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的直上火,一个劲朝何氏使眼色,何氏也苦哈哈着脸,一筹莫展。
太子妃起身带着江宛若过去,二皇子妃不甘落后,一左一右同江宛若说着话,身后各家小姐心思各异,有羡慕嫉妒恨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触手可及,有同情可怜还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嫁来,罗之谦就一命呜呼,她只得望门寡。
很多人,一开始因为江宛若低垂着头,没看清楚容貌,瞧那女子芙蓉玉面,娉婷玉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举手投足,更是风情无限。
个个震惊,暗想罗之谦好福气,一脚踏在鬼门关还能娶得这般美人儿。
“宛若见过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战王,各位公子!”江宛若福身,礼数周到。
抬眸间看向罗之谦,见他气色好了许多,淡淡勾了勾嘴唇。
罗之谦瞧见,心情顿时大好,情不自禁低唤,“江姑娘……”
江宛若歪头,不解的看向罗之谦,众人回神之后哄然大笑,笑的意味深长,江宛若佯装恍然大悟红了脸。
真真一不谙世事天真无邪,更添一抹勾动人心的俏丽。
太子妃张仙儿瞄了一眼看着江宛若的太子辰婧沧,心思微敛,“好了,你们可不能欺负宛若面薄,不是说好了,过来玩游戏的嘛,怎滴还不开始呢?”
【026】似假还真,挖个坑先
江东宝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朝府里走去,却发现今儿府里不太一样,问安明,“最近哪家有宴席吗?”
安明歪头想了想,眼神闪躲道,“好像国公府有吧……”
“呵呵……”江东宝冷笑。
他也没敢想家里人会告知他一声,更别说带他一起去。
“少爷,你笑什么?”
江东宝看向安明,眯眼,冷眸,“走,去看看,能不能顺点东西出去,换点银子花花!”
安明惊,“少爷,你要去库房?”
一巴掌打在安明头上,打的安明头晕眼花,委屈低唤,“少爷……”
“猪,又蠢又笨,库房那边有婆子把守,我能拿得出来多少,走,去西跨院看看!”
安明眼睛一亮,不去库房就好,跟在江东宝身后,小心思不断,江东宝回头看了一眼垂眸低头的安明,冷冷勾了勾唇。
西跨院。
潘氏靠在窗户边,心里忐忑,害怕江宛若吃亏,又恼恨自己没能跟去。
心里真真是天人交战。
“哎,紫玉,你怎么过来了?”
“小姐走时吩咐我过来,看看夫人,也不知道小姐在国公府如何了?”紫玉说着,叹息一声。
“我也担心着呢,你看老夫人,大夫人压根不待见小姐,怕是不会给小姐好脸色看,有事也未必会帮村着,夫人还没一起去,身边就景云一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吃亏?”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让夫人听见又要闹心了!”紫玉说着,拉了紫鹃走开。
房间里。
潘氏听了紫玉、紫鹃的话,怔怔的,久久回不了神。
她就是个傻子,笨蛋,蠢货。
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置自己的女儿于危险之中。
蹭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却见江东宝流里流气走来,潘氏心越发揪疼。
原本以为会过的很好的儿子,被教导成了这个样子,流里流气,不务正业,斗鸡遛狗,压根就是一纨绔。
“吆喝,你没一起去啊,我以为你会一起去的!”江东宝说着,自嘲一笑,朝屋子里走去,进了屋子,看着架子上的摆设,伸手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怎么瞧怎么喜欢。
潘氏进了屋子,看向嬉皮笑脸,流里流气的江东宝,深吸一口气,“东宝,你能不能帮娘去国公府,看看你妹妹,她……”
江东宝挑眉,“然后呢?”
“然后……”潘氏不知道然后要做什么。
这些年,她被养的太好了。
吃好,住好,万事不愁,事事不必操心。
江东宝见潘氏犹豫,笑着开口,“要不,你给我银子,我去国公府帮你看看你女儿,省的被人欺负的渣渣都不剩,如何?”
“好!”不曾犹豫,潘氏答应了。
转身进了屋子,拿了一个锦盒,走出递给江东宝,“东宝,这是娘仅剩的银子了,以后在没有了!”
江东宝看着那锦盒,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抱在怀中,朝外走。
“东宝……”潘氏低唤,哽咽不已。
潘氏不知道要怎么告诉江东宝,她的苦衷,她的逼不得已,她的无能为力。
“唧唧歪歪,烦死了!”江东宝说完,抱着锦盒就走了出去,潘氏去追,却怎么也追不上江东宝,眼睁睁看着江东宝抱着锦盒,带着安明出了府。
“呜呜……”潘氏顿时红了眼眶,眼泪不争气直掉。
十几年的眼泪,都没这些日子流的多。
张妈妈忙上前安慰,“夫人……”
“张妈妈,我……”潘氏想说些什么。
张妈妈微微摇头,“夫人,我们回去说,可好?”
