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一听只觉脸烧得厉害,低着头不说话,越娆笑着道:“害什么臊,这是人之大伦也,我给你说,男人表面上喜欢什么贤良淑德的,其实你记住那些贤良淑德是给外人看的,在这方面可是不能成了木头,婚姻是要经常的,不管在各个方面你都要把我主动权。”
槐花轻轻地点头小声嘟囔道:“这个我知道。”
槐花毕竟跟着鱼儿跟了两三年,有些为人处事业着实学了不少,现如今派上了用场,才知道以前那些什么不要善妒,要贤良,这些都是男人变着法子骗女人的,如今的槐花知道家里的男人不能一味的顺从,男士是要哄的,要让他跟你一心一意的过日子,一定要学会‘手段’。
外头的唢呐声越来越近,越娆往外一看“哎呀,赶紧的,吉时快到了,花轿已经到了。”
喜娘上前笑着道:“夫人不必担心,你这妹子误不了时辰的。”
越娆忙又左右看了看槐花的妆容,检查的一遍没有纰漏,这才放了心,吉时已到喜娘背上槐花进了轿子,槐花心里酸酸的,眼里含着泪,越娆看了心里也难受,自己自打到了京城,在最无助的时候是槐花一心的陪着自己,自己已经把她当成了亲妹妹,现在妹妹要出嫁了,哪里会不心酸?会不担忧?
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喜娘也是司空见惯的,也不催促,上前拿着香粉往槐花脸上扑了扑道:“新娘子快止住吧,妆都花了,让你姐姐看着也是难受。”
越娆也擦了擦眼角的泪,扯了个笑道:“走吧,别耽误了吉时,以后要好好过日子。”
槐花轻轻的点了点头,喜娘背着她上了轿子,槐花忍不住回头,看着越娆掉泪,越娆心里难受,扭着头不去看她,摆了摆手让她走。
越娆听着唢呐声由近到远,眼睛又忍不住的掉泪,恰巧童琛进来,见越娆一副伤心的戏台,拿着帕子帮着她擦了擦眼泪道:“这也就是槐花嫁人了,要是以后女儿嫁人了,你该哭成什么样子了。”
越娆夺过童琛的帕子,瞥了他一眼道:“别招我,我心里难受,我想想女儿出嫁的时候的情景更难受,欣然以后不能说远亲,江浙那么多的大户人家,咱们找个人品好的,也不是那么难,远处的说什么也不能找。”
童琛拉着越娆坐在软榻上笑着道:“好好好,其实说到亲事儿,囡囡也该找婆家了,我看中了宁护候三房的庶出儿子,那孩子的品貌都是上乘的,如今也有十三了,学业也是书院里出类拔萃的,就是比囡囡大了七八岁。”
越娆点头道:“大些知道疼人,但是就是庶出,以后会不会。。。。。。”
童琛笑着道:“不必多虑了,正夫人没有孩子,然这孩子的生母去的早,自小便在正夫人的身边长大,等到了十六岁行戴冠之礼时,就正经的记名于正夫人的名下,也就是嫡子了。”
越娆本想着问问这户人家庭关系式不是极为复杂,想了想没有说出口,宁护候这门牌在这里放着,是一等一的大户贵族,就是关系复杂了也是正常。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安成瑞娶了槐花,小鱼儿心里欢喜,安成瑞心里更是欢喜,安成瑞心里对前妻和对槐花有两种不同的感觉,对前妻是有着说不出的怜爱,然而对于槐花却有着说不出的踏实,如今更是觉得槐花那种爽利而又能干的样子招人爱,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的嘴角向上扬起。
安成瑞挨着桌子敬酒,到了济世堂这块,众人皆调侃,管账的刘先生拿起一个海碗道:“今儿可是不能放过你,你娶了这么标致又能干的媳妇,可是让我们医馆的小子们碎了心的,今儿不喝了这一海碗,可会死不能罢休的。”
安成瑞看着这么一大碗酒,豪气冲天道:“好!我干了这碗!”说完灌了下去,喝到一半杜大夫笑着夺了过来道:“罢罢罢,今儿让你醉醺醺的进不了洞房,我们可是罪人,明儿槐花可是要打上府来的,饶了你这遭,等儿子满月了我们再喝不迟。”旁边医馆里做活的,嚷嚷的都说不行,杜大夫劝了几句,众人这才笑开,自去喝酒不提,安成瑞感激的看了一眼杜大夫,拱了拱手,杜大夫摸着胡子笑着道:“槐花可是好姑娘,你可是要好好的待她,说起来槐花也算是我的师妹,要是我家师妹受了委屈,我这师兄可是饶不了你。”
安成瑞郑重的行了礼道:“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杜大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招呼客人吧,我这儿帮你看着,这群小子翻不了天。”安成瑞郑重的道了谢才去了另一桌子招呼。
孙氏一身的破烂单薄的衣衫,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南方的冬天虽说不冷,但对于孙氏来说依然饥寒交迫,那三四岁的孩子躺在孙氏怀里哭着问道:“娘,爹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孙氏想起安成瑞那决绝的脸,心里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但想起小鱼儿心里恨不得吃了她,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弄死她才好,想到这里孙氏脸上全是狰狞,那孩子见到娘这种表情,吓得直哭,孙氏回过神来,忙搂着孩子劝,抬头远远见那府门口摆了大白馒头,门口贴着喜字,知道这家人办喜事儿,积德行善摆了白馒头施恩,心里欢喜,抱着孩子到了大门前排队领馒头,一个小叫花子见状瞥了她一眼,噌的加在她前面,孙氏拉着那叫花子不依,门房伺候的人见了大声道:“做什么,好好的,我们老爷娶了新夫人正是积德行善,你们莫要乱来,发生争执坏了好的风水。”
