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好象还不算夫妻吧!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满意地笑,“懒丫头,快去洗漱,早饭马上好。”
她不动声色地转身,耸耸肩,不问了,拭目以待好了。
吃过早饭,萧子辰开车载着她去了市区。看着街两边越来越熟悉的建筑,迟灵瞳侧过脸,狐疑地看着他。
君威在工程学院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他笑着对她挤挤眼,“有多久没来了?”
这是她的母校,她在这里度过了四年风光的日子,被冠以“校花”“才女”的美誉,上一次漫步校园,好象还是陪乐静芬参观的。
一晃,己近三年过去了。
“为什么要来这里?”她问他。
他牵着她的手,对大门口的保安微笑点头,压低了嗓子说,“你不知道你们系的教授们现在都不安于室,各自在外面接项目、搞工程、赚外快,忙得都没时间替学生改作业,他们私下出钱找别人帮忙。我替你接了个《建筑设计》的助理工作,工资不算太低,一月可以给你买几件衣服。”
她停下脚步,“子辰,我己经很久不碰设计了。”
“是呀,这是改作业,又不是让你独立搞设计,你难道连从前学的专业都忘了?”
“那到没有,可是。。。。。。”她皱着眉头。
“别一脸找借口的表情,我们说过了,要一同为我们的新家做出努力的,你想打退堂鼓?”
“我有钱。”
“那钱是你爸妈的,怎么比得上我们亲手赚来的有幸福感,嗯?”
她抬头,对上他温柔如水的眸子,无奈地双了口气,“那好吧,我试试。”
“乖!”他摸摸她的头发,扬起一抹温和如风的笑容。
建筑系的教接们还是以前的老面孔,迟灵瞳窘然地一一招呼。很奇怪,他们对于她
的出现都没有表现出一点诧异之色。迟灵瞳的工作也很单一,替建筑系的学生修改设计草图,不需要坐班,可以把图纸带回家,但一定要在下堂课前送到学院。这些事情,迟灵瞳以前就为教授们做过,算是驾轻就熟。
萧子辰把她送到建筑系办公室就走了,她站在助教室的窗前,看着林荫大道上有学生在上测量课,足球场上几个男生跑得挥汗如雨,小女生们棒着书,三三两两往图书馆走去。
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好象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只是今夕己非昨夕,物是,人己非。
仿佛想重温一下往日的时光,她没有着急回家,在工学院一直呆到黄昏,几个班的
设计图改了一大半,还有一些,她想带回家去做。
“小迟。”下楼时,系主任从后面喊住她,手上抓着一张图纸,脸露为难之色。
“有什么事,主任?”
系主任紧走两步来到她面前,“我有个朋友买了幢复式住宅楼,住了几年,不太满意,想整体翻修成英伦风情的别墅,教授们虽然学术经脸丰富,但实践不多,你谈计过欧洲别墅,能不能帮我看看图纸?”
“我。。。。。。”
“就是修改,图纸我己设计好了,嘿嘿,在你这设计才女面前,我算班门弄斧,你别让我在朋友面前太丢脸。你不太忙吧?”
“不忙,只是。。。。。。”
“那太好了,麻烦你啦,小迟,时间不赶,你不要太着急。”系主任急忙把图纸塞进她的手里,不等她回应,又上了楼,“我还有个会。”
迟灵瞳握着图纸,有些哭笑不得。
手机响了。“灵瞳,还在工程学院吗?”萧子辰问道。
“嗯,但我准备回家了。”她慢悠悠地往大门口走去。
“好的,我等你。”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停在大门口的黑色君威,萧子辰站在车边,晚霞洒在他傻雅的面容上。
“做得还顺利吗?”他接过图纸,扔到后座,为她打开前座的车门。
“嗯,还行。”她由他帮着系好安全带。
他开了暖气,等车里暖和起来,才开动了车。“慢慢的,你会做得更好。”
“当然!”她弯起嘴角,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暮色惭惭四临,路灯还一亮起。
“子辰。。。。。。”车拐向通往想园的大道时,她转过头来唤他。
“嗯!”他挑眉。
“今天,我己经找到了那种感觉。谢谢!””一朵笑意在她的唇角慢慢扩大。
“真的?”他突地把方向盘一转,车停在路边。
“设计房屋,还是我最喜欢做的事。以前,我只是在潜意识里抗拒着,因为一看到那些条条框框,我就会想起迪声,然后心很痛很痛。我只有催眠自己,不再设计房子,心就不会那样痛了。但现在,我的心很平静,我在那些点、线、扯里,找回了从前的自信,虽然没办法一时灵感如泉涌,但我己经不会再回避。谢谢你推了我这一把。”
“傻丫头。”萧子辰真的有点激动,语音都抖了,“你本来就是一枚金子,被尘埃遮扯住光芒,我只是把灰尘掸去而己。你懒惰太久了。“”
““是。”她的眼中泛起温然,偎进他的怀中,“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会继续懒惰下去的。”
“你没这个机会了。”他朝她眨眨眼,笑得很欣慰。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乐很充实,萧子辰又是教书又是忙行政工作,迟灵瞳伊然也成了上班族,是宅在家里的上班族。改作业,写文,偶尔替别人设计一两个小工程,不过,她坚持都是以别人的名义,自己只做枪手。
自信,不是一天建起来的,她想恢复到从前的状态,还需要时间。
两家家长开始把两人的婚期提上日程,以前说起,迟灵瞳沉默不语,现在再提,她仍然不说话,但微微一笑。
她和子辰这样子和结婚没什么区别,结就结吧!
