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一身黑衣,看不真切面容,他隐藏的极好。
呼吸甚至可以用清浅来形容。
可,顾梓晨本就有心提防夏侯鸾,所以即使呼吸清浅,也被他发觉了。
见到夏侯鸾发觉,那人急忙离去。
顾梓晨站在原地浅笑,也未上前追去。
那人轻功极好。
可惜的是,这山中全是他的人,奈何他轻功再好也躲不了前方拦截他的人。
不多久,便听到了远远的传来了一阵打斗声,顾梓晨勾唇一笑,快行到那打斗之地,“退下!”他一声大喝,便令他的人退出了打斗,他一提步,直逼上前,只见一人扔过来了一把剑,喊道:“主子,兵器!”
顾梓晨顺手接住了剑,脚步未曾滞留,行云流水般的步伐剑锋直指向那黑衣人,那黑衣人一惊,连忙一偏身,躲过了那剑,却不小心被剑气所伤。
“影卫!”顾梓晨站定,以剑拄地一脸懒散的笑着,他开口说道:“果然对夏侯鸾够真心呐。”
影卫捂着伤口,眼中掠过一丝杀意,蓦地,他直身向前,以剑抵向夏侯鸾胸口处,大喝道:“顾梓晨,你这逆贼,纳命来!”
顾梓晨耸了耸肩,不甚在意的稍稍偏身单手持剑轻拨开了那凌厉的剑锋,影卫手中的剑登时落地。
顾梓晨并未想要杀他,他像是逗弄一直困兽一般,站在看台之上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43影卫(2)
那影卫这才终于发觉,他只是被他一直戏弄罢了。
他羞辱难堪,刚想咬舌自尽,顾梓晨忽然淡淡的开口道:“据说夏侯鸾的影卫各个无情无爱,怎么,不为他拼到最后一刻便现在想要自尽?”
影卫看着他,眼中满满的全是恨意。
顾梓晨轻抬脚,将影卫掉落在地上的剑挑起,他眯着一双粲然的眼眸,慵懒随意的笑说:“呐,既然不甘心,那么,把剑拿好。”
影卫接过了剑,右手紧握着,他一声大喝又再次刺了过来。
顾梓晨又一次的将他的剑挑落,再挑起。
忽然,在影卫气喘吁吁的伸手要接剑时,顾梓晨将剑直直扔到了影卫的胸口处。
那剑直直的穿过了影卫的身体。
影卫看着顾梓晨忽然阴沉下的脸,面容淡然的毫无表情。
“影卫,你说,若是你死了,夏侯鸾能有被羞辱的感觉吗?”顾梓晨似是有些迷茫的看着影卫向后倒去的身体,轻声问道。
“影卫,其实,你只是无辜被牵连,而小夏,她比你,更无辜。”他清浅的呼出了一声叹息便转身离开了。
天空中呼啸而过候鸟尖锐的鸣啸。
顾梓晨微微仰头看着那候鸟经过的天空,夏,快要了来了吗?
因她,他爱上了潮湿温热的夏日。
恋夏。
他悄声的如同安静的猫。
轻声推门而入,只想沉溺与她的睡颜中。
原来真正爱一个人,是只要她在身边,便好。
她还在熟睡。
果然,昨夜,她真的一宿未睡。
小傻瓜,她以为她隐藏的很好。
可是,那眼底淡淡的阴影怎会是平素的她该有的?
更何况,他一直在保护她。
他当然知道她昨夜发生的事情。
傻瓜。
可却是一个聪明的傻瓜。
他慢慢的退出了房间。
过会儿,她就要醒来了。
他命人在另一间房中摆上浴桶。
他不想带着血腥的气息面对她。
那么干净,不惹尘埃的她。
他不忍心让她过多的牵扯入这人世的炎凉。
他换上了一身熏过苏合香气的素衣。
她还未醒。
他便坐在屋中冲泡了一杯香片等着她的醒来。
他小口的抿着。
他细细的看着她,看着屋子。
想起当时为她打造这个屋子时心中的充实感。
他喜欢叫她小君。
因为这世上,每个女子只有一个男人可以这么唤她。
他想做她唯一的这个男人。
他喜欢她叫他梓晨,而不是小哥哥。
因为,她唤他小哥哥时,像是在说他们之间的不可能。
他从白日等到了天黑,却丝毫不见一丝倦意。
是因为想要宠她,所以才会如此吧。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一个很好的情人。
不管是过去的夏侯谌,还是过去的顾恋夏。
恋夏渐渐在黑暗中醒来,为了不打扰恋夏的睡眠,顾梓晨一直看着天色黑沉下来都未点上蜡烛。
只怕惊扰她的睡梦。
将宠她变成一种幸福。
恋夏醒来,便看到坐在桌前的那一剪黑影,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确定的喊道:“小哥哥。”
“小夏,你醒了。”他起身为她点亮火烛。
“小哥哥,你等了多久?”恋夏坐于床上,看着站在烛火旁微微弯身点亮烛火的顾梓晨开口问道。
“刚来没多久,你便醒了。”他回身冲她粲然一笑。
恋夏直直的看着那凉透的茶杯,悄然转开了视线。
有时候,多余的宠爱,也是一种负担。
就像,我爱你,你不爱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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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心情不好,所以码不出字来。
