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迪声眸色一沉,一仰头,把咖啡喝尽,他向店员示意了下,店员又给他续上一杯。
“后来她成了我的大嫂。”他耸了下肩,说道。
迟灵瞳许久都没说话,眼瞪得大大的。试试在百度搜索“”
裴迪声幽深的眼底掠过一丝痛楚,苦笑道:“吓着你了?”
“高,高。。。。。。”好半天,迟灵瞳悠悠地开了口,“你编故事的水平真是高呀,简直是神来之笔。如果有一天你不做裴迪声或Frank,你就去写作,一定也可以名闻海内外的。呵呵,这也是我的梦想。”
裴迪声扭头朝窗外看了看,接着,轻笑出声。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他讲的是真的。他有过一个女友,恋爱四年,结果,她却嫁给了她的大哥,因为他不是名副其实的贵公子,他只是个庶出的次子。
香港豪门间的商业联姻,很复杂也很势利,更是残忍,一点一滴说给她听,她哪里会懂?
不如沉默。
迟灵瞳悄悄地看了一眼裴迪声,她当然知道他讲的是真的。他不是陈晨,讲不来冷笑话。只是她不挪开话题,难道陪他掉几滴泪,表示同情,他这样的人需要吗?不然继续追问来龙去脉,戳痛他可怜的心?
人之所以能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各有各的坚忍和顽强。谁也不要替谁担心,没有了谁,都会活得好好的。
象她与希宇,美好的初恋呀,就那样砸了。一生的情感,输在起跑线上,想想都是人生的败笔。可是能改写吗?不能,那就当作人生的宝藏,至少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晚上想吃什么?”裴迪声摇摇头,提醒自己打起精神来,面前可是坐着他千辛万苦请来的天才。
迟灵瞳苦着脸,“不要提吃了,我在酒会上吞了许多巧克力点心,现在肚子还是胀胀的。如果你方便,送我回公寓吧!”
裴迪声站起身,拧了拧眉,“时间还早,我陪你散会步,消化消化?”
“外面有散步的路吗?”迟灵瞳可没兴趣在满腔汽车尾气中闲花赏柳。
“你呀,还在青台呆了两年,都不及我。知道外面是什么路吗?桂林路。”他招手买单,一转头,迟灵瞳已跑向了门外。
青台在某个动乱时期,曾沦落成某几个国家的殖民地。在全中国大部分地区都处于水深火热之时,一批发国难财的外国人来到青台,大兴土木,歌舞生平,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
后来,中国解放了,青台重新回到母亲的怀胞,那些外国人都回了国。他们在青台留下的唯一痕迹,就是一条风格迥异的西方建筑的街,名唤桂林街。街两边都是参天的梧桐树,路面是青色的方砖。夏天经过这里,通体清凉。这些空着的小楼,有一大部分政府给了对青台有杰出贡献的专家,有一部分做了会馆。现在一些有门路的商人托人租了做酒吧,生意非常的好。
迟灵瞳嚷着让陈晨带她过来玩,陈晨说这里阴森森的,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好,中国人的耻辱,有什么好看的?
给陈晨这一打击,迟灵瞳后来忙忙碌碌的,一直都没来成。
桂林街原来是这般的幽静呀,踩着湿润的青苔,打量着两边淡柔的灯光,迟灵瞳看到前方有座空关的园子,趴在院墙边看了半天。
一阵动感的乐曲突地打破了天地间的宁静,迟灵瞳不禁皱起了眉头,扭头一看,前方原来是个酒吧,客人太多,老板在院子里都置上了餐桌。
“如果有一天能建一幢房子,只让自己喜欢的人居住,该有多好!”她对裴迪声叹道。
“你喜欢的人不多呀,一幢就够了?”裴迪声似乎也来了兴致,陪她站在黑漆漆的院墙边,看着路灯的柔光散碎地落在她的肩头。
迟灵瞳踮起脚,从园中摘下一片树叶握在掌心里把玩,“那就建一个小区吧,永远不出售,象一些著名的会馆样,给值得尊重而又懂得生活意义的人租住。小区里有参天大树,有亭台水榭,风格是中西合璧的。我为她取名叫憩园,憩,身体的放松、心灵的归航,如何?”
