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啊。
婉姐轻咳两声,“女儿家,不能说这些没羞的事。妹妹,当初相公又是如何亲自选你为妻,亲自迎你入府的呢?”
“呃,可能,是我家二哥和相公关系甚好,委托他的吧。”
“原来如此……”
婉姐终于了然了,面容似是宽了下来,“不知不觉,这就说了一个下午,妹妹累了吧,歇会,过不多时,可能就要用晚膳了。”
套完了词就想走?
好,“姐姐慢走,妹妹不送。”
婉姐走后,百合憋了一下午的话,终于可以说出来。
“少夫人,这位大少夫人倒挺关心你。”
御九凉凉地道,“她只是关心她的地位。”
“听说,大少夫人是当朝公主,而且是挺受宠的一个公主。”
御九咋舌,祈文轩到底有什么来头,竟然能被赐婚这样一个有来头的女人。
……
自己很有来头吗?
若婉边走边自嘲,如果是当初,或许她会认为自己身份娇贵,绝对是祁家未来主母的不二人选,可是,随着祈少对她的平平淡淡,随着祈少不停地换花样招妻,而那些招来的女人,祈文轩也会很宠她们。
她知道,自己在祈府,根本什么都不算。
她自己也不明白祈府到底和皇室有什么渊源,外表看来给她三分薄面,实际上,她也看得出来,那只是幌子。
虽然,那些得宠的女人们,一个个不是离奇的死去,就是离奇的失踪,但这毫不能减弱她恐慌的心。
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想要的,不仅仅是那个主母的位置……
“公主,那个女人……”
若婉看了眼一直跟随自己的奴婢小路,“那个女人,如果不是毫无城府,就是城府太深。她的每句话都太自然不过,无可挑剔,如果是故意有隐瞒的回答,可以说,是个高手。”
“那岂不是很危险?”
若婉轻叹,“我不担心别的,或许,她就是个草包呢。我只是害怕,相公的态度。”
……
御九是在祈府大门口拦住祈少的。
其实,能有此先见之明的,当然不是只有她一人。
“相公,妾身今天设计了一套新的衣衫,晚上来妾身房间吧,妾身穿给你看。”
“相公,你上次不是说,西部有一种乐器很有风情的吗,妾身已经搞到了这种乐器,晚上吹奏给你听?来妾身的房间吧。”
“相公,妾身又研究出了一种新的舞蹈,鹤舞,相公,晚上来妾身的房吧,妾身只会舞给你一个人看。”
“相公……”
“……”
看吧,不是她御九想要过来的,而是……跟风。
祈文轩的涵养倒真好,被这么一堆女人围着,叽叽喳喳地嗓音超限,居然还能保持微笑,时不时地附和两声。
“是吗?”“有这回事?”“娘子好厉害。”“……”
御九佩服地要死,原来真正地拍马屁的集大成者,是这位。
就见祈少左右逢迎,乐此不疲。
御九猜测,能过来亲迎的,大多是胸大无脑之流,而且,应该是鲜少被滋润的一组,剩下那十几个没来的,估计是清高一类,不愿与她们这些庸脂俗粉为伍。
对,她御九也是庸脂俗粉。
所以,她跳得比谁都欢,“相公、相公!”
蹦跶了十几下,祈少终于把视线转向了她,媚媚一笑,“呦,是老三十六啊,怎么,你今晚也准备了些特别的?”
一句话,所有的女人都把视线刷刷射向她,个个目露凶光。
御九如芒在背,挤出干笑,“妾身……想到了一种可以让相公雨露均沾的方法。”
雨露均沾?
女人们眼里的凶光顿时消失,转而期待。
祈少也似很有兴趣,“哦,说说看。”
“这个方法就是……翻牌子。”
她打听过,貌似在凤国的皇室里,都没有用这种方法挑选侍寝之人,本来她还半信半疑,如今,她看见祈少眼睛一亮,她懂了,果然中国的皇帝更有这种驾驭三宫六院的天赋。
“翻牌子?”
女人们再次开始叽叽喳喳。
“什么翻牌子?”
“我哪知道,听都没听说过。”
祈少以指搓搓下巴,性意盎然,“老三十六,这个方法不错,可行!现在就让管家去筹备!顺便让爹也试试。”
御九眨巴眨巴眼,正好对视祈少笑意盈盈的黑眸。
他竟然不用她解释,就懂了?
而且,看他那副跃跃欲试的贪玩模样,御九心跳如雷,他……竟然会是自己的同一类人?
凡事都会无所谓地尝试玩玩,肚子里装得东西却是谁也猜不透……
不知不觉间,祈少已走到她的身边,“老三十六刚刚入府,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好点子,值得鼓励,你说吧,想要为夫一个拥抱,还是为夫的一个吻?”
御九咧咧嘴,干笑。
周遭的女人们抱怨声阵阵,但是无奈,谁叫她们没有抓住相公的喜好呢?
