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他未置可否。
「不是的话,送我回家。是的话——后面就是饭店。」
某人贴着他的身子,轻轻在他耳畔呵气,很是挑逗。
他不觉微闷。
刚刚在别人面前,怎么就不敢?只会吃定他,不会对她乱来是吧?
从顾政勳还在时,她就肆无忌惮在挑惹他,不时说些暧昧话、调情小动作,欺负他一再压抑、无法妄为,很乐是吧?一整个玩他玩上瘾,不知收敛。
简直欺人太甚!
「不要以为我不敢。」现在他单身,她也单身,他可没半点顾忌。
「是吗?」
就冲着这个问号,杨少爷一恼,直接揽上纤腰,开房去!
他一进门,就狠狠吻得她喘不过气。
一阵长吻过后,他抵着螓首,喘息着与她对望。
到了这个阶段,应该已经教会她,男人不容挑衅。
他没想让她后悔,这一刻是给她最后的抽身机会,否则今晚他绝对跟她来真的。
龚云颦挣开他,退了两步,踢掉脚下的高跟鞋,在床畔缓慢地解衣扣,睇他,媚眼如丝。
那姿态,很性感,也很撩人。
于是他一个大步上前,迎上她的唇,将她压进床铺,单手接续她未完的动作,迅速让两人裸捏,急切地梭巡每一寸肌肤。
「你好急。」她娇嗔。
「换作你是我,看你急不急。」不是谁,被一逗再逗、逗了又逗,忍五年都能不爆发的。
今晚,他跟她没完没了!
「等、等一下啦!」她轻呼。
谁理你!
由着她摆布五年,也该轮到他作主一次。
他现在,又热、又硬,贴着她的身体,亢奋难耐,与他亲密过无数回的她,还是忍不住害羞了一下。
套一句小顾会说的话……现在是用下面的头在思考。
「你——这些年,有过别人吗?」她问了一句据说会让男人在床上,三秒钟立刻阳痿的话。
他顿了顿,阳痿是没有,倒是哼了哼,拒绝作答地吮咬她。
依她对他的了解,这应该叫默认吧?
她心房软了软。即便以为,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幸福,他还是没有找别人。
她比谁都清楚他异性缘有多好,只要他愿意,绝对有条件女人一个月换一打,但,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他,一直都只有她。
今晚,不欺负他了。她笑着回应他的吻,软腻小手往下探寻,掌握住他亢奋而敏感的部位,殷勤服侍,当作对他的奖励。
他低哼,几乎无法招架她的主动与热情。
「等、等等——」
她太熟悉他,知道如何让他得到快乐,节奏、力道完全掌握得宜,掐牢了他的死穴,腰椎窜上一阵柔软又酥麻的快感,紧绷着在她掌心爆发。
他倾靠在她肩侧,微微喘息。
若是闭上眼睛,不去思考,这一刻真的好像回到过去,还在筑缘居的那段时光,而她,仍旧是他温柔多情的小娇妻。
微微倾前,浅吻颈肤、侧容,一路吮上柔软唇瓣,温存地、缓慢轻碾、细琢,品尝她的味道,然后才逐渐加深,进入温软唇腔,与之交缠。
不是只有她,才熟悉他的身体,她的每一寸肌肤,他也了如指掌,知道如何让她在他身下颤抖、快意、激情难耐。
她没有变。同样的敏感点,还是能让她娇吟,哭泣求饶。
他蹭着她,感受她动情的湿润,与轻颤。
「混蛋!你快——」话未说完,沈沈撞进深处的充实感,令她娇吟出声。
没让她有喘息机会,一下下进占得又快、又急,像要追讨这五年来的压抑与慾求不满。
她攀着他的肩,细细呻吟,偶尔在他力道失控时,咬他肩膀一口。
「轻点,你好粗鲁!」
他轻笑,搂着她,时快时慢、忽轻忽重,深深浅浅地撩逗着她,肢体贴缠,放纵感官,享受性爱欢愉。
一整晚,纠缠着,不知餍足。
一床凌乱中,男人侧身熟睡,薄被半掩去腰身以下的裸肌,透露前一晚的激清酣战。
此时,被子底下的肢体,仍亲昵交缠。
龚云颦动了动,撑起上身,打量他慾望历足后,沈睡的脸容。
好久没像这样在他身边醒来,看着枕畔男人不设防的安稳睡容,好怀念。
长指轻轻抚过他的眼、眉、鼻、唇,以指腹记忆俊雅容颜。在这之前,她甚至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想念这一贺。
才刚刚睡下的男人,拒绝被骚扰,皱皱鼻闪躲,模糊呓语了声——
老婆,别闹。
一句无意识脱口的「老婆」,喊得她心房暖融,倾身啄吮了下他的唇,轻声道:「好,不闹,你睡吧。」
轻巧地移身下床,到浴室冲澡,清洗欢爱后一身的腥甜气味。
