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四小姐手里。
薛四小姐正贼笑着,看到那两只小白兔子,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呦,这礼物不错。又可爱还能吃。果然是那些死人留下的首饰好太多了。”
李小茶没接话。
薛四小姐却是很兴奋地拉着她说道,“我说怎么和你这么投缘呢,原来你有个穿越过来的哥哥啊。唉。我总算是找到一个同类了,你是不知道啊,我一个人在这个时代。不知道是有多苦闷哦。”
李小茶向门窗那边望了望,正色说道。“你这样的身份,最好别说给别人知道。”
薛四小姐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说道,“我没有说给别人知道啊,那人是你哥哥啊。我还能不相信你哥哥吗?”
“他说是我哥哥你就相信了?”李小茶微微有些无奈,“你的记得我只一个哥哥,而且上回来过。你也见到了。”
“对哦。”薛四小姐这才恍然想起来。拍了拍额头说道,“我怎么忘记这一茬了,不过那人你是认识的吧。应该可以相信啊?”
李小茶不由有点头痛,这位薛四小姐怎么就这点儿脑子,她上辈子是怎么活到三十岁的,也难怪她最后会熬到活不下去,变成穿越的人了。李小茶的直觉告诉她,薛四小姐再这么乱七八糟地浑日子,迟早是要出事的。而且这位盲目乐观的薛四小姐还听不进劝,李小茶深深的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她连累。
薛四小姐却没有去想这些,她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与那位“穿越同仁”的再次相遇。薛二奶奶似乎也很看好桂氏的这个干儿子,她凭着一颗岳母般的心思,很长远地想到。以云啸虎那样沉稳的性子,又是个一般的出身,以后定然会对或多或少的要仰仗妻室。那样对自己的女儿的古怪脾气会有更多的容忍。
薛二奶奶怀着这样的心思,也与自己女儿一样期待着桂氏的再次到访。为了防止女儿在言行上又出些欠妥当的事来,薛二奶奶更是加紧了对女儿的教习,稍有不妥处就被薛二奶奶后娘似的对待一番。
薛四小姐自是将苦水全往李小茶这儿倒,薛四小姐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唠叨性子。受一点委屈就要反反复复说上好几百遍,无非也就是哭诉着说道,“小阿茶,还是你好啊,无产阶段压力多小啊。你看看我,我穿越成个什么劳子的千金小姐,有什么好的。成天好处没占着半分,规矩却是山一般压在背上。连走个路都有八百条规矩,你说我那亲娘是不是个后妈,居然要我每一步只能跨出三寸,还什么劳子的莲花步,居然还真找朵莲花比对着让我走,一步跨多了都要挨打。你看看我这手臂,都快被鸡毛掸子打青了。你说说,我那是亲妈吗?哪有这么折磨孩子的,还真的打,你看看,多少条青印子。她以为她在“抽”象画是不,层层叠叠的,我看着都要疯了……”
起初李小茶还劝得她两句,让她练好了这些,自然也就不会挨打了。可薛四小姐又唠叨了,“为什么要练这些,我去啊。这年代的女人不就为着找个好相公嘛,多大点事啊。走路步子小就能找到好相公了,万一冲出个小三来,我这么小的步子哪能追得上揍他们丫的,你妹啊,还不如和薛小五一样学点功夫,到时嫁个妻妾成群的,起码不会受欺负……”
薛四小姐唠唠叨叨地说了半个时辰。李小茶到后来也忍不住要拿着绣绷子装忙,不去理她。这日里恰逢她被薛四小姐唠叨得烦了,刚好又看到梨花从院门前走过,她二话不说,丢下手里的活就奔着梨花去了。
梨花乍一看到她,寻着礼淡淡地与她点了点头。李小茶却是一反常态,热切地挽着她的手,小声说道,“梨花姐姐,去哪儿,我跟你去。”
梨花微微皱了皱眉头,向院里看了一眼,也学李小茶一般小声说道,“你被谁欺负了吗?要跑这么快的?”
李小茶点了点头,跟着她向外走。梨花被她这么挟着走了老远,这才不得不尴尬地停下来,说道,“你不能去的,我是要出府办事。”
李小茶一愣,跟着停了下来。这事她到是确实不能去了,府里虽对下人比较宽松,可内院里的下人也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就是薛府这样以慈善为名的人家,也怕下人私跑,甚至是偷了东西私跑不是。李小茶自到薛府里。还只出去过两次,一次是跟着薛二奶奶回娘家,一次是跟着宋小神医下乡里收药材。
没有这些主子们带着。她一个小丫环想出府可就是件难事了。李小茶想到出府二字,不由的有些心生向往,也不知道她几时能有机会出去一趟。
梨花看出她的心思。问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出去试试?”
