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琅的本事淳于意当然知道,可是明知道有危险在前方等着,他怎么可以看着紫琅去冒险呢。
紫琅当然知道淳于意的担心:“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几乎是不给淳于意任何的反应,紫琅的身体就已经飘出去很远了。
商行里面灯火通明。紫琅刚到,成吉就提着衣角匆匆赶来:“侯爷,你怎么来了。”
紫琅点了点头,走在前面:“我不放心,来看一看。”
成吉走在紫琅旁边:“奴已经让所有的人留下来看守了,如果有人来使坏一定会被发现的。”
紫琅的表情却没有成吉的话变好丁点,因为她知道,真正的高手能够踏雪无痕。落地无声,岂是商行的这些人能够阻挡的,不过这种话多说也是无益的:“恩。”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了,一起往储存茶叶的房子走去,里面的确有很多人在看守。看见紫琅进来都纷纷行礼。
紫琅扬了扬手:“好了,大家都警醒一点。等明天贡茶进了宫,大家都有赏钱拿。”
适当的奖励能够提高大家的士气。听到有赏钱,所有的人都露出了笑容,毕竟大冬天的要挨冻一晚上,谁也不愿意,茶叶需要放在通风干燥的地方储存,而且茶叶吸味,所以连炭火炉子都不能生,要进宫的贡茶,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不管是商行外面,还是里面都安排了人把守,就是为了万无一失。为了安淳于意的心,紫琅今晚也没有决定回去,她在屋子里转了转之后却看见了秦悦,小小的个子窝在角落里,双眼如神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那模样还真是认真。
紫琅走到他的面前:“你怎么没有回家?”
秦悦看到紫琅来了,赶快站起来行礼:“见过侯爷。”
之前的相见,他并不知道她是侯爷,还是后来成吉告诉他的,他没有想到侯爷是这么可亲的一个人。只是,侯爷身上的气势却让他不敢放肆。
紫琅笑了笑:“你年纪这么小,怎么也留了下来。”
“我也是商行的人,也要出一份力。”秦悦听秦晓说了很多关于侯爷的事情,而且,最近秦晓也得到了消息,可以重回国子监了,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侯爷的功劳,所以,在对待商行方面,秦悦也就更加上心了。
秦悦的一本正经着实好笑,可是紫琅却没有笑:“成吉跟你找了匠人师父没有?”
提到这,秦悦似乎有点挫败:“找了,可是师父只会木工,根本不会做船。”
的确,一些匠人木工只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具,要做船这样高深的东西的确不是简单的事情,只是,凡事也只能慢慢地来:“那你就先学会做木工,我上次看你做船,在木工上也不好,不是吗?”
秦悦被紫琅的话说得羞红了脸,的确因为他并没有学过木工,在处理木头上面有一些欠缺,导致做出来的东西并不美观。
紫琅和秦悦两个人就开始讨论起木工来,并且兴致勃勃。
燕王府里,宇文壬看着坐在下首的山涛,面色并不好,有微微的怒气:“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是让你晚些进京的吗?”
山涛此时的脾气也上来了:“怎么?王爷怕我进京了就不能求娶轩骊侯了?”
被山涛一语道破天机,宇文壬的温文儒雅也支撑不住了:“那你要本王如何?明知道她是瀛洲岛的人,还要放任她被别人收走吗?过几天本王就会上折子让陛下赐婚。”
山涛岂能让这么一个稳固的姻亲毁灭,毕竟,只有大家都绑在一条船上,才不会被背叛,对于燕王,他并不信任:“我还有其他的女儿,我已经抬了正妻,现在也是嫡女了。”
对于山涛的步步紧逼,宇文壬当然不会就范:“这个问题上次已经商谈过了,就不要老调常谈了,就算是嫡女,也不是瀛洲岛的人,所以,也没有用处。”
气氛变得有些僵硬,谁都不愿让一步,可是目前是紧要关头,两个人也只能各自忍气吞声,这件事情又这样无疾而终了。
今晚,注定不是平静的一晚。
皇宫里面,垂垂老矣的皇帝却没有白日的庸庸碌碌,双眼依旧有神,他扫了大部分的奏折之后,脸上的皱纹都有些颤抖,那是被气的:“还真是朕的好儿子,现在就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了,血歃!”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储秀宫现在如何?”皇帝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那是属于一个男人的愤怒。
血歃的声音非常的空灵,似有似无,就像来自天外:“是瀛洲岛的刘峥。”
皇帝愤怒地把手上的奏折甩到了地上:“又是瀛洲岛,瀛洲岛还真是欺人太甚,他们是算定了朕不敢动他们吗?”
