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学一种,就顺便给你这本书?这书你知道多珍贵吗?……你到底做了什么换来的?”叶玮珊似乎无法理解。
“什么都没做,反正就这样。”沈洛年没耐性了,跳起往外走。
“等等啦!”叶玮珊嗔说:“我也有话想问。”
“怎样?”沈洛年回头问。
“那个……你和怀真姊立什么咒誓啊?”叶玮珊脸红扑扑地说。
只要是女人,都爱问这个问题吗?上次告诉艾露的教训沈洛年可没忘,他连忙摇头说:“别问,不关妳的事!”
叶玮珊噗哧一笑说:“还会害臊?”
妈的,没说也不对?沈洛年一呆,却见叶玮珊站起说:“你等一下,我请舅妈和奇雅来。”
“干嘛要我在?妳跟她们说就好啊。”沈洛年说。
“这样不好,”叶玮珊说:“也让她们跟你道个谢。”
“不用、不用。”沈洛年又想往外走。
叶玮珊一把拉住沈洛年,有点焦急地嗔说:“你就听我一次会怎样啦!”
有这么严重吗?沈洛年呆了呆说:“我只是嫌麻烦,有差吗?”
“你……”叶玮珊红着脸说:“我不想让她们以为,你是特别为我带回来的。”
“唔。”沈洛年微微一愣,看了叶玮珊一眼,坐回原处了。
片刻之后,白玄蓝和奇雅一脸疑惑地走入,叶玮珊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并把书交给两人翻看,白玄蓝和奇雅吃惊之余,凑在一起翻看这书,都一脸意外。
过了片刻,奇雅首先坐正,摇摇头退开说:“我看不懂。”
“我也有点勉强……”白玄蓝望着叶玮珊说:“有些要问妳舅舅。”
“嗯,我也是这样想。”叶玮珊点头。
“道术部分不多,咒术比较多……不过咒术似乎不能全学。”白玄蓝说。
“真的吗?”奇雅诧异地说。
白玄蓝指著书说:“这儿说——‘灵分五属互斥非兼’,大概是这意思。”
“听不懂。”奇雅眉头皱起,微微嘟起嘴。
这模样的奇雅倒是挺好玩的,过去很少见到,沈洛年不禁多看了两眼。
“可能……意思是某些玄灵分成五种,彼此互斥,不能兼修?”白玄蓝笑说:“我看看下面怎么说……”
不会吧,开始讨论了?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走?沈洛年瞪了叶玮珊两眼。
叶玮珊会过意,忍笑说:“舅妈、奇雅……这是洛年带回来的,我们是不是……”
“啊,真是糊涂,该先跟洛年道谢。”白玄蓝笑说:“洛年,真是谢谢你这么费心,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奇雅那明亮的目光也望了过来,轻声说了句:“谢谢。”
“没什么。”沈洛年起身说:“只是小事,妳们慢慢讨论。”他说完转身往外,找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三人见沈洛年走得这么洒脱,都有点意外,白玄蓝看着叶玮珊说:“洛年……知不知道这本书的价值啊?”
“我刚有稍微提到,他好像不大在乎。”叶玮珊也有点疑惑,歪着头说。
“那些女巫怎会给他这种东西?他又怎么知道女巫有这东西?”白玄蓝又说。
“他不肯说。”叶玮珊摇头。
“真是女巫给他的吗?”奇雅突然说。
白玄蓝和叶玮珊一怔,望向奇雅。
“那些女巫,除了防御法门有点像道术外,没看她们用过咒术。”奇雅说:“反而洛年手上早就有咒誓之戒了,洛年虽然说他不会,但怀真一定会。”
“奇雅的意思是……这本书可能其实是胡宗的?洛年是不好意思直说是他送我们的?”白玄蓝思考着说:“难道胡宗不是缚妖派,是唯道派?”
“不对啊。”叶玮珊皱眉说:“洛年已经抓了一只小妖呢,他是缚妖派没错吧?”
“咦?”白玄蓝一怔说:“有吗?在哪儿?”
“不知道。”叶玮珊说:“他一收妖炁,就感觉不到了。”
白玄蓝怔忡良久,突然说:“你们听过‘三天总诀’吗?”
奇雅和叶玮珊对看一眼,都摇了摇头。
“那是一直由总门保管的道武门基础总诀,道武门的一切都从那开始。”白玄蓝说:“不过听说许久之前就失落了,也有人说,就是因为没了总诀,后来缚妖派和唯道派才会失传,否则总门只要拿出‘三天总诀’,这两派自然能再兴。”
怎么突然提起无关的历史?叶玮珊询问:“为什么叫作三天?”
“道武三天……道天、妖天、内天。”白玄蓝说:“父亲跟我说过,很久以前,其实道武门中只有这三派,并没有什么兼修、专修……妖天演变到最后,就是后来失传的缚妖派,道天则是唯道派,至于内天指的是专修内炁的功夫,也不知道为什么式微了。后来唯道派的道咒之术大部分失传,并和一部分残存的内天法门结合,才演变成兼修和专修两派。专修派是把两派存留的法门保留,分内炁、外炁修炼,等待后人重新开创。兼修则是把两法融合,创立一个更适用的新法门……已经和当年的‘三天总诀’大不相同了。”
奇雅说:“宗长怀疑胡宗有三天总诀?”
