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信却笑得有点幸灾乐祸:“告诉你,明日的宴席就是一场相看,请的都是未婚的男女,四弟和五弟也被邀请了。”
“啊?最近京城不是说燕王对淳于紫。。。。。。”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是却是不言而喻的。
宇文信却哈哈大笑起来,摇了摇头,在淳于素素的脸上亲了亲:“你这个傻丫头。”
恪靖侯府,左安炫穿着白色的亵衣,直接把帖子扔在了桌上:“相看?长公主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我不去。”
管事却站在一旁抹汗,随即脑袋一个灵光:“侯爷的帖子可是长公主派人送来的,而且,明日,轩骊侯也会去的。”
左安炫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紫琅明日也会去?那燕王是不是也会去?”
管事点头:“是,燕王也会去。”
左安炫立刻一把抢过管事手上的请帖:“本侯去,本侯明日一定要去。”
第二日一早就有丫鬟带着言哥来到自己的院子,紫琅刚准备坐下用早膳,就看见言哥穿着一身簇新的青色袍子,双眼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并不敢上前。
紫琅冲旁边的丫鬟问话:“小少爷可曾用过早膳?”
言哥的帖子丫鬟低头应答:“未曾。”
紫琅点了点头:“伺候小少爷用膳吧。”
“是。”
言哥很听话得任由丫鬟给自己布菜,很乖得低头喝粥,偶尔抬起小动物一样的双眼忽闪忽闪地看向紫琅。
紫琅吃的并不多,看见言哥又偷偷地看自己:“怎么了?不好好用膳?”
“姐姐长得真好看。”言哥说完之后就赶快低头吃饭,不敢再去看紫琅。
紫琅拿起伺候在一旁丫鬟递上的帕子擦嘴,然后擦手,看了一眼埋头苦吃的言哥:“好了,少吃些,小心撑到了。”
话刚落,就有丫鬟拿走了言哥手上的筷子和面前的碗,紫琅的话在府中向来是令行禁止。
丫鬟伺候言哥漱口之后,紫琅就往外走去,言哥马上甩开丫鬟,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紫琅回头看着言哥:“要不要丫鬟伺候你休息一下,时间还早,我们巳时出发。”
言哥的脑袋摇得向拨浪鼓一样:“不用,不用,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紫琅低头看着瘦弱的言哥,寄人篱下的小孩子格外的敏感,在老太太的膝下承欢,在淳于意面前胆小怯弱。
没有同龄人的淳于府,带给他的是漫长的孤独,唯一和他年龄相近的就是紫琅,但紫琅的不近人情让他却步,可是却又被这个姐姐所吸引,她的强大,她的气势,都是他所羡慕的,所以,不知不觉的就想靠近。
第七二章 龙章凤姿被催亲
淳于府的马车到达长公主府时,门口已经人声鼎沸了,各式各样的马车占据了门口大片的空间,人流如织,看来,这次的宴席还真是不简单。
因为前方堵塞,紫琅就准备带言哥下马车步行,这时有公主府的仆从迎了过来,点头哈腰地向紫琅行礼,然后接过车夫手上的缰绳,亲自把马车牵了过去。
马车所到之处,其他的马车都恭敬地退到一边,坐在车里的主子也下车行礼,阶级社会的等级就是如此的鲜明,特权阶级就是特权阶级。
马车直接行到门口才停了下来,紫琅率先下了马车,言哥扶着幽枝的手下了马车,然后立在她的身边,神情平淡,面对周围屈身行礼的人竟然毫不慌张,紫琅在心里暗暗地点了点头,公主府的门口蹲坐着两尊麒麟,神色凶猛威严,让人进而生寒。
门口的小厮看到紫琅紫琅之后,立刻高声唱和:“轩骊侯到!”