潘氏一愣,回过神,轻轻点了点头。
大街上。
安明跟在江东宝身后,不是去国公府的路,而是去赌坊,江东宝最喜欢去,而且每次都输得精光的赌坊。
进了赌坊,江东宝直接去了二楼,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箱子往桌子一压,“爷今儿压大!”
赌坊掌柜忙道,“江少爷,你这锦盒里……”
“里里里什么,爷告诉你,锦盒里可都是银票!”江东宝说着,打开了锦盒,一叠银票整整齐齐摆放着,虽看不清数目,但看那厚度,应该不少。
赌坊掌柜眼睛一亮,却犹豫道,“江少爷,你确定一次性压?”
“废话,爷什么都没有,有的是银子,快快快,开……”江东宝说着,又笑了起来,仿若这一把,一定是大一般。
安明却是吓傻了,知道他家少爷混,却没想到这么混。
轻轻拉了拉江东宝衣袖,“少爷……”
“滚一边去,若是把你的霉运传给了我,输了,看我不打死你!”江东宝说着,推开安明,专注的看着赌桌上摇骰子的人,一个劲的喊着大。
边上也有人压,不过,压小的绝对多,压大的却寥寥无几。
骰盅落,停,开,“一二三,六点小!”
江东宝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怎么会?”一把要去压锦盒,却被赌馆掌柜抢先一步,抱走了锦盒。
“你把锦盒还我,你使诈!”江东宝瞪大了眼睛,怒不可赦低吼。
看在江东宝一下子输了这么多的份上,赌坊掌柜耐着性子,“江少爷,愿赌服输,欢迎江少爷以后常来!”
闹事,江东宝胆小,不敢。
江东宝浑浑噩噩走出赌坊,安明跟在身后,脸都吓白了。
那锦盒里,多少银票,多少银子,他家少爷,一把就给输过干干净净。
“少爷……”
“闭嘴,我警告你,不许胡说八道,若是说出去一个字,我打死你,这次绝对不是吓你的!”
安明看着江东宝那满脸的阴沉,用力点头。
心想他家少爷,这次也是输慌了。
江东宝深吸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走,去国公府……”
国公府后花园。
游戏其实很无聊,无非就是猜谜,投壶,吟诗作对,还没啥实质性的奖励,却偏偏秉承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来了个抽签。
江宛若好巧不巧,抽到了辰倾墨。
看着号数,江宛若垂眸,冷冷勾唇,一会定拖死辰倾墨。
江怀蕊想抽辰倾墨,却抽到了罗之谦,何静枫想抽罗之谦,却抽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侍郎之子,何静枫看向江怀蕊,“表妹,我们换一下,好吗?”
江怀蕊闻言,忙笑眯眯把号数换给了何静枫,“一直都是表姐抽到永平王的!”
言下之意,永平王一直都是表姐的,可惜,半路杀出个江宛若。
何静枫敛眉,扭头看向垂眸的江宛若,眸子冷成刀子,却开口笑道,“宛若表妹,一会就要玩游戏了,你在乡下庄子里玩过吗?若是没玩过,一会大伙让着你些!”
何静枫的敌意,江宛若早已察觉,只是懒得理会罢了,如今何静枫咄咄相逼,江宛若又岂是吃的亏,受得了气的人。
抬眸,冲何静枫恬静一笑,气韵非凡,微微摇头,“我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而且在庄子的时候,刁奴欺主,我和娘的日子是饥不择食,食不果腹,整日为生存忙碌,哪里有时间去学习这些,也没有银子去请教习嬷嬷,不像姐姐,在京城爹娘疼爱,要什么有什么,所以让姐姐见笑了!”
【027】演戏逼真,算计突起
江宛若这话着实剜心,虽然在座都是年轻一辈,可因为江宛若赐婚永平王,家里长辈多多少少说过一些,自然也说起了十六年前那场停妻再娶,把正妻送到庄子上的事儿。
刁奴欺主?
说的好听,如果没人指使,那些奴才敢吗?
就算借他们十个胆都不敢。
其中弯弯道道,江宛若没说,却已经有人无限延伸。
江怀蕊三姐妹脸色变了几变,饶是何静枫也接受到来自二皇子妃方彩蝶的警告眼神。
垂下头,气愤不已。
太子妃张仙儿忙起身,走到江宛若身边坐下,“好妹妹,委屈你了,你放心,一会本妃回宫,定禀明母后,让母后为你做主,那些个刁奴,势必要严厉惩罚才行!”
方彩蝶恨透了张仙儿,更恨挑起事端的何静枫,说话没有遮拦的江宛若。却不得不端起笑脸,那么多人瞧着呢,“是啊,宛若表妹,贵妃娘娘亦会为你做主的!”
江宛若起身,福身一一行礼,“谢谢太子妃,谢谢二皇子妃!”
