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扭转乾坤,果真是不能小觑。
“好个幽若,居然不听长辈的训诫,私自走出翡翠园。对长辈不敬,对姐妹不恭,还害的唐姨娘差点儿滑胎!真是无法无天了!来人,去把二小姐给我带过来!”
在丫鬟婆子去请人的时候,府医也正好赶过来。
刚要给众人见礼,老夫人挥了挥手,让他先给唐氏诊脉。
一众人都在珍珠园里守候着,老夫人更是口宣佛号,祈祷上天保佑,唐氏的孩子没事。惜若也没想过要一个无辜的孩子陪葬,所以此刻她也是担忧着的。只有宋氏脸上神色肃穆,却暗自在心里欢笑不已。
不一会儿,府医站起身来,恭敬地在老夫人面前回话。“启禀老夫人,胎儿总算是保住了。不过幸好抢救及时,否则…小人先开两幅安胎药让姨娘服下,再好好的静养一段日子,应该就会没事的。”
听到胎儿保住了,老妇人的心一松,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两步。惜若眼疾手快,立刻上前去搀扶。“祖母,您没事吧?要不要回白松园休息一下?”
老夫人挥了挥手,示意不需要。
宋氏咬牙切齿一番之后,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到唐氏的面前。“恭喜姐姐,胎儿保住了!这孩子果然是金贵的命,这么摔了一下,还能安然无恙。妹妹我,真是羡慕啊~”
唐氏当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这个女人平时说话一直都是阴阳怪气儿的,所以她也没有多作计较。反正在这个家里,宋氏是最不得宠的那个,她还无需挂怀。“多谢妹妹的关心!姐姐这段时间不能伺候老爷,想必老爷肯定会多去妹妹那里。姐姐祝愿妹妹也能早点儿受孕,为府里多添一些人口。”
这一句话,正好点中宋氏的死穴。
只见宋氏咬着牙关,极力忍耐着什么。
唐氏搬回一成,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众所周知,老爷最近哪个房里都没有去,一直呆在书房休息。就算是没人服侍,他依旧不肯踏入暖玉园一步。可想而知,宋氏是如何的心有不甘了。
就在此时,幽若已经被召唤了过来。
一看到老夫人端坐在上位,幽若就心虚的低下头去,不敢嚣张了。
“公孙幽若,你当府里的规矩是耳边风吗?不在自己屋里好好反省,还跑出来冲撞了了你姨娘。你可知错?”
公孙幽若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不敢有半点儿的反抗。
刚才回到翡翠园之后,她就有些心慌。看到母亲的心腹许嬷嬷回来之后,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许嬷嬷可是府里的老人了,也是个厉害精明的人物。当听说幽若害唐氏摔倒之后,整个人就白了脸色。好说歹说一番之后,便给幽若出了个主意。要她主动在老夫人面前认错,这样一来,也许还能减轻些处罚。
幽若可是一向蛮横惯了的,要她认错不是见容易的事。
许嬷嬷劝说了半天,她才勉强忍住心里的委屈,决定先过了这一关再说。正好老夫人派人过来请她,许嬷嬷就一起跟着过来了。她是清楚自己小姐的脾气的,万一说错了话,她还可以在一旁补救一二。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老夫人想着自己的金孙差点儿出了事,心里自然是着急的。所以对幽若,也没有了平时那么好的语气。
幽若吞了吞口水,喏喏地从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儿里吐出几个字来。“幽若知错了…”
“知错了,知道错在哪儿了?”老夫人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
她是恨铁不成钢啊!好好地一个苗子,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呢?论长相她也是百里挑一的好模样,论学识她也有过惊人的表现,论家世她虽然是庶女,但也是尚书府的外孙。凭她的条件,将来肯定是可以嫁得一个好人家,为公孙府觅得良婿的。
可是现在看看,她是愈发的骄纵,不可一世了。成天不好好学习女红,修身养性,就爱到处闯祸。一张嘴口没遮拦的,真是太不像话了!看来以后,还真是要好好教导才是。
幽若悄悄地瞄了老夫人一眼,觉得她身上的怒气消了一大半,于是胆子稍微大了起来。“祖母,幽若知错了…幽若不该私自踏出翡翠园,也不该跟姨娘大吵大闹,有失了自己的身份。祖母,您就饶恕孙女这一回吧,以后我一定谨言慎行,不再让祖母失望!”
