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皇后(完整的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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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完整的文+番外)-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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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摇大骂,“靠!”二话不说伸手一拽那脏脚板,“你给挡着!”
脚板一拉,那人一动不动的身子轻得超乎人想象,竟然一拉被完全拉起,竖在空中。
风声顿止。
满天风刀停息,四周突然立即又安静无声。
孟扶摇呆呆的看着自己抓着的脚板,半晌骂一声,“靠!早知道早点抓你挡刀!”
那只脚板突然一踢!
“啪!”
孟扶摇被狠狠踢了出去,重重撞在栅栏上,撞得四肢百骸都像散了般剧痛,孟扶摇挣扎着爬起来,怒气勃发,“妈的你敢踢我。”立刻恶狠狠的扑过去。
那人在一脸乱发中睁开眼,目光像一柄巨锤般霍地砸过来,这目光深邃宏大,宛如不断产生漩涡的无底黑洞,带着强悍玄奇的力量,砸得孟扶摇身子一顿。
可惜孟扶摇这人一向凶悍,顿了一顿后继续扑,一拳狠狠揍向对方肚子,“叫你丫的暗害我!叫你丫的教出狗屁徒弟!”
她认定了这人果然是方遗墨,除了他谁还能这么牛叉闪闪,天地自然之力也可以拿来做武器,既然当真在这里狭路相逢,这人一开始就下了死手,那说明他已经认出了自己,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过是个你死我活而已。
她扑上去,不给他任何机会再使那该死的风刀,“泼妇十八式”,头撞手抓腿踢口咬,同时还阴险的用上破九霄的功力和招法,那头撞出去是铁头,那手抓出去就准备挖心,那腿踢必踢宝贝蛋儿,那口咬只咬咽喉。
她扑打得杀气腾腾如猛虎出柙,那人就只闭上眼,吐了一口气。
孟扶摇又觉得眼前一黑,好似被一榔头砸到心口,断线风筝般的飞出去,再次砰的撞到铁栅栏,还是原先一模一样的位置。
妈的……差距这么夫……老子不是已经是大陆一流高手了吗?怎么人家一口气就能吹死我?
孟扶摇“呸”的吐一口血沫,恶狠狠将跌乱了的头发向后一撩,又爬了起来,再扑!
“砰!”
再次撞回一模一样的位置。
再爬,再扑!
“砰!”
地面上积了一摊的血,孟扶摇爬得一次比一次慢,扑得一次比一次软,但她好像没感觉一般,继续摇摇晃晃站起。
她搬着自己的腿,一步步挪过去。
我选择战死,此生永不再自杀!
再扑!
“砰!”
“砰!”
……
第十次,孟扶摇抹一抹嘴边的血,一点点支起身子,摇摇晃晃喘了半晌,扶着墙一步一步的慢慢晃过去,她眼神有点散,腿和手都软得抬不起来,行走间嘴边的血慢慢滴落,她偏头,就着肩膀的衣服蹭去血迹,继续向着对方狞笑。
那老者却突然叹了口气。
孟扶摇眼前一黑,下意识的等着再一次被撞上铁栅栏的剧痛,但是却没有任何动静,那老者突然盘坐而起,他深深打量着孟扶摇,眼光奇异,半晌道,“你终于来了。”
他看起来干瘦,声音却宏亮得惊人,几个字震得孟扶摇耳朵嗡嗡作响,她愕然睁大眼,吃吃道,“啊?你早知道我要来?”
“我等了你十三年。”
“啊?”孟扶摇惊讶得口水都飞了出来,不是吧,方遗墨在十三年前就预见了自己和他徒弟的过节,预见了自己要找他要锁情解药,预见了自己被投入大牢,和他在这里相遇?
太他妈的神奇了吧?