“那这个小区建在哪好呢?”裴迪声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眼神清明。
“当然是风景如画的滨江呀!哈哈,那样,我就可以呆在那儿,永远不要坐车离开了。”迟灵瞳不禁真的生出几份畅想来了。
裴迪声目不转睛地看着迟灵瞳,沉默了。
“嘿嘿,你在笑我做白日梦吗?”迟灵瞳把撕碎的树叶迎着风一吹,如落花般的,散在地上。
“不是,我们这样,让我想起一部电影,叫《诺丁山》,里面的男女主人公也曾走过一座空关的花园,在墙边久久站立。”
“我也看过。”迟灵瞳眨眨眼,“可是哪里有一点像呢?你没有格兰特帅,我的嘴也没罗伯茨的大。”
裴迪声放声大笑。
其实,他是想起了里面的一首插曲《她》。
她,也许是一张我无法忘记的容颜
一缕我所为之叹息的惬意
也许是我的瑰宝或者必定的付出
她,也许是夏日的绵绵短歌
也许是秋日的瑟瑟山风
也许是百般变化的生活
融入了平日
她,也许是美女也许是野兽
也许是贫瘠也许是富足
也许会把每天变作天堂
她,也许是我梦幻的一扇明镜
也许是朦胧中透出的莞尔一笑
她,也可能名不副实
栖息在自己的贝壳里
她,也许是我生命的理由
是我生存的原因和方向
是我要精心呵护走过风雨的伴侣
我要珍藏她的欢笑和泪水
当作我永生的纪念
不管她身在何方
我生命的意义永远是她
迟灵瞳,如此年轻,如此优秀,能够让她深爱的男人一定会感到生命因她而无限快乐的。裴迪声在心里面轻轻叹了口气。
第十二章,类似爱情(一)
孔雀真的是个很“作”的女人。
“瞳瞳,双方父母都没见过面,我和子辰只是交往不错的男女朋友,住他家里不合适,我当然要住你那里,不然我去酒店!”她用午夜里摄人心魄的魅惑嗓音对迟灵瞳说。
迟灵瞳听得牙都酸掉了,把手机从耳边挪开了一下,“你都金屋藏娇几年了,一句交往不错,程度不嫌太低吗?你上次还说住他家的。”
“人家思前想后,不想给他爸妈留下不好的印象么。”
迟灵瞳可以想像此时孔雀讲话的神态,扭着纤细的腰肢,美目流转,秋波荡漾。
“好啦,好啦,你想与我挤一床就来吧!”迟灵瞳实在受不了她的魅功,作投降状。
“那你来机场接我。不见不散。”说完,孔雀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迟灵瞳对着手机傻住了,青台也是萧子辰的地盘,他家接机的人都没有吗?这什么待客之道?
宝贵的周休时间就这样给孔雀一个电话毁了,迟灵瞳不情愿地起了床,嘀嘀咕咕地去洗手间梳洗,想着晚上还要大失血的钱包,心情就更不好了。昨天,希宇生怕她食言,还特地打电话来提醒她,说现在青台是旅游旺季,稍微好的餐厅都要预定。他想和她确定下吃饭的餐厅和时间。
说真的,那一刻,她挺想赖账的,如果没有孔雀和萧子辰的话。请这种客人吃饭,简直是对自己的摧残。
迟灵瞳扭头看窗外的天空,感觉天地间都是黑色的。
梳洗出来,看到蓬着个头,穿着性感真丝睡衣的颜小尉睡眼惺忪地从房内出来,一边走一边打着呵欠。
“呃?你今天没出门?”颜小尉的周休比上班时都要忙,日程安排得满满的。一大早,就有车等在楼下了。
颜小尉噘起嘴,白了她一眼,“还不是帮你陪那个杨博士,要听他倾诉,要安慰他受伤的心灵,累死我了!我只想睡觉,哪也不想去。”
迟灵瞳兴奋得两眼瞪得溜圆,她说怎么这几天没见着杨阳呢,还以为他对自己死心了。“你真的出手了?”