能有这样的机会。李小茶自是点头应的。
薛府是几进几出的大院子,前面一个正门两偏门都不是他们这些丫环出入的地方,薛府里的丫环一般要出去都走后门,说是后门做得也不小,红木门板旁边还有几个门房住的小房子。因为日子久了,暗暗的泛着些青苔。一看就能联想到,守门的必是一个年老又无趣的老头子。好在。后门那处的小巷出去就是集市到也方便。梨花平日从这里出去,只要与门房的说一声也就是了。可是今日有李小茶跟着,那弯着腰的老门房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失心疯了,非拦着问东问西的。
梨花偏偏又是个淡漠实在的性子,打不了半点晃的。那门房的问起李小茶的来历,她就照实说是薛四小姐院里的丫环。
那老门房眯着一双布满皱纹的浑浊老眼就问了,“四小姐院里的,那不是二奶奶那边的。我认得你可是四奶奶那边的,原来成天的出去买些纸墨浪费钱。现在怎么还带着二奶奶的人出去了。可不是出去玩的吧。”
这老头子老眼昏花的,猜得到是准的。梨花总不能直说就是带李小茶出去玩的。她虽性子寡淡了些。却也是知道这些常遇到的人是些什么性子。这些门房就算在不同,可多少都有个喜欢背后里偷偷去主子那里告密,搬弄是非的臭性子。一般主子也喜欢找这些人当门房,进进出出的能看到的秘密也多。
梨花不好说什么。只得带着李小茶退了两步,到一旁说话。那老门房看她们这模样,仰着头横眼睨着她们。心里有几分身为门房的得意。
许是门房这事做久了,也容易染成相似的性子。这些门房大多一样,对主子是忠心得忍不住要去舔主子的鞋,对下人们就一副主子的代表一般,那模样昂首挺胸的,就差在胸口上挂个牌子。都是些典型的狗仗人势。
梨花看这里有些阻碍也只得歉意地对李小茶说道,“要不下次再去。”
李小茶的性子比梨花圆滑不了多少,都是淡漠得懒得说好话哄人的,看这门房如此多事,她也懒得折腾。这天色也不早了,总不能耽误了梨花的正事。
梨花这趟出去是要替薛四奶奶采办一些吃食,到多少与李小茶沾着些关系。这位薛四奶奶自从认得李小茶这个小娃后,就越发的喜欢买些点心在屋里放着。连梨花也染了这毛病,一看到有什么新鲜的吃食,首先想到,若是给那个闷闷的小娃吃,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薛四奶奶知道她这心思,就把买糕点的任务交于她。不然,若此时是玉姐过去,要带李小茶出府一趟到不是什么难事。梨花毕竟算不得是大丫头,虽有些人面,可要带一个小丫头出去难免被人盘问。到时要闹到薛二奶奶那里去了,总是不太好的。
李小茶也知道其中麻烦,她也就没有缠着梨花,让她赶快出去了。梨花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问道,“可有什么要托我带的?”
李小茶想了想,摇了摇头。平日里张婶都是容易回去的,若有什么要带的,李小茶都叫张婶带了,连之前写的信也都是由张婶带着去寄的。上回张婶知道李小茶会写字,还托她给外地的女儿写了封信。说起来,李小茶在薛家的日子到也算得上是顺畅的。只是在宅子里面呆得久了,难免的想出去透口气。只是这种要求到是不好随便提了。
梨花又问她可有什么想吃的,这一回李小茶点了点头,一反常态的说了几样。梨花一一认下了,怕没记住还让李小茶多说了两遍。
却说梨花走后,李小茶无处可去。站在后门边上又被那老门房狠狠瞪了几眼。李小茶懒得跟这些人生气,她走来走去的,就去了后院里。这些日子人们也还是忙着的。夏天一过节日也多了起来。七夕到是没什么好过的,可后面的七月半却是要重视的日子。因为后院里的人比较好使唤,那些扎花捆纸线的事就全交给他们了。
李小茶一路走过去。尽见到一些影影绰绰的白花,也幸得不是晚上,不然那些飘飘乎乎的纸花到真正的是吓人了。张婶依旧在后院里准备着饭菜。看到李小茶过来。也不客气,让她帮着切了些白菜。钱大娘看到张婶让李小茶切白菜。忍不住过来说道,“怎么能让你做些,还是我来吧,可别伤了你那嫩手。”
李小茶没依她的,依旧切着白菜说道,“没事,原来也做过的。”
钱大娘看到李小茶这般和气。不由的跟着她长吁短叹了一番。“唉,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也难怪二奶奶那边那么看中你。哪像我们家那个钱串儿,说起来还长你几岁。却是一点都不懂事的,前些天还把那个小主子弄丢了,活该的被三奶奶一顿好骂。”
