们就互不相欠。”说着深吸了一口气,仰头望了会儿天空,说道:“不该跟你们说这么多的,出来走得累了,我先到车上坐会儿。”说着便上了马车。
方有儿责怪祝晓晓道:“晓晓,你也太冒失了,怎么这么说话?”
祝晓晓安抚道:“你别急啊,我在帮你啊。”
“帮我?”方有儿满腹疑问。
祝晓晓悄声道:“如果没有杨若仙,你自己又不介意卓大侠比你大了许多,那你就有机会啦。”
方有儿忙掩住祝晓晓的嘴,黯然道:“你不要再这么说了,我只希望他快乐,他喜欢的是杨姑娘。”
祝晓晓搬开方有儿的手,说道:“你怎么知道?他喜欢她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方有儿还待再说,突听身后马蹄声响,回头看去,只见六个人骑着马从身边疾驰而过,方、祝二人看得分明,马上六人正是周仓元和他门下金、木、水、火、土五大弟子。二人见了这六人不禁暗自偷笑。祝晓晓道:“没想到他们当真信了。”
叶寒驱马过来问道:“信什么了?”说着跃下马来。
祝晓晓笑道:“都是有儿想的方法,她为了报答芸娘对她的照顾,想帮芸娘解决些烦恼,所以就想了一个方法,将仓元派的人引出长春集。”
叶寒满心好奇问道:“什么方法?”
祝晓晓却道:“你教我和有儿骑马,我就告诉你。”
“骑马?这有什么难?你先告诉我是什么方法。”叶寒央求道
祝晓晓道:“等我们学会了再说吧。”说完,也不理叶寒就上了马车。
叶寒向方有儿看去,方有儿摊了摊手,道:“晓晓不会让我说的,我也很想骑马。”笑着拍了拍叶寒的肩膀,也上了马车。
叶寒无奈,只好驱马上前,去找卓奇聊天。
卓奇独自一人骑马在前,即使他常常走在不同或相同的路上,可还是会用不一样的心情去感受。
“卓前辈在想什么?”叶寒问道。
卓奇笑道:“不同的路,不同的马匹,不同的对手,这是我不变的生活。”
叶寒不理解卓奇所说的话,只好不再做声。
这天晚上,卓奇一伙人,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方有儿和祝晓晓仍住一个房间,其余三人各自一个房间。
方有儿推开窗子,见院中站了一个人,仔细看去,正是卓奇。正自犹豫是不是要出去陪他,就见对面房间的杨若仙走了出来,缓缓走到了卓奇身边。方有儿又慢慢的将窗子关上。
见祝晓晓躺在床上摆弄着手腕上的铃铛,方有儿道:“晓晓,你这铃铛精致特别,还没问过你,是哪里卖来的呢。”
祝晓晓坐起来,说道:“从小就带着了,听爷爷说,是我娘的东西。”
方有儿“哦”了一声,又问:“那你娘呢?”
祝晓晓摇摇头说:“不知道。”
方有儿道:“原来我们都一样。怎么看起来你一点都不为这事发愁?”
祝晓晓继续摆弄着铃铛,悠然道:“我看你也没有发愁啊。你整天都在为你的大鼻子哥哥发愁。”
方有儿双手伸向祝晓晓的腰间,呵起痒来,口中说道:“你还说,还说。”祝晓晓也将手伸到方有儿的腰间,二人如此玩闹了一会儿,便都累了,就商量着睡下。
熄了灯后,方有儿突然睡意全无,辗转反侧,仍是无法入睡。悄悄起身推开窗户,却见卓奇仍留在院中,此刻已是他一个人。方有儿披起外衣,来到院中,不知卓奇全神贯注的在想些什么,竟连方有儿到了她身边都不知道。方有儿看着他的侧脸,不禁也出了神。
卓奇侧过头刚好迎上方有儿的目光,方有儿不及细想,立刻低下了头。卓奇笑道:“小丫头又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方有儿还在为刚刚的四目交接而局促不安,顺口说了句:“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卓奇笑了,好像笑得很开心:“你一个小丫头,无忧无虑的,怎么会总睡不着呢?”
方有儿心道:“都言‘少年不识愁滋味’,可我的心思跟谁去说?”她辩解道:“谁说没有烦恼就不可以睡不着啊?那你是因为烦恼才到这里来的?”
卓奇看着星空,说道:“只是想给自己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一日做了别人眼中的大侠,就永远都要做,白天有太多人在看,有太多事要去做,难得有时间想一下自己的事情。”
方有儿突然为这番话感到一阵心疼,说道:“那么,你为别人做了很多,为自己呢?连一份爱都不想为自己争取?”
卓奇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方有儿,又叹气道:“年轻时的我,放浪形骸,或许还会强求,现在我只能说,放手是对别人的一种解脱,也是对自己的解脱。”
方有儿反问:“如果不是解脱呢?”卓奇没有接口。方有儿缓缓道:“今天杨姑娘说,她不是不喜欢,是不能喜欢。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要再次放手?”