即使打出来的也都是清汤寡水
小优默默的鞠躬致歉。
44影卫,夏影(1)
她的人生不是为他而活。
可却每分每秒都无法忘记他。
她的人生因他而落寞至此。
但却依然念着他。
她用了两年的时间学会了影卫的屏息法和轻功。
只因那一夜,她在王府看到了影卫。
她知道,那是如今她接近他的唯一的方式了。
在他心中,她早已死了。
只有影卫,时时相伴,却又不会轻易的暴露身份。
她将自己的意愿告诉了顾梓晨。
她知他不愿她再接近夏侯鸾,可却又不舍得拒绝她。
他亲自教她关于影卫的一切。
她从不知道他竟然懂得那么多。
玩世不恭,游戏人生的他,原来都是他的伪装。
洛神花开过一年又一年。
她一如当初允诺的那般,他喝着她酿的洛神花酒,而她吃着浸渍过盐的洛神花。
他以为自己对她的执念其实很短暂。
却不想这执念至此已有三年。
他都不曾放下。
两年后。
恋夏的努力终于获得了成果。
她向顾梓晨提出下山的事情。
顾梓晨沉默的转过了身子,寂然的离开。
恋夏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身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她在桌子上看到了一袋银子。
恋夏握着那袋银子,忽然鼻尖一阵酸意。
忍不住,想要哭。
她装好那一袋银子,离开前她想要留下什么字条,却感觉若如此,定是矫情了,那不符她的性子。
终是,她安静的离开。
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她。
可是,她却只能故作无知。
她下山后的第一个地方便是顾府。
那是她成为夏侯鸾影卫的唯一的途径。
或许真的是顾梓晨的保护,平素里门卫森严的顾府,现在大门大开,并且无门卫。
恋夏径自走了进去。
依着记忆,她走到了前厅。
这是她的娘家呐。
可却是她人生只来过两次的娘家。
恋夏讽刺的看着陌生的景致。
顾民言果真是在前厅。
见着一个陌生女子进来,顾民言一愣,连忙想要叫家丁。
“爹爹。”恋夏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顾民言看着恋夏,微微发怔。
恋夏不甚在意的揭开了自己脸上的易容面具。
那漂亮的面容真实的出现在顾民言面前时,顾民言吓得连连后退。
“爹爹。”她寻了一个地方坐下,“我是人,我并未死。”
良久,顾民言才缓过来,相信了恋夏未死的事实。
“你来……”顾民言踌躇了半响才开口道。
“顾大人,”恋夏忽然改口道:“小女子今日冒昧前来,实在是有一不情之请。”
顾民言怔怔的点了点头。
“我听闻王爷身旁的影卫各个了得,大人和王爷的交情甚笃,小女子想请大人帮小女子成为王爷的影卫……”
“胡闹!”顾民言咻然打断了恋夏的话。
恋夏耸了耸眉,毫不在意顾民言的惊诧。
“且不说王爷的影卫是多么重要的职位,光凭你一女子,如何甄选?!”顾民言指着恋夏怒斥道。
“顾大人!”恋夏忽然断喝道:“顾大人,小女子并非您女儿的事,怕是王爷至今还未知晓吧?”
顾民言脸色一白,登时沉默不语。
恋夏低着头把玩着手指,不甚在意的说道:“既然大人有意扶持王爷登上那位子,大人总不想落一个欺君之罪吧?”
顾民言支支吾吾的半天未语。
恋夏莞尔一笑:“大人,小女子在此保证,若是大人今儿帮我,那么恋夏说道做到,绝对不会将此事说出,并且保证出了一切事情都由我自己承担。”
顾民言沉吟了良久,才悠悠开口道:“给我一日的考虑时间,今天你现在这住下吧。”
恋夏轻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怎敢叨扰大人,明日小女子再来吧,告辞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她寡情的笑了笑。
若是今夜留宿在此,怕是明日便走不出这顾府了。
她从不拿着性命赌博。
44影卫,夏影(2)
第二日中午午膳过后,恋夏便依约来到了顾府。
她知道,他一定会答应她。
因为他只能答应她。
她易容成一个普通男人的样子,随着顾民言来到了王府。
这是两年后,她第一次重回王府。
面容镇静的她,手心的汗微微濡湿了紧握的衣角。
终究还是紧张和不安的。
走过无数次的路径,看过无数次的花园。
他是一个念旧的人吧,这些,都没变。
花园中依旧种着红色的洛神花,王府中依旧只有雪茹一个侍妾。
恋夏远远的看着站在亭中的雪茹,比起两年前的恃宠而骄,现今的她,似是眉目之间多了许多怨气。
偶尔,她会和顾梓晨提起她。
似是自恋夏搬到那山上后,顾梓晨便再也不联系雪茹了。
再次初见雪茹时,恋夏心中依旧难堪。
她忘不了的是,那时夏侯鸾为了她而逼死自己。
不相信她,他不相信她。
也是,她何德何能的能够取得他的信任。
可是,每思至此,她便心中酸涩的难受。
“顾大人。”恋夏微微发怔的看着似是苍老了几岁的雪茹,轻叹:“雪茹为何会如此?”