祈少再次搓搓下巴,“为夫劳累一天,全身汗气浓郁,怕沾了老三十六的身,那么,就一个吻吧。”
御九想打歪他的下巴,“这人多眼杂,相公,我们……还是回房吧。”
“回房?唔,也好,老三十六新来乍到,人还腼腆,为夫就依你一次。”
说着,祈少的手搭上了御九的腰。
御九只觉腰间一麻,人有点僵硬,而周围女人们又开始目露凶光,她后悔了,不应该说回房的啊,回房……,多么让人遐想的词汇?
她错了……
不过,很快她又神情怡然,这么多目击证人在,这些女人应该不会让她“受精”得逞的。
进了御九的喜房,祈少随后将房门一掩,下一秒便抓住御九的双肩,那张让人羡慕到死的俊脸就压了下来。
御九本来还惊悸地想要推开,但是想起昨晚的种种,她不躲不闪了,因为,这个男人不会真的吻过来!
唇与唇在相距一寸的地方顿住,祈少墨黑的眸子看向她的眼底,“娘子,你这样睁大眼睛看着为夫,为夫吻不下去啊。”
御九反驳,“如果我闭上眼睛,相公就敢吻下来?”
敢?
祈少竟稍稍离开了些距离,“娘子用了一个让为夫很不愉快的字眼。”
御九淡笑,她说得可是事实。
她很清楚,他娶她肯定是别有目的,而且,时至今日,她一直认为伍敬贤、莫二和祈少他们三个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而她,应该是默认要卖给莫二的才对。
如今,现在掉到祈府这个坑里,应该只是缓兵之计。
“相公,那妾身用哪个字眼,你会觉得愉快些?‘会’、‘能’、‘愿意’、‘可以’……唔!”
御九的眼花了。
她想不到这个男人真的会吻下来,虽然唇唇相贴很和谐地没有任何异动,但是这样算是吻!
她看向男人的眼睛,带着玩笑、还有不容挑衅。
她应该推开他的,但是身为娘子,能够做这种事吗?
御九天性豁达,很多事都能接受,比如:一夜情?再比如:和没啥感觉的美男玩亲亲……
既然他想玩,那她不在乎配合配合,毕竟,玩玩嘛。
于是,她翘起脚尖,双手抱住他头,用在黄片、黄书上学到的不算技巧的技巧,探出小舌舔舐起他软而带着凉意的唇瓣。
祈少一怔,想要退开,不想御九把他的脑袋抱的牢实,而且很“意乱情迷”地将指探入他的发间。
男人连发丝都细腻柔顺地让人嫉妒,御九有些心里不平,直接以舌尖挑开他的唇瓣,探进口腔……
是不是应该加点声效?
心里这样问着,御九唯恐玩得不够尽兴一般,溢出申吟,“嗯……唔……”
貌似,小说中都是这样描写的,不知道她学的对不对。
她很卖力地吮吻,男人却有些无动于衷地被迫与她的舌尖纠缠,御九坏心一起,直接一条腿缠上了他的腰身。
祈少的双手终于落在了她的腰间,但是看那方向,似乎要将她推开?
不许!
御九直接双手勾住了他的颈项,死命抱着,同时另一条腿也攀上了他的身。
“砰砰!”
敲门声此时响起,御九一顿,而祈少也在同一时间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扒开。
看着祈少红润润的濡湿唇瓣,御九笑得得意。
她也是挑衅不得的。
祈少没有看她,但是那表情怎么看都像有些懊恼。
他在懊恼什么?
“砰砰!”
敲门声很轻,却很执着。
“谁?”祈少的口气有些不善。
御九抿唇偷笑一下,而后扬声道,“来啦来啦!”
打开房门,御九马上笑得跟朵花一样,“啊,原来是老二十五啊。”
就见长得甜蜜可人的老二十五一手端着碗类似药汁的液体,一手还抱着她的小白兔,见御九开门,刚刚浮起一抹笑,却在看见御九红红肿肿的唇瓣后,怔了怔,而后犹豫道,“我听说,相公来了你的房……”
“是啊,相公只是来……坐坐,顺便奖励我刚刚想到的一个好点子。”
“奖励?奖励什么?”
“嗳……,这个,奖励……一个吻。”反正都已经说开的,瞒也瞒不住。
老二十五甜美的小脸垮下来,御九都看着好有罪恶感,“啊,老二十五,快进来啊,这碗……‘糖水’肯定是给相公准备的吧。”
老二十五有些怯怯地进了房,却与祈少保持着一段距离,“相公,妾身不是故意来打扰的,只是刚刚研制了一种新的补汤,想着老三十六新来乍到,就端过来给她尝尝……”
祈少柔柔地笑,却带着疏离,“老二十五有心,为夫正好要走,你们聊吧。”
老二十五有些怔忡地看着祈少的唇,就如同御九的一般,红润丰盈,她又是面上一黯,“不了,妾身不打扰相公,这补汤,放下就走、就走。”
老二十五果然说话算话,真的将补汤放在了御九的桌上,便匆匆离去了。
御九狐疑,“她干嘛走得这么急?”