“所以怀真姊和洛年才会修炼之法完全不同?”叶玮珊也诧异地说。
“我也只是猜测,但就算是……”白玄蓝望着叶玮珊说:“他为什么会把这种宝物交给我们?让我们练?”
叶玮珊见白玄蓝和奇雅都望着自己,不知为什么脸庞有点发红,她有点发急地说:“我不知道啊!”
奇雅见状,轻咳了一声说:“也许是希望我们帮他找到姊姊怀真。”
白玄蓝也跟着点头说:“嗯,确实,我们太差劲也不行。”
“对。”叶玮珊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说:“一定是这样。”
白玄蓝和奇雅又交换了一个眼神,白玄蓝这才沉吟着说:“玮珊。”
“是?”叶玮珊一怔。
白玄蓝微笑说:“这本书太珍贵,正本要好好保存,我和妳舅舅花点时间,把正本转录一次,一面加上注解,其他的事情,我就不干涉了……妳提早接任吧。”
“什么?”叶玮珊吃了一惊说:“舅妈……接什么任?”
“从我住院开始,一直到最近,对外的事务都是由妳处理的,老实说,妳比我处理得好多了,我实在不擅于应付那些事。”白玄蓝温柔一笑说:“妳心底也有数,巧雯退出、奇雅没兴趣管事,白宗迟早是要交给妳的,虽然妳还年轻,但眼前情况特殊,就麻烦妳早点肩负这个责任吧。”
“舅妈……我觉得……”
“这样我才能专心研究这本书。”白玄蓝笑说:“我们早点学会,才能帮上洛年的忙,不是吗?难道妳来钻研,我来管事,会比较有效率?”
这话倒是没错,要钻研这本书,一定得拜托国学底子深厚的黄齐,身为妻子的白玄蓝配合研究也才方便,而对外的事务,叶玮珊虽然不敢自满,也知道对人太过温柔客气的白玄蓝,确实不大适合。
两人本是亲人,叶玮珊想通之后,也不用说什么客套话,只无奈地点头说:“我明白了。”
“太好了,等等我就正式宣布。”白玄蓝松了一口气笑说:“当初把妳从姊姊、姊夫手里拐来白宗,我就一直在等这一天了,真是累死我了。”
“舅妈!”叶玮珊又好气又好笑,不甘愿地嚷。
“我先回房。”奇雅见没自己的事,站起往外走。
叶玮珊跟着站起说:“那我也……”
“等等。”白玄蓝轻抓住叶玮珊的手,拍了拍说:“玮珊妳坐下。”
“嗯?”叶玮珊一怔,重新坐下。
“玮珊,妳知道舅妈不是很会说话,要是说错了话,妳别生舅妈的气喔!”白玄蓝说。
叶玮珊有点讶异地说:“舅妈……妳要说什么?”
白玄蓝顿了顿才说:“洛年不会是喜欢妳吧?”
“不可能啦!”叶玮珊忙摇头:“他……他有对象了。”
“喔?”白玄蓝有点意外地说:“他们一直在说的女巫小露吗?不像啊。”
“不是啦。”叶玮珊不想把怀真的事揭破,嘟起嘴说:“舅妈何必操心这种事?”
“但是我实在想不透,他为什么特别照顾白宗?”白玄蓝说:“他这人脾气有点古怪,似乎很不喜欢交朋友、凑热闹,这次还可以说是为了怀真,上次他为什么跑来噩尽岛救人?”
“岛上见面时,他不是说也为了担心怀真才来?”叶玮珊说。
“妳这精明的孩子怎么也糊涂了?怀真那时根本没危险啊。”白玄蓝说:“她可是能够抵挡刑天的人呢!在岛外围逛有什么风险?洛年根本就是为了我们才深入的。”
叶玮珊倒没想到这件事,愣了愣说:“我……倒没注意到。”其实只要怀真一出现,赖一心倾慕的神色就十分明显,叶玮珊心情难免受到影响,反应也慢了不少。
“而现在要找怀真,靠总门的力量,比我们可靠多了吧?”白玄蓝说:“单是这本书,就足以换得几万部队了,妳要知道,这法门白宗内只有三个发散型能学,若交给兼修派的话,说不定人人都能学啊……洛年选择和我们合作,我们当然有好处,但他有什么好处?”
“我没想这么多……”叶玮珊说:“我只是想……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不然……他是为了什么?”
“就是不明白才问妳啊!”白玄蓝说:“一直都是妳和他联系的,不是吗?”
“我真的不知道。”叶玮珊心烦意乱,一顿足说:“我去找他问个清楚。”
“别这样。”白玄蓝抓着叶玮珊,微微一笑,摇头说:“妳被洛年传染了啊?这么没耐性。”
叶玮珊脸一红,停下脚步说:“不是啦——”
“这种事情不能直问,妳放在心底慢慢看吧。”白玄蓝微微一笑说:“不管洛年有没有心上人,那孩子总是在偷瞄妳,这可骗不了人。”
这种事当事人自然最清楚,叶玮珊脸微微一红,嗔说:“他只是眼睛不老实而已,男孩子几乎都这样啊!”