“十三年前,我问那老家伙,我的隔世弟子在哪,再不来我死了怎么办?老家伙给我指了这里,说只要在这里等,迟早可以遇见,我却没想到,这个迟早,居然迟了整整十三年。”
……这说的啥?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昨晚我想,你再不来,我就只好杀人了,”老人轻描淡写的道,“我只有一天时间了,你不来,我没了传人,我就杀了这个国家的皇帝。”
“啊……为啥?”孟扶摇结结巴巴的问,我不来,你杀长孙无极他老爹做什么?
“谁叫他的牢狱不抓该抓的人。”老者理所当然的答。
孟扶摇黑线,半晌小心翼翼的问,“您……不是方遗墨?”
“方遗墨?”老人语气里突然有了回忆,仿佛这是个沉在久远记忆里的名字,勾动了他往昔那些大风起兮四海啸傲的岁月,他淡淡道,“三十年前那一战,他还没死吗?”
“没死,没死……”孟扶摇痛哭流涕,立刻扑上去狗腿的抱住老人的大脚板,“师傅……我是你等的弟子对不对?做师傅的要为弟子撑腰对不对,方遗墨唆使他弟子欺负我啊……”
妈的,便宜师博,不用白不用,不用过期作废,没听见说,保质期只剩一天了嘛。
老人低下头,看着孟狗腿哭得眼泪飞花的脸,半晌露出了困惑之色,道,“这就是我十分刚勇,天下难得的铁骨弟子?”
孟扶摇呃了一声,讪讪道,“您老千万得透过现象看本质……”
“反正来不及了……”老人闭上眼,手指抚上孟扶摇头顶,“你骨骼是难得……大抵是没错的,如果错了,我再回来要你的命吧……”
孟扶摇又呃了一声,觉得人生真他妈的处处充满戏剧性和危险性啊。
头顶忽然一震,一股暖流灌顶而下,洋洋而入,如大风在体内鼓荡,跌宕游走,扫清体内积淤血沫余毒渣滓,再一点点垫实体内经脉,那些本有些浮躁的真气,被渐渐抹平,再如潮汐般,渐渐涌起。
孟扶摇的眼睛亮了,靠,武侠小说中的狗血奇遇当真落在我身上了吗?某个在奇异地方等候我的高人,将毕生的功力传授于我,从此我武功大涨,独步天下,要杀谁杀谁,要砍谁砍谁……
她陶醉在美梦中流口水,却没发觉,体内那大风般的飞卷的气流,渐渐超越了她体内真气和经脉的堤坝,一点点冲击着她的内腑……
“住手!”
竟然是宗越的声音,孟扶摇愕然睁开眼,想要回头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而那沛然莫御的真力还在源源不断的冲入,根本不管她是否承受得起,孟扶摇就像一个在不停被吹的气球,渐渐鼓胀而起,难受得血脉偾张,头晕眼花,太阳穴扑扑跳动,她觉得自己只要张开嘴,吐出来的就一定不是语言,而是自己的所有内脏。
原来平白无故给你东西未必是好事啊……
“前辈请住手!”宗越的声音响在头顶,这个一向平静的毒舌男此刻声音竟然充满了急切,孟扶摇眼角只瞥见他雪白的衣角一飘,似已冲到牢门前,“前辈住手!她的功力和您相冲,不能接受您的真力!”
“那有什么关系?”老人嘎嘎的笑,“我把她原来那烂功法废去了便是。”
孟扶摇听得眼前一黑就要晕去,废了我的“破九霄”?那是我吃了无数苦,练了十三年的神功,如今要被你一朝废去?你干脆杀了我吧——
“请前辈开恩!”宗越急急道,“无需废去,只是她经脉虽经过固本,却仍旧不足以承担前辈的力道,请前辈徐图缓之!”
