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涧无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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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涧无鱼上-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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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有情,敢于表达。
天界有情,苦苦压抑。
这也是龙族坚决脱离天界管束的原因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6
七百年!
只要这七百年,应怜不向任何人说起自己在梦中就已经经历了前世今生,凭着一魂三魄转世轮回,她父君为她做的一切,就不算再一次违背了天道,也就不会将闭关的天道提早惊醒,引得他发现应龙还活着,又来寻仇。
七百年后,天道闭关满万年。
而那时,应怜两个父君身上的伤经过万年的愈合,刚好能够愈合。
待她两个父君养好伤后,本体融合。
与天道就有了再次一战的实力,也就不惧他的威胁了。
所以,这七百年的誓言,她必须守,也一定要做到。
应怜向她祖母保证道,“怜儿知晓,一定会做到”
嫦龙老母欣慰的点点头。
梦醒后。
应怜独坐窗前沉思,熄了书信给谢元的心思。
她想,‘他若真对我有情,不论是白菲菲的我,还是应怜的我,这七百年,他都不会令我失望才是。
若他要为白菲菲守节,不愿娶身为神女的我,我便先不嫁了。
也不向他告知这一切。’
七百年的时光,对他们龙族来说,不算漫长。
现在,她父君的事才是搁置在她心头的磐石。
按照她祖母这般说法,近万年,她每每陷入沉睡,沉睡期间,她的神魂都被她父君用了秘术投入人间历练了,所以应怜梦中这些书生与小姐将军与戏子的花月佳期的梦,不只是梦,还是她真实经历过的。
只是那时候她心智太不成熟,将梦中场景,权当看成了一幕幕不定期上演的折子戏,就算自己也是一个角色,也难以入戏。
但为什么她遇到过这么多的人和事,独独对一个谢元魂牵梦萦,念念不忘呢?
嫦龙老母不知晓,应怜确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实在是谢元陪伴她的时间太长了。
两千年的梦境,她化为白菲菲,与他经历了竹马青梅,看着他从鼻涕冒泡的小儿长成为整个东海最为清俊的少年。
在应怜最美好的年纪,和他一同度过。她庆幸自己是有多好的运气,才没有错过他。
而恋慕上谢元,恰好是情之所至,心不由己。
她猜测,她父君一直不知自己身体出现的状况,或者是他知晓,但却隐忍着。
万年前,当她两个父君在北海之眼,水域之精磅礴的灵气滋养下,融合在一起,苏醒过来,硬撑着伤势,走出了无绝宫。看到的就是那么一副景象:
一个巨大的龙头被掷在无绝宫的门口,龙目似阖非阖,乍一看,是自己真身的模样。
但自己还活着,怎么可能会是自己?
而无绝宫的殿前有大战的痕迹,广场上碎石遍布,水生的草木俱损,向一边倒伏。
整个宫中的族人都不见了,但是,母亲呢?
她父君急切的在偌大的宫中寻找,却没有自己母亲的迹象,他不相信在这般危急的关头,他的母亲会抛下他离去。
但他更不敢想象,门前那龙身具毁,仅留下龙首的尸骸会是他的母亲。
一番急切寻找后,他疲累的再次来到门口。
门口的那枚龙首却是变了模样,狰狞威武的龙首面目发生变化,变小,变得慈眉善目。眼睛闭上了,眼角却挂着一滴硕大晶莹剔透的泪珠。
嫦龙老母熟悉的气息蔓延,她父君发出“啊”的一声长啸,跪倒在地。
谁人能够体会应龙神君那时的痛,‘爱妻离世,爱女昏迷,连挚爱的母亲,也在他面前惨死。’
天道不公,以万物为刍狗!
应龙神君发誓一定要讨回公道,就算死,也不能屈从!
听到了她父君的长啸,应怜祖母的龙首睁开眼眸,虚弱的说:
“龙…儿,活…活下去”
“母亲”应龙神君流泪,跪着爬到嫦龙老母身边,抚着她的伤口,痛不能持。
嫦龙老母的身与首是被极利的刀刃一齐切开的。
齐整的伤口上还散发着彻骨的寒气。
跟随天道这么多年,应龙神君认出,这是钦天刃的痕迹,而钦天刃,是天道的兵器。
钦天刃又名轮回刀,是天道的三大神器之一。
天道平日里以雷劫惩罚世人,包括仙神。
钦天轻易不出,一出,必然弑神。
被钦天刃伤的,肉身必死。而魂魄,会被束在残破的肉身里,不得动弹,时时刻刻感受着在生命消亡一刻被劈斩的彻骨痛意。
三天!