作为一个帝王,拥有尊贵的身份,至高无上的地位,可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妃子红心出墙,只是因为她是瀛洲岛的人,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是耻辱,莫大的耻辱。
皇帝只能忍着怒火,可是眼睛里却是毁天灭地的怒火:“宇文怜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血歃的声音传来:“不是《巧夺天工》,只是一个副本而已,都是些小玩意。”
皇帝眼神狠戾,浑身的杀气:“这个秦非,还真是阴险狡诈,自己的独女都不传,那么会给谁呢?”
血歃没有在应和皇帝的话,皇帝也没有期待他的回答,只是在那里自言自语。
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后,皇帝大笔一挥,同意了楼兰国君的求婚,只是一个孙女而已,这和两国的关系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
宇文怜的婚事就这样被定了下来,只是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朝堂又会引起什么样的纷争呢?
长公主府里,长公主正带着笑容和钟云德谈论着昌平的婚事,语气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放松:“今天我找她谈话,语气有些放松了,似乎对世子还是有些感情的。”
钟云德却有些不放心:“昌平的婚事能不能拖一拖,现在局势未明,轻易选择站队的话,到时候连想反悔都不成了。”
长公主何尝不担心,只是,她对于魏王的信心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的权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让钟云德靠近自己:“皇贵妃是瀛洲岛的人。”
长公主的秘密让钟云德深深地提起的气,瀛洲岛的神秘让大家以为他们全部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大家对于瀛洲岛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可是,宫里的皇贵妃竟然就是瀛洲岛的人,这件事情对钟云德的冲击的确是不小。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这一夜之后,所有隐藏的东西都渐渐地浮出了水面。(未完待续)
第一二六章 前功尽弃全府危
十一月初十的朝阳缓缓的升起,整个商行里的人看见那似乎等待了一个世纪的朝阳,都露出了笑容。这一夜,终于过去了,只要贡茶进了宫,一切都没有问题了。
十一月初十,一大早,商行里的车队就往皇宫里去,洋洋洒洒十辆马车的贡茶,都是驰云山庄的精品茶叶,各种各样的都有,如此大的阵势势必引来了大家的围观,紫琅一路上都非常小心,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里,万一出了岔子就是前功尽弃了。
朝堂之上,魏王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心潮澎湃,难怪所有的人都要爬上那个至高的位置上,因为所有的人都匍匐在你的脚下,而你掌管着所有人的生死,那就是君临天下的感觉。
陛下还是没有来参加早朝,魏王轻轻抬起双手:“众卿起!”
“谢王爷!”百官起身。
尖着嗓子的太监:“退朝。”
文武百官都井然有序地退出了大殿,只是齐王刚准备随着人流往外面走,魏王却叫住了他:“大哥。”
齐王长期在酒肉和淫欲里面浸泡的身子臃肿肥硕,脸上的肥肉把他的眼睛挤成了眯缝眼:“二弟,何事?”
魏王却把齐王往一边拉了拉,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哥,你不是最喜饮茶吗?淳于府的贡茶今日入宫,我随你去看看,大哥也能尝尝鲜。”
一听说是淳于府的贡茶,齐王的小眯缝眼也顿时变大了一些:“可当真?”
魏王冲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这种情形竟然就像他们以前调皮捣蛋的时候:“当然啊,走走走。卫慕估计已经在宫门接收贡茶了,可不能让他这么快就入库了。”
宫门口,礼部侍郎卫慕正在清点着茶叶,此时,一阵狂风吹起,地上的灰尘全部扬了起来,迷了所有的人眼,白色的粉末混杂着灰尘落在了茶叶上面。悄无声息的,没有人发现。
突如其来的狂风让紫琅铃声大作,只是,没过多久,这阵风就销声匿迹了,她四处张望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卫慕和自己的属下都理了理自己沾染了灰尘的袍子。这才有专人去检验茶叶。宫里的检查向来是非常严格的,所以,所花的时间也很长,不过,幸好一切都没有问题,紫琅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双方画押交接。紫琅就带着商行的人回去了,大家的神经紧张了一晚上,此刻也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卫慕带着交接的贡茶往宫门里去,这些茶叶没有问题,可以直接入库了,可是远远地就看见齐王和魏王往这边走来了。
所有的人马都挺了下来,躬身行礼:“见过齐王、魏王。”
齐王随意地扬了扬手:“嘿嘿,新来的贡茶啊。本王看看哈。”
卫慕本来想说于理不合,可是被魏王的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过之后,他也不敢做声了,只看见齐王在那里挑拣茶叶,而魏王就站在一边含笑看着。
齐王比较贪心。可是因为入宫不能带家奴,所以他一个人也拿不了多少。最后也只拿了几包茶叶。
待齐王选择完茶叶之后,魏王就让卫慕他们离开了。自己也随着齐王往宫门外走去:“大哥可要好好尝尝这茶叶啊,听说淳于府的茶叶可是非同一般。”
齐王笑嘻嘻的:“那是当然。”
魏王含笑不语,脚步沉稳的往外走去,那里有他的康庄大道,齐王肥硕的身子,走得摇摇晃晃,他的方向,却是黄泉路。
晚上的皇宫,一如往常一般的静怡,皇帝坐在龙椅上面翻看着各地的奏折,对于自己的儿子,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古往今来,坐上自己身下的这张龙椅的人,哪一个不是踩着别人的血肉枯骨上位的,父母兄弟在权利的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他依然记得多少年前的那个晚上,自己如何沐浴在鲜血里,踏过自己兄弟亲人的鲜血才爬到这样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害怕自己也会重蹈覆辙,所以对所有的儿子都防备至深。
淡淡的龙涎香蔓延在整个御书房里面,内侍和宫女小心地在一旁伺候着茶水,生怕一点声响就惊动了皇帝,一切如往常一样。
只是,突然,外面紧凑的脚步声打乱了这一切,一个内侍匆匆忙忙地跪在御书房门口,声音里满是空去:“陛下,陛下,齐王薨了!”