“缓之?拿什么来缓?我只有一天寿命了,我的心愿还得她完成,必须是她。”老人慢慢道,“谁叫她来得迟,我肯给她不错了。”
砰一声牢门被踢开,雪色衣角飘了进来,宗越进门二话不说,伸掌就按向孟扶摇的头颅。
“小辈狂妄!”老人一哼,衣袖一拂,宗越手臂一抬,铿然一响如金铁交击,宗越脸色一红,再一白,渐渐变成了透明色,透明得发青。
“你有痼疾,擅动真力必减寿命,年轻人还有大把好年华,何必找死。”老人淡淡道,“让开,我要做的事,这天下无人可以阻挡。”
孟扶摇抬起眼,感激的看着宗越,用眼神示意他让开,哎,反正我就是个倒霉蛋儿,这丫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没必要耽误了你。
宗越怔怔的站着,不看孟扶摇,他笔直的身姿突然有些微微佝偻,站成了一株压了雪的松,空气极其沉静,有种犹疑和不安的气氛在缓缓流动。
良久之后,他退后一步,又一步。
孟扶摇垂下眼睫,也不看他,她怕他尴尬。
他绝不是这老人对手,离开是完全正确的选择。
“医仙之徒宗越见过前辈!”身后突然响起有人双膝重重落地的声音,“请前辈看在三十年前家师救命之恩,放过她!”
孟扶摇震一震,眼角余光瞄见一地摊开的雪色袍角,宗越跪下了?为她跪下了?
他后退,只是不想她看见他为她下跪?
这个无比骄傲的、毒舌的、气质如雪言语也如雪的洁癖严重男子,为她跪下向陌生人哀恳?为她跪倒在泥泞肮脏的牢狱地面之上?
孟扶摇心一阵阵紧缩,缩得热血上涌头晕眼花,她宁愿自己此刻炸裂而死,也不想看着宗越为她退让到这个地步,男儿膝下有黄金,这黄金不值得为她这个傻鸟浪费——
“你是谷一迭的弟子?”老人也有些惊讶,转目看宗越,“难怪你看出她和我真力不谐——”
“跪他个屁啊!”大喝声突然炸起,声音和人都像一枚炮弹,黑线一条直射而来,声势惊人,所经之处也起了腾腾的风,卷得所有物事都东倒西歪,人未到牢狱的门已经被罡风撞散,“吃我一杵!”
战北野到了。
老人乱糟糟的眉毛一挑,他空着的那只手虚空一弹,空气中顿时风刀咻咻,寒气四射,刷刷刷刷几声,战北野的头发立即狗啃般的被割得一段段四处飞散,黑衣上出现无数口子,他不闪不避,任那些口子绽开鲜血飞溅,来势丝毫不减,老者眉毛一皱,眼神惊异,手指连弹,每一弹战北野的身子都像被巨木撞得一顿,连撞三次连顿三次,然而一分也未曾能阻住他的冲势,他大笑冲来,金刚杵在身后抡起,砸出狂猛的风声。
“砸死你!”
老人惊异之色更浓,大笑,“现在的小辈,都是这么不知上下么?”他森然伸出手去。
一直跪在他面前的宗越突然抬头,一笑道,“是!”
他一伸手,指间一枚圆润的黑珠子,他跪得极近,手指一弹黑珠子便飞向老者大笑的嘴。
老者急忙闭嘴,那黑珠子却突然在半空碎裂炸开,化为碎末烟粉,一些落在老者衣襟上,一些飘入他鼻中。
“什么东西……阿嚏!”老者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一松。
紫影一飘。
只是一个极淡的影子,淡得仿佛不像人类的影子,淡得仿佛是从那盏壁上油灯中化出来的浅浅光影,然而那影子一出现就遮没了所有的光亮,手指似玉琢,手势如拈花,递到了老者眉宇之间。
不过轻轻一指,宛如乌云遮月,风过流云,飘渺难捉而又无处不在,刹那间满室都似乎是那一个极隐约而又大光明的手势。
那老者眼神终于变了。
宗越奇毒,他不敢张嘴吐出风刀;战北野金刚杵狂猛,他必须要抽出一只手应付;而这淡淡紫影,出手阴毒奇准更在那两人之上,攻的是他身上唯一的一个罩门。
他不得不放开按在孟扶摇头顶的手。
这松开的刹那间,三个人目光齐齐一亮,宗越飞身而起,黑球连弹,战北野金刚杵舞出刀插不进的光幕,直逼在老者面前,长孙无极那招本就是虚招,手一抄,已经极其快速的抄起了孟扶摇。
那老者发觉上当,霍然回首,手指一弹。
一声细微的咔嚓骨裂之声。
孟扶摇霍然回头,长孙无极却毫无所觉般飘了出去,犹自不忘低头对她一笑,道,“惹祸精。”
孟扶摇要笑,笑没出来又苦起脸,看起来着实滑稽。
将孟扶摇往身后一放,长孙无极对眼底涌起怒意的老者道,“前辈何苦为难我等小辈?”