只消三天,元身的魂魄必然会被折腾的甘愿消解。
应怜的父君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他将复仇的事压抑在心头,现在去找天道,只是平白的牺牲。
他去了西方极乐地,盗出了佛陀的凝魂灯。
凝魂灯为应怜祖母煎熬的神魂提供了一个容身之处,但也只是暂时之策,为了他母亲魂魄能够更为妥帖的安养,他只得寻找祖母生前之物作为祖母养魂寄托。
降龙木就此成了载体,承载了嫦龙老母的一缕精魂。
也在后来,成为龙族的圣物。
而嫦龙老母的大部分精魂,则被应龙神君收容在他自己开辟的界里。
在界里,不受天道束缚,只有灵力波动。
他将一切布置均按照自己母亲生前居住在宫中的样子,自己也常常来到界中,陪伴着自己的母亲。
但应怜这段时期,已经情况恶化,时不时的陷入昏迷境地,应龙神君束手无策,但他母亲那儿他也放不下。就在自己陷入两难境地的时刻,他从自己的母亲的口中知晓自己能够□□独立,遂琢磨着有意识的演化出□□,一个在界内常常陪伴自己的母亲,一个,则在界外,好好照料女儿和处理龙族事务。
他的尝试,成功了。
迷雾终究消散,一切,都真相大白。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7
“父君,您找我”应怜静雅的站在父君的书桌前。
他的岸上摆着一封拆开的书信,拆开的信封摆在一边,有着淡色花纹,琉璃瓦楞纸做的封面。
“怜儿,你坐”应龙神君示意她坐下,面上带着笑容,看起来心情愉悦。
“嗯”
应怜依言坐下。
“怜儿,为父前几日书信给东海龙君谢长链,和他说起你已经醒了的事情,特意和他说要将北海之眼和水域之精还给谢氏,并且指名道姓让他家的三小子谢元来龙宫一趟。”
“嗯。”应怜点头,想听她父君继续说下去。
她父君的行为她并不惊诧,毕竟他是真的想将她的婚事安排好,万年之期就快到了,他要全身心的对付要出关的天道。
应龙神君顿了顿,说道:
“几日后,你说的谢元就要来了,为父想要见一见他,若真的合适,为父就不与你找其他的郎君了。”
应怜闻言点头。
心头却没有前几日的欢喜。
几日后,果真如同她父君所说的那样,谢元持着东海龙君的信笺,独身一人来到了无绝宫,说是要回北海之宝。
彼时,院落门紧闭,应怜与她父君正在花自亭执棋。
应龙神君下棋如同其做人处事,刚正不阿,只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譬如在下棋一事上,他丝毫不肯让自己的闺女。
棋局上,白棋来势汹汹,黑棋萎靡不振。应怜好生懊恼,撇撇嘴,没意思的将棋子收回,恼道:
“不下了,父君这般欺负怜儿,怜儿不依啦”
此时的景象,若是让外人看到了,应怜真是羞煞个人了。
他们定会说:
应怜神女近万岁的年纪,还作那人间二八少女的娇态,真是老不知羞。
而此时,应怜这般作态,恰是最合适不过的。
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恰是她的父君啊。
他生她养她近万载,任应怜年岁再大,尊位再高,首先也只是他应龙的女儿。
对应怜的举动,她父君明显的很是受用。
他包涵的笑着,看着应怜孩子气将棋收回。
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应怜细听,是两个人。
离院落越来越近,是向她们走来,应怜判断。
脚步声能听出缓急的差异,离他们近些的,脚步较为轻盈,步履迅速。
而跟在后面的,脚步沉稳些,约莫与引路者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应怜知道,引路走在前方的,必是青霜,但另一个?
她看向父君,轻声说:“父君,是他么?”
她说这话时,能在她父君黝黑的瞳仁里望见自己的样子,发髻只是寻常梳着,因为刚才胡闹还有些散乱。
萍儿不在,她连个帮忙梳发的人都没有,可怎么能以一副疯女的打扮在他面前出现!
她慌乱向父君示意,‘我先走了’
未婚的女君本来就不能太过随意,应龙神君挥挥手,准了应怜离去的请求。
应怜像是得了特赦般,立马从石凳上站起,提着鹅黄色的裙摆,步履迅速的向林中隐去,沿着小径,走到林子的尽头,找到通向自己院落的暗门。
待应怜回到房中,将房中惊诧的萍儿拉起,让她给梳了一个时下女子最为流行的发髻,拿把绢丝面小扇,走出房门,来到莺歌园。
假装漫不经心的摘花扑蝶,期待和谢元来场偶遇。
若谢元与她父君交谈完毕,要离开花自亭,离开无绝宫,必然会经过这个园子。
却被正在侍弄七君子的青霜无情的泼了冷水,他说:
“女君,您在做什么?”