经过她这么一番解释,老夫人果然是稍微平息了怒气。
惜若在一旁看着,没有多说什么。看来老夫人心里还是很疼幽若的,虽然嘴上说要罚,可是现在被她这么一哄,顿时就消了气。那唐氏还虚弱的躺在床上呢,这会儿确定胎儿没事了,老太太似乎并不打算追究了。
“好了,既然认错了,还不赶紧给你姨娘道歉?!冒冒失失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以后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你的一举一动,可是代表着整个鲁国公府,可不要在外人面前失了分寸。”
幽若见老夫人松了口,于是赶紧站起身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唐氏福了福身。“今日都是幽若不好,冲撞了姨娘,还望姨娘不要见怪。”
由于此时她正背着老夫人,所以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恭敬,反而更多的是幸灾乐祸。闵若看到她那副得意的样子,心里真的是气不过。
不过,闵若可不是个好欺负的。
她平日里虽然很少踏出珍珠园,却也是个烈性子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更何况幽若本就是她要对付的人,这会儿如果让她逃了过去,恐怕还会有下次。为了母亲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怎么都不会轻易让幽若躲过去的。
“祖母,二姐姐不顾家法,在禁足期间私自跑出来玩耍,还害得姨娘差点儿失去了孩子。难道就凭她几句话,就这么算了?闵若不服!”
老夫人看了这孙女一眼,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的娘亲。只不过她平时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与自己不亲厚,所以同为自己的孙女,老夫人多少还是向着幽若一些的。
“既然幽若知错了,也道了歉。唐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也平安无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家和万事兴,毕竟是一家人…”
幽若挑衅的目光,惜若觉得非常刺眼。老夫人偏袒的护短,也让惜若寒心。同样是孙女,就因为臻氏娘家的势力比较大,所以她就可以罔顾别人的安危,一再地包庇纵容幽若吗?
算了算时间,公孙羽应该下朝了。所以惜若没有打算开口为闵若帮腔。因为她知道,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老夫人是向着臻氏的,毕竟尚书府她暂时不想得罪。可是公孙羽就不同了,她最宝贝的就是这对母女了,如今关系到子嗣的问题,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闵若见没有人出声帮她们母女说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阴冷。“如今是大姐姐管家,祖母何不听听她的看法?”
一句话,就把惜若拉下了水。
这是要给她难堪么?想借她的手,处置了幽若,她好渔翁得利?看来,她还真把自己当枪使了。
惜若抬起眼眸,淡淡的说道:“祖母,虽然我暂时管着后院里的一些事情,但是在这么多长辈面前,哪里有惜若说话的份。这件事非同小可,涉及到咱们鲁国公府的声誉,惜若可不敢一个人做主。不如,等爹爹回来再议,如何?”
既没有偏袒任何人,又给事情留有了余地,惜若的一番话,让所有的人都满意了。
老夫人觉得她识大体,没有向着任何人,还很谦虚,不敢自作主张。这一点,她非常地欣赏。而闵若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惜若已经为她留了后招,只要公孙羽一回来,她就可以为母亲伸冤了。而幽若也是很满意,惜若的反应,让她以为是怕了。臻氏再过几天就要重新回到翡翠园了,说不定将来还会继续掌权,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她母亲。而她还坚信,爹爹是疼她的,肯定舍不得罚她。上一次犯了错,也只是禁足,可见爹爹是如何疼惜她了。她自信满满的想着。
就在此时,闻讯赶来的公孙羽大步踏进了屋子。看到幽若一脸笑容的望着自己,顿时火冒三丈,随手就甩了她一巴掌。“你这个孽女,瞧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幽若被打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懵了。一向疼她的爹爹,竟然为了那对母女,打了她!
公孙羽似乎不解气,还要再打,幽若身后的许嬷嬷立刻冲了上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跪了下来。“老爷饶命,别再打二小姐了!二小姐已经知错,也道过谦了。老爷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公孙羽被这婆子拉住,心里更加的生气。一脚将那婆子给踹开,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狗东西,居然敢阻挠我?来人,给我拖出去掌嘴!”