于是,萧子辰悄然开始准备婚礼了口结婚好象比定婚麻烦多了,他又是跑青台,又是去省城,忙得很。
冬,渐渐深了,地处南端的滨江迎来了第一场雪,是场小雪,不大,纷纷扬扬的飞了半天,没等地面染白,就停了。
气温冷得滴水成冰,迟灵瞳从图纸上抬起头,跺跺脚,呵着手,站起身去厨房给
己冲一杯奶茶。
扬云的电话在这个时候进来了,音量高亢有力。
“喂,喂,迟灵瞳,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迟灵瞳笑,扬云的性子有点孩子气,一惊一乍的,“有多好?”
““真是大快人心啊!那个。。。。。。那个跑到你定婚妻上去闹的女人,哦,电台主持节目的,也就是你和希宇的同学,名字叫孔雀的出事啦!”
迟灵瞳一愣,“你说重点。”
“一个姓刘的公司老总包养了她,给她拉广告赞助,给她买房买车,不知这事怎么给他老婆发现了,他老婆跑到电台去闹,和她打了起来,电台迫于压力,把她调到了其他部门。她活该倒霉,又发了趟高热,把嗓子给烧坏了,现在讲话象只公鸭子,电台里的人都把她当笑话讲呢!冷冷,你开心了吧!”
“咚”的一声,迟灵瞳手中的手机一滑,掉在了地板上,她怔怔地站了一会,突地捡起手机,就往门外跑去。
28
同学六年,做朋友九年,她与孔雀,志不同道不合,却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友情。
因为萧子辰,她选择了自私,她们反目成仇。不管孔雀对她说过多重的话,在迟灵瞳的心里,她还是放不下孔雀。
孔雀这样的结局,一直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规劝过孔雀,但孔雀执迷不悟。
那个刘总的夫人,她在咖啡馆曾领教过那种泼妇般的威力,她只是被误认的,若孔雀这货真价实的小三,她岂能轻易放过。
迟灵瞳对孔雀没有一点点幸灾乐祸之感,她认为在这无助的时刻,她应该陪在孔雀的身边,因为她们是朋友。
她拦了辆出租,向司机说了孔雀的地址。天地间,又开始飘雪了,风呼呼的吹着,大衣下摆不停地摇动。她呵了一口气,瞬间化作白白的一团。
司机把车掉了头,她一上车,催着司机开快点。
“小姐,不管出了啥事,安全要紧。”司机慢恐悠地说道。
她无奈地笑笑,把身子埋在椅中,挘С鍪只兹复虻缁啊
手机关机中!
她黯然地闭上眼,握着手机的手颤柔得厉害。如果不做主持人,孔雀将会怎样?迟灵瞳不敢往下想,孔雀己经习惯了五光十色的生活,让她再回到学校去做一个普通的教师,她会疯的。
车在风雪中艰难地驶到了孔雀的公寓前,她下了车,狠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埋着头往楼梯口走去。
一辆黑色的君威停在楼道前,她眨了几下眼睛,瞪着那熟悉的车牌,愣在台阶上,象耳鸣一般,头嗡嗡地直响。
楼梯上方响起了脚步声,不知怎么,她突地转过身,将自己掩在一棵大树的后面。
“我己经帮你约了医生,明天你再检查下,有可能嗓子只是一时有恙,服点药,过一阵就会恢复的。”清清冷冷的男声,平和却有着一股令人安定的力量。
“如果不能恢复,我就是生不如死。”沙哑的女声哽咽着。“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你欺负我,我哪会自抛自弃,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
迟灵瞳悄悄地探过头,从树枝间看过去,只见站在台阶上的萧子辰淡淡地笑了笑,孔雀两只眼哭得又红又肿,全然没有了平时的千娇百媚。
“就是嗓子恢复了,我也有可能主持不了节目。”孔雀仍在抱怨。
“你不要多想,那些都是小事。我该走了。”萧子辰转身下台阶。
孔雀突地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腰,头贴上他的后背。“子辰,你不会去下我不管,是不是?”