“是很有几分本钱,不过,五洲大陆的小辈现在都这么嚣张吗?”老者冷然道,“我多年不涉足红尘,倒不知道现在世道这般颠倒了!”
他冷然看着几人,眼神不满中隐有欣赏和惊异,他在他们这个年纪,还达不到这等修为,纵横一世的老者心里生出淡淡寒意,却不知道在他面前这几人,本就是五洲大陆年轻一代中的顶尖人物,是概率产物而不是普及品。
“大风前辈纵横天下,您面前没有我等说话的地方。”长孙无极谦恭依旧,“只是,如果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何必一定要伤人性命呢?”
大风!
孟扶摇惊异的瞪着面前的老者,她以为是星辉,不想却是大风,排名十强者前五的五洲大陆顶级存在,早已是多年不涉红尘的传说人物,不想却在无极国华州的一个牢狱中,等了她十三年。
“什么更好的办法?”大风冷笑,“我马上要死了,我和圣灵之间的那个约定难道要被带入黄土?我这辈子一直输在他手下,难道这样我还是要输?不可能!”
“您和圣灵大人约定,谁先死谁就输,如果有继承全部衣钵的弟子,那也可以看做生命的延续,圣灵大人早已有弟子,您却一直未曾寻到合适的徒儿,无奈之下,您欲待用毕生真力灌就‘不死体’是吗?”
“你怎么知道这事?你怎么知道我的打算?”大风乱发里的目光当真如飞荡卷掠的风,袭向长孙无极。
长孙无极笑而不答,只道,“不死体造就世人难以匹敌的金刚身体,却将从此摧毁一个人全部的精神意志,前辈,这种法子太过有伤天和,实不可取。”
“我只管我能赢就行了。”大风冷笑,“除非圣灵舍得将他的弟子也搞成不死体,否则我赢定了。”
“您没机会赢了。”长孙无极仍旧在微笑,不急不忙的拂拂衣袖,“刚才晚辈看过了,您大抵只剩半个时辰寿命,所以一直拖着您说话,如今半个时辰也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我三人要想拦住您,大概还是没问题的。”
战北野得意洋洋接口大笑,“所谓,更好的办法,那是没有的,骗你咧。”
“小辈找死!”大风一声咆哮,扑身而起,他一起身,原先单薄笨重的身体立刻轻盈灵动,满室真气流动,枯草乱舞,所有人头发衣衫猎猎飞起,当真飘逸如风,也狂猛如风。
然而他一起身,便发现自己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他虽然飘得灵动,那灵动却如无根的浮萍,他虽然飘得狂猛,那狂猛却如倏忽而散的浮云,而那三个小辈,渊停岳峙,奇诡狂猛和飘逸如神,联手威力便是他全盛时期也不得不顾忌,再加上一个刚刚收了他部分真力也差点被他整死一肚子怨气冲上来的孟扶摇,要想占据上风,已经不可能。
三招过后,大风突然住了手。
“杀了你们,又有何意义……”他一瞬间苍老许多,微喟一声,“最后的时辰到了……”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本簿册,扔到孟扶摇脚下。
“老子不要你的秘籍……”孟扶摇义正词严的大喝,大风冷冷道,“想得美,什么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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