幽若见许嬷嬷被拖了出去,就慌了。
这许嬷嬷是母亲的陪嫁,也是对自己最忠心的人。如今为了给她求情才会被打,她实在有些不忍心,于是扑过去扯住公孙羽的衣袍,哭喊道:“爹爹,请您不要打许嬷嬷。她可是娘亲的奶娘啊…”
公孙羽甩开她的手,愤愤的说道:“就因为有这样的刁奴,所以才教坏了你这个小姐!今天我不仅要掌嘴,还要将她发卖出去!我看以后,还有谁在背后使绊子。”
一听到要发卖了许嬷嬷,幽若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闵若看到公孙羽进来,话都没说就先打了幽若,心里忽然一喜。
看来父亲还是最疼母亲的,不然也会不顾老夫人的脸面,就先打了幽若,还要发卖臻氏的奶娘。于是闵若趁机走过去,哭诉道:“爹爹,还是先看看姨娘吧…今日受了惊,险些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她…”
公孙羽听到她这么说,立刻放下幽若,冲到了床榻边。看到唐氏苍白的脸色,还有严重闪烁的泪光,他的一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甜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为夫…”
甜儿是唐氏的乳名,公孙羽在众人面前直呼她的乳名,可见是真的对这个唐氏很在意,所以才乱了方寸。
老夫人咳嗽了一声,提醒儿子注意点。毕竟这房里还有很多年前的姑娘家,他要说什么私密的话,也应该在没人的时候。
宋氏扭着手里的帕子,咬碎了一口银牙。心中不断地咒骂起唐氏的无耻来,居然将老爷迷惑到如此地步,真正是个狐狸精。
惜若在这个时候适时地来到床前,好心的安抚父亲大人。“爹爹,府医刚才来看过了,说弟弟在姨娘的肚子里,好好儿的呢。您别太担心,要注意身子。”
听了惜若的权威,公孙羽点了点头,这才找回了一丝的理智。
刚才他一进府,就听下人们议论纷纷,这才知道唐氏险些滑胎。而酿成这一祸事的,就是她宝贝了十几年的二女儿公孙幽若。一想到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公孙羽就冒火。
“母亲,既然唐姨娘没事儿了,您也回去歇着吧,别太劳累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老太太管这件事了。
老夫人是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的,他发了话,她也就不便再多说什么。她担心的看了一眼幽若,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送走了老夫人,公孙羽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操起矮凳上的一只瓷碗就砸了出去,整个人跟吃了火药似的,怒气冲冲的吼道:“公孙幽若,你胆子不小,啊?是不是上一次处罚的太轻了,所以不长记性,居然在禁足期间跑出来闹事,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幽若趴坐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她知道这一次,父亲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没胆子像以前那样狡辩。只是一味的低着头,默不吭声。
惜若知道事情快要有个结果了,但她不想掺和到这种争宠当中,于是也找了个借口溜了。路过院子的时候,看到许嬷嬷正在受罚,她的心情就莫名的好。
早就看不惯这些仗势欺人的狗奴才了,给她一点儿教训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惜若便加快脚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院子里传来许嬷嬷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那一个个巴掌声像是锤子一样砸在幽若的心上。想到许嬷嬷平日对她的好,幽若就急了。“爹爹,不要再打了,许嬷嬷年纪大了,可经受不起这样的责打啊~”
公孙羽见她不但不认错,还为了一个奴才忤逆他,心里就更有气。“哼,你倒是好心,为了一个刁奴,肯开口求情。你对自己屋里的人如此宽待,为何硬是要跟你唐姨娘过不去?你不知道她有了身子吗?”
见父亲一个劲儿的护着唐氏,幽若心里憋了很久的话,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爹爹你实在太偏心了!难道在您眼里,女儿还不如一个姨娘吗?”
“你给我闭嘴!反了你了,居然还顶起嘴来了!”公孙羽气得双目圆瞪,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今天就算爹爹要打死我,我也要说!娘亲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操持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您二话不说,就把她罚去跪祠堂,还把管家的大权交给了别人!我娘可是尚书府的千金,多么的金贵。您怎么能如此对她?还有,从小到大您没有夸过我一句,总是说闵若如何如何聪敏,如何如何的贴心。您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幽若不顾一切的呐喊,让公孙羽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对于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儿,他的确是缺乏管教。从小到大,都是由着她去。没想到他这样的放任,却还要被埋怨,他实在是有些气恼。
闵若看着父亲的态度软了下来,心知不妙。于是她给了唐氏一个眼色,让她想办法拉回公孙羽的注意。
侄女莫如母,唐氏立刻就明白了女儿的意图。假装咳嗽了两声,唐氏虚弱的扯了扯公孙羽的袍子。“老爷,二小姐也是不小心的,您就不要生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咳咳…”
幽若一见唐氏开口,整双眼睛都红了。“谁要你假好心替我求情,谁不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如意算盘。不就是想要从我娘手里夺走管家的大权吗?现在好了,大权你拿去了。你现在还不满,是不是还想弄个正室当当…”
“二小姐,妾婢没有。”说着,唐氏就急哭了。
公孙羽见幽若丝毫没有悔改之心,还在这儿大放厥词,就再也忍不住发飙了。“说够了没有!看来,你还是不知悔改。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找诸多的借口!好好好…来人啊,将二小姐拉下去,罚二十大板!然后把二小姐也送到祠堂去,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就什么时候出来!”
幽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