颜小尉摇摇蓬乱的头,卫生间门也不关,坐在马桶上和迟灵瞳说着话,“这手我才伸到半空中,现在我有点想缩回了。唉,虽然他有房有车有票子,模样是有碍市容,这我可以不在乎,但他那传统得不够彻底、西化得没到脱胎的性格,真让人承受不了。一会要女人在家相夫教子,一会又和女人喝杯奶茶都AA制。我是看出来了,如果他一天不确定这女人是他老婆,他的钱袋就捂得实实的。鸡肋呀,鸡肋呀!”
“这种老公多好,会过日子。现在物价飞涨,鸡肉超贵的,你就将就着嚼嚼鸡肋吧!”迟灵瞳带有几份怂恿的成份说。
颜小尉起身,给马桶冲水,洗了手出来,“我也这样想,可这鸡肋还选择牙齿呢!”
“把你的十八般武艺使出来,看他往哪里逃!他现在是抠门,日后结了婚,那钱袋就是你捂着了。”
颜小尉咧咧嘴,“过程估计会辛苦。”
迟灵瞳拍拍她的肩,“我相信你。”
“去你的,你把他当瘟疫,恨不得我现在就把他制服,免除你的后患。”颜小尉拿起沙发上的靠垫,对准迟灵瞳就扔去。
迟灵瞳笑着接住,“可是你说过他确实是一张挺有诱惑力的长期饭票哦!所以我才成人之美的。”
“你到越说越象天使呢!”颜小尉眯起眼,嘴角危险地抿紧。
迟灵瞳拎起包包,慌忙逃之夭夭。
天气非常的睛朗,大巴车沿着海滨公路向机场开车,可以看到天地一线间,有几艘远游货轮缓缓地向港口驶近。七月的阳光隔着茶色玻璃贴近皮肤,依然带有灼热的温度。浴场内,人流如潮。摩托艇上的人潇洒地在海浪上旋舞,溅起簇簇的浪花。路边,花树林立,红色的巨大礁石上,一幢幢欧式别墅层层叠叠。
迟灵瞳不得不承认,此时的青台确实很美。
机场大厅里广播声此起彼伏,一张张面孔转身就只留下背影。落地玻璃窗的窗格将视线划成一块一块,窗外无边无际的机场跑道犹如拼图般静默在刺目的阳光下。
迟灵瞳只等了一会,便看到电子屏幕上显示滨江至青台的飞机已到港。
她踮起脚,举目眺望。
“瞳瞳!”人群中响起一声不敢置信的尖叫,紧接着,一阵香风袭来,她的身子已被一双柔软的手臂抱住了,“你又不会开车,让你不要来机场接的,你怎么又来了?想我了?”
迟灵瞳还没明白过来,腰间突地被生生地掐了一把。
她呲着牙,很有默契地装出一脸激动,“鸟类,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孔雀这才松开她,化得精致的面孔扯出一丝优雅的微笑,“来,我为你介绍下。这是我的朋友萧子辰。子辰,这是我的同学兼好友迟灵瞳。”
不会吧!迟灵瞳疑惑地看看孔雀,又看看眼前戴着眼镜、斯文里有着木纳、木纳中含有稍许呆滞的男子,眼睫眨个不停。
萧子辰竟然是那天她与韩国餐厅吃秋刀鱼时,隔壁桌上坐着的书呆子?