李小茶不好说些什么,只得闷着继续切着那些大白菜。她也有些日子没碰案子了,才切了几刀,就觉得那刀背上满是锈迹的菜刀很是沉重。一刀下去,那菜刀常卡在白菜中间,好一番费力也切不下来。她人又小。只得跳起来,才把那一刀切了下去。
钱大娘看得好笑,动手劫过李小茶手里的菜刀,笑眯眯地说道。“还是我来吧,你力气不够,可别切到手。”
张婶向这边看了一眼,笑了笑回道,“也是太忙了,要不你还是在一边摘菜吧。”
李小茶扭头还真的去了。钱大娘看了一眼,小声与张婶说道,“你怎么真让她做事了。”
张婶冷冷一笑,同样的小声回道,“她到这里来,又不帮着做事,不是叫你们看着碍眼嘛。别哪个嘴多的又跑到主子那里告她的状。”
张婶这话说得随意,可听者却是尖着耳朵顿了顿手里的动作。张婶四处扫了一眼,心里有几分数。钱大娘也是顿了一顿,眼睛转了转才回过神来说道,“怎么会呢。这孩子有心回来看看,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能去告她的状。”
张婶炒着菜,隔着灶头那层朦胧的油烟,冷笑回道,“你到是高兴啊,可有些人也不知道什么心思,到主子那里去告状说什么四小姐那边是不是太闲了,由得这些小丫头成天到处乱晃的。”
钱大娘尖耳听着,心里一定,她收回眯眯的笑眼,扭头装模作样地叉着腰指着厨房里的人吼道,“哪个碎嘴的,说这些有的没的。小姐们的丫环四处走动的也是常有的事。你们老实做自己的事,心里不服,到是有本事混到主子身边去啊。背后整这些事,让老娘知道,第一个撕了你的嘴。”
厨房里的人各自埋头做事,没人说话。钱大娘两眼又挤回菊花般的笑容与张婶说道,“别管那些人,不过话说回来。这小阿茶到真是个聪明的,不像我家那钱串儿,如今的还是个蠢模样。几时到叫她跟阿茶学学。”
张婶暗暗翻了个白眼,提声说道,“钱串儿也算得不错了,那小主子身边换了不少人了。也就你家钱串儿带得住。”
钱大娘嘴里虽是天天骂着女儿蠢笨,可真听到有人夸自己女儿了。到又像是遇着知己一般,一张皱巴巴的老脸由里到外笑得香甜。“瞧您这夸的,不过,想来也是,我们钱串儿别的本事没有。对主子却是个忠心的,三奶奶肯定是看到她这点好,才留着她在主子身边。”
张婶轻哼了一声,笑道,“是啊。”
这声应得有些敷衍,连一旁烧火的婆子也不由冷笑了一声。谁都看得出,三奶奶把钱串儿留在薛君宝身边,到不是因为钱串儿有多好。实在是前面的几丫环都聪明,看得出跟着薛君宝这种又钝又怂的主子,必然讨不到好去。再者有三奶奶那种事儿精一样的主子,没事都受罪。于是那些个有门路的都想办法换到别处去了,没门路的,也日日的现出些不得力的模样,逼得薛三奶奶没办法,只有把她们全换掉。后来换到钱串儿这种又蠢又笨。还能随便骂随便打的,自然地就留了下来。
李小茶也知道一些,于是埋头做着事也没说话。
到是钱大娘有事没事的。与她问些薛四小姐那边的事。李小茶敷衍应着,却不多说。她本就不是个多嘴的人,更何况薛四小姐那般是非多的人。就算她不说,全宅子里的人也知道她那些怂事。
张婶在一旁忙得差不多了。就将手里的事交给了一旁的婆子,她领着李小茶到一旁的桌子边喝水。两人离得那些人远了些。张婶这才说道,“别跟他们废话,都想打听你们小姐那点事的。”
李小茶不由疑了一下,正色问道,“什么事?”
张婶擦着汗,避着那些人小声说道。“不都说你们那小姐正准备和状元家的公子订亲吗?”
李小茶了半天,这才恍然想到,这所谓的状元家的公子指的是云啸虎。上回云啸虎来时,穿着一身玄色的绣衫,小小年纪已有些玉树临风的架子,到确实位是个公子哥儿了。只是说他是公子哥儿,李小茶到还能接受。可要把他和薛四小姐凑在一起,到叫李小茶感觉有些怪意来。
性情古怪的薛四小姐若和沉稳甚至沉深的云啸虎配在一起,那得是多么古怪的情景啊。连那些公子小姐的故事也没提过这咱情景吧。真正的是十分难以想象。
李小茶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张婶伸着脖子。似乎也有些急切地想知道这些闲事。李小茶不由想笑,薛四小姐别的不行,可她不管是笨是好,到总是个容易让众人注意的人物。她的举手投足总能引起旁人的注意。想来若她不是个怪异的性子,日后怕也有些出息。
张婶等了半天,没见李小茶说话,只得照实说道,“说说看啊,我也好奇怎么样的人能看上四小姐。”
李小茶微微有些疑惑,她问道,“只是那位状元夫人过来走动,没听说有订亲的事。”
“是吗?”张婶疑惑地想了想,说道,“可这事传得真真切切