从旁边立刻出来两位亭亭玉立的侍女,白色的侍女服让他们看起来清丽脱俗,在这个炎炎的夏日似乎能驱散浓烈的暑气,两位侍女都是蹲身一礼,声音似清泉:“侯爷请。”
紫琅点了点头,就当先走在前面,一进门就迎面而来一阵凉爽之气,顿时消了大家一路沾来的暑气,浑身舒畅。汉白玉的地板让人感觉踩在云端,身体也似乎如云彩一样轻盈飘逸。地板两边是高耸云端的梧桐树,枝叶茂盛得肆无忌惮,阻挡了炙热的阳光。
不时有丫鬟婆子经过,无不是止步行礼,等客人离开后才起身,修养礼仪皆是上层,长公主重礼仪是众所周知的,此次所见,看来并不假。
随着侍女的指引,一行人穿过郁郁葱葱的花园来到一个荷花池。曲曲折折的荷塘里,铺满了翠玉的荷叶,零零落落的荷花点缀其间,袅娜多姿。树立的莲蓬,傲然挺立,随着微风轻轻地颤动。风乍起,荷叶随着河水浮动,就像是碧绿色的波浪,安抚着大家燥热的心灵。
荷塘的四面都是高高低低的树,主人似乎格外爱梧桐,粗壮的树干显示着它们的霸道,案几直接被摆放在梧桐树下,并不整齐,交叉摆放。
丫鬟引着紫琅来到了位置上,几上已经摆好了瓜果和酒水,紫琅在垫子上坐下,立刻有丫鬟在她的身边又加了一个软垫,言哥屈身而坐,动作举止没有一丝胆怯。
两位丫鬟就立在身边伺候,紫琅自斟自饮,是果子酒,不醉人,这样的热天饮用最是好。幽枝在一旁服侍着言哥吃水果,小孩子总是会喜欢这些的。
不时的有人过来行礼,紫琅只是冷着脸点头,双眼恍惚地看着荷花池,这时一个身影直接地冲了过来,含着葡萄的言哥立刻长大了嘴巴,葡萄就这样滑入了他的喉咙,又引来一阵咳嗽。
“快点,把本侯的榻几搬到这里来。”左安炫插着腰吩咐后面的侍者。
可是,这一块的树荫已经被紫琅占了,如果左安炫要搬过来就只能坐在太阳底下了,侍者有点犹豫:“侯爷,这边没有树荫了,要不,坐在那边。”
左安炫低着脑袋看了看,偷偷地扫了一眼垂眸喝酒的紫琅:“就坐这,本侯就要坐在这里。”
侍者无法,只能安排大家把几搬过来,随即向紫琅告罪:“侯爷,这。。。。。。”
紫琅只是扬了扬手:“无妨。”
看着侍从们安排好了之后,左安炫就满脸笑容地在软垫上坐下,即使周身被炎热的太阳照着,也是傻呵呵得笑着。
穿着粉色绣花衣服的丫鬟低头在屋外行了一礼:“禀公主,燕王和晋王求见。”
过了一会,屋里的丫鬟撩开了帘子,一阵香味袭来,分外地舒心:“两位王爷请进。”
丫鬟退到一边,身后走出两位具是龙章凤姿的男子。燕王貌柔心壮,音容兼美,白类美妇人;晋王则器彩韶澈,才武而面美,只是棱角分明的脸颊在黑袍的映衬下格外的冷峻。
俊美的王爷,让伺候在一旁的年轻婢女都不自觉地红了脸颊,春心荡漾。
“见过姑姑。”燕王和晋王俯身一揖。
房屋的中央立着一个造型别致的香炉,清香寥寥,阵阵的青烟缓缓地升起。屋内的摆件和家什无不精致高雅,榻上斜斜地卧着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身穿褐色的广袖长袍,气势非凡,梳着凌云髻,有巍峨瞻望之状,再饰各种金钗珠宝,高贵华丽。她慢慢地张开一双眼睛,虽然温柔却有让人无法忽视的高贵,天朝的长公主,定然是独一无二的,双唇轻启:“哼,吾若不亲自相请,你们是否就不入这公主府了?”
“不敢。”两位王爷把腰弯的更低了。
长公主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地坐起了身:“哼,翅膀硬了,你们有何不敢?”
两位王爷一同噤声了,不再说话。
长公主这才扬了扬如皓月一样的手:“赐坐。”
两位王爷这才敢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坐下,可是背部依旧绷得笔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长公主端起几上的茶水润了润喉,才看向宇文壬:“最近京城的流言,吾也听闻了几分,可是属实?”
宇文壬则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揖:“的确属实。”
长公主用眼角扫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妈妈:“轩骊侯来了没?”
妈妈俯身回答:“到了,已经在荷花池那边了。”
长公主点了点头,复又看向宇文壬:“若是属实,你的那些腌臜事情赶快处理干净,轩骊侯毕竟是有封号的,陛下那里总归是说不过去的。”
“是。”一身袍子的燕王红了脸,更加的俊俏了。
“好了,你坐下吧,介之呢?”长公主嘴角含笑地看着晋王。
宇文偃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恩师交代过,不到而立之年,不可成亲。”
坐在榻上的长公主笑了笑:“罢了,罢了,吾就等你而立之年再催促,只是今日,子美的事情是要定下的,呆会吾倒要看看,这个轩骊侯到底是何种人物,竟然能夺了子美的心。”
宇文偃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没有人能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长公主的话却让宇文壬的脸不自觉地红了,又引起长公主的一阵调笑。
这个时候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母亲,偃哥哥来了没有?热死了。”
人未到,声先至,除了公主府的昌平郡主,还能是谁。咋咋呼呼的昌平君主一撩开帘子就看到了宇文偃,马上跑了过去:“偃哥哥,你已经到了?我可在门口等了很久呢?”
长公主却不悦地看了看昌平郡主:“妈妈们教的礼数都忘记了吗?”