白玄蓝摇摇头说:“玛莲总是怎么打扮妳也知道,小睿今天也只穿件小背心,她们俩身材样貌可都不差,但他却看都不看一眼,舅妈说句老实话,这种男人可不多……别说那几个船员了,连妳舅舅偶尔都会偷看她俩几眼,常被我瞪呢!”
叶玮珊忍不住红着脸笑出声来的同时,却也不禁迷惑起来,沈洛年明明和怀真是一对,为何老望着自己?如果说只是喜欢眼睛占便宜,为什么又不看别人?叶玮珊怎么想都想不出原因,只觉得整张脸越来越烫,心情越来越乱,一时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生气,一转念,突然想起赖一心,他的目光,为什么总不在自己身上停留?……叶玮珊心中一痛,轻咬着唇,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白玄蓝看着叶玮珊长大,自然知道她难过什么,她轻叹一口气,摸摸叶玮珊的头发,不再多说了。
◇◇◇◇
当晚,从饭店叫来了丰盛的菜肴,以自助餐的形式在后甲板平台举办了一个小宴会,一方面替沈洛年接风,另外也算是出征噩尽岛之前最后一次的大型飨宴,当然,白玄蓝也趁着这个时候公布了宗长职务交接的事,于是又加上了庆祝叶玮珊就任这件喜事。
众人讶异之余,却也不知该不该恭喜叶玮珊,毕竟大家都没大没小习惯了,当上宗长,也不代表多了什么权威,反而负担了不少责任,虽然叶玮珊这阵子早已默默承担起这一切,但正式任命交接,感觉还是颇有不同。
白宗一切从简,接任的过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仪式,只不过在众人见证下,白玄蓝将代表白宗宗门传承的印信、古匕,正式交给叶玮珊,并要众人依门规誓词向新任宗长致意,仪式就算结束,从此白玄蓝不称宗长,改叫蓝姊。至于叶玮珊,大家反正平辈,一时也改不过来,加上她本人也还不习惯,于是大伙儿还是都叫她名字,说好等以后另收门徒时,再来讲究规矩,众人当下一面笑闹,一面开始大吃大喝。
黄宗儒、张志文、侯添良、吴配睿过去本就常闹在一起,现在连玛莲也凑了进去,五个人嘻嘻哈哈地好不热闹,奇雅、赖一心、沈洛年则在不远不近处坐着,含笑听着五人的对话。
白玄蓝、黄齐、叶玮珊三人正在另外一角,安静地讨论着道咒总纲的事情,似乎在研究怎么抄录注释比较方便,三个船员也聚在另外一角,正跟着吃喝。
突然间,沈洛年站起往外看,望着通向码头的大道,一面远远地给了叶玮珊一个眼神。
叶玮珊一怔,对白玄蓝、黄齐说了几句话,起身向着沈洛年走来,一面低声说:“怎么了?”
“有一群道武门的人来了。”沈洛年望着正驶近的三台车说。
“大概是总门那边……”叶玮珊说:“可能希望我们配合。”
“配合什么?”沈洛年说。
“他们现在似乎不希望有人上岛,不过没说原因,所以我们也没理会。”叶玮珊说:“既然特别跑来,应该会说清楚。”
“反正让妳应付。”沈洛年说。
“嗯……”叶玮珊沉吟了一下说:“若我望着你叹气,你就假装生气走开。”
又要我演戏?沈洛年一怔,瞄了叶玮珊一眼说:“我忘记或没注意到的话别怪我。”
“别忘记啦!”叶玮珊嗔说。
“看运气吧。”沈洛年不保证。
这时众人也都注意到了,纷纷转头,看着汽车停下,几个穿着军服的年轻人下车之后散在两旁,当中走出两个熟面孔,前面那人,正是上次开会代表总门发言的“日部”部长吕缘海,他身后紧跟着当时负责介绍插嘴的英俊年轻人,他正拿着那本手册,恭敬地跟在吕缘海身后。
两人下了车,大步向着游艇走来,叶玮珊已经迎上前去,站在甲板和码头连接的位置上,微微一礼,扬声说:“吕部长、周秘书,这么巧?”
“叶小姐。”有点微胖的吕缘海站在码头末端,呵呵笑说:“好久不见,听说白宗诸位都大好了?一直没来拜候白宗宗长,真是失礼。”
“托福,大家都没事了。”叶玮珊微笑说:“吕部长太客气了。”
“方便的话,可否请白宗长和胡宗沈先生,一起谈谈?”吕缘海目光扫向一旁的沈洛年。
“请上来吧。”叶玮珊说:“晚辈不才,今晚刚接任宗长职务,希望不会让部长失望。”
吕缘海微微一怔,随即挤满笑容恭贺,这才踏步上了船头,在叶玮珊指引下,四人到了第二层的客厅,分在两方坐下。
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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