祈少淡笑道,“因为她是克夫之人,所以,但凡有为夫和爹出现的地方,她都不会久呆。”
“克夫?”耸人听闻,“有这种人?”
祈少笑,笑得高深莫测,“世间事,真真假假有时不在于事实如何。”
御九赞同,是啊,在这种科学并不发达的时代,一个人怎样怎样,只要谣传是如此说你,你就是如此。
哪怕再旺夫的女人,当所有人都说她克夫时,她就是克夫!
“所以,相公你也就将计就计地躲着?”
御九看他,有些藐视,刚刚接吻时,她不否认有那么一瞬的意乱情迷,但是如今,那份悸动消失殆尽,面前的男人似乎理智地过火了。
祈少似乎有些无奈,“家族之大,如果想要毫无后顾之忧地放手生意,必须保证这些女人们不要闹翻天,而为夫自认为,为夫做的还算可以。”
御九瘪瘪嘴,视线落在了老二十五送来的“补汤”上,“看上去怪怪的,不知道是补什么。”
祈少笑得不怀好意,“娘子可以试试。”
御九凑过去,嗅了嗅,“嗯,味道实在是……‘奇特’。”奇特到让她有想吐的感觉。
这种汤实在是闻所未闻,想到祈少的老婆千奇百怪,御九皱着眉,这汤自然不敢尝试。
祈少见她这般,笑得开心,“当然奇特,老二十五本是毒王石伏天的女儿,在嫁给我之前,爱好是研毒,嫁给我之后,金盆洗手,改为煲汤。”
御九闻言,吓得脸色铁青,瞪着手里的碗半晌,忽而递到祈少面前,“相公,你身子孱弱,而且,为了我们五十个姐妹的闺房之乐,为了祈府传宗接代的大计,这‘补’汤,还是你喝了吧。”
祈少盯着她,不接过,也不打翻。
良久,在御九头皮发麻之际,祈少若有所思道,“在你眼里,男人是什么?”
呵,这个问题好有哲理性。
“男人……就是女人之外的人。”
祈少又问,“那在你眼里,夫君又是什么?”
“夫君……就是娘子的相公。”
祈少失笑,“御九,其实,在你心里没有夫为天的概念吧。”
御九干笑,这也能看出来?
啊,是了,自己以往对他的淡漠太过明显。
她面露悲戚,“相公,妾身错了,妾身自小在女儿堆里长大,接触的男子极少,一年也见不了哥哥和父亲几面,故而对相公不够尊重,妾身改,一定改!”
祈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里尽是智慧,“其实,也没什么。——娘子,为夫在你的房里呆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为夫要去看看管家有没有置办好我交代的‘翻牌子’事宜,说实话,为夫真是期许地很啊,到时,还希望娘子能够亲自指点一二呢。”
御九皮笑肉不笑地送他出门,这个家伙,你们阴阳怪气地说话,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
晚饭过后,众女翘首以待。
祈老头子说,他老了,不玩这么年轻的玩意,于是,一个人也不知闪去哪位夫人的房间。
御九拖着木盘,上面足足有四十二个牌子(除了那八个在“修行”的除外),那重量实在不容小觑。
“相公啊,还不翻吗?”
其他的少夫人们也急了,“相公,你是要折磨死妾身们吗?”
若婉以丝帕轻掩半面,态度端庄如常;
老二十五离得远远的,生怕克夫克到了祈少的身上;
老三十还是逗弄着她的小绿,仿若蛇才是她的相公;
其余的,要不就是过于清高者守在房里不出来,要不,就是拥拥挤挤地,恨不得能把牌子抢过来。
万众瞩目下,祈少拿起一个牌子,所有女人都伸直了脖子看结果。
牌面翻开,御九傻了眼,上面赫然写着:“三十六。”
│派派小说论坛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paipaitxt。│
一命呜呼
“老三十六,你是不是做了手脚?”
结果一定,女人们顿时吵起来。
“是啊,老三十六,你想的法子,怎么会这么巧就翻到了你?”
“我也觉得有鬼,不行,这木盘不能由老三十六举着!”
“……”
女人们叽叽喳喳,要知道,最崩溃的,可是御九本人,她不想被翻到啊!
若婉悄悄地退出人群,其实,她本来就没有期待什么,只是不知为何,这脚自然而然地就走过了来……
御九举起手,抬高声调,“既然各位姐妹们对这个结果质疑,说实话,我也觉得,相公确实需要先演习一次,这样吧,此次不算,相公,妾身想麻烦你蒙上眼睛,由老管家拖着木盘,你再翻一次,如何?”
女人们面面相觑,最终达成共识。
祈少轻轻挑了下眉,“话先说好,这次,是不是今晚的决定性一次?”
“是,当然是。呃……你们怎么说?”
女人们也没有了争吵的理由,而且,大多抱着侥幸心理,如果翻着了她们呢?
“相公,这确实是最后一次!”
祈少无所谓地让老管家给他蒙上双眼,老管家将盘子重新打乱顺序,而后托住木盘。
“少爷请吧。”
祈少略一停顿,而后毫不犹豫地拿起一个,摘下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