昌平君主看了看首座威严的母亲,吐了吐舌头,这才有模有样地给两位王爷见礼:“见过两位哥哥。”
一旁的宇文壬却笑了:“你的眼里任何时候都只有五弟,何时容得下我这个哥哥呀。”
昌平郡主立刻嘟起了嘴唇:“壬哥哥,你笑话人家。”
长公主却开口了:“昌平。”
昌平只好扭着身子不甘地走到长公主的身边,安安静静地立好,长公主这才点了点头:“你们兄弟几人已经进京一月有余,齐王他们俱已成家,也不用吾操心,你们两人呢?皇家子嗣的重要性,吾不再累述,你们也能知晓,即使现下不愿成亲,也应该留下血脉。”
“谨尊姑姑教导。”
长公主却有些不满了:“哼,答应的倒是轻松,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凉面三刀的。”停顿了一下,看向昌平:“昌平,你的茶会不是在荷花池吗?客人都到了,你还在这里作甚?”
昌平偷偷地看了一眼宇文偃:“母亲,人还未到齐,那里太热了。”
长公主双眼威严无比地注视着昌平郡主:“轩骊侯都到了,谁人还未到?如此没有礼数,来了也应赶出去。”
昌平郡主却不乐意了:“哼,什么轩骊侯?不就是一个商人之女吗?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啪!长公主狠狠地拍在几上,所有的下人顿时低头敛目,噤若寒蝉:“这些话是你这个郡主能说的吗?皇家的教养在哪里?”
长公主的怒气让昌平的身子不自觉地颤了颤:“母亲。”
长公主却并不让她说话:“你先去荷花池,茶会结束之后再来见吾。”
昌平郡主立刻泫然欲泣:“母亲,我。”
看见这副场面,宇文壬也站了起来:“姑姑,昌平还小。”
长公主却直接用手制止了宇文壬接下来要说的话,转而看向昌平:“还不快去。”
昌平最后哀怨地看了一眼宇文偃,然后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行了礼才离开。
宇文偃只是慢慢地喝茶,长公主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吾是想,若介之早些大婚,昌平也不会像如今这样的执着。”
宇文偃放下茶盏:“昌平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长公主摇了摇头:“已经及笄了,哪里算得上是小孩子,轩骊侯比她还小两岁,自己的封号还是自己挣的。”
宇文偃的嘴角浮出淡淡的笑容:“轩骊侯可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
长公主立刻露出诧异的表情:“你见过她?”
宇文壬也向他投去了目光:“五弟也见过轩骊侯?”
宇文偃淡淡地点了点头:“她与安炫是同窗,有过一面之缘。”他只说了那一次在雨若轩的见面,其他的并不方便详谈。
长公主这才恍然大悟:“是的,吾还听说她打伤了安炫,可曾?”
“确有其事。”宇文壬接过了话头。
“对了,恪靖侯到了没?”长公主又问旁边的妈妈。
妈妈恭敬地回答:“已经到了,和轩骊侯在一起。”
长公主听后,抬头看着宇文壬,露出了看好戏的笑容:“看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第七三章 言哥吹埙护紫琅
湖面不时有清风吹来,吹得树叶簌簌作响,荷叶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冰镇过的果子酒沁入心田。坐在一旁的言哥,安静地用餐,不时地用眼睛好奇地观察周围的人和事。
毫不意外,礼部侍郎的女儿卫琦和吏部尚书的儿子希曜都位列席间,还有各家权贵的公子千金,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大家三三两两地小声交谈,于教养礼仪这一处,都是强项。
没过多久,昌平君主一身宝蓝色的翠烟衫移步而来,长长的翠水薄烟纱上面刺着几只蝴蝶,人与蝴蝶似乎在翩翩起舞。因为太阳的照耀,昌平郡主的脸颊如涂了淡淡的胭脂,更加的娇俏可人,倭堕髻斜插着一根缀着流苏的金簪,眸含春水顾盼生辉。
所有的人定然会起身行礼,有几个官宦的公子竟然已经看呆了,千金小姐的脸上无不是羡慕连连,这让把一切扫在眼里的昌平公主更是格外的得意,满脸的笑意,只是眼角瞥到角落时,脸上得体的笑容有了微微的裂痕,那个安之若素地坐在位置上饮酒的紫色身影,微微扫了一眼,她就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然后又带上完美的笑容。
昌平郡主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慢慢地行到自己的榻几边,优雅地落坐,风吹起她散落在身后的青丝,飘飘欲仙:“让诸位久等了,上席。”
昌平郡主的话刚落下,各个身边伺候的丫鬟就直接把大家几上的杯盘撤掉,不一会就有托盘而入的丫鬟,无一不是清秀可人,络绎不绝,恭敬地为客人摆上席面,菜品定然是精致无双的,即使是紫琅这种见过世面的也在心里惊叹不已。
无酒不成宴,满桌的酒香让之前有些拘谨的各位都变得放松,言谈之间少了一些小心翼翼。
昌平郡主的茶会定然不会如此简单,琴棋书画是必须的,每个人都希望利用这个机会让自己名声大振,所以千金公子都非常的踊跃,只有紫琅一人,觉得有些无聊,就去逗弄言哥:“你有没有想表演的?”
言哥睁着雾蒙蒙的双眼:“姐姐想看吗?”
紫琅低声地笑了笑,嘴里吐出的是淡淡的酒香,脸上有微微的红晕,双眼含着粉红的桃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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