萧子辰僵直了身子,扳开她的手,“在我的能力允许范围之内,我会尽量帮助你。”
“子辰,知道吗,我从来都无法忘记你。我好想你,不要走。。。。。。”孔雀仰起脸,两眼是泪,委屈的直撇嘴。
一片雪花落在迟灵瞳的眼睛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抬手掸去,悄然地离开了。
既然孔雀己经有人相帮,她就没必要出现了。
人心本善,都是同情弱者的。
男人的心并不是铁做的,也会柔如丝调。如裴迪声,哪怕宋颖背弃他,做了他的大嫂,她一遇到意外,他还是第一时间奔过去:如萧子辰,哪怕孔雀是因为别的男人受到伤害,他还是愿意给她提供帮助。
迟灵瞳自嘲地笑笑,自己现在一切步入正轨,没啥让人可操心、可担心的,真好!
她出了小区,走街窜巷,想找辆车回想园。雪天,出租车的生意太好了,居然没有一辆是空车。她也不着急,慢慢地往回走。
天色越来越暗,雪停了,换成了冰雨,她的脸冻僵了,手脚都麻木了,大衣也湿了。她茫然地站在街头,突然发现自己辨不清方向了。
一辆汽车“嚏”的一声从她身边驶过,駦地又急促地倒车,在她身边停下来。她似乎没有察觉,还在慢慢地移动。
“灵瞳,你怎么会在这?”萧子辰从车上跳下,发怒道,“你疯了,不知道外面在下雨吗?”
她这才像反应过来一样,抬起了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哦,我想去超市买点东西。”
“你想要什么,打电话让我买呀,唉,你怎么这样不会照顾自己?”他只注意到她全身温透的狼狈,无暇去理她的不对劲,拖着她,把她推进车里,忙用纸巾帮她擦。
她的脸冷得象块冰,象个没有行为能力的孩子,任他所为。
他看着她连毛衣都湿了,叹了口气,发动车,飞快地驶向想园。
她坐在他身边,侧目看到他烟灰的大衣后背上清晰地印着两校红色的唇痕,她闭了闭眼,感觉心底深处长出了一簇刺,在风中剧烈地颤动着。
一到家,他就把她推进了浴室,开了热水,等浴室里雾气腾腾,再动手帮她脱衣服。
“不用,我自己来。”她让他出去。
他怔了下,“那好吧,我去给我煮点姜茶。”
温热的水滑过冰冷的皮肤,她的知觉一点点恢复。她洗了很久,他怕她晕倒,不放心地跑过来几趟。
她出来时,桌上己经摆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还有一杯红糖与生妻煮的浓茶。
“一点都不能留,统统都要吃下去。”他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生怕她有热度。
她慢吞吞地吃着面各,神情有些瘦倦,但没什么异常。
“今天在学校忙吗?”她问。
“和平时差不多。”他回答。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呀?”她抿了一口姜茶,又烫又辣,忙把杯子扯开。
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快速地回道:“没有!”
她笑笑,继续吃面。
相帮着收拾完碗筷,她向书房走去,他拉住了她。“你今天受了冻,不要写字了,早点睡。”
“我答应读者今天要更文,做人不能失去诚信。”她低下眼帘,抹开他的手,把书房的门轻轻关上。
十点,她准时地关上电脑回到卧房,他没有睡,坐在床上看一本原文书。
“我身子有点冰,有可能感冒,我们分被睡吧!”她打开衣橱,想拿被子。萧子辰拧拧眉,伸出双臀,一把把她抱进怀里,掖好被角,瞪着她,“我体质比你想像得强。”
她浅浅一笑,乖乖地由他脱去外衣,睡在他的身侧。他俯下身,她身上有着体浴后清清的香味,很好闻。“想喝水吗?”他见她嘴唇干干的。
她摇摇头,闭上眼。
他将原文书放在床头柜上,拧灭了台灯,也躺了下来,把她往怀里揽了揽。“真不知道你是我女儿还是我爱人,真是操不完的心。”
她的头埋在他怀里,依稀可以听见他缓缓的心跳声,扑通扑能,他的味道充斤着四周,她的心里酸了起来。
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接纳了他时,为什么他就不能是个例外呢?
今天是帮助,明天孔雀如果过得仍然不好,他还是丢不下,仍要关心、担扰,这样子算是豪情仗义,还是算余情未了?
爱情真是又简单又复杂。
热度在预期中升了起来,头越来越烫,她晕晕沉沉地坠进了梦中。
醒来时,室内仍是暗暗的,但她知道时候己经不早了,白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漏了进来。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保温杯,还是一盒快克。
“子辰。。。。。。”一出声,发现自己嗓子也是哑哑的。
没有人回应,她撑着坐起,被衣下床,几个房间转悠了下,没看到萧子辰。她看看时间,都下午一点了,想不到睡了这么久,萧子辰大概是上班去了。
微波炉里有做好的饭菜,她热了热,吃了一点,又吃了药,重新上床。半梦半醒的,眼一睁,天己黑了,萧子辰还没回来。
她给他打电话。
“有没有好点?”电话的那端很安静,萧子辰声音清晰得如同在隔壁。
“嗯,好多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