女为悦己者容,刚梳了了个极美的发髻,应怜难得有些飘然,小心着头上繁重的头饰,没法子低头,只得居高临下的望着青霜,她说:
“青霜,我看这院中花开繁华,扑蝶是极好的嘛”
“人间的花期到了,蝶妖早就离开了”青霜道。
就算不低头,她也能知道青霜的正经模样。
应怜讪笑,扇子改扑蝶为扇风。
“哈…好热啊,青霜你听错了,忙你的吧,我继续逛逛。”
青霜不明所以,转头继续苦干。
在园中瞎逛了一圈,应怜才恍然,青霜将谢元带来,那么谢元离开,她父君一定也是让他带路送走的,况且,他显然在我之前就在园子中了,肯定知晓谢元的下落,何不问问他呢。
慢慢踱着步子,她装作不经意的再次来到了栽种着七君子的苗圃,青霜果真还蹲在那儿侍弄。
“咦,青霜你还在啊”应怜装作惊讶的出声。
将铁锹放下,青霜站起身,抹了抹手上的黑泥,对她说道:
“小姐,您有什么事吗?”青霜问。
“我都已经看见您在这里已经转了好几圈了,真的有这么好的景令您四处张望留恋不舍吗?”青霜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说些直白的令她尴尬的话。
应怜都怀疑整个宫中,就只有他和她父君的性子最搭,父君直来直往,青霜亦是。
或者,是她父君对青霜的影响作用太大。
不过,这般直来直往,应怜也不好再拘泥住性子,她将扇柄捏在手里,问道,
“嗯,你告诉我,东海的那个…那个谢元,还在宫中吗?”她带着希冀。
“不在”青霜摇头,
“龙君让我陪他取了水域之精,又给东海龙君回了封信,就让他先回去了。”
“哦”应怜掩饰住失望,准备离去,突然想到,
“青霜,父君给了他水域之精?”她诧异出声。
“嗯,”青霜解释道:
“因为您已经醒了,伤势也恢复的很好,不会再无缘无故陷入沉睡。而水域之精 北海之眼本身是东海谢氏一族的宝物。主上考虑到不好霸占着人家的东西,前几日就寻思着找个机会归还。
前几日,主上写信给东海龙君就是为这一事。”
因为青霜的忠心,她父君是什么事情都与青霜说。
应怜点点头,问道:“那北海之眼呢?”
方才她没听到青霜说谢元拿走了北海之眼,不是要归还谢氏两样吗?况且可这两者不是要相互配合,才有大用的吗?
“北海之眼,青霜没办法挪动。”青霜惭愧的低着头。
“连谢家人也不行吗?”应怜问道。谢元若是真有心要她们归还他们宝物,怎会甘愿只拿走一件。
“是的,我和谢家郎君都试过了,北海之眼撼动不得,已经与无绝宫连在了一起。若真要拔出,无绝宫定然因此毁损崩塌。”
“那父君怎么打算呢?”应怜比较想知道,她父君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态度。
原来她父君是借了‘还东海谢氏宝物’的名头将谢元召来的。
可是她父君这般信守诺言的人,绝计不会做出自砸双脚的事,要还水域之精 北海之眼,就绝对不会只还一个。
能让谢元就这么甘心离去的,‘玄机就在父君给谢元的那封信上!’她断定。
对我的推断,青霜只是笑笑,在他眼中,女君的父君心中的决策永远是对的。
而他只要守好本分,去执行便是。
应怜索然的回到房中,今日错失了见谢元的机会,不知何日君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8
应怜倒是没料想,君不止再来,而且来时,就是迎娶她过门的日子。
那一日谢元来龙宫求宝后,她父君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几日,期间只有青霜进进出出,手上拿着一摞摞的书籍。
几日后,她父君从书房传出消息,让青霜告诉她,
‘可以准备嫁衣了!’
“什么!嫁衣?谁的嫁衣?谁要嫁?嫁给谁?’一系列问题在应怜脑海中冒出,她有些缓不过神。
青霜倒是一脸‘你懂的’的神情看着她,说道:
“当然是女君要嫁,而且嫁的就是您原本就属意的谢家郎君。”
应怜睁大眼睛,前一段时间从混沌中醒后,就处于悲凉的话本剧中,总是凄凄切切的想着自己此生找寻不到梦中的人,待如今,真相大白了,性格也有些跳脱,好的事情却一个接着一个来临。
瞬间有些站不住脚。
毋庸置疑,她父君这是对谢元相当满意。
可这是她的婚事,父君怎么不告知她,自己一人做了决定。
应怜决定去找他。
青霜却拦住了应怜,说道:
“女君,您对这桩婚事不满意吗?”
“不…哎呀,不是”应怜摇头,这门婚事就是她当初期望的,哪里有不满意的说法。
“可是,我要去找父君,他做下这样的决定,都没告知我一声。”应怜皱眉道。
青霜还是拦着她,抱歉道:
“女君,主上这几日甚是疲惫,好不容易将事情定了歇息下来,若您没有什么不满,就开始准备吧。主上那儿,青霜代为禀告,您过几日再去找他,可好。”
应怜在房中呆的憋闷,萍儿自顾自的绣着荷包,不来取悦她。
她只能自己生着闷气。
她也不是没有几个闺蜜发小,实在是地域太远或者是她的年龄太大,都不好意思再同年少时一般将她们姐几个约出来,开个茶话会。
而且,她们的龙生比她幸福安稳的多,嫁人生子,娜娜连曾孙都有了,已经很是享受身为祖奶奶的惬意,偶尔还约几个龙母打打马吊,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安稳。
应怜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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