孙氏最是会装可怜,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哭着道:“您行行好,我们女子已经两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求您了。”
门口排队的好些都是那些刁钻之人,哪里会依她,各各哭着说自己可怜,闹得不成样子,安成瑞府里的管家听小厮说外头闹成一片,忙出去招呼,见外头跪了一地的人,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门房无奈道:“这女的带着孩子说几天没有吃饭,我刚要给她馒头,这些人不依了,定要她排队不可。”
管家看了孙氏一眼道:“去,排队吧,今儿的馒头是够的。”孙氏听了这声音耳熟,抬头一看,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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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十三章 槐花(三)
安斌没有看出是孙氏,只瞟了她一眼,招呼了小厮们小心安排,刚要转身,孙氏这才从惊讶中缓了过来,哭喊道:“安斌,安斌,是不是你。”
安斌听这声音甚是熟悉,低头一看愣了一下,问道:“你是?”
孙氏痛苦的抱着孩子,跪在地上道:“你可知道安成瑞在哪儿?就算是休了我,但是孩子不能不要啊,这是他的的孩子呀。”说完哭着跪在地上起不来,安斌听了这话惊住了,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的母子俩,不由得惊慌了一下,现在要是这孙氏闹起来,丢人的可是安府,安斌也不声张,让人带着孙氏去了后宅,孙氏抹了抹眼泪,怯怯的看了看周围,只紧紧的抱着儿子,到了后宅安斌安顿他们住在客房里,交代万不可闹起来,说完派了一个心腹丫鬟在旁边伺候,摆了几道菜,让他们食用,便悄悄地到前院在安成瑞耳边耳语了几句。
安成瑞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面上也不显,只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嘴角一个冷笑,小声吩咐给安斌道:“你先安排,等婚礼过去了咱们再说,如今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安斌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了一个底,这才派了两个小丫头去伺候,自己也不去看,只是晾着孙氏。
孙氏带着孩子狼吞虎咽的吃了几盘子菜,知道吃不下这才擦了擦嘴,孙氏看着这四处的物件,知道安成瑞比以前更有钱,以前虽说走商,但是也没有买这么大的院子,在北方的时候也只是买了个临街的门楼,连个院子也没有,现在这院子比以前好上一百倍。
算是心里后悔,那个时候要是慢慢的喂了那小贱人一点毒药慢慢的去了也就罢了,现在自己沦为这种地步,心里一阵心酸,摸了摸自己儿子熟睡的头。
其实孙氏就是气不过为什么自己生的是儿子还是在安成瑞的心里什么也不是,就脸儿子在他安成瑞的眼睛也没有那小贱人重要,孙氏气不过,开始确实是为了勾引安成瑞才对小鱼儿好的,后来略施手段设了个计谋这才坐上了安家夫人的位置,曾以为高枕无忧。
其实孙氏以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姨太太,后天那家老爷死了,夫人也没有为难这些姨太太,只是给了一些银钱打发她们回乡,孙氏的爹娘去的早,家里也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便拿着派遣的银钱在安成瑞的旁边租了一个小屋子住,每日靠做针线养活自己,甚是清苦,孙氏以前再大户人家里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现在过这种贫寒的日子哪里受得了,自己看了几户人家都嫌弃她是被人受用过的,再加上长得不是绝美,也就是略有姿色,大户人家不愿意要,小户人家她却是瞧不上眼也不原因,左看右看相中了安成瑞,先不说安成瑞独身连个妾也没有,然连儿子都没有,身边只有一个闺女,要是自己能坐上安夫人的位置,再生个儿子,也就齐全了,这安家还不时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然后慢慢的接近小鱼儿,时常的细声细语,温柔无比的对待小鱼儿,又时常的去安家照看,街上也流传的许多不好的话,安成瑞虽说不想要她,但是见她对小鱼儿好,性子还行,也就顺水推舟,娶了孙氏,却没有想到娶回来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孙氏想起来这户人家在娶妻,不由得小声问那小丫头道:“这是谁在娶亲?”