几乎在她离开床铺后不久,触着另一方余温散去的冰冷床位,杨仲齐便醒过来了。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龚云颦裹着浴袍步出浴室,看见他缓慢坐起,朝她望来。
「早安。」她随意打声招呼,捡起地上的衣物,毫不介意当着他的面更衣。
接着坐到妆台前,吹乾头发、俐落上妆。
她走路姿态……有点不大自然,细心一点的人就看得出来,很容易联想到她前一晚都做了什么。
他昨晚太放纵了,完全不知节制。
原本他还在思考两人目前的关系定位,迅速将仪容打理完毕的她,已经起身抟
起包包。「我先走喽,你晚点再出来,免得被哪个好事者看到,四处嚼舌根。」有什么好嚼?男未婚女未嫁,正常往来是犯了哪条法律?她会怕人议论,就表示跟他没什么后续可谈。
他听得懂言下之意。
「对了,房钱你付喔。」
「……」他白她一眼。幸好她没说她要付,否则他还真会有被买了一夜的感觉。
叹了口气,随后也下床冲澡,待她离开后半小时,才走出饭店。
回到家,放轻动作打开房门,睡在他床上将醒未醒的人儿,揉揉眼坐起身,看着他从更衣室换好衣服,再走出来。
「早安,小甜馨。」他单手别上袖扣,走近床边,让伸手讨抱的撒娇小娃亲亲他脸颊。
小娇娃嗅嗅他颈侧。「洗香香,昨天有做坏事。」
他一惊。这娃儿会不会太精了一点?才五岁,怎么可能懂这么多?
「而且你整个晚上都没回来,我等好久。」
「……」这是争风吃醋吗?
如果不看她的年龄、身形,他会有种……在外面偷吃,回来被床上的大老婆逮个正着的感觉。
「小鬼。」他捏捏娃儿鼻头,转身走开。
「哼,大人都这样。」被说中就装傻。
他进浴室刷牙,假装没听到。
其实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他单身,而且身价还不差,有正常的男女社交,这是合情又合理的事,绝对称不上「坏事」。但——
就是不想灌输她这样的观念。
基本上,他会希望,她的性行为是建立在有婚姻制度的前提之下,很老八股的想法,但或许,全天下每个当父亲的心态都是如此,担心宝贝吃亏,不允许哪个浑小子,轻慢了自家的掌上小珍珠。
「作业写完没?吃完早餐我要检查。」赶快转移话题,以免她在这上头兜转。
一起站在洗手台边漱口的小娇娃,本能回他一句:「你『忙』一个晚上,不用先睡一下吗?」
「……」
顾政勳,你女儿到底怎么生的?
某些事情,一旦开了先例,有一就会有二,然后习惯成自然。
几回佳人邀约,在外头纵情嚐欢过后,一支冰凉的金属物被放进掌心。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多出来的那把银制钥匙,询问眼神望向她。
「我租的,地址待会儿给你,这样比较方便,我每个礼拜六过去。」龚云颦补充说明。
偷情偷到直接筑巢了,她会不会太放肆了点?
杨仲齐没说什么,笑笑地收进外套口袋。
至少这表示,她是预备让两人的关系长期而稳定地走下去,并非短暂的露水欢情而已,只不过暂时还没打算公开。
无妨,台面下发展也没什么不可以,他很好配合。
但是有时,对佳人的热情邀约,他也会耍耍嘴皮子……
「家里大老婆管得严,你别害我回去难交代。」
「大老婆?」她困惑地眨眨眼。他家几时有这号人物了?
「喔,姓顾,名馨娅。你熟得很。」他凉凉回道。
她失笑。「你会搞不定一个五岁的小丫头?」
「你最好别小看她,这丫头聪明得不可思议,都不晓得是遗传到谁。」五岁?哼,人小鬼大得很,现在就已经时常让他落入无言的窘境,再过几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得遇到对手,看他没辙,龚云颦显然乐得很。「你活该。」
「共犯有什么资格说风凉话?」有本事她现在就从他身上下来,放他回家陪小孩,树立高风亮节的良好典范。
「加油,好好维持你模范好爸爸的形象。」她拍肩勉励他,完全就是坐着说话不腰酸。
他侧眸瞥她。
一声「模范好爸爸」,说来自然而不忸怩,他心窝微暖。
如果能跟她,一起陪着娅娅,让这孩子在有父有母的环境中健全成长,他一点也不排斥那样的远景。
入冬以后,他发现,公司员工也变懒散了,工作绩效略微下降。
大家工作的冲劲是都跟着冬眠了吗?还是一天到晚想回家抱棉被?
尤其是他家秘书,结婚以后,过去的事业心都不晓得哪儿去了,找到饭票,有男人养了就什么企图心都没了是吧?
他看着手中的会议纪录皱眉。以往这种季报会议,秘书都会心思缜密地自动将每季业绩增减变化做成图表一道附上来,图表呢?