坐下之后,并不继续说,有的话,点到即止,她要的效果已经达到,至于后续,已经不需要她费心,有人会去处理。
如太子,二皇子……
由于江宛若这一出,所谓游戏,也只是草草随便玩玩就过去了,说说笑笑也尽量别伤了美人的心,毕竟人家十六年过的已经够苦,何必在加一刀子,更何况,永平王脸色不好,非常不好,从江宛若那几句诉苦一般的话儿一说之后,脸色就不好了。
在一个,她可是未来的永平王妃,尊贵自不在话下。
闹腾起来,被记恨上,可够自己家族喝一壶。
辰倾墨好几次去打量江宛若,不知为何,总觉得此女不简单,但瞧着又文文弱弱,天真无邪,纯美善良的样子,说不出哪里不对?
莫非伪装甚好?
如果是后者,那此女真是太可怕了。
几句话,泄露了许多江家不欲为人知别人又想知道的事儿,今儿回去,怕是有人落不得好。
所以,在江宛若起身,准备跟着太子妃他们去大厅的时候,辰倾墨捏起一颗石子朝江宛若脚腕打去。
若是江宛若会武,定会躲开……
江宛若从辰倾墨出手,便已经感觉到,却任由那石子打在自己的脚腕上,吃疼,娇呼,“哎呀……”摔倒在地。泪眼朦胧。
“小姐……”
“宛若妹妹……”
“江姑娘……”
辰倾墨一惊,不懂武?
莫非她没伪装?
罗之谦几乎瞬间跑到了江宛若面前,气喘吁吁,顿时咳得不行,却一手捂唇,一手伸向江宛若。
江宛若瞧着罗之谦的样子,有些难受,微微垂下眸子。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景云忙道,“王爷,让奴婢来吧!”说着扶起江宛若。
罗之谦淡淡收回手,忍了忍才说道,“带你家小姐去客院看看,可伤着了?”
“是!”
立即有丫鬟来扶江宛若下去。
待江宛若身子消失在拱门口,罗之谦忽地呕出一口血,身子摇摇欲坠。
“永平王……”关心有真亦有假。
罗之谦微微摇头,“无碍,吃了药就会好,各位,我先回房吃药,怠慢了!”
“永平王请!”
客院。
江宛若歪在床上,由着景云给她检查脚腕。
“还好,伤的不重,到底是谁出的手,你不躲?”
“辰倾墨,他怀疑我了,在试探我呢!”江宛若淡淡道,垂眸。
握拳。
真是旧仇未消,又添新仇。
不整死辰倾墨,她心里都过意不去。
“怎么会?”景云惊讶。
她家小姐,演技很好啊。
至少她瞧着就像真的一样。
“怎么就不会,你以为,皇宫长大的人,能善良到哪里去,心思又能单纯?”江宛若嗤声。
“那你打算怎么办嘛?”
“怎么办,以牙还牙,百倍还之,我要是不把今日之仇讨回来,我就跟他姓!”江宛若越说越气。
要不是为了她娘以后能睡个好觉,有个好姻缘,莫要错过一个等她一辈子的人。要不是为了江东宝那个烂泥,她才不会在这跟这些贱人演戏。
“嗯,这事我支持你,你想要怎么样,一句话,咱们都替你办到!”景云义薄云天道。
“不,这次,我要自己出手,出了这口恶气!”
“听你的!”
江宛若嗯了一声不语,心里却想着,要将辰倾墨千刀万剐,杀之后快。却听得有人走来,是一个男子,长得很是平凡,可步伐轻盈,一看就知道是个高手。
“怎么了?”
“少爷吐血了,念叨着姑娘,小的过来请姑娘,过去看看少爷!”
江宛若也不矫情,起身,穿鞋子,“走吧!”
“姑娘请!”
罗之谦院子。
江宛若一踏入就蹙眉,上次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时候,死气沉沉,此刻倒是多了些生机,看着像个人住的。
罗之谦歪在床上,咳个不停,见江宛若进来,笑,“我以为自己好多了,却不想……”
江宛若不语,给罗之谦把脉,“的确好多了,以后别动不动上火,就不会老吐血了!”
“我……”罗之谦犹豫。
江宛若笑,“我知道你的好意,不过这条路,既然选择了,我就会走下去,就像刚才,如果我不愿意,谁能伤得了我,你说呢?”
“我知道,我明白!”
总有一天,这个姑娘,会离他而去。
只是,他想,在他还挂着她未婚夫这个名头的时候,为她做点什么,支持她点什么,也不枉她救自己一场。
“若若……”
江宛若噗嗤笑了出声,“弱弱,我还强强呢!以后别这么叫了,叫我宛若,或者江姑娘!”
“好,以后我叫你宛若!”罗之谦说着,靠在床头,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江宛若瞧着,都替罗之谦累得慌,“有话就说吧,我一会还要回客院呢,没时间陪你在这耗!”
“宛若,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我……”
“很为难?很难以启齿?”
罗之谦沉默。
江宛若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扭扭捏捏的人,起身就要走。
罗之谦慌忙开口,“宛若,你医术好,帮我救个人吧!”
江宛若想爆粗,我跟你关系很好吗?
可想想,如今还利用着人家呢,“首先说明,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罗之谦淡笑,“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这么大方?
看来是个很有身份,也很重要的人嘛,那价钱,的确要多一点。
“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