那小丫头道:“是我们老爷,娶得是济世堂越大夫的弟子,也是干妹妹。”
孙氏一听只觉五雷轰顶,这安成瑞居然今日娶亲,越想细腻越凉,真想跑到前面去大闹一场,让着婚事成不了,但又一想不行,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推,孙氏知道这会儿不是慌乱的时候,定了定神,心想“就算是娶亲又如何,自己是正经的继室,就是休了,自己也生了长子。”想到这里心里安定了一下,思量以后要好好的抓住安成瑞的心才是正理。
忙了一天,众位亲戚好友这才散了去,安成瑞已经有些晕乎了,到了新房,见新娘子穿着大红的系腰长裙,外面披了一件同色的锦袍,头戴两朵红娟花,斜斜的戴了一支凤簪子,一双杏眼含情的看着自己,安成瑞心里欢喜极了,上前抱着槐花,笑着道:“槐花,可是你?”
槐花瞪了他一眼,道:“你可是喝糊涂了,人都没认出来,你抱得是谁呀。”说完又轻轻的掐了他一下,安成瑞吃吃的笑了两声,手捂着头躺在床上,喜娘知道前头的宴席散了,忙进来请两位新人喝交杯酒,进了门见两口子躺在床上说悄悄话,不由得尴尬,咳嗽了两声,槐花这才发现两人都是半躺在床上,心里不由得慌乱,红着脸站了起来,安成瑞也忙起身迎了那喜娘进来,喜娘就当没有看见,笑着道:“请新人喝交杯酒,以后和和美美。”说完从桌子上拿起龙凤杯子,交给两人,含笑看着两人喝下,又说了一番吉利话,这才出去。
安成瑞知道孙氏来了,但是不想让槐花知道也免得她多心,本来自己就是要打发她走的,孩子可以留下,毕竟这是自己的种,以前也甚是喜爱,只是后来孙氏做出的事儿,自己恨极了也迁怒了那孩子,如今小鱼儿没有事,孩子也是无辜的,以后自己亲自教养,这个孙氏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进门。
两口子说了一会子闲话,槐花心里有些害怕,迟迟不肯上床,安成瑞眼珠子一转,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道:“槐花,快来看看这好似什么,床上怎么有个东西。”
槐花不知道有诈,不由得站在床边往里张望,却被安成瑞一把抱在怀里,按在床上不能动弹,安成瑞笑着道:“新娘子,今儿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之夜,你就想让咱们就站着说话?”
槐花一脸的娇羞,也不言语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说话,安成瑞见槐花这般小女儿做派,心里大喜,不由得放下床帘子,红帐子里抱起了美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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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十四章 槐花(四)
次日,槐花两口子正坐在大堂里,小鱼儿已经满面含笑的站在大厅的门口等候,小鱼儿见两人进来,欢喜的上前行礼,郑重的喊了一声“父亲,母亲”。
槐花见小鱼儿这么郑重,也顾不得什么害羞,忙拉着她起身,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道:“这是我给大娘子的,也算是以后给大年子添妆了。”
小鱼儿见安成瑞轻笑点头,见状又行了礼,笑着接纳,这小鱼儿,本就在槐花身边养了一年多,和槐花的感情也极为深厚,如今见成了一家人,如何不欢喜,早膳也是一起吃用,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这一家子三口正说着热闹话,只听外头隐隐约约有些吵闹,安成瑞微微皱了眉头问道:“这主子们在吃饭,下人怎么这么不规矩?”
伺候吃饭的管家婆子一听,吓了一跳忙出去看时怎么回事儿,却见正门外一个抱着孩子,看似极为娇弱的妇人,哭哭啼啼好不可怜,管家婆子见了厉声对正房门房上伺候的小丫头道:“怎么回事儿?没见主子正在用饭吗?想挨板子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这小丫头也不像惹祸上身,也不说这妇人是不是老爷的夫人,但这夫人怀里的小子得掂量二三,也就由着她闹里头。
婆子见了冷笑道:“老爷没有发迹之前怎么没有人说是老爷的夫人,如今老爷有底子了,这才找上门来胡说,要是她是老爷的嫡亲夫人,那祠堂里供着的俞夫人是什么?休听这妇人浑说,再乱说就打出去!”说完甩了袖子要走,孙氏哭着道:“这位管家娘子,请听我一言,我真是你们老爷的夫人,请您让我进去对质也好,就算是不想要我,要娶大户人家的干妹妹,也由着,但是请看看这怀里的孩子吧,求您给条活路。”
安成瑞听了这话,气的真想上前给那不要脸的妇人一个耳光,这是不是让别人都以为自己为了权势停妻再娶,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小鱼儿还要不要找婆家,槐花知道,这就是那个虐待小鱼儿,差点让小鱼儿一命归西的恶毒妇人,又见她装可怜的情况还要逼着安成瑞容纳她,真不知道她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无奈的暗暗摇头,然又一想这妇人不难对付,然她有心要试探安成瑞,只笑着拉着小鱼儿的手道:“大年子,走,带你去医馆去,你也十一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