顾民言扫了雪茹一眼,似是惋惜的轻摇了摇头,说道:“自从三年前,王爷在知你死后,便再未宠幸过她了。”
听至此,恋夏一愣,不免多看了雪茹几眼。
她淡漠的如同一抹幽魂一般,神色空茫的看着某一点。
恋夏心中陡然一惊,连忙别过了脸。
原来,她爱他。
她幽幽的为她感叹。
“顾大人,走吧。”她面色如常的看着顾民言轻声道。
顾民言看了看雪茹又看了看恋夏,最终点了点头。
她知道他就在书房。
可是双腿似是挪不动步伐一般,无法向前。
对于夏侯鸾的记忆其实已经有些淡漠了。
可是她记得,她忘不了他。
胸口每次泛起的疼痛一次次的提醒着自己与这男人不断的羁绊。
她的人生,若说来,其实是依附在在他的人生之中的。
他的悲悸,是她永远不能修复的心痛。
她不能踟蹰不前,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知道。
她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进了书房。
夏侯鸾听了顾民言的介绍,盯着恋夏看了许久。
那眼神似是研判,又似是质疑。
恋夏直直的对上了夏侯鸾的视线,但同时又生怕他发现自己身份。
怯懦的,倔强的。
无情的,心伤的。
那么复杂,那么奇怪的眼神冲着夏侯鸾径直而去。
夏侯鸾微微别开了眼,轻点了点头:“既然是顾大人介绍,一定是不错的,本王相信你。”
“谢王爷厚爱。”顾民言不着痕迹的揩去了额上细细密密的冷汗,连忙作揖谢道。
他能够答应顾民言,其实,她早就可以预料。
为了彼此之间互有牵绊,顾恋夏是他们之间的契定的联系之一。
而如今,为了归顺人心,她又一次的成为了夏侯鸾的工具。
这次,确实她心甘情愿。
“你叫何名?”夏侯鸾手执着一支沾饱了墨汁的毛笔,右手僵在半空中,并未抬眼道。
“夏影。”她故意粗噶着嗓音,回道。
夏侯鸾沉吟了半响,待墨汁半干,这才提笔写道:“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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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长评~给力啊!
45第一个任务(1)
夏影。
他的影。
她的影。
自从成为了他的影卫,她便时时在他身旁守候。
那么平和,那么安静的相处。
那么难得。
离他愈近,愈思念。
看着他,思念他。
其实影卫的任务一般只有在书房中汇报和吩咐,可奇怪的是,对于恋夏,夏侯鸾则命令她时时跟着他。
有时的伪装,她是他的书童,有时,她是他的随从。
有时,她什么都不是,只单单的从他身旁擦身而过。
街上车水马龙,恋夏亦步亦趋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作为他的影卫,她只能隐于黑暗。
“夏影!”夏侯鸾坐在酒楼中,临窗而坐,他微微的偏着头,手中端着一杯斟满洛神花酒的杯子,小抿了一口,忽然眯起了眼,低声命令道:“跟上那个穿青衣刚下轿的男人,看到他去了哪里,然后回来禀报。”
“是。”恋夏粗噶着嗓音应了声,瞬时消失与酒楼之中。
她随着那个男人进了一栋小楼,恋夏稍一提步越过了院墙,她一身黑衣迅速的隐于阴影之中。
这人定是不寻常的,那么一个小楼,来来回回的大约有数十个手执兵器的侍卫把守。
门卫森严。
大隐隐于市,在喧哗的闹市中,这个小楼显得格外异常。
恋夏小心翼翼的接近了小楼,趁着巡视的空隙她遛入了楼中。
楼中简单的似是只有几张桌子和凳子,桌上还放着几杯残茶,像是刚刚结束一场会议一般。
恋夏放轻脚步走上了楼,二楼细细碎碎的传来了说话声,恋夏止住了脚步屏息静听。
“将军,自从顾梓晨三年前忽然消失后,皇上似是愈发的暴躁了……”一苍老的男声叹息着道。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恋夏微怔,呼吸有一瞬紊乱。
“宫闱中秘传皇帝断臂,如今想来,怕是……”另一稍稍年轻的男声回应道。
“夏侯王朝百年基业,若是再如此下去,该如何是好?”那苍老的男声有感而发,不禁喟叹道。
“易老,不才有一计策。”那年轻的男声忽然压低了声音轻声道。
“哦?”被称作易老的男人似是来了兴趣,疑惑道。
“易老,且附耳听来。”那年轻的男声轻声道。
不知那人对易老说了些什么,寂静中忽闻易老讶异的惊叹:“将军怎会如此想来?”
恋夏听闻那将军似是带着笑意道:“易老,这国将不国,如今想来,他总比他姓之人好得多。”
易老似是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那将军,也不急,只静待着易老的肯定。
恋夏心中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