不是讲萧子辰不能是书呆子,而是萧子辰是孔雀的男友。
孔雀何许人也,从动物学的角度来讲,属于自恋、自大的生物;从人类学来讲,此女生性活跃,极不安份,贪图荣华富贵,生活奢华侈蘼。
所谓书呆子,那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迂人。两袖清风,肩担明月,只要有书,天为被地为床都可以。
这两个人,用南极和北极来形容都不太合适,南极和北极至少还在同一个地球上,有一天,地球变暖,说不定就融一块了。他俩应是火星和水星,永远遥遥无际,没有任何相撞的机会。
迟灵瞳看孔雀对着萧子辰温柔体贴的样,觉得爱因斯坦实在是太伟大了:宇宙间,一切都是相对的。
这个男人,孔雀对她硬是藏了三年。迟灵瞳跳海的心都有了。就是给萧子辰裹上巧克力、扎上蝴蝶结,她都避之千里的。
她狠狠地瞪了下孔雀,孔雀正关注着传输带上的行李。
萧子辰礼貌地向迟灵瞳点点头,“你好,孔雀常提起你,说你智商很高。”
“在你面前,我简直就是班门弄斧。”迟灵瞳这是自谦。
谁料,萧子辰一本正经说:“这话不对,我们行业不同,无法比较的。”
“哦!”迟灵瞳笑容僵在脸上,心想这人不仅迂,还有点教条主义。
“子辰,行李到了。”孔雀叫了起来,“一共三只,那只红的,还有旁边灰的和黑的。”
萧子辰忙走过去,从输送带上拎起三只行李箱。
“干吗讲这么仔细,难道他不认识自己的行李?”迟灵瞳低声说。
“我这是证明我的细心,你笨啦!”
孔雀上前提起红色的,红唇一嘟,“子辰怎么办呢,瞳瞳硬要我住她那里,说晚上想和我说说悄悄话!”
迟灵瞳的腰又被掐了一下。
萧子辰扶扶眼镜,“没关系,我回去和爸妈讲一声。你手机有没开呢?”
“刚下飞机,我给忘了。”孔雀娇柔地一笑,从包包里掏出手机开机,“晚上瞳瞳请我们吃饭,我提前半小时打电话给你。明天,我再去你家看伯父、伯母。”
“好的。”萧子辰转身看向迟灵瞳,“那就多谢迟小姐。。。。。。”
“叫我灵瞳好了!”迟灵瞳俏皮地一笑,背后的每个毛孔都颤微微的。
“子辰,那你打车回家吧!我们晚上再联系。下车时一定要记住拿下行李,是两只箱子呀!”孔雀拦下一辆出租,司机下楼把萧子辰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她趴在车窗,叮嘱着萧子辰。
“我会记得的。”萧子辰嘴浅浅弯了一下,又扶了扶眼镜,笔直地看向前方。
车走了。
迟灵瞳大口大口的呼吸,嚎叫道:“鸟类,你到底是他女友,还是他妈?”
孔雀一巴掌拍过来直捣她的臂部,“切,嘴上积点德。子辰可是医学院最年轻的教授,很优秀的男人,你别太羡慕。”
“嗯,我羡慕得快要死掉了。”迟灵瞳撇下嘴,“我对你真有点刮目相看了。到底是鸟类,眼光与众不同。”
“那当然。”孔雀骄傲地一笑,推了她一把,“去打车。”
两人上了车,迟灵瞳看着孔雀,忍不住语重心长地跟她谈了句人生:“孔雀小姐,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撒谎的习惯一直改不了呢?”
孔雀斜睨着她,“滚,我这样做当然是有道理的。”
“别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哦哦,这个我放在后面慢慢审。我现在好奇死了,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那个书呆子?”
“当然,我是把他当未来老公培养的。”
迟灵瞳不相信,可又说不出理由来。爱情,从来就没个定义。但男才女貌却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主题。
“你似乎不是个爱才之人。”迟灵瞳讲得很含蓄。
“不爱才,我会和你做朋友?”孔雀窃笑。
“我和他是一类吗?你真是辱没了我这个人。”迟灵瞳气得哼哼。
“瞳瞳,”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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