拿着资料夹,开门要吩咐,意外地发现,他的机要秘书居然在工作时间处理私务。
他错愕道:「你上班时间给我玩团购?!」这是他那敬业又认真的秘书?
当场被抓包,秘书慌然起身。「那、那个……因为……它是日本国际团,很难得,三点半大主购就要收团了,所以……」
这是理由吗?
还跟银行一样赶三点半咧!
「……杨总监也有跟团。」她低哝。最后的垂死挣扎,是把头儿的堂弟拖下来当垫背。对不起,杨总监,你真的是好团员,准时缴款又不跑单,我这也是迫于无奈……
「……」其实杨仲齐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上司,秘书一向尽忠职守,从他上任一路跟着他披荆斩棘到现在,多年来把事情打理得井然有序,也没出过什么包,就跟个团购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看他精明干练、沈稳端庄的秘书,难得慌张又语无伦次的模样,还挺有趣的。
他双手环胸,不吭声,看得秘书小姐心慌慌,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它叫猫咪肉球棉花糖,你看你看,泡一杯热饮,好可爱的猫脸在里面载浮载沈,慢慢融化,超萌的有没有!是女人都抗拒不了啊……」这样罪真的有比较轻吗?她自暴自弃,已经想自我了断了。
见上司盯着电脑萤幕,迟迟不语,她含泪心想,等会儿该去写辞呈了……
半晌,上司蠕动双唇,留下一句话,转身回办公室。
等等!是她悲怆过度,听错了吗?刚刚,头儿是不是说了……
再加我两份?!
是吗?是吗?他有说这句话吗?
一、二、三秒,前头的门板再度开启——
「还有,季报图表快点送上来,否则不管那只猫脸猫爪有多萌,我都会扣你考绩!」
【第16场你(你)开心,就好】
这是女人的战争。
然而,他究竟为什么会卷入这场女人的战争?
「杨叔,你偏心,为什么我没有猫咪棉花糖!」看妈咪泡的红茶跟别人都不一样,超嫉妒。
问她为什么会有?她说杨叔送的,于是有人当下就心理不平衡了。
接到电话控诉,他静默了会儿。「我不是买两份吗?」
「……妈咪,你暗坎!礼义廉耻你会不会写啊!」六岁小娇娃在另一头抗议。而杨仲齐在这头,听着那方的争论不休,无言望了望天花板,叹气,挂电话。然后,改拨另一通。
「阿魏,上次你跟的那个团购品,手上还有剩的吗?」
「送人了耶。」收到当然是赶快拿去讨好他的宝贝小心肝啊,看佳人扬唇一笑,感觉超爽的好不好!杨叔魏完全理解唐明皇为什么要千里送荔枝了。
是说——「仲齐哥,你要这个干么?」
那是十足十萌女孩子的甜心小物,他应该没有那种要孝敬的对象吧?
「……」懒得解释。改拨另一通时,内心有点小凄凉。
为什么他在下班时间紧急call员工,不是为了调什么千万订单的货,而是为了区区一仟多块的团购物?
好不容易从秘书手中要到一盒,还得再三叮咛,下次有开团记得揪一下……「呃……好。」秘书超错愕又超结巴,他都不想去思考,自己的威严主管形象还剩多少了。
但是,当他说!「小甜馨,不要再跟妈咪吵了,我明天再给你」时,电话另一端狂啾他,又甜又满足的笑声,让他瞬间整个心都融了,只觉得——好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她们开心就好。
现在,他完全成了秘书的一号好团员,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他从没研究,但秘书是他的活指标,那些可爱小物,龚云颦和娅娅多半都喜欢。
有一回,秘书顺口说了句:「杨总好宠女朋友。」
他抬眸,望去。
「呃……我说错什么了吗?」那眼神,让她怕怕的。她是不是……不小心说出不该说的秘密了?好像没看杨总公开和哪个人走得比较近……她不会被灭口吧?他收回目光。「没什么。」
原来,这就是宠吗?他从来没有想过。
不必昂贵钻戒、鲜花排场,几个据说「很萌」的小东西,就能让她露出笑容,女人要的宠爱,如此简单。
明明不必耗费他过多心思,他以前,为什么会吝于去做?
那个周末,在她租赁的小套房里,缠绵厮混了大半夜,中场休息时,她套着他的榇衫,盘腿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吃超商买来的微波食品补充体力,一边闲聊。
「最近对我这么好,有什么企图?」
侧卧在沙发上的杨仲齐瞥她。「这样算好?」
「是不差啦。」
他伸手,揉揉她的发。「你喜欢就好。」
「真的没企图?」她睨他。
通常有所求的人都是她吧?他对她能有什么企图?
龚云颦侧过身,挖了匙炒饭喂他。「你最近心情似乎不大好?」
问什么企不企图的,原来是拐着弯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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