啪!陛下的奏折掉到了地上,齐王,薨了?这实在是让所有的人都所料不及,皇帝刚才还满是神采的眼神在这一刻也变得有些暗淡了,自己的儿子死了?做了四十多年皇长子的齐王死了?自己千防万防的儿子死了?
轩骊侯府,贡茶安全地进了宫,所有的人的心都落下了。今日,淳于意、闻鸣天、紫琅三个人一起用的晚膳,淳于意和闻鸣天都有些高兴,也就多喝了几杯。紫琅起身让丫鬟们多准备几个热菜,他们两个还在喝着笑着,谈着蜀地的风光。
“过几天我就要去蜀地了,闻叔也随我一起去吧。”淳于意满脸通红。
“行,蜀地的风光我可是喜欢得紧呢,紫儿呢,随我们一起去吗?”闻鸣天看向在一边喝茶的紫琅。
紫琅摇了摇头:“不了,我这边还有事,处理完了就去找你们。”
京城的形势不容乐观,大家都知道这一点,越早离开越好。
丫鬟们端了还冒着热气的菜肴上来,两个男人就像老小孩一样哈哈大笑起来,今晚的月亮可真是圆啊,只是这冰冷的月光却显得比这寒冷的冬季更加的严寒。
欢乐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很久,突然,一群拿着火把的官兵直接闯入了轩骊侯府,所有的家仆如临大敌,可是一下子就被官兵们制服了。
一个家仆匆匆地闯了进来:“侯爷,不好了,不好了,官兵来了。”
在做的人都是一惊,大晚上的,官兵竟然就来了。紫琅带着疑惑正准备迎出去,就看见了那明亮的红白,还有穿着大队的禁卫军,竟然出动了禁卫军。
没有给他们挣扎的机会,整个轩骊侯府的人都被丢到了大牢里,一切快而迅速,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面,淳于意和闻鸣天此刻的脸色都非常的凝重,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们抓到牢里来,恐怕是出了很大的事情呢?淳于意越想,心就越冷,难道真的是贡茶出了问题?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怎么还会出事呢?
黑暗里,突然出现了一点响声,两个人立刻屏气凝神。紫琅此时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两人的牢房,淳于意和闻鸣天当然是大喜:“紫儿,你怎么来了。”
紫琅一身紫袍没有乱半分,即使是在这肮脏不堪的牢房里也不能折辱了她的风度:“我来带你们出去。”
淳于意和闻鸣天却同时止住了步子,淳于意开口:“你一个人如何带我们两个出去?到时候如果被发现的话一个都走不了,你带闻叔走吧。”
闻鸣天当然也不干了:“不行,当家的,你先走。”
淳于意却双眼发红:“我不能走,两个府里的人都被抓了,如果我也走了,他们就会成为替代羔羊的。”
闻鸣天却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那我也不走了。”
三个人一时有些僵持不下,淳于意这才开口:“言哥呢?我之前似乎看见表妹了,但是没有见到言哥。”
紫琅这时也反映过来了,淳于府还有几个小孩子呢,女牢那边她是被单独关起来的,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我先去问问佟闵儿,你们先呆着,有机会我就会就你们出去的。”
女牢这边哭哭啼啼地响个不停,可是佟闵儿在这里坐镇,大家也不敢太放肆,只能在下面辱骂几句,最后只能都渐渐地睡去了。
佟闵儿、月牙、兮袭却都没有睡,她们都在等待,等待神通广大的侯爷。果然,没有一会,那个风华绝代的紫色身影就出现了,三个人同时望向她,却不敢制造丁点的声音。
紫琅慢慢地靠近,隔着牢门看向佟闵儿:“言哥她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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