卓奇故意笑道:“你一个小丫头,竟然教训起我来了,你哪懂那么多啊?”
方有儿道:“我不懂,我只知道,如果自己喜欢的人幸福,自己就会很开心,根本不需要什么解脱,如果是我,我会努力为他争取幸福。你该知道杨姑娘的幸福是什么,也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卓奇看着方有儿良久,方有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卓奇突然哈哈大笑:“想不到,你一个黄毛丫头,还能说出这么多情啊爱的大道理,你也不嫌害臊?”
方有儿嗔道:“你取笑我,你跟江湖上传言的一点也不一样。”
卓奇故意纳闷道:“哦?那传言的我有什么不一样?”
方有儿道:“我一直以为人人敬佩的‘奇侠’是风流倜傥,少言寡语,冷峻威严的。可如今看来,竟然是巧舌如簧,又可恶又爱欺负小丫头的人。”方有儿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可爱、有趣的人。
卓奇听了故意厉声说道:“好啊,你敢这样诋毁一代‘奇侠’,罚你明天不许吃饭,看着我吃。”
方有儿双手往腰间一插,一字一字道:“没——听——到!”
卓奇道:“对‘奇侠’的话充耳不闻,罪加一等。”
方有儿笑道:“罪加一等,就是罚你以后都不许吃饭。”
卓奇突然双手合十,望向天空道:“没天理了,你们看看,这小丫头竟然都不把本大侠放在眼里了。”方有儿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道:“他竟然还会撒娇,向他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撒娇。”卓奇斜眼看着方有儿,也不禁笑了出来。
方有儿看着他,说道:“大鼻子哥哥,你笑的时候,眼睛好像弯月亮。”
卓奇道:“那我以后会常常让你看见弯月亮,谢谢你。”
方有儿嫣然笑道:“客气什么,不过,你说的,以后让我常常看到‘弯月亮’。”卓奇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大家都早早的起来,只有方有儿还赖在床上。还是祝晓晓千方百计地把她叫醒,梳洗了上路。坐在马车里还在不断地打瞌睡,路上卓奇还嘲笑方有儿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卓奇的精力永远比别人旺盛了许多,就算一夜不睡,第二天一样可以神采飞扬。
到了下午方有儿才渐渐有了精神,便嚷嚷着要学骑马。卓奇劝说,还要赶路。方有儿却道:“一边赶路一边学,不耽误的。晓晓也要学。”又对叶寒说:“小叶,我们三个先到前面去买两匹马给我和晓晓。然后,在前面等大鼻子哥哥和杨姐姐。”叶寒和祝晓晓到都是兴致勃勃,于是三人便先走了。
三人买了马,叶寒缠着祝晓晓,偏要知道她们是如何让仓元派离开长春集的。
祝晓晓拗不过他,只好说道:“是这样,有儿说,他们这些大门派肯定喜欢争什么武功秘籍和武林盟主的。所以,我们就买通了一些乞丐,让他们故意散播消息说,卓奇卓大侠得知‘狼群’的首领幽狼的消息,不日就要去京城查看,并且号召武林人士齐心协力,还要在捉住幽狼后,召开武林大会。他们听说要召开武林大会,当然就不会放过这次一统武林的机会。”
叶寒问道:“那他们就真的相信?”
祝晓晓道:“他们偷偷派人打听,听说卓大侠第二日就要进京,当然就信啦。”
方有儿在一旁笑道:“其实我也不敢保证这个方法一定会成功,可没想到他们真的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叶寒心道:“堂堂仓元派,哪里有这么容易就上当的道理?怕是你们两个误打误撞了。”随即又问道:“那你们怎么知道‘狼群’还有幽狼的?”
祝晓晓随口道:“听我爷爷说的。好啦,你不要再问啦,答应要告诉你的,都已经说了,现在可以教我们骑马了吧?”
叶寒却在一边沉思起来。祝晓晓不耐烦的推了他一下,说:“喂,还在想什么呢?”
叶寒却不是回答她这句话,只是自言自语道:“那他们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从我们身边而过呢?”
方有儿笑道:“这还不简单。你看看仓元派那几个人,一个个眼比头高,一定骄傲的很,我想他们是故意在向大鼻子哥哥示威。”
叶寒点点头说:“也有道理。”
祝晓晓更不耐烦了:“有什么道理啊,再不教我们骑马,本姑娘的拳头就是道理。”叶寒故意讨饶,开始教二人骑马。
祝晓晓一向冒失胆大,骑上马背也不惧怕,竟不像初学,不一刻已能独自驾驭。方有儿骑上马背便是发自内心的兴奋,叶寒看惯了平时跳舞的她,竟想不到那样娇俏的身姿,放到马背上竟是如此奔放,给人一种难以驾驭的野性的感觉。
少时,方、祝二人都已经可以驭马慢速奔跑,三人并辔而行,欢声笑语,甚是欢快。骑得累了便停下来,等一等卓奇和杨若仙二人。

师徒再会

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西山上;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的云朵;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倘若你仔细地看;你会看见那云絮在空中飘动;就像置身于轻纱般的美梦似的;会使你远离烦恼的困扰。
畅快的奔驰于天地间,的确可以让方有儿忘却烦恼。现在她面前的两个人仿佛从夕阳中走出来,霞云似火,映着他们英俊和美丽的脸庞,他们携手而来,不知是带来了方有儿的烦恼还是快乐。不过,至少现在她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杨若仙松开卓奇的手,走到方有儿面前,说道:“有儿,谢谢你,我知道,是你让我们给了彼此一个机会,让我们不致再错过一回。”
方有儿笑着说道:“不客气,你们能明白彼此就好了。”说着抬头向卓奇看去,卓奇调皮地向她眨了一下眼睛。叶寒不明白他们在客气什么,祝晓晓却在为方有儿心疼。
这日黄昏,他们已到了京城。卓奇带着他们到了姚诺的东风楼,看门的小厮报说,姚诺不在。但他认识卓奇,便邀几人入内。卓奇问起姚诺何时能回,小厮却也不得而知。姚诺常常一出去就是几个月,何时回来全凭他的心情,这次他已出门三月有余,如果卓奇他们幸运,也许三五日之内便可见到姚诺。
祝晓晓和方有儿都没有到过京城,第二日便都嚷嚷着要出去逛逛,卓奇心想,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就趁着姚诺还没回来这几日好好的玩上一玩。于是和杨若仙带着叶寒三人到了集市。
方有儿心里想着,卓奇和杨若仙在一起会幸福,可是毕竟不能忍受二人就在自己面前你侬我侬,心里颇不是滋味,玩起来也不尽兴。
突然,叶寒将她拉到一边,拿出一根簪子说道:“有儿,送给你的。”
方有儿见那簪子耀眼夺目却不失简约,的确漂亮,可是她平时很少带这些,此刻又没什么心情,怅怅然道:“挺漂亮的,不过我不需要。”说完兀自一个人走开。
叶寒讨了个没趣,也是意兴阑珊。卓奇笑着过来,问道:“喜欢小丫头?”叶寒点点头。
不等卓奇再问,忽然道:“还请卓前辈帮帮我。”
卓奇问:“这种事我怎么帮你啊?”
叶寒道:“有儿从小当你是大英雄,她那么崇拜你,你的话她一定会听的。”
卓奇听了,微微迟疑一下,说道:“我可以帮你,不过最终还要靠你自己。”叶寒如获至宝的样子,欣欣然又去找方有儿。
卓奇看着叶寒跑开。杨若仙走过来握住卓奇的手,说道:“你若也有这小伙子一半的心思就好了。”
卓奇故意瞪着眼睛道:“我怎么了?我哪天送你一个这么大的簪子好不好?”边说边用手比了个比头还大的范围。
杨若仙娇嗔道:“总是没个正经的时候。”
卓奇嘻嘻笑着,拉起杨若仙的手,说道:“以后呢,我就拉着这双手,永远都不放开。无论你怎么嫌弃我,都跑不掉了。”
杨若仙将头靠在卓奇肩上,说道:“我怎么舍得跑掉?”二人终于放下过去,再次牵手。
逛了大半天,大家都觉累了,于是决定回去。
刚刚迈进东风楼的大门,突地一掌向卓奇袭来,卓奇身法迅捷,右臂挡开对方来掌,不向后退,反而向前,将对方逼得远离众人。此时众人方才看清楚那人一身褐色衣衫,比卓奇略胖了些,却以黑布蒙面。
这二人身法都是奇快,招式变化多端,众人看得眼花缭乱,都无法插手帮忙。顷刻间也不知二人拆了多少招。
叶寒看这二人的招式,只觉世上武功千变万化,自己当真不及万一。杨若仙看着二人不相上下,不禁双手紧握。
方有儿却看得出对方的武功虽是造诣极高,几乎可以和卓奇并驾,不过时间一久还是稍差一筹,因此不甚担心,看到精彩处还不时叫好。看着看着却稍觉奇怪,心里纳闷:“刚刚大鼻子哥哥那一招若是用老,已可将对方逼至下风,随后只要连攻一掌便可一举得胜,何以他忽然收招?”
方有儿正自满腹疑问,忽听卓奇和那人同时哈哈大笑,登时住手。那人拿下脸上黑布,方有儿一看不禁一愣,眼前这人赫然就是画像上那个“乖哥哥”,不过他此时稍留胡须,看上去成熟得多,沧桑得多。
卓奇、姚诺二人双掌交握。姚诺叫了声:“大师兄。